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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九章 文 / 異時空—中華再起

    (一)

    一場瓢潑大雨後荊州大地一片泥濘,一隊身著青衣的軍隊正緩慢地朝南方挪移著沉重的腳步。道路兩旁樹木上枯黃的樹葉隨著凜冽的朔風凋落下來落在地上,很快被士兵踩進泥漿裡。在左側的小山頭上,招展的旌旗下,幾名騎手簇擁在一名身披青氅,頭戴紅頂子的矮胖大員周圍。從東邊飛馳過來一騎快馬,在通過道路上的行軍隊伍後朝山頭衝了過來。

    「報……壽州苗匪沛霖請降!」快馬很快衝到山頭,在大員前面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馬上騎手飛身下馬緊趕兩步單膝下曲低頭大聲說道。

    「苗匪沛霖請降?……」大員冷哼一聲,重複了一遍剛才騎手所說的話,臉上寫滿了不屑。「富明阿,你說這苗沛霖是真降還是假降?是不是再給我玩什麼降而復叛,叛而復降的把戲?」

    站在大員身側的武將必恭必敬地垂頭答道:「回親王,苗匪在叛逃之壽州後,不光洋鬼子恨之入骨,連匪也瞧他們不起。苗匪屢次請求追隨贛州匪,卻屢次被匪所拒絕,不光如此江北之匪還常常進攻苗匪沛霖。法國洋人自從湖口小敗後,養精蓄銳,現以恢復實力,且多次增兵後,軍隊擴充至十萬。現法軍主力移師壽州,欲先固後方再圖江南匪。恐怕他這次是真的洗心革面,想要投奔大清了。」

    站在山頭上的清廷大員就是統領兩湖、魯、豫、贛剿匪軍務事宜的清廷博多勒噶台親王僧格林沁,而他身邊的是幫辦僧格林沁軍務的荊州將軍富明阿。

    僧格林沁臉上露出詭秘的微笑:「富大人,本王怎麼聽著這苗匪沛霖是走投無路想借我們這裡暫時躲避一時,等危機過去了,他還會繼續反叛來著?富大人是正話反說吧?」

    「王爺明查。」

    富明阿垂著頭也不說僧格林沁說的對,也不說他說的不對,將話題又拋給了僧格林沁。

    「苗沛霖乃反覆無常小人,今日可投本王,明日匪一點小恩小惠他會再次叛本王而去,此人留之無用,殺之可惜。」

    「王爺的意思是……不接受苗沛霖的歸順,讓法國人剿滅他們?」

    「非也非也。」僧格林沁搖晃著腦袋,眼睛瞇縫著望著下面自己正在行進的部隊:「苗沛霖乃真心投順本王,若本王將之推入地獄,其不傷其同黨之心?本王理當接納苗沛霖歸順了!」

    富明阿恭維道:「王爺高見。」

    「怎麼?富大人明白本王所說意思了?」

    「王爺見解豈是我等草莽之人可以明瞭得?然苗匪狡詐,不能深信,末將以為敵以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方為上策。」

    陰雲密佈下的淮河東岸正陽關,連綿的軍營沿著淮河一字排開,河邊上苗沛霖正背著手在河堤上煩躁地走著,焦慮地望著西方。今天已經是請降的第十天了,按說從安徽壽州到湖北黃州府麻城路不過四百里,快馬兩天就可來回,可到現在為止麻城的僧格林沁那邊還沒有隻言片語關於自己請降的話傳過來。南方的法國鬼子、東邊的李昭壽現在又步步緊逼,太平天國餘孽航王撐千歲唐正才的數千散勇也認準了自己,時不時從山林中冒出來偷襲一把自己軍隊,這些人真是大有不亡苗練誓不為人之架勢,苗沛霖不能不為自己所面對的局勢心焦不已。

    想起來苗沛霖也懊惱不已,好好的秀才不做,非要出來搞什麼團練,這團練豈是那麼好搞的?朝廷擔心你造反,匪又認你為妖,做人什麼最難?夾在中間兩邊不討好最難也!苗沛霖常常與身邊人言:自己如同走千丈懸崖之間鋼絲,一個不穩就得摔下去。可既然上了鋼絲,你只能朝前走,想後退?還不如直接朝下跳來的更乾脆些。

