書接上文,且說陳宮勸諫呂布,卻遭曹性怒斥,陳宮聲色不動,只是追問了呂布一句:「當日溫侯與使君之言,是否為真心之言?」
呂布聞言默然,良久方歎道:「乃是真心之言。」陳宮接道:「若是真心之言,則溫侯必須如此,方能再次馳騁沙場。」
曹性聞言怒極,卻見張遼臧霸皆是默然不語,高順永遠是那副不變的臉色,不由扯出手中寶劍,喝道:「陳宮匹夫,竟敢出言不遜,且納命來。」待要動手,卻被一把拉住,曹性定睛一看,非是別人,正是溫侯呂布。
曹性不由急道:「主公,為何攔我?」呂布和聲道:「曹性,我知你忠心,然布乃一勇之夫,確實不適合爭霸天下。數次落敗,我心已死。今劉使君待人寬厚,能容人所不容,連我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都能留下,你又何必如此?」
曹性棄了寶劍,拜倒在地,口中悲呼:「主公。」呂布見曹性如此,不由搖頭道:「既然你執意如此,也罷。自今日之後,你為我家將,他日我征戰在外,你為我保護家眷,如何?只是可惜了你的一手好弓箭。」
曹性聞言,指天誓道:「我曹性今日立誓,必然拼盡全力,以護主公家小,若違此誓,萬箭穿心而死。」
呂布見他立誓,搖搖頭,卻又轉向張遼臧霸道:「文遠宣高,我知你二人本領,然亦如我之前所說,知其能而不能用,故我希望你們忠心效命劉使君,他日亦可封侯拜將。」張遼臧霸亦是拜倒,口稱:「溫侯。」
呂佈滿意的點頭,笑道:「如此甚好。」又轉向高順,默默看了半響,終究歎了口氣,不再開言。少時,便對陳宮道:「公台可向使君及關將軍問之,若使君及關將軍有意,布亦是歡喜。」陳宮點頭,應允不提。
翌日,陳宮拜見劉備,劉備見陳宮來,急忙起身迎之,笑道:「公台來此,定有見教,備洗耳恭聽。」陳宮見劉備謙遜有禮,亦是以禮待之,二人禮畢落座,陳宮便道:「我此來卻是為使君道喜。」「哦?」劉備立馬來了興趣,「公台請明言。」
陳宮道:「聞關將軍有一子,年方十九,尚未婚配。今溫侯有一女,年方及笄,亦未嫁。兩小皆是將門之後,若是能共結連理,則使君大喜矣。」
「公台所言甚是,此事確實當得一喜,我這便與二弟說明。溫侯那裡,卻是要請公台相詢了。」劉備大喜,真是要瞌睡遇到個送枕頭的,自己這邊還在想要派誰去合適呢,這邊呂布已經派陳宮過來了。
陳宮見事情已然說出。且劉備未有為難之意。知劉備等人定是已然商量過了。只不過自己先來了一步而已。稍遲片刻。估計呂布那裡便會有人上門提親了。於是陳宮便要告辭。劉備起身相送至門前。忽然問道:「公台。如今徐州尚有從事空缺。不知公台可願屈就?」
陳宮面色不動。拱手道:「使君之意宮心領了。今溫侯亦是使君屬下。宮在溫侯帳下效力。亦是為使君效力矣。」劉備聞言。肅然起敬道:「公台乃忠義之人。備唐突了。」陳宮頷:「多謝使君稱讚。使君請回。宮要回報溫侯了。」轉身離去。劉備以目相送。
溫侯有情。劉備有意。關羽雖然不太贊同。但是為了徐州地未來。也只好點頭。至於關平地意見。被直接忽略。至於張飛。據說覺得最近手癢癢。上九里山和黃忠比武去了。楊雷麼。則是跑腿地。在一力籌備關平婚姻之事。不過。古代好像都有定例地。天子一年。諸侯半年。卿大夫一季。庶民一月。關羽本來是要依卿大夫之禮為一月地。不料劉備說道:「吾等兄弟。俱為一體。吾既為一方諸侯。吾弟亦是如此。從諸侯禮。」如此一來。除了楊雷有些抱怨。因為他要忙半年。其他地人都是很高興。呂布更是樂地幾天合不攏嘴。至於不久之後袁術遣來提親地韓胤。被呂布押給了劉備。劉備以寬厚待人。放了他。不過帶來地聘禮什麼地。都被楊雷以戰利品地名義給留下了。畢竟。劉備現在還是有獻帝地詔書要執行呢。既然送上門來。那就卻之不恭啦。韓胤雖然很氣憤。然而亦是無奈。只好打道回府。找袁術哭訴去了。
徐州正在準備婚事。許都又有聖旨到。此番卻是先是責難劉備平定袁術不利。後又語調一轉。說是近來青州又有黃巾盜匪鬧事。特命呂布為北海太守。進剿青州諸匪。
眾人接了旨。俱是面面相覷。尤其呂布。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這份很明顯地離間之意連他也一清二楚。不過。劉備向來以匡扶漢室為己任。聖旨既下。劉備便說王命不可違。便要眾人商議出兵事宜。
