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授課一般都在上午,第二天一大早,金裘、夫人、金流鈺就來看望金來娣,結果現一貫早起的金來娣仍在呼呼大睡,於是金裘便吩咐柳碧兒去給金來娣請了幾天假,順便再買些大補之物,讓她在家好好調養身體。
金來娣落水的消息傳開後,表叔、二大爺、三嬸、六姨等親戚,都帶著一些雞蛋、豬肉什麼的早早趕了過來,金裘簡單的打了招呼後,便把招待的事情全權交給了張口爹。
「咱侄女怎麼樣了?聽說掉水裡了!」
「他三姨,聽說你家那小子都會走路了!」
「前段時間忙,正好借這個機會過來看看,來娣沒事了吧?」
「五叔,你家丫頭今年要嫁人了吧?」
「你說咱這來娣怎麼就不能安分點呢!」
「聽說訓爺來過了,來娣治好了沒?」
「她二嬸,你家男人現在還在跑西邊的生意嗎?」
……
張口爹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並沒有插話。張口爹清楚,自己如果說出來娣還和原來一樣健健康康的,這群人肯定就會很惋惜,然後再表現出痛心的表情安慰一下,畢竟這種戲碼已經上演了無數次了。
作為一名管家,自然是忠於自己的主子,這些旁系雖然不算壞人,但來娣老是作為他們的談資還是會讓人不快的。
張口爹猜測老爺每次都讓自己來應付,估計就是不想看見他們那夾雜著善意的關心。
以前張口爹總是笑呵呵地說道:「來娣還是和原來一樣」。不過,聽夫人說,經過訓爺的診治後,來娣比原來乖多了。於是張口爹這次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像以前一樣搭話。
過了一會,見眾人不再大肆議論後,張口爹看似清淡地說了一句:
「昨天訓爺是來過了,我還親自送訓爺回去的,小姐的狀況嘛……」
話說一半,張口爹拿起了茶水,慢慢地品了起來。
偷看了一眼突然安靜下來親戚們,張口爹的動作更慢了!眼神更加凝重了!
「大黃,茶涼了!去換壺新的過來!」
張口爹漫不經心地吩咐著大黃,低頭撣了撣乾淨的長衫,故意裝作沒聽見這群人催促的聲音。
「張管家,怎麼了?」
「三費被治好了?」
「**來我們看看啊?」
……
張口爹輕咳了一聲,以十分嚴謹的口氣說道:
「昨天出事後,小姐被訓爺救醒,後來生了什麼我不清楚。在路上,我問了訓爺,訓爺什麼都沒說!不過今天早上,我聽夫人說……,那個大黃,讓你換壺新茶,怎麼還是不夠燙!」
正在支耳朵聽音的親戚們立馬就嘰嘰喳喳地嚷道:
「張管家,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啊!」
「到底怎麼樣了嘛?」
「大黃,你一邊去,別在這晃眼!」
……
張口爹表情嚴肅地掃視了一圈,認真地說道:
「聽夫人說,小姐比以前乖了!就這麼多!」
說完後,金家的親戚們便如放下了重擔一般,輕鬆地議論道:
「我以為怎樣了呢?不還是和原來一樣!三費這苦命的孩子啊……」
「訓爺也不過就這樣嘛,下次再請個好點的!」
「三費還是這麼費,以後怎麼嫁人啊?」
「待會我們去看看吧,很長時間沒見著了,還有點想呢……」
接下來,張口爹按照老爺的吩咐,以小姐病體初癒為借口,彬彬有禮地打了這群好奇寶寶。然後吩咐了一干家丁丫鬟上午的活計,慢慢地踱向小姐的院子……
「孫妹子,張哥來看你了!」張口爹遠遠就看見孫姨在院子裡洗衣服,嬉皮笑臉地打著招呼。
「噓!作死啊!小姐還沒起呢?」孫姨趕忙低聲輕斥了一句!
張口爹三步並兩步跑到了孫姨跟前,偷瞄著姨鼓漲漲的胸部,壓低聲音,表情肅穆地問道:
「怎麼回事?平時起得都很早啊!你沒進去看看?」
「廢話!老娘怎會不去看看?小姐睡得香著呢!」孫姨說完後,就一把揪起張口爹的耳朵,低罵道:
「你個狗東西!往哪看呢?要不要老娘脫光站在這給你看個夠?」
張口爹見自己的小動作被抓個正形,趕忙連口討饒,不過仍不正經地說道:
「那敢情好啊!」
「去死!」孫姨笑罵著推開張口爹,繼續洗起了衣服,絮絮叨叨地說道:
「小姐也真夠命苦的,你說再等幾年,小姐會不會好起來呢?」
張口爹理了理頭,看著金來娣的房間,目光中略帶憐惜地說道:
「希望吧!小姐這說是病也不是病,說不是病吧,老是跟個5、6歲的孩子樣,不好辦,不好辦……」
正在孫姨準備和張口爹再說說的時候,馮天壽已經輕輕推開了房門。
「小姐,你醒啦?」孫姨趕忙在身上擦了擦水,上前問道。
馮天壽被尿憋醒後,就迷迷糊糊地披上衣服,按照金來娣的記憶去尋找廁所,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了孫姨和張管家。
「嗯……」馮天壽看著孫姨跑來,本想直接問早安的,不過話到嘴邊又變成:
「姨!尿尿!」馮天壽一邊說著,一邊揉著眼睛,早上的陽光還真是刺眼啊!
