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谷秋十四歲了。enxuemi。
谷秋的學習很忙,周陽川抓的很緊,全天候講授古玩鑒定及經商之道,火氣也很大,只要谷秋稍有偷懶,便火冒三丈。
葉子一直留在周陽川身邊學習。由於周陽川加快了講授度,她感到有些力不從心。還好周陽川上午講授古玩鑒定,下午講授經商之道,她對經商沒興趣,下午不用參加聽課,複習上午的課程。這樣一來壓力頓減,學習進度還能跟上。
這天,胡凌雪特意找上葉子,兩人在河邊漫步。
「葉子,你要多個心眼,別天天跑去照顧谷秋,這對你回城影響很大。你把他當成親弟弟,別人不見得理解,以為你別有企圖。我知道谷秋很不錯,我也喜歡他,但事關你的名譽和前途,謹慎一點好。」
「哦,好。」
「葉子,別不放在心上,他十四歲了。說實話,如果谷秋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我肯定倒追他。」胡靈虛開了一句玩笑話。神色一正道,「我真得提醒你,看著你和谷秋天天在一起,朱男丫雖然沒有說什麼,她心裡肯定不舒服,有想法是避免不了的。她現在是二十歲的大姑娘,在農村像她這個年齡都有孩子了。我聽到消息,朱家想讓他們結婚,朱姓家族也支持這件事,好像是谷秋不同意,意思是他年齡還小。為這事雙方不愉快。試想,有心人難免把矛頭指向你,認為谷秋是因為你的緣故。」
「有這種事?」葉子驚愕,「小秋從沒提起。」
「他當然不會跟你說。葉子,小秋以前就像個小男子漢,清高傲慢是出了名的。現在更不用說了。朱姓家族逼婚,對他來說是威脅,你想,以他的自負會告訴你?再說,他認為這事與你無關,是自己的私事。」
「你要回城了,我為你高興。」葉子不想談這些。
「我們兩個是好姐妹,一起來來藍河村,離開時我一個,心裡不是滋味。」
葉子搖搖頭沒說話。
一個月後,奇峰山林場小屋充滿壓抑的氣氛。谷秋跪在床前默默掉淚,葉子站在一旁滿臉傷感。一絲絲的冷氣鑽入房中,周陽川單薄瘦弱的身軀承受不了寒氣,不禁打了個哆嗦,顯得更加淒涼,小屋裡憑空增加了幾分瀟灑之氣。
「谷秋,有些話你要牢牢記住。」周陽川的語氣一反常態很平緩,缺少血色的臉龐充滿慈祥,凹進去的雙眼儘是遺憾。
「你說,我會記住。」
「老周家幾代是商人,到我這一代算是到頭了,老周家也在我這一代絕後了。我這一生風風雨雨多災多難,滿腔雄心壯志最終是一場夢。年輕時滿懷信心接下周家的商業,期間周家起起落落,最終……最終一無所有。」
說到這裡周陽川停下來歎息一聲,滿臉的無奈和傷感。
過了很久一會兒,他繼續說道:「我主動離婚……」又是一陣子長久的沉默,似乎忘記了剛才在說什麼。十多分鐘後似乎驚醒了,「關於她的情況我寫在遺言裡,將來有機會你暗中瞭解,估計她結婚組成新家庭。我並不想打擾她,就想……唉,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有機會你到墳前告訴我一聲。」
「我記住了,有能力我會幫助她的。」
「不,不要你去打擾她。我一生孤傲,自負過人,即使死後也不想讓她知道我的情況。遺言你現在不能看,二十歲以後你可以拆閱,提前拆閱就是欺師滅祖,是偽君子,是小人。說,你能答應我?你能做到?」他厲聲問。
「這……我答應。」
「哼哼,我太瞭解你了,你不會遵守諾言,我前腳進墳墓,你後腳就拆閱。如果你真做了,那時我們之間的關係一刀兩斷,從此沒有任何關係。」
「我不拆閱。」
葉子即佩服又傷感,一代俊傑下場如此慘,老天真不公。再次見識了周陽川的怪脾氣,也感到好笑,死了以後還要一刀兩斷,這話只有周陽川這樣的怪人才能想到。更有意思的是,為了阻攔谷秋拆閱,用上了激將,臨死還給谷秋用心計。
