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無聊短信的虛服聽見秋風終於切入了正題,趕忙合上手機,急齁齁道:「是啊是啊,之前就聽秋風哥說有賺錢的路子,丹姐,你看你都算半天了,這個命什麼時候都能算,錢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賺的,這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你也給弟兄們指指路啊」
聽出了虛服心裡有些不爽,馮天壽只道是自己見到美女,把持不住,耽誤了大家的正事,只好尷尬地笑了笑,端起茶杯不再言語。
正聊得開心的丹姐本想再和馮天壽加深一下感情,此時也只能意興闌珊地陪笑道:「哎呀,這事怪我,哪叫我跟天壽這麼投緣呢?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來來來,我來給你們說說。蘭蘭,把我的包遞來!」
接過包後,丹姐從裡面拿出了一沓資料,隨手放在了桌子上,說道:「天壽,楊剛,你們先看看這些材料,我待會跟你們說。」
十分鐘後,見到他倆看完材料後一頭霧水地樣子,丹姐笑道:「冊子上是對產品的介紹,你們一時半會也不會弄得太清楚。不過,我要跟你們說的重點是銷售!我們四個都是做這個起家的,你們都是秋風的好兄弟,我就直說了,我們做的是直銷!」
楊剛仍舊一頭霧水地看著丹姐,而馮天壽則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楊剛抓了抓腦袋,問道:「丹姐,就賣這些東西能這麼快賺錢嗎?」
「呵呵,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劉哥終於來了興致,從沙上坐直了身體。
「跟你們說,這個直銷可不是讓你們站到大街上賣產品那麼簡單,有興趣我帶你們到公司去,安排幾個成功人士,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你們看這些照片,這都是一年淨賺過5o萬的優秀直銷員,公司為了獎勵他們,出錢讓他們去國外旅遊時拍的!」
聽了這番話後,馮天壽腦子裡只有四個字:「非法傳銷!」。由於和秋風的關係並不是很深,並且在座的除了虛服,都是第一次見面,馮天壽也不怕得罪人。自顧自地點了一支煙,半開玩笑地說道:
「劉哥,你說的這個我明白,不過國家一直對這一塊管得很嚴,你們這個好像是傳銷吧?」
一聽是傳銷,虛服疑惑地向秋風看去。
丹姐、劉哥、秋風、蘭蘭一聽這話,則幾乎是同一個表情「就知道你會這麼問!」
秋風對馮天壽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說道:「就知道你倆會誤解,呵呵。我剛入行的時候,和你們有一樣的疑問。不過你看現在,哥不照樣是吃香的喝辣的!」
「秋風,我都奇怪你是怎麼做起來的,照你這種說法,我們不是傳銷都被你說成傳銷了!」蘭蘭似乎並不關心馮天壽和虛服的感受,不滿地對秋風說道。
「呵呵,弟兄們,用不著玩虛的,即使是傳銷,我也會直著對他們說的,何況我們光明正大的,有什麼不能說的啊!」秋風毫不在乎地說道。
「你倆別在那瞎扯了!天壽,我知道你們剛接觸這一行時會有牴觸心理,其實姐也是這麼過來的。姐做這個已經3年了,看見這個產品的名稱沒有?你自己可以上網查。姐不會和你解釋這種問題,姐相信你們都是聰明人,如果連這種問題你們自己都沒辦法理清的話,姐也沒必要跟你們再浪費時間了。」丹姐收回了嬉笑的神情,一本正經地說道。
劉哥見狀,輕咳了一聲,接過話茬,語氣深沉地說道:
「天壽、楊剛,劉哥我虛長你們幾歲,今天也就倚老賣老地說幾句。找個餬口的工作、娶妻生子、一步一個腳印地生活下去,堅持這套生活邏輯的不在少數。但你們看看周圍,他們都是一種什麼生活狀態?除了出身比較好的,哪個不是累死累活?這些人除了在農村的老子娘和一幫窮親戚面前時,還能勉強找點安慰,其實有多苦,他們自己心裡比誰都有數。這個不用我舉例,你們可以自己去看。如果沒有改變,這一輩子,他們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活下去了,什麼人生啊、理想啊,純粹都變成扯淡的玩意了,因為他們無法停下來真正追求這些物質需求之上的東西。可是生活並沒有把他們逼到絕境,他們也總能找到樂子來安慰自己,自以為這些短暫的快樂就是人生、就是理想了,其實就是稀里糊塗、循規蹈矩地與一大群和他們相似的人過完了相似的一輩子,整個一生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地方,可悲啊!!一些聰明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後,便開始尋求改變,但改變是需要成本的。自以為是,加上骨子裡的惰性,注定這些聰明人中的大多數不會成功。」