孫姨一愣神,然後趕忙拉起金來娣的手,樂呵呵地說道:
「小姐今天起得遲啊,來來來,姨帶你去!」
到了廁所後,馮天壽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這個年代的廁所被稱為茅房,沒有太過詭異,這個廁所用的人似乎不是很多,沒有太大的異味。只見地上一個大縫,雙腳踩上去正好,馮天壽便下意識地站了上去。
褪下褲子後,馮天壽再次深刻認識到自己已經是女人的事實,悶悶地想到:看來以後都得蹲著了……
「待會幹什麼呢?上學去?看爹娘?找二哥?和柳碧兒去逛逛?老是扮演金來娣也不是個事啊,這樣下去不精神分裂,也會逐漸迷失自我的……」小解後,馮天壽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思考著。
對於以前只有朋友兩三人的馮天壽,目前的家庭關係就已經夠複雜了,再加上丫鬟、家丁、玩伴等等與金來娣相關的人,馮天壽覺得日後的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
不過,經過昨天夜裡的回憶和深思,馮天壽認為自己的確想太多了!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可怕,正正常常的人,正正常常的事,哪怕有些許異樣,也不至於需要處處小心,膽戰心驚才能生存下去。
前世那種與世無爭、淡然游離的生活其實並不是馮天壽所想,只不過當時的環境下,馮天壽雖然努力了,但仍然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改變狀況而已。
盡快地融入這個世界、擺脫金來娣情商智商低下與行為舉止幼稚的束縛、逐漸適應女人的身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成為了馮天壽目前計劃解決的主要問題。
「孫桂枝!」張口爹小聲喊著孫姨的名字。
「喚老娘作甚?」孫姨扭著腰肢走了過來。
「訓爺讓我們這幾天多注意觀察小姐,上次在治病的時候,訓爺現小姐已經回魂了,不過不知什麼原因,一瞬間又變回癡癡傻傻。柳碧兒那小丫頭太嫩,不會識人!你仔細看著點,如果現小姐與平時不同,就趕緊告訴我,我去通知訓爺!」張口爹認真地說道。
「對了,訓爺還說,要注意看眼神!」臨了,張口爹又補充了一句。
「嗯,明白了。我說怎麼小姐今天怎麼怪怪的呢。原來早上起來,從來都是不理我的,今天不光打了招呼,我拉她的手,她也沒有說不願意。」聽完張口爹的話,孫姨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馮天壽努力不讓自己顯得正常,生怕很快露出本身的脾性而成為當地人關注的焦點。可惜,這個世界的傻人並不多,看著大大咧咧的人,卻無一不心思細膩!
張口爹交代完後,就出門辦事去了。孫姨伺候金來娣洗漱完畢,又讓金來娣吃了點東西後,便拉過金來娣的手問道:「小姐!待會帶你去後花園玩啊?」
在金來娣的記憶裡,後花園絕對是個無聊的存在!什麼花啊、草啊之類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不過金流鈺喜歡在那晃蕩,畫一些奇怪的東西。
就當是熟悉環境了吧!畢竟金來娣對這個世界的感受和自己的親身體驗是不同的!馮天壽急於瞭解這個世界的一切,沒有按照金來娣的想法嚷嚷著要到外面去玩耍,而是安靜地任由孫姨牽著自己的手向後花園走去,並沒有注意到孫姨臉上一閃而過的一個略顯驚奇的表情。
「來娣啊?今天怎麼這麼乖呢?」孫姨盯著金來娣的眼睛,笑呵呵地問道。
「哥本來就乖!」馮天壽抬頭看了一眼,憋屈地心想這麼說肯定會嚇孫姨一跳!
「頭暈暈,不虛服,就想在家卷卷(轉轉)!」馮天壽學著金來娣的口氣,耷拉著臉回道。
「真是好孩子!」孫姨摸了摸金來娣的頭,結果詫異地現金來娣並沒有露出開心享受的樣子,而是一種淡淡的鄙視表情!這是怎麼回事?想著張口爹之前說過的話,孫姨越來越疑惑了!
彷彿是心有定計一般,孫姨貌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來娣啊……,碧兒去給你請假了,這幾天你就不用去上學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姨去現在要晾衣服,你自己先去玩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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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子省略了一個很大的情節,就是關於語系的,現在就把這部分工作跟你們說一下:
馮天壽穿越後,根據金來娣的記憶已經掌握了當地的語言,當地的語言是另外一種語系,舉例而言——
柳碧兒:「奧東卡那奔波恍個那哦內平不?」(翻譯:小姐,今天有沒有很乖呢?)
馮天壽:「空哈活第讓畝比路啦!」(翻譯:今天很乖呢!)
由於這個語系不常見,所以,對子已經翻譯成大家能看懂的語言了!
來吧,崇拜對子的博學與勤奮吧!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