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氣之術,我和張鐵嘴不明星佔之法,不能妄說。以前算命時候,兩個人窮極無聊,幻想上一筆橫財,對金銀珠寶之氣曾經做過一番深入實踐。按氣占術的說法,金銀為黃白之物,細察可見白色黃色之氣鬱郁上升,一般窖藏金銀,其氣鬱鬱於低空,形狀如元寶形,飄飄搖搖。沿著此氣的方位挖掘,定能找到金銀埋藏之處,但這種望氣的根本,在於有相當高深的星佔之術,我和張鐵嘴不懂根竅,最終一無所獲。
我國古代有一個重要觀念,就是以為天地萬物都是由氣構成,人和其他動物,甚至是那些毫無生命的山川木石無不是由氣凝結而成,山有山氣,水有水氣,人有人氣,不同的山川河流,依據它們所處的地勢構造不同,也分為不同的形氣,或如龍形,或如人形,或如妖形。氣又分為王氣、瑞氣、妖氣、屍氣等許多種,只是辨別方法各異,許多宗派故弄玄虛,認為修煉到開天目境界就可以望氣,張鐵嘴當年翻蓋房屋急需用錢,依法練習:每天子後午前,盤腿坐在床上,全身放鬆,兩眼微閉微開,似看非看,這樣日久更深,便能望氣辨氣,張鐵嘴練習不上一月,頭暈眼花,到醫院打了好幾天吊瓶,自然沒能練成所謂的天眼通,從此再也不信望氣之說。
但氣佔之術,有它內在的規則和機理,如能結合星佔之術,便能明白其中訣竅,我和張鐵嘴望氣失敗,只是缺乏明師指點,並非這種術法本身沒有科學道理。只可惜這一路求師訪道,遭遇坎坷,卻未能拜得明師,只落得舊疑未解,新疑又來,像現在遇到的冤氣凝結,我和張鐵嘴便看不出來。
地下凝結的冤氣,其實就是屍氣,所謂屍氣,並非魂魄所化,而是久陰之屍所生。天書記載這種屍氣極像人的形狀,顏色白,死一般的蹲伏在一處,生人遇見便有喪亡之災。
我和張鐵嘴雖然不會觀望屍氣,但看見游棺游移到此處不動,便明白這裡十之**便是冤氣凝結之地。
張鐵嘴慨歎說,利慾熏心之輩,往往生死不顧。這煤礦屍氣如此濃重,自然要遠遠避開,這朱紅游棺明明是催魂警告,怎麼這朱老闆不顧一切採礦?
「相面不如相骨。相骨之法,頭骨為,俗話說,頭圓遮百禍,最忌扁頭,老夫冷眼旁觀,現這朱老闆頭扁額削,又兼鼻骨扁橫,定會凶禍交至,命不久長。」
我點頭贊同。這朱老闆為富不仁,身具死骨,咱們救他作甚?我看那些工人對我們避之不迭,就知道這朱縣長也非良善之輩。咱們修道之人,本應明察世間善惡,怎能幫著他們為虎作倀?
張鐵嘴悵然良久,歎道「老夫身為掌門,如何不懂得這般道理?只是受人滴水之恩,當思湧泉相報,不是這朱縣長解救,你我今日尚在囹圄之中。不過只此一事,下不為例,以後定不為貪官賣命。這朱縣長面部富態,其實兩顴窄斜,下頜尖削,以後定將貧窮,縱做貪官也沒錢啊。」
正說著話,朱縣長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張鐵嘴連忙跑上去招呼,不料那朱縣長毫不理睬,一群人逕自奔向我。
「這就是那位小師父,術法高明,鬼怪難纓其鋒,大家有什麼疑難問題盡可求教啊。」正說著話,朱縣長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張鐵嘴連忙跑上去招呼,不料那朱縣長毫不理睬,一群人逕自奔向我。
「這就是那位小師父。術法高明。鬼怪難纓其鋒。大家有什麼問題盡可求教啊。」
我正在莫名其妙。這群人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和我握手寒暄。
「我是本縣交通局長啊。我們局大門偏右。總是生車禍。請問小師父有何解法?」
「我是鄉鎮企業局長啊。我們局面向東北。下屬企業紛紛倒閉。請問小師父是何道理?」
「公安局長。……………」
我被搞得頭暈腦脹。剛要勉力擠出人群。又被一個中年男人拽住。那男人低聲對我說「我是主任啊。小師父千萬救救我。你有治療堅而不舉地秘方嗎?」
靠,我差點罵出聲來,一回頭,看見張鐵嘴正尷尬的呆立在那裡,靈機一動,對中年男人低聲附耳如此如此,中年男人大喜,一聲吆喝,一群人轉過頭來,直奔張鐵嘴而去。
我怕被那朱縣長現,急忙爬進一輛鏟車的駕駛室裡。那輛鏟車又高又大,好像是進口日本的東西,從來沒有見過。我坐在駕駛室裡,遠處的情景可以一覽無語,只見人群裡張鐵嘴指手畫腳,一群人如眾星捧月般把他圍在中間,只有那朱縣長一個人站在圈外東張西望。過不多時,這些人都簇擁著張鐵嘴慢慢遠去了。
我坐在鏟車的駕駛室裡,默想著自己的離奇遭遇,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華山之行,徒勞無功,除了莫名其妙的交惡了幾個修道之士外,似乎什麼也沒有得到。自己的術法修為,自從修出元神離體後,也已經滯步不前,好像出現了某種感知障礙。離開了華山那塊是非之地,我和張鐵嘴好像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方式,但也好像完全不同了。
冥冥中,一定有什麼想像不到的命運在等著我們罷。
「額的車啊,誰在額的車上睡大覺?」一個粗豪的聲音在車下響起,打斷了我的冥思苦想。我探頭向下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迷彩軍服的漢子正在怒氣沖沖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