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副統領之一的郁疆向前跨了一步,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九方穆,微微一欠身,說道:
「大統領此言差矣!德都統雖仍需幾日才能到達,但若放任蠻子們這般攻下去,怕是大統領到時也不好交代吧。enxuemi。」
九方穆沒有理他,只給了他一個很光棍的背影。
宇文化蝸亦是身居副統領之職,郁疆一說完,他就突然變得很開心,顫抖地指著郁疆,興奮地說道:
「郁統領!在如此危急的時刻,郁統領能挺身而出,主動請求帶兵出城與蠻子決一死戰,以正王朝威嚴,實乃吾輩之楷模!大統領,您還不快准了!」
「宇文統領,你……,你不要含血噴人,我什麼時候說要帶兵出城了!」郁疆嚇了一跳,指著宇文化蝸罵了起來。
「哎呀!郁統領!你什麼意思?你不愛九方了嗎?你不愛我們的大統領了嗎?大統領,你看,郁統領太不像話了,屬下本以為在我北野無人的情況下,郁統領如照亮夜空的明月,將帶領我們前進,豈知只是一顆流星!郁統領臨陣脫逃、勾結離雲、意圖謀反,屬下請求立即將他抓起來,五馬分屍!」宇文化蝸笑嘻嘻地向九方穆單膝跪下,然後突然暴起,猛地抽出腰刀向郁疆砍去!
「你……」郁疆雙目圓睜,匆忙抽刀抵擋。郁疆征戰沙場數十載,已經六十多了,豈是三十出頭的宇文化蝸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放倒在地!
宇文化蝸毫不猶豫,一刀砍傷了郁疆的大腿……
其餘將領皆是驚愕地看著他倆打鬧,沒人敢上前勸阻,畢竟,鬼知道他們演的這是哪一出啊?????
「行了……,郁統領好歹也是老前輩,蝸牛,退下!」九方穆在郁疆出慘叫後,才施施然出面阻止。
「郁統領,宇文統領說的那些罪行,我之前還都不知道,嗯,你這幾天先休息休息,把傷養好,我會著人調查,還你一個公道的,呵呵。」
九方穆面帶微笑,親切地扶起郁疆。
「你們……,氣煞老夫!等著,有人會治你們的!」郁疆氣的鬍子亂抖,一把推開九方穆,罵罵咧咧帶著幾個將領地走下高台。
宇文化蝸看見不少人跟著郁疆走了,便緩緩收起刀,有些不甘地低聲說道:
「大人,剛才就那麼把他做了多好?」
「呵呵……」九方穆拍了拍宇文化蝸的肩膀,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如火如荼地戰事,也跟著走下了高台。
所謂御駕親征、天子鑾駕,豈能火急火燎地跟奔命似地?那樣豈不有失皇家尊嚴?九方德嚴格地遵守著先皇們定立的規矩,一路歇歇停停,安撫山洞裡、曠野中、以及沙漠上的居民,二十多天了,才進入北鎮邊界。
這幾日,馮天壽通過冷不丁問一句、故意岔話題、觸景傷情、指桑罵槐等多種方式,旁敲側擊、聲東擊西,試圖從九方雲嘴裡套出一些東西。
可是,九方雲那天失神的表現似乎是假的一樣,馮天壽再也沒有找到一絲破綻。
於是乎,馮天壽就去找高喬,高喬倒是非常配合,通過努力的回憶,高喬說九方雲前些年的時候似乎生了一場病,然後自己偶然去見她的時候,九方雲如同見鬼般問自己一些聽不懂的話。比如有一次,高喬在說東番的一些事,九方雲突然說,團隊的訓練和組織文化建設是要的任務,這話讓高喬驚訝了半天。
後來,九方雲一見到高喬,總會冷不丁地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後,九方雲似乎就恢復了正常。
最後,馮天壽開心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與此同時,也獲得了一個新的外號——毛毛孩!因為高喬說金來娣耳鬢的毛毛很可愛……
現在,馮天壽已經想清楚了,九方雲肯定是有苦衷,不願對自己敞開心扉。馮天壽決定,要和九方雲先成為閨中密友,然後才能問出一些東西。畢竟,九方雲如果真是許丹,那可就太有吸引力了!
不過,如果九方雲真是許丹,告不告訴她自己就是馮天壽?這個問題,一直糾結在馮天壽的內心深處。希望她是許丹,又害怕她真的是許丹,矛盾、鬱悶、憧憬、擔憂等多種情緒一直纏繞著馮天壽。
然而,想到自己有可能還會變成男的,如果九方雲真是許丹,那豈不是以後還有戲?
綜上所述,最近這幾天,馮天壽一邊纏著慕先生問關於鴻蒙變身的事情,一邊開始施行「閨中密友」養成大計……
如何以一個女孩的身份和另一個女孩子成為好朋友?讓她對自己無比信賴,和自己沒有秘密?
雖然馮天壽感覺刻意去做這件事情有些那個啥,不過,為了讓真理之神的奧義普照天下眾生,馮天壽通過努力搜尋前世的回憶,總結了很多招數,開始了對九方雲一撥一撥的攻擊!
