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刑警組織邀請谷秋參加本屆大會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江大校園引起轟動。副校長鳳函芝來了,她代表學校找谷秋談話。校領導非常重視這封邀請函,支持谷秋參加這次國際刑警組織大會,態度是積極,希望迫切。江大自從創建伊始,不乏名人輩出,而參加國際性組織的學者教授為數不多,至於學生絕無僅有。因此,谷秋參加國際刑警本屆會議,在江大而言意義非凡。
「事關國家榮譽,你該參加。也許,是契機,」鳳函芝意味深長地說,「眾所周知,國際刑警組織主要調查恐怖活動、有組織罪案、毒品、走私軍火、偷運人蛇、清洗黑錢、兒童色情、高科技罪案及貪污等罪案。我國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加入其組織中,其組織出國際通報時,並不考慮我們。我國很多重大罪犯,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追捕,一旦罪犯逃往國外,我們往往是無能為力的。」
(1984年9月5日,在盧森堡舉行的國際刑警組織第53屆全體大會上,中國被正式接納為國際刑事警察組織(icpo)的成員國。)
「契機?」
「是非常難得的契機,」鳳函芝肯定地說,「當然,其組織不會因你而邀請中國加入國際刑警組織,起碼是好得開端。對你來說不僅僅是榮譽,是一次難得的鍛煉機會。你懂得法語,很少運用吧,走出國門到外面走走,你會有極大收穫。」
「嗯。」
谷秋依然沒有正面回應,他不無顧忌,尚河經常燒他不放心,也不僅僅是尚河,家裡有很多事需要他做。然而,很快他做出了決定:參加國際刑警組織本屆大會。之所以下定決定,是蔣林峰逼迫的太緊,他沒時間在猶豫,悄然一走了之。
媒體得知他已經離開江雲飛往倫敦,大肆報道此事。隨後的一段時間裡,谷秋參加國際刑警組織本屆大會為當前熱門新聞。人們津津樂道,樂此不彼,也關注著谷秋的一舉一動。可是,直到大會結束後,谷秋的影子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
熟知谷秋的人不難猜測,谷秋也許在周遊各國,也許回國了,但不管在哪裡,避免媒體騷擾,不會輕易露面。
又逢週日,鳳青語像往常一樣興致勃勃地到圖書館,她接連幾個週日沒見到谷秋了,今天依然也沒見到谷秋出現,眼看快中午了,她收起書本托著下巴浮想聯翩,各種猜測在她心頭閃過,又被她逐一排除。
「周阿姨,那個研究生谷秋多久沒來借書了?」她走過去問管理員,「我遇到幾個問題想找他請教,他最近很忙嗎?」
「他沒來,也來不了。」
「他,很忙?」
「真叫你說著了,他確實忙。青語,原來你不知道啊,我以為你知道呢。也是,你功課緊,沒時間看電視和報紙,當然不知道外面多熱鬧。他去參加國際什麼……組織會了。」
「國際刑警組織大會。」
「對對對,就是你說的這個叫法。」
「不是結束了嗎?」
「有嗎?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最近沒來過圖書館。」
國際刑警組織給谷秋的邀請函她知道,谷秋飛往倫敦參加國際刑警組織本屆大會她也知道。但是,大會結束有時日了。走出讀書館大樓,鳳青語的神色很複雜,抬頭望著藍天白雲,好像在訴說著什麼……
接下來的幾個週日谷秋一直沒出現在圖書館,但谷秋的動靜她還是有所耳聞,也確定谷秋回國了,而且就在江雲。略微關注只要關注國內外相關雜誌,偶爾會有報道提及谷秋。前不久國內媒體報道了有關谷秋的一篇報道,提到獲谷秋的一篇針對刑事偵查改革的文章,得到其某系統文學機構的大獎,獎金是一萬美金。這件事引起國內新聞界的關注,在國內掀起一股熱潮。