    在大清與太平天國之間走鋼絲的苗沛霖在兩邊討好的同時,自然也幹了些讓雙方都對他恨之入骨的事情,別的不說,出賣祿千歲陳玉成就讓太平天國那些王爺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了——雖然苗沛霖很懷疑那些王爺也許對陳玉成之死暗自高興不已。

    先叛太平天國,接著大清那邊待著也不舒服,愛好自由的苗沛霖理所當然反了。這時英法聯軍進了中國,正找不著*山的苗沛霖馬上認了洋鬼子當爺,而大爺也很客氣,洋槍洋炮送了不少,讓苗沛霖大有天下英雄捨我其誰的氣勢。可洋大爺也不是那麼好*的,攻佔天京後洋鬼子就開始把他們這些投*過來的就沒什麼客氣好言了。順眼時尚且呼喝不已,若是不順眼立馬拳腳相加,全不當他們是人。等英法聯軍於湖口陷入泥潭,對苗沛霖他們態度又生了轉變,然苗沛霖非傻子,他可不想自己辛苦創下的基業讓洋鬼子輕易地揮霍了,南下的步伐自然是越走越慢。湖口慘敗,苗沛霖反應敏捷,聯軍指揮部令未下,他已一日千里,逃之夭夭。可恨李昭壽乃小人之輩,打著征討叛軍之名義竄離望江,匪不打,卻偏偏朝苗沛霖開來,想起來苗沛霖就恨恨不已。李昭壽何許人也?與自己相比,五十步與百步矣,卻打討伐自己之旗號,真恬不知恥也!

    五十步笑百步也罷,恬不知恥也罷,李昭壽打匪沒什麼能耐,對付苗沛霖卻有極大的興趣。加之法軍、清軍、太平軍多方壓力,苗沛霖一萬多部隊在各方打擊下兵員急減少,到現在全軍不過三千之眾,連太平天國航王部隊都能避則避,不敢輕易招惹了。現在走投無路的苗沛霖只希望僧格林沁能救他於水火之中,至少也讓他渡過眼前難關。

    自從乞降使者離開正陽關後,苗沛霖每天都到這裡望眼欲穿地盯著西邊,盼望著能有好消息傳過來。眼瞅著天光慢慢暗下來了,苗沛霖正哀歎蒼天如此薄情,令自己今日再次白等,想要掉頭回營的苗沛霖無意中感覺有微微馬蹄聲從西方傳過來。

    這幾天苗沛霖的神經都要崩斷了,任何一點動靜進入他耳,他都以為是自己派出的使者回來了,可每一次最後都讓他失望。今日聽到馬蹄聲,苗沛霖一來懷疑自己耳朵是否有問題,一來就是真的有人騎馬過來也不敢肯定來者就是自己的使者,一來如果真的是使者回來了,他又擔心傳來的消息是自己所不希望聽到的。忐忑不安的苗沛霖望著馬蹄傳來的地方感到雙腿有些抖。

    「終於來了……」苗沛霖看清了馬上騎手,眉毛一翹,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拖著灌鉛的雙腿朝大營走去。

    天上滾滾烏雲散開一條縫,落日餘輝從雲縫中灑落下來,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響,一騎快馬正急朝苗沛霖大營急馳而來。軍營中懶散地臥倒一地的士兵聽到馬蹄聲只是抬起頭張望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讓騎手從身邊飛馳而過。騎手在一座軍帳處停了下來,詢問一番軍帳外的士兵,再次上馬,一提韁繩朝淮河岸邊奔來。還沒到岸邊,馬上騎手現了正朝回走的苗沛霖,急忙翻身下了快馬,低著頭跪在地上。

    「報……大人!天大之喜!」

    來的正是苗沛霖派去僧格林沁那邊請求歸附的使者,聽使者說天大之喜,苗沛霖無來由的感到一陣輕鬆,多日的焦慮終於得到喜悅的果實。

    「快說……親王是如何講的?」

    「回大人,博多勒噶台親王言歡迎大人率部重歸大清,親王命大人歸荊州副都統薩薩布統領,先暫至湖北蘄水縣休整,以利剿滅匪……此為親王給大人之書信,大人請過目。」

    苗沛霖臉上剛剛綻放的笑意收了起來,臉上寫滿了狐疑,緩緩伸出手接過了僧格林沁寫給自己的信件,打開後仔細看了起來。

    「大人,親王是如何說的?」親信姚有志在旁邊見苗沛霖面有不虞,期待地問道。

    苗沛霖看完信件默默將它折好,望著南方呆。

    苗沛霖不是傻子,他要是傻瓜也不會夾在清軍與太平軍之間,一直堅持到現在了。信件上僧格林沁一方面歡迎他重新反正,另外一方面以關懷的語氣說是讓苗沛霖到蘄水休整,那邊清軍可以給他良好的保護。

    蘄水在什麼地方?距離南邊匪不過百里之路。明為休整,實為驅趕自己與匪先火並一場,借匪之手削弱自己而已,如此低劣之借刀殺人計策用不著有多高智慧也可以看出來。真要到了蘄水自己再想跑,周圍都是僧格林沁的部隊,就是跑又能跑到什麼地方去?

