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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拜師 文 / 重生之一代儒商

    谷秋的聽力很不錯,百十步外確實有人倒在地上,是藍河村有名的怪人周陽川。周陽川住在奇峰山南側,谷秋住在北側,兩人毗鄰而居卻不相往來,見面如陌生人。周陽川不止對待谷秋如此,不與任何人接觸交談。

    「周大叔,你受傷了?」谷秋慢慢走過去。

    周陽川麻木的眼神一瞥谷秋,陰陽怪氣地嘲諷:「廢話,沒受傷我躺在地上睡覺呀?瞎子都看出我右腳脖子扭了。」聲音沙啞刺耳,是很久沒開口說話的原因。

    谷秋略微一怔,傳言果不假,這人確實是有名的臭脾氣不可理喻。他懶得計較,蹲下檢查周陽川的右腳脖子。暗忖周老怪竟然開口了,真是奇跡!

    「摸什麼摸,小屁孩一個裝什麼相。」

    「腳脖子多次扭傷沒及時治療,導致骨質變異,加之你長期生病及營養不良,右腳脖子很脆弱,稍不注意就受傷,劇烈活動容易斷裂。」谷秋起身說。

    周陽川驚詫地望著谷秋,不可思議啊,十歲的小孩竟然懂得醫理診斷,並有模有樣地準確描述他的情況,小屁孩幾時懂得醫術?

    「誰在背後討論我,是不是你私下裡打探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好處?」突然,周陽川尖聲質問。

    好處?老傢伙真會抬高自己,谷秋沒理他起身走了,氣得周陽川吹鬍子瞪眼。過了一會兒谷秋拿著剛采的草藥返回,就地取石搗爛敷在周陽川的右腳脖子處。腳脖子涼颼颼的很舒服,痛楚緩解,證明藥效不錯。周陽川再次震驚了,如果說他的病情是谷秋聽來的,那麼,現在又如何解釋?

    「周大叔,我去找人抬你回村,你在這裡等會。」

    「少套近乎,也用不著人抬回去。」

    「可……我背不動你?」

    「誰讓你背,誰讓你背了,我願意躺在這裡,你管得著嗎。」

    谷秋怔了怔坐在旁邊,時值仲夏天氣炎熱,夜裡不怕冷,不回去也罷。他總算領教了周陽川的怪脾氣,不想被周陽川冷嘲熱諷,支著下巴想自己的煩心事。

    周陽川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生悶氣,半晌聽不到谷秋的動靜,好奇地一瞥谷秋,先是一呆,接著氣呼呼吼道:「小屁孩,你裝什麼深沉,思春呀,大活人在眼前你沒反應,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長大沒出息。」

    「我,我在想事。」

    「哈哈哈……」周陽川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不過他的笑聲夜鷹似的真的很難聽,半晌後收斂笑聲,冷冰冰地板起臉,「小屁孩,本來我不跟你計較的,現在不行,你要說出個一二三來,不然我不與你干休。」

    谷秋張張嘴卻難以啟齒,又搖搖頭,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呀!」周陽川氣得手中樹枝敲向谷秋的腦門子,臨了避開谷秋的頭,狠狠地敲在地上,「小屁孩,你雖然小也是個爺們,你是娘們啊,想裝娘們滾遠點。」

    谷秋被激怒了,忍無可忍罵道:「周老怪,你再把我比作娘們,我打斷你的另一條腿。」

    確實有夠怪,周陽川竟然不生氣,好像很滿意的樣子,但語氣也沒好到哪裡,道:「小屁孩,要想被人看得起……」

    「住嘴,別叫我小屁孩。」谷秋吼叫。

    「行,不叫就不叫,說你的事,婆婆媽媽像個娘……不像男子漢。」

    谷秋慢慢地冷靜下來,遙望蒼穹慢悠悠道:「我在想乾隆王朝!」

    乾隆王朝?周陽川非常感到意外,按說在這個窮鄉僻壤、文化落後的窮山溝,人人都在為三餐溫飽與天抗爭,鄰家生什麼事都沒心思過問,更何況是歷史。而由十歲小孩嘴裡說出,更加顯得不可思議。問題是小屁孩怎麼從哪裡知道乾隆王朝這個詞?