「劉哥我以前也是一家企業的職工,干了5、6年,實在受不了這種日復一日、昏昏噩噩的生活。古人常說,窮則變,變則通,3年前經一個朋友介紹,開始幹起了直銷。剛開始和你們一樣,思前想後。其實你們比我當年強多了,因為我當年好歹還有個工作,除了自己擔心這個行業的合法性外,還要受別人的冷嘲熱諷,天天被別人戳脊樑骨子說自己是干傳銷的,呵呵。不過現在怎麼樣?劉哥房子3棟,車子兩台。那些曾經想看我笑話的人直接被我當屁給放掉了!現在他們哪個見到我,都得恭恭敬敬地喊聲劉哥!現在,他們求著要跟我做,我都不鳥他們。說句實話,你們不要生氣,幹這行,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按經濟學的說法,你們又不是什麼稀缺資源!年輕人不要認為自己很了不得,其實在你們功成名就之前,沒人會正眼看你們!如果連賣東西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們都做不好,估計你們這輩子也幹不成什麼了!按照自己的方式,遵循自己的心願,自由自在地生活,這種生活狀態才是我們追求的目標。而直銷只是手段,一種讓你們迅積累資本,過愜意生活的手段!」
慢條斯理地說完這番長篇大論之後,劉哥滿意看著虛服的眼神逐漸轉為狂熱。而馮天壽也似乎有所觸動地點了點頭。其實,按照馮天壽此時的心態,劉哥的話他有五分認同、三分否定、兩分不懂。認同的是活出自己,否定的是劉哥對常人生活邏輯的批判,不懂的是自己該如何活下去。劉哥一席話使馮天壽隱約覺得自己生活在這個社會,有著太多與眾不同之處,那麼,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是不是也出了問題?
可惜的是,或者說幸運的是,理論知識的欠缺和生活經驗的單一,使他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這個念頭只是匆匆一閃,就被深深地埋藏了下來。
丹姐看到表哥的一番說辭雖然已經起到了效果,但剛才輕鬆的氛圍也被破壞貽盡,於是便打起了圓場,笑道:
「哥,你跟他們說這些幹什麼啊?我聽著都覺得瘮得慌!你也不怕他們想多了啊?」
虛服看起像被完全催眠了一樣,眼神中的狂熱雖已消退,但奔騰而上的幾乎全是膜拜。只見他抬起紅撲撲的臉蛋,咧開由於興奮而變得乾燥起皮的厚實嘴唇,半帶著高音、低音、噪音、鄉音、顫音、娃娃音等18種音系,用囈語般的虔誠腔調唱道:「劉哥哇!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出現在我的世界中呢?有了你,我才知道地球是圓的、天是藍的、我是我娘生的,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燈,你就是我人生的導師,你就是我的天,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就是我的真心愛人!是你,是你在我即將踏上人生旅途的時候,為我吹響了戰鬥的號角;是你,是你在我叛逆期即將結束的時候,擠去了我臉上最後一顆青春痘;是你,是你在我蹣跚學步的時候,一腳揣在了我的**蛋蛋上,讓我知道了騰雲駕霧的快感!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啊…………」
虛服一通肺腑之言抒完畢後,剛才由於話說太多正在飲水的劉哥一口噴了出來;秋風由於過於驚駭,一口將整支香煙吸到了頭,長長的灰燼有規律地上下顫抖著,似乎對自己為什麼這麼快來到世間有所不解;丹姐和蘭蘭,恐懼地看著虛服,惶恐與無助的眼神訴說著數不盡的哀怨;馮天壽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頭向天噴出一股煙霧,歎道:
「三清在上,帶弟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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