谷秋並沒刻意地隱藏起來,相反,流連往返於家裡清韻書房、省圖書館、書店,都是他經常去的地方。只是他沒有固定時間,查閱資料,或者偶爾想起某書籍,興之所至或清韻書房,或圖書館,或書店逛逛,對於生意上的事他不聞不問,也不與大家相見。所以,都摸不準他在哪裡,蔣林峰更不可能找到他,除非蔣林峰調動大批部隊『堅壁清野』。
這天下午,谷秋離開書店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清純漂亮的鳳青語緊張地跑了過來,指指著前面的兩個青年,躲在谷秋身後戰戰兢兢地說:「他們……欺負我……」
谷秋眼前一亮,腦海裡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有幾分熟悉,仔細回想卻一片空白。是因為她漂亮才我讓我如此,或者以前見過她?……他盯著青語思索起來,倒沒注意青語剛才說什麼。悠忽間兩個年青人追過來,惡形惡狀地盯著谷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訝。
一個八字鬍咧咧嘴露出不屑的藐視:「這小子想充大人,想英雄救美,那小樣兒也想扮演英雄,哈哈,笑死我了。小子,快躲開,否則連你一併收拾。」
「別說,是個油頭粉臉的小少爺,那臉蛋白白的女孩子都喜歡,」另一個歪著頭瞄著谷秋,流里流氣嘴裡沒好詞兒,一瞥躲在谷秋身旁的青語,「嘖嘖,我說滿大街的人你不找,偏偏跑到這裡來,敢情看上那張粉臉兒。」
青語迷人的臉頰浮上一朵朵紅雲,如盛開的玫瑰搖曳多姿,惱怒地嗔了一眼兩個年輕人,然後偷偷地瞄瞄谷秋,隨即粉臉緋紅而別過頭。
「喲喲喲,被我說中了,」八字鬍刻意地盯著青語,「沒用,我們哥倆今天找上你了,陪我們去喝酒,不去也得去,就這麼定了。」
「少費口舌,沒時間跟這個小白臉耗著,」另一個不耐了,伸手去抓青語,青語輕靈地躲在谷秋身後,他沒抓著,雙手叉腰衝著谷秋怒吼,「小白臉,快讓開,不然爺們抽你。就你這小身子經得起爺們的鐵拳嗎,識趣滾蛋。」
谷秋在絞盡腦汁翻動腦海記憶庫,想抓住腦中閃過的影子,根本沒聽到兩人叫囂。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一人揮拳攻擊谷秋胸部,另一人想繞過谷秋抓住青語。
碰!
谷秋機械性地抓住八字鬍胳膊,一拉一甩間八字鬍如觸電般控制不住身軀摔在左邊街道上,半晌趴不起來。另一個意識到不妙時,已經來不及後退,被谷秋抓住胳膊腳下一勾,摔倒在八字鬍身邊。兩人齜牙咧嘴後脊樑冷颼颼地冒氣,他們全身酸痛難忍,摔得不輕。
瞬間放倒兩人,即快又準,街上的行人幾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生了什麼,只注意到街道兩邊,躺著兩個年青人掙扎著,頗感驚訝。
「啊……」青語驚得張大小嘴巴差點大喊出來,急忙用手摀住嘴巴,明眸盯著谷秋難以置信,似乎在做夢,剛才一幕是幻想而已。
谷秋一瞥兩年輕人,又望望青語,然後自顧走了。「謝謝,謝謝你。青語似乎還在震驚中,迷迷糊糊跟著谷秋向前走,也不忘說句感謝話,「我叫……鳳青語,請問貴姓大名?」
「谷秋。」
「剛才多虧了你,不然……他們很可惡,謝謝您!」街角轉彎處,她緊趕幾步正好擋住谷秋的去路,她向谷秋伸出手,「我在市一中讀書,你呢?」
谷秋望著鳳青語,半晌後握住鳳青語的手:「江**學研究生班。」
「啊,你是研究生,太好了,」她高興地搖著谷秋的手,「我今年參加高考,一直想找同齡人輔導功課,認識你真好,請以後多多輔導我。」在谷秋略微遲疑考慮是否拒絕時,她說,「我要回校到食堂打飯,晚了食堂關門了。再次謝謝您仗義出手,下次見。」說完輕快地走了。
谷秋望著她在視野中消失,若有所思!