    「是了是了,小屁孩背著老婆跟那女娃子交往幾年,肯定是城裡來的女娃子告訴他。小屁孩經常彈琴,從琴音判斷是古曲,也是那女娃子教的。」他心裡恍然。「乾隆王朝有什麼好想的,你是不是拿我開心?」他尖銳地問。

    「我在想,乾隆王朝為何沒落了。」

    周陽川心驚,這語氣這思維絕不像十歲小孩,十歲小孩沒有這樣的思維邏輯,如果他面對的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勉強能說得過去。

    「沒就沒了,關你屁事。提問題破綻百出,前言不搭後語,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破綻百出——胡說八道。」

    「你……氣死我了,好,好好好,我讓你心服口服,」周陽川較上勁了,「小子,你聽清楚,大清朝三百年,乾隆是第六位皇帝,他後面還有六位皇帝。乾隆王朝沒有沒落,是宣統王朝沒落,準確地說是大清朝沒落。」

    「這是大清朝沒落的原因嗎?」谷秋譏笑反問。

    「哼哼,少岔開,先說你的問題是不是破綻百出,是爺們要實事求是說實話。」

    「老頭,你少教訓我。」

    「孺子不可教。」

    「誰也沒請你來教訓我。」

    「我自作多情?你說我自作多情……」周陽川氣得全身哆嗦,突然問,「你為何斤斤計較大清朝沒落?」

    「好奇!」

    「謊話連篇,你為什麼不問大唐帝國,也不問大宋王朝,不問大明朝,為何偏偏問大清王朝?分民心裡有鬼。小子,在我面前你還嫩了點。」

    戳中了谷秋的心事,他內心歎息了一聲。「你少管我的事。」

    周陽川吹鬍子瞪眼,「小子,你……你……。這我要與你好好說道說道,一定要辯個明白。你說,你說。」

    「說什麼?」

    「什麼——小子敢裝傻充愣?你整天自以為是用噪音干擾我,小子,我忍耐了四年,整整四年。狗屁撫琴,烏鴉叫聲比你那狗屁琴聲好聽。」

    谷秋哼了一聲起身走了。這是他的秘密,朱男丫和葉子他都瞞著,何況是周老怪。保守秘密很痛苦,但他注定一生要保守死而復活的秘密,保守精通琴棋書畫的秘密。這是他的不幸,是無奈的人生!

    「小子,你敢走……我,我抓你……」周陽川怒吼,想爬起來力不從心,挪動兩步氣喘吁吁,氣得拍著地面連聲吼叫,「你給我回來說清楚,說清楚……」

    「老不以筋骨為能,英雄出於少時。周老怪,你歇著吧。」遠處搖搖傳來谷秋的譏笑聲。

    「伶牙俐齒……小子可惡啊!竟敢嘲諷我老邁無能,可惡至極……」人都走了罵有何用,但周老怪脾性很怪,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木棍敲打著地面左一句小屁孩右一句小子連連吼叫,誓要跟谷秋理論理論。

    「你躲,你躲,藍河村屁大點地方你躲,除非你躲進老鼠洞,否則我燒了你的狗窩,氣死你小子,對,就要氣死小屁孩……」

    夜深星稀,月光如水!

    激動過後周陽川慢慢冷靜下來,神色恢復以前的陰鬱和古板,遙望蒼穹,心靜如鏡,靜靜地躺著,草木清香撲鼻,純粹的月光給他安寧……

    過了一會兒,遠方傳來勻稱腳步聲,周陽川古板的臉上出現驚訝,眼中閃過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特殊光芒。半晌後他回過頭慢慢閉眼,暗忖道:「他終不是敗絮其外啊!」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谷秋不緊不慢走過來,一瞥裝睡的周陽川,將窩頭放在周陽川身前,坐在一旁遙望遠處山巒,享受著大自然的溫馨和寧靜!

    「為什麼給我吃的?」很久一會兒,周陽川用尖銳充滿敵意的語氣打破沉默,「想向我示好?」

    「不為什麼。」

    「你不說理由我不吃。」

    「肚子餓是理由嗎?」

    「廢話,我肚子餓關你屁事。」周陽川瞪眼,「再想想,到底是什麼理由。」

    「你愛吃就吃,不吃拉到,沒人強迫。」谷秋不溫不火地說。

    怪了,周陽川吃這套,不客氣地拿起窩頭啃起來。

    「雖是氣話卻很有道理。我平生最恨偽君子,嘴上一套心裡一套兩面三刀,你要是偽君子自覺地滾到一邊去,少在我眼前晃悠。沒人請你來陪著我,我不需要憐憫,拿著你的好心去餵狗,別向我示好。」

    谷秋懶得聽周陽川囉嗦,遙望天上的星星,思緒伸向遙遠的大清乾隆王朝——在那個時代裡他是家中驕子,是人們眼中的天才小神童,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要什麼有什麼。在這裡,他一無所有,生活在陰暗角落,滿腔苦痛卻不能訴說,渴望文人以琴棋書畫自娛自樂閒雲野鶴生活,卻不敢承認懂得琴棋書畫……想著想著沉睡過去,眼角淚痕濕濕的!