    真的到蘄水去嗎?雖然自從望江撤退後,苗沛霖就一直龜縮在壽州附近,可南方局勢還是從各條通道傳到苗沛霖耳朵中。南方贛州匪自取得湖口勝利後,並沒有閒下來,先是浙江楊滬生部匪配合李世賢部將李鴻章部驅出浙江,兵臨上海。接著十月底養精蓄銳多時的江西匪主力沿水6兩路突然大舉入川,五萬虎狼之師只一月令清軍駱秉章部大敗虧輸,與石達開部在重慶府壁山境內會師。李世賢、石達開先後投入贛州,贛州匪猛然佔據半壁江山,兵員號稱百萬,勢力西起康定東至大海,已非一二省之流寇(苗沛霖自從關注楊滬生所部「太平軍」後就一直認為楊部決非流寇)。如不是贛州現在被太平天國之干王、義王、章王等王爺佔據高位,這些王爺又對自己恨之入骨,苗沛霖認為自己投奔贛州前途大有希望。

    那程學啟何等人也?總兵而已,兵不過五千,投奔贛州,現已為雲貴實權人物。左宗棠,一巡撫已,兵三萬,一朝奔赴贛州,兩廣、雲貴均入其手,說南王不為過矣。自己率兵兵萬人投奔過去,不敢與左宗棠詡美,然比之程學啟卻為可能,至少一省巡撫可也。苗沛霖當夜晚難以入睡時,常為此長吁短歎,懊悔自己為何將英王出賣給清廷,搞得現在自己眼瞧著贛州大有取代清廷江山之勢卻不敢投奔過去。

    不能投奔贛州,留在壽州也是死路一條,壽州外圍現在彙集了大量討伐苗沛霖的各路大軍,尤其是法國人。苗沛霖離開望江時將他部隊中的那些法**官統統剝光了衣服捆起來扔在湖邊,他是走了,那些高貴的白種人卻苦頭吃盡,餵飽了湖邊成群的蚊子,有的還被老鼠咬了不該咬的地方,甚至被四處遊走的毒蛇親吻後直奔天堂。當苗沛霖的暴行傳到法軍軍中,尊貴的法國人義憤填膺地指責苗沛霖為禽獸,當法軍增援部隊到了江寧,數萬法軍北上圍剿亂匪苗沛霖,苗沛霖要不是仗著自己地形熟悉,與法軍在壽州附近兜起了***,他現在屍骨已寒了,就這樣曾經過萬的苗沛霖部隊也打的只有三千。如果不趕緊找出路,過不了多少日子,三千軍隊也要被人家吃掉了。無奈之下苗沛霖只能再次厚著臉皮與僧格林沁拉關係、找門路。

    「傳令下去,收攏部隊連夜朝蘄水開進。」苗沛霖沒有回答姚有志的問題,臉色比天氣還要陰沉,冷言道。

    留在壽州讓法國人將自己剝皮抽筋是苗沛霖所不願意的,跟贛州火並活希望也實在渺茫,可不管怎麼說至少可以將自己死期推後些,當然要是在與贛州展開火並前能找機會溜走就更佳了。不管怎麼說,今年春節是注定無法過上好日子了。

    ***一八六五年二月。江南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火藥硝味,春節鞭炮聲還余留在人們耳邊。早晨天剛放亮,南昌贛江對面的新建縣彩旗招展鑼鼓震天,一條平整的石塊鋪成的馬路筆直地從沙井朝北延伸過去,無數的百姓彙集在馬路邊,好奇地看著馬路盡頭用大紅布頭蓋著的四個碩大無比的東西。在這些東西旁邊,浩大的軍樂隊排著整齊方隊正守侯著。空出的場地上,一些中國人和幾個高目深鼻的洋人踮著腳尖朝東邊張望著。