「我增在德國勤工儉學,以增加社會經驗,後來留學美國,也去過蘇聯、日本等國家,雖然談不上見多識廣,對各國有一定的瞭解。」說到這裡,周陽川望著兩人,神色嚴肅起來,表示接下來的話很重要,「任何人擋不住歷史潮流,你們現在所學將來一定用得上,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大叔,你想說什麼?」谷秋問。
「不懂記在心裡,以後會懂。」周陽川說。頓了頓繼續說:「我只是告訴你們一個道理,那就是社會展是必然的!明白這個道理後你們不會對未來迷惑茫然。所以,你們要努力學習,知識永遠是有用的。」
「周大叔,謝謝,我懂了。」葉子豁然開朗,心中的迷惑一掃而空,對未來有信心。「我會監督谷秋認真學習,不負你老的栽培,讓你的願望實現。」
從周陽川浮現的微笑不難看出,葉子的回答他非常滿意。
「很遺憾啊,我不能把滿腔知識傳授給你們,古玩鑒定和經商之道你們學的一知半解,所以,你們有機會一定彌補這個遺憾。谷秋,你一定要我答應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我會認真學的。」
「小子,少耍滑頭,要學以致用。」
「這……」
「你想讓我死不瞑目?」
「好吧,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做人要言而有信,你既然答應我就要做到。」
葉子恍然大悟,周陽川從一開始就在勸說谷秋,先是描述自己的身世,刺激谷秋從小立志;接著用自己對各國的展,達到谷秋以後努力學習的**;最後說留下許多遺憾,讓谷秋將來經商。可謂環環相扣,而且老謀深算。
「這……好吧,我有機會努力進取。」
「遲疑不決,分明是應付,孺子不可教也。」周陽川冒火了,大口地喘氣,引起急劇咳嗽。
葉子忙道:「周大叔,我一定監督他。」
「嗯,這還差不多,可惜……」周陽川歎道,「你認真學習古玩鑒定,卻沒時間學習經商之道。如果給我足夠時間,哪怕兩年時間,你們會有成就……老天對我不公啊!」
谷秋問:「周大叔,你是被人陷害的,誰啊?」
「你少管我的事,少管……」周陽川的情緒焦躁起來,雙拳緊握怒道:「不准問,不准向任何人提起,不准打聽,不准……總而言之,我死後一了百了。」
谷秋皺起眉頭不情願道:「至於嗎,我也沒說要報仇,只是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滾,你們給我滾蛋……」
「周大叔……」
「叫鬼啊你,滾出去。」
「不,我要留在你身邊陪著。」
「小屁孩,你給我滾得遠遠的,少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看著煩。」
「我不。」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
「你個屁,滾快!」
葉子無奈地拉起滿臉淚水的谷秋,傷感地退出房間,房間內傳出周陽川的喘氣和低沉呻吟聲,谷秋幾次想衝進房間,被葉子攔住了。
最近,周陽川病情急劇加重,全身腫脹刺痛,時時刻刻承受著巨大的痛楚,每當承受不了痛楚時將兩人趕走,要緊牙關與病魔對抗。高傲的他,不想讓谷秋聽到他的痛苦叫聲。今天,也許預感到生命不繼,留下遺言然後趕走谷秋,他要一個人靜靜地離開人世,
當天夜裡,飽受折磨、孤苦一生的周陽川帶著深深的遺憾離開了人世!
幾天後。
谷秋望著床上木箱子呆,幾次想打開又忍住了。箱子裡是周陽川留給他的信,他臨終遺憾是他二十歲時打開,也許周陽川擔心他年齡小,看了也不懂,沒能力處理。這是他的理解。問題是,他的思維年齡比生理年齡大,按照這個方式計算年齡,他現在拆閱不算違背周陽川的遺言!
「周大叔明明知道我會現在打開拆閱,還神神秘秘的,既然他知道,我現在打開,不算違背他的遺言!」
思索到這裡,他一咬牙豁出去了,慢慢地打開木箱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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