    周陽川盯著谷秋眼角的淚水,他那張冰冷的臉浮現一絲難以察覺的微小,輕聲歎道:「子不聞河上之歌乎?同病相憐,同憂相救。小子,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毗鄰而居四年,今夜卻相識,四年,浪費了四年光陰啊!」

    無限感慨無限惆悵,他也望著遙遠的夜空,滿腹心事,不由深深的歎息。這麼多年了,他把自己的感情封閉了起來,看誰都不順眼,有意將自己與眾人對立。但今夜遇到谷秋,那份執著和傷感,竟然讓他平靜的心湖蕩漾起來,久久不能平靜。

    「這怪小子真纏人,但也可愛……」他自言自語。

    啪啪啪!

    一連串的響聲驚醒了谷秋,是周陽川用樹枝拍打地面出響聲。他揉著眼睛坐起來,望望周陽川,不解地問:「周大叔,怎麼了,腳脖子痛?」

    「我願意聽響聲,不可以嗎?」

    不可理喻,谷秋鼻子裡哼了一聲,起身走了。

    「小子,你給我站住,站住……」

    谷秋走遠了,還聽到周陽川氣急敗壞的叫喊聲。他不由莞爾,覺得周陽川挺有意思,挺可愛的。十多分鐘後谷秋拿著剛采的草藥返回。

    「回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周陽川瞪著谷秋,神色極不友好。

    谷秋給他換草藥,像模像樣道:「恢復的不錯,再休息幾天沒事了,我建議你好好休息幾天,以後要注意保護。」

    「我的事你少管。」

    「廢話,你也沒拒絕我換藥。」谷秋模仿他的語氣還擊。「周大叔,如果你想繼續曬太陽,我要回去幹活了,想回家我扶你。」

    「誰說我想曬太陽,我說過?不想幫忙滾蛋,我沒請你幫忙。」

    「那就走吧。」

    在周陽川的吹鬍子瞪眼中,谷秋扶著他慢慢沿著崎嶇小徑前行。周陽川是看林員,住在林場小屋,小屋裡收拾的挺整潔。把周陽川扶上床後,谷秋看到床頭有幾本書,資治通鑒——谷秋驚喜不已,忍不住拿起資治通鑒翻閱,忘記了床上的周陽川。

    「不懂裝懂,偽君子。」周陽川驚異之餘開始嘲諷了,「以為會採草藥就是知識分子,做夢吧。知識是學來的,不是裝裝樣子就滿腹經綸。小子,你拜師我教你。」

    「不想拜師。」

    「什麼?」周陽川氣得吹鬍子瞪眼,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拍打著床沿怒吼:「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嫌我坐過牢成分不好。你給我豎起耳朵聽仔細了,當年我留學西方……我懶得跟你小子說這些,總之,你拜師沒錯。」

    「不想!」

    「氣死我了……」周陽川不顧腳脖子扭傷,跳下床吼道:「不想拜師就滾,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我不認識你,你的藥拿去……」他竟然拿下腳脖子上的草藥,想弄斷腳脖子表示自己的決心。

    「哎,周大叔,你幹什麼,用得著拿自己出氣嘛。」谷秋忙阻止。

    周陽川推開谷秋,咬牙切齒道:「我的死活與你無關,腳長在我腿上,我願意弄斷它,你少在這裡貓哭老鼠假慈悲。」

    「停停停,別弄斷了,我拜師,拜師。」

    好似一副靈丹妙藥,周陽川立刻停止自殘,沉聲道:「說話算數,立即拜師。」

    「好!」

    谷秋立即跪倒三叩九拜行拜師禮節。

    啪!

    突然,周陽川順手拿起一本書摔在地上,指著谷秋氣得全身顫抖,吼道:「你……你,你騙我,氣死我了……」

    小遊戲,等你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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