呂布見劉備命人商議出兵事宜。當先便道:「使君。此乃是曹操離間你我。欲借使君之手殺我呀。布不能領命。」
張遼見狀,亦是說道:「主公,此乃是曹操詭計,欲令溫侯與主公不和。且此時正要操辦婚事,若是妄動刀兵,恐不吉也。」
關羽眉頭緊皺,亦是說道:「大哥,此番已與袁術結仇,若是北上青州,袁術來襲,則徐州空虛,不可不防啊。且軍士久戰疲憊,正要休息,此時興兵,恐有傷士氣。」
糜竺亦是進言道:「主公,不日即將入冬,若是此時進兵,路途難行,則糧草輜重亦是難以為繼啊。」孫乾陳登陳群等人亦是頷贊同。
劉備見眾人皆是反對,心中也自猶疑不定。此時,簡雍便道:「主公,我徐州今日雖有勇將數十員,謀略之士更有諸君,然兵不過六七萬,尚要防備曹操袁術,如此,固守有餘,然進取不足。使君可修書一封與曹操,言明兵微將寡,若完天子詔書,須得徐州新募之兵完成方可。」
劉備以目視楊雷,楊雷見狀,遂道:「諸位大人所言甚是,雷以為需到少將軍完婚之後方可。」呂布神色一動,隨即便道:「使君,我以為宇霆之言甚是有理。待得婚事之後,再議不遲。」劉備頷。
許都,曹操看著手裡的書信,隨即向郭嘉笑道:「奉孝,你計雖好,然劉備書信與我,說是兵微將寡,糧草不濟,需待到明年夏秋,方能進兵。如此奈何?」奉孝聞言,笑而不答。
荀攸見狀,笑道:「明公招我之時,曾言以我為汝南太守,今袁術退軍徐州,卻令大將張勳進兵豫州,直指汝南。我之太守之職,恐不得長矣。」「哦,」曹操若有所思,問道:「公達何意?」荀攸笑道:「無他意,但欲明公取汝南爾。」
曹操看看荀攸,又見荀彧微笑,遂道:「文若為何笑啊?」荀彧笑道:「我笑劉備雖有智謀之士,然則皆不足為慮也。」「哦?」曹操來了興致,急忙催荀彧往下說。
荀彧便道:「奉孝定計之時,曾經說過,袁紹正與河北招兵買馬,欲與公孫瓚一較高低。公孫瓚雖勇,然袁本初手下亦是謀士眾多,武將如雨。更何況公孫瓚先殺劉虞,已是失了幽州民心,對異族嚴苛,更需防備烏桓。既有後顧之憂,又失本地民心,故吾料公孫瓚必將敗亡。如此,待袁紹一統冀州并州幽州,主公又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青州牧,自然而然便要南下青州。此時,呂布必然已經開始掃蕩青州了。如此,鷸蚌相爭,明公可做漁夫而。」
曹操聞言大笑,忽又停住,皺眉道:「若是本初得了青州,那兗州豈不危矣?」郭嘉聞言笑道:「主公何憂也?若是與袁紹作戰,主公必勝也。」「哦?奉孝此話怎講?」曹操驚訝地問道。
郭嘉微微一笑,便說出了那著名的十勝十敗的論斷,一時間,曹操心中大定。曹營眾人計議已定,便要兵豫州,此時,忽有軍士來報,言張濟自關中引兵攻南陽,為流矢所中而死;濟侄張繡統其眾,用賈詡為謀士,結連劉表,屯兵宛城,欲興兵犯闕奪駕。曹操聞言大怒,便暫緩進軍豫州,欲要先除張繡。
徐州自從詔書來後,劉備便開始了新一輪的募兵,除卻九里山大寨的一萬五千人,由黃忠統領;徐州治所郯城駐軍三萬五千人,由劉備親自統帥,關張輔之,諸將亦在郯城,隨時聽令。另有一萬人分駐下邳,東海,由糜芳統領,許耽輔之,同時監管曬鹽。
至於其餘各郡縣,皆有當地的郡國兵,然聞聽劉備募兵,多有來者。問之何故,卻道聞劉使君帳下之兵不僅僅一日三餐,更兼有夜校,可以識字爾,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子女或者可能入選雲龍書院,成為劉備的記名學生。
劉備聞言,良久方道:「此乃宇霆之功。傳令,一日三餐及夜校識字當為軍中規矩,不得違反,戰時除外。有功將士之子女,若是自願,皆選入雲龍書院學習。一應供給,俱按宇霆定例。」此令出,徐州各處願意當兵者極多,兩月之間,竟得三萬餘人,更有從青州揚州豫州而來之流民,亦是連綿不斷。直至冬雪之日方止,即便如此,共募兵已至五萬人。
糜竺因此抱怨道:「士卒日多,軍費日糜。募兵當止也。」陳群亦是道:「如今流民日多,治安惡化不說,更兼嚴冬苦寒,民無所食,恐將餓死凍死人也。」劉備聞言,問計諸人。楊雷便獻以工代賑之計,役使流民或者無事之百姓修橋鋪路,連通郯城下邳東海九里山小沛。更建設簡易住房防寒,一冬之間,活人無數。劉備仁義之名,更加傳播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