    汽笛長鳴中,江邊人群突然出巨大的歡呼聲,無數人沿著馬路朝碼頭奔去。現場一陣騷亂,不過很快維持秩序的解放軍戰士將現場又控制起來,碼頭到馬路起點空出來一條通道,一群人影正沿著通道朝馬路走去,所到之處兩邊圍攏的百姓出震耳的歡呼聲。

    「楊長,今天我等到底來看什麼新鮮玩意?楊長為何如此神秘?」左宗棠跟在楊滬生身側不解地一直追問著他。

    「季高兄,這東西您慢慢看好了,我敢打賭,如果今天實驗成功,我們中國將迅走在世界前面!呵呵,今天看的可絕對是開天闢地以來最偉大的明啊!」

    「我說政委,你就不能不這麼誇張嗎?『開天闢地最偉大的明』,這東西有這麼玄乎啊?別將大伙嚇住了!」走在前面的楊滬生一邊心情很好地跟兩旁的群眾打著招呼,一邊笑著對史秉譽說道。

    「呵呵,我也是太興奮了。各位請放心,我敢打保票,等下大家一定會為我們研究院最新成果讚歎不已的!」史秉譽臉色有些紅潤地說道。

    楊滬生點點頭笑道:「這個我倒相信。大家只要知道等下你們將絕對驚喜就是了,我要先說了,大家再看還有什麼意思?」

    人群中不光有楊滬生、史秉譽為的解放軍總部頭頭腦腦,從四川過來的石達開,浙江過來的李世賢、黃呈忠等前太平軍高級將領,還有以洪仁玕、容閎為的政府大員、這些人在參加了於南昌召開的軍隊暨政府年度大會後,被楊滬生神秘兮兮地留了下來,參加今天這個研究院不知道搞的什麼東西的表演儀式。

    楊滬生他們剛走到馬路邊,軍樂隊奏起義勇軍進行曲,雄壯的樂曲讓人們心神為之沉醉,剛才在馬路上張望的那些人急匆匆朝楊滬生他們迎了上來。

    「雪村兄!……好久不見啊,今日一見雪村兄風采依舊,真是可喜可賀。」楊滬生一眼認出了走在前面的是研究院新任院長徐壽,他和徐壽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前年九月於福州見過,當時徐壽和華衡芳等人作為中方技術人員與外國技師一起建造根據地乃至中國真正的第一艘蒸汽軍艦「鄭和號」,因為主持鄭和號的下水楊滬生見到了這位科學家(註:關於中華再起中「鄭和號」的故事我將另寫一篇,這裡就不多說了。)。不過此後楊滬生一直忙於經濟與軍事,徐壽他們在鄭和號下水後除了留部分人員繼續試制軍艦,其他人轉移到研究院開展研事宜,因為徐壽在研究中的突出貢獻,實際負責內政問題的史秉譽任命他擔任研究院院長。而楊滬生直到今日才和徐壽他們再次見面。

    「雪村兄,不知今天你們準備如何?要是趴窩了,研究院沒有面子,我找了這麼多文武大員過來看表演可也很丟臉哪,哈哈哈……」楊滬生笑著與徐壽開著玩笑。

    「將軍說笑了,如此重大事宜,我等豈敢信口開河?況乎史將軍已於贛州親自試乘,將軍且放寬心方好。」

    「紹璋,此何等人也?」

    「回義王,此人乃欣千歲手下研製巧器之人,名徐壽,字雪村。欣千歲於福州製作之鄭和船即為此人所制。」林紹璋小聲道。

    「紹璋,現已無義王稱謂,還是免了吧。」說話的就是太平天國起事五王到現在唯一還倖存的翼王石達開。石達開的部隊自從離開天京後轉戰皖、贛、浙、閩、湘、桂、黔、滇、川等地,流竄的地方不少。開始石達開是想回家,回到家鄉後又想再次實現自己以前所構思的西進四川。萬里奔波,失去了根據地依托,曾經百戰百勝的石達開在獨立行動後就沒有打過什麼勝仗。只是進入一八六二年原本越險惡的局勢突然生逆轉,雲貴、四川、湖南……各地清軍浩浩蕩蕩離開原地,奔赴東線而去,石達開壓力驟然下降。義王原本以為天王攻佔了上海,將清妖吸引過去,可年底消息傳來,左宗棠、李鴻章、曾國藩之部隊先後敗於天國新起之秀楊滬生、史秉譽之手,浙江、福建、江西清軍接連失利,喪師失地下,不得不將各地部隊調走,以東牆補西牆。