那兩年青人掙扎趴起來進入小巷。八字鬍齜牙咧嘴抱怨:「馮輝,這個小伙子是誰,竟然在瞬間把我們兩個放倒了,這身手像鬼一樣快……我次見,不像是軍人和警察,哪裡冒出來的怪物?」
「我哪知道,我……哎喲,老姚你慢點,全身好像散架了,我……」
「這算什麼事嘛,」八字鬍苦笑,「無地自容呀,這臉丟大了,沒臉見人了。」
「丟臉事小,我被嚇著了。那身手……舉手抬足間我們兩個莫名其妙的飛了出去,連人家怎麼出手都沒看清楚,如果不是親自領教,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嘖嘖稱奇,佩服的五體投地,也痛得齜牙咧嘴直叫喚。
「表哥,你們沒事吧?」鳳青語匆匆趕過來關心地問。
馮輝苦笑道:「你看我們的狼狽樣子,像沒事嗎。青語,你沒說他這麼厲害,應該提前給我們提個醒。哦,如果知道他有這身手,沒準我們不敢跟你演這戲。」
「那氣勢誰敢呀,下次要演戲找別人,千萬別找我,我是怕了,」老姚心有餘悸,「我說,這小伙子從哪裡冒出來的怪物,沒聽說江雲有這種身手的年青人?」
「他……」鳳青語尷尬地挫折衣角,紅著臉不敢抬頭,「我也不知道他懂武,還厲害到驚人程度,以為他是書獃子。表哥,你不是說在部隊很能打,復員後在派出所工作期間抓過很多匪徒嘛?剛才看到你們氣勢洶洶撲過來打他,我差點嚇死了,不是說好隨便意思意思嗎,差點打著他了。」
「青語,你這是什麼話?」馮輝苦笑,「我們本來想做做樣子,也不想真打他,但沒來及裝樣子被他收拾了,無地自容啊,慚愧死了。聽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他練武,也不知道是誰教的弟子,你要幫表哥打探清楚,有機會表哥去拜師,能學到這種身手,終生受用無窮。」
「嗯,我試試。」
「青語,」老姚促狹地笑問,「我不明白,你為何演這場戲,不會是……」
「不是,你們誤會了,」鳳青語想起表哥剛才對谷秋說英雄救美的話,不由粉臉一紅,「他是江**學研究生,文采出眾,我想找他輔導功課……」
「等等,你說他是研究生?」馮輝非常吃驚。老姚震驚非小,他道:「研究生,這……誰信?不是……既然你想讓他輔導功課,直接找他說就是了,為何安排這一出?再說,咱青語黠慧伶俐,漂亮溫柔,他會拒絕?」
「他的脾氣很古怪,」鳳青語臉一紅解釋,「據我所知他十四歲考上江大,卻沒上過一節課,差點被江大開除。隨即他參加考驗,在學校上課的時間加起來不到半年,其餘時間都在自學。現在擔任江大講師,實際上沒上過幾次講台。他自負自傲,等閒人難以接近他。最近心情不好,整天心事重重的,我想讓他開心點,真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馮輝哭笑不得道:「青語,為了讓他開心,你連表哥都利用上了,你真夠體諒表哥。老姚,我的話沒錯吧,現在你該相信青語不但人長得漂亮,心也玲瓏剔透,內外皆惠。」
「表哥!」鳳青語羞答答白淨的臉上又閃過多多紅雲。
馮輝和老姚不由哈哈大笑,牽動肌肉不由痛得齜牙咧嘴。不久之後,三人消失在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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