剛開始的階段,馮天壽天真地以為女孩子都喜歡逛街,便對九方雲說自己多喜歡逛街,尤其是看見漂亮衣服是多麼開心之類,希望從這個方面找到突破口,和九方雲拉近距離。
豈料,九方雲只是掩嘴失笑道:
「小來娣才多大啊?人家才不喜歡逛街呢……」
馮天壽聽到九方雲如此說,心裡倒著實小失落了一下,正在馮天壽準備想其他辦法的時候,讓馮天壽更意外的事情生了。
當隊伍在一處城鎮停下來的時候,九方雲心情低落地說想出去透透氣,於是便帶著金來娣和幾名護衛,慢慢悠悠、不急不躁地為這個落後城鎮的展貢獻了將近半年的財政收入……
受了小小的打擊之後,馮天壽重新評估了九方雲現在的性格,決定下狠招,開始一遍遍在九方雲耳邊鼓吹去喝酒!
九方雲聽金來娣說一起去喝酒,很靦腆地說自己女孩子家家的不會喝酒,聞到酒味就犯噁心。
馮天壽很開心,馮天壽希望的就是她不會,這樣灌醉後,就能套話了!
結果,在一家小酒館裡,馮天壽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低估了九方雲臉皮的厚實程度。
一頓酒下來,除了九方雲依舊一邊擺著一副不會喝的害羞樣子,一邊將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酒水分開、混著、小杯量化、大碗見底豪邁地幹著,所有陪同人員全部被放倒。最後,馮天壽依稀睜開已經睜不開的眼睛,看見九方雲非常矜持地偷偷又帶走了兩罈子,說晚上下水餃用。
今天晚上,睡了整整一天的馮天壽酒醒之後,痛定思痛!馮天壽開始給九方雲說鬼故事聽,希望可以通過說故事拉近和九方雲之間的距離。
拉著柳碧兒到了九方雲的房間,九方雲一開始怕怕地說自己害怕,膽子小,不敢聽,但在馮天壽笑嘻嘻的堅持下,還是勉強聽了一段。
豈知,九方雲越聽越來勁,最後對金來娣說:「小來娣,你說的那些都是嚇唬小孩子的,來,姐姐也給你說一個啊……」
說罷,九方雲開心地跑到一邊把燈都給吹滅了,把窗戶都給關上,然後站在馮天壽對面,側過臉去,拿半截蠟燭就那麼晃晃地照著自己的臉。
馮天壽笑嘻嘻地說:「雲姐,你還搞氣氛啊?」
九方雲淡淡一笑,然後突然打散了自己的頭,讓凌亂的額垂下來,同時有氣無力地說道:
「姐姐要說了哦,很有愛的,不要害怕哦……」
幾句話如寒風掃過馮天壽的脊背,看著如同死屍一樣晃蕩的九方雲,馮天壽清晰地感覺到柳碧兒握自己小手的力道和自己握她的力道幾乎同時增強!
此時,就聽九方雲冷颼颼地緩緩說道:
「不久以前,天元城郊住著一個大嬸,這個大嬸也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給家人做衣服,街坊四鄰都誇獎她的手藝好。有一天,大嬸從隔壁村子做完紅色小棉襖回來,由於耽誤了時間,沒趕上馬車,就只能步行,走到半路的時候,路過一片亂墳崗,此時,已經到了深夜,月亮慘白地照著……」
「嗚嗚的冷風刮過,大嬸縮了縮脖子,突然察覺後面有人跟著自己!!!!!!!!!」
馮天壽和柳碧兒小手一緊!
「大嬸沒敢回頭,藉著月光,現後面的影子很長,尤其是腿,幾乎就跟麻桿子一樣。這時,那個影子說話了……」
馮天壽和柳碧兒雙手一緊!
「影子說,大嬸,你看我長得像不像人??????」
月光照進窗戶,將屋外的樹影拉得極長,不經意間瞟了一眼,馮天壽和柳碧兒牙齒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戰!
九方雲接著說道:
「大嬸回家就病了,過了好長時間才好。一天晚上,大嬸又在家給別人納繡花鞋,屋裡昏黃的油燈搖曳著……」
九方雲配合地將蠟燭又晃了晃。
「大嬸一邊納,一邊兀自嘮叨著,不一會,一隻鞋就納好了。大嬸把鞋放在桌子上,突然!!」
九方雲一頓,馮天壽與柳碧兒瞬間坐直了!
「從房樑上伸下一隻女孩的小腿,慘白慘白的!小腿一勾,把那只納好的鞋子就給穿上了,一邊穿,一邊比劃著說道,嬸,你看我穿這鞋漂亮嗎?」
九方雲把右腳抬起,在她倆面前晃蕩了起來,馮天壽與金來娣緊緊地抱在一起,等著驚恐地大眼看著九方雲,九方雲接著說道:
「大嬸低著頭,沒有向上看,只是說道,漂亮呢。就這樣,第二天、第三天一直下去,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大嬸又在納鞋,剛納好,就被屋樑上的那個東西給挑走了。那個東西問道,嬸,你看我穿這鞋漂亮嗎?這一回,大嬸抬頭了……」
九方雲做了個抬頭的姿勢,不過,馮天壽與柳碧兒都沒敢抬頭。
「大嬸抬頭只看見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側身坐在屋樑上,渾身錦羅綢緞,就是只穿了一隻鞋子,調皮地晃著腿,衝著大嬸咯咯地笑。大嬸看不太清,就覺得這丫頭那半邊臉上好像有黃色的皮毛,於是就問道,丫頭,能轉過臉來讓嬸看看嗎?」
九方雲這時正好側臉對著馮天壽和柳碧兒,停了一會,等馮天壽和柳碧兒呼吸都有些急促的時候,才慢慢飄到她倆眼前,陰森森地說道:
「你們想看我另外半邊臉嗎?」
「哇……」
「不要……」
「哈哈哈哈哈……」
九方雲開心地看著金來娣和柳碧兒幾乎要被嚇哭的樣子,叉著腰,像女王般單手一指,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