    四川清軍抽調後,束縛石達開手腳的韁繩為之一解,令人高興的消息接踵而至,先是石達開與藍朝柱之部隊順利會師,接著成都一戰將四川總督駱秉章打的棄甲而逃,石達開終於有了一塊可以休養生息的地方。後湘軍被殲,溫王手下猛然進軍兩廣雲貴,石達開初步與溫王手下有了接觸。只是到了一八六三年底,英法兩國干涉中國後,天京淪陷,北方清軍於南下對付捻軍之餘,大股入川增援駱秉章,石達開再次為之一困。一八年,湖口戰役結束後,清軍勢力為之消退,溫王五萬大軍西進四川,在與石達開、藍朝柱配合下令駱秉章敗出四川,至此四川再無清軍一兵一卒,石達開雖驍勇善戰,卻非一味莽撞之輩。當親眼所見解放軍聲威後,石達開與藍朝柱率領二十萬大軍於一八年十二月正式宣佈易幟,加入贛州楊滬生部隊。投奔解放軍後,石達開的二十萬大軍編為西方集群,由石達開、藍朝柱擔任正副指揮,負責西方解放事宜。

    一八六五年一月,易幟後的石達開被楊滬生招到南昌,這裡石達開以前曾經戰鬥過,可南昌他卻一直都沒有進入,直到這次石達開才光明正大走了進來。

    「請將軍親自將覆蓋之紅布掀除。」石達開正想著自己與楊滬生見面的事情,林紹璋所說到的那位徐壽在前面說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還是請石將軍、季高兄與我一起來吧。石將軍……」楊滬生笑著走到走到石達開身邊,毫無架子地拉著石達開的手,將他拉了出來:「怎麼,石將軍難道不對這裡面是什麼感興趣麼?來來來,我們一起打開看看研究院都新搞了什麼東西出來。」

    (二)

    掌聲中紅布被楊滬生他們緩緩掀除,現場出一陣驚歎聲。在人們眼中出現了四台四個輪子架起來的狹長形長箱子,箱子是木板拼起來的,暗紅色的木板在初升的陽光下光可鑒人。這四隻箱子看起來很像卸下馱馬的馬車,只是它比馬車更長、更寬,同時也沒有馬轅。

    「這是……」容閎上前輕輕撫摸著光滑的木板疑惑地問道。

    楊滬生掀除紅布後倒退一步,距離稍遠一些仔細欣賞著,見容閎與身後的人不停地低語著,和史秉譽交換一下眼神,史秉譽笑著解釋道:「這個就是汽車了,它*汽油自己就可以行走。雪村兄,是否可以讓大家看看它怎麼走的?」

    「還是我來開吧。政委,剎車、油門、離合器位置一樣吧?要不一樣上車後我也能感覺出來。」楊滬生認為在場的只有自己與史秉譽在以前真正開過汽車,眼前的汽車雖然樣子古怪了一點,怎麼看怎麼像放大的棺材,對明白原理的自己而言,這東西決不難開。只是還了從未開過汽車的人來說,到時候不要衝出馬路撞上人群就好了!

    楊滬生與史秉譽莫名其妙回到了清朝時期的中國後,他們乘坐的警車當時就被撞壞了。當楊滬生攻下了溫州,局勢暫時穩定下來,留在四明山的警車被楊滬生搞了過來,交給研究院用來研究。到了一八六三年,研究院工作人員初步瞭解了動機的工作原理,只是限於條件不成熟,知道了也無法仿製出來——科技太前,大量的工藝在現在是根本無法達到的。一八六三年底,隨著大量外國商人、傳教士湧入根據地做生意暨進行合法的傳教,外國最先進的明創造也攜帶過來,其中就包括法國人製造的內燃機。有了內燃機並不等於汽車的明一馬平川了,又經歷了一年,在解決了橡膠問題(從南美洲商人那邊購買)、齒輪箱問題(這個李雪龍帶來的普魯士人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制動、轉向、冷卻的水箱……等一系列問題後,到了一八六五年的一月,最早的內燃機汽車終於出現了。在經過短暫的實驗後,最近一直沒有什麼最新成果出來的研究院就迫不及待地將汽車隆重推了出來,新技術的保密性讓史秉譽與楊滬生在實驗階段沒有將汽車告訴人們,直到今天帶領大家到了現場,這些人才知道自己今天是來看什麼了。

    見楊滬生與史秉譽帶頭上了兩台汽車,旁邊一陣嘈雜,那些根據地官員無法理解使用可以燃燒甚至爆炸的汽油的「馬車」怎麼可以自己行走,不過在楊滬生領導下的根據地什麼希奇古怪的東西都可能出現,怪事年年有,根據地特別多,殺人如同割韭菜的機槍暫且不提,光交通工具上,天上有可以飛的飛艇,水中有日行千里的火輪船,6地上有火車,只是火車必須在兩條鐵棍上走,今天出現新的玩意對大家來說也是見怪不怪了。想不明白原因,只要接受就可以。

    上了汽車,楊滬生環顧一下車裡,內行地對「新」明出來的完全敞蓬汽車做出專業評價。這種汽車只能供兩個人乘坐,汽車裡面十分簡陋,方向盤、擋位、離合器、油門、剎車完全是按照桑塔納的位置佈置的,可原本應該是儀表盤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既沒有度表,也沒有油表,連前擋風玻璃也沒有,開起來度快了風會將人眼睛也吹的睜不開。至於屁股底下座位,木頭座位硬邦邦地決不會讓人感覺好受。

    「季高兄,要不要跟我一起感受一下?上來吧。」楊滬生在車上見下面的左宗棠搖頭晃腦對面前的東西感歎不已,大聲朝左宗棠喊道。見楊滬生叫自己上車,左宗棠猶豫下,咬咬牙上了楊滬生坐著的汽車,同時史秉譽很友好地將石達開請進了他所開的汽車。

    「這可以自己走?」左宗棠進了汽車後好奇地望著車裡各種多出來的奇怪東西,在投奔根據地那些人中左宗棠的見識應該算是多的了,只有他知道楊滬生與史秉譽乃「上天賜予中國之菩薩」,是未來人,飛艇左宗棠乘過(在飛艇接連生艇毀人亡的事故後,楊滬生下達命令,任何高級官員除非緊急情況必須趕時間以外,不得乘坐飛艇,命令下達後除了空軍與突擊旅,飛艇攜帶的人少之又少。),輪船他坐過,在回到南昌後,他還專門到九江乘坐了一回盔山到梅家洲的小火車。汽車能跑左宗棠是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想像不出的地方——未來人新奇東西多著呢!就是楊長搞出可以瞬間讓人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地方的工具,左宗棠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以懷疑地方。明白是明白,真的上了車,左宗棠還是不自覺地問了起來。

    「自己走是不可能的,別說我們現在技術還達不到,就是再過一百年,汽車也無法*自己的能力前進。一定要有人在上面操縱才行。當然,以後出現了計算機,還有先進的傳感技術,汽車自行問題一定可以得到解決,但決不是短期內可以實現的。」楊滬生自豪地拍了拍方向盤,表自己的看法,說完他才覺左宗棠給自己說的一愣一愣。楊滬生啞然失笑,對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計算機、傳感器簡直太簡單了,不要說大人,就連幼兒園小朋友都明白,可這些東西對十九世紀的人來說卻是聞所未聞的,說了也是白說。不要說左宗棠,你就是對將來的愛因斯坦將微電腦,相信他也不會明白。「呵呵,這些都是我們那時候研究的方向,現在這些還不現實,季高兄聽過就算了。」

    左宗棠恍然大悟,什麼計算機、傳感技術,這些與現在都沒什麼關係,而且聽楊長說就是再過一百五十年這些也只是少數人研究的東西,難怪自己聽了雲山霧海呢!讓左宗棠佩服的是楊長居然將這些不屬於現在的東西想方設法搞了出來,洋人以什麼取勝?無非火器犀利,兵輪迅而已,今中國樣樣趕洋人,豈有洋人再次作怪之可能?

    左宗棠正在感慨,汽車出巨大的怪吼聲,猛烈的振動起來,一股夾雜了濃烈的刺鼻氣味的青煙從前面湧入車廂。轟轟聲中,左宗棠見前面有身著白褂的研究院人員舉著一根彎曲的鐵棍正朝旁邊退去。

    「好傢伙,這聲勢怎麼比飛機起飛還熱鬧?」

    楊滬生在旁邊繼續說著左宗棠聽不明白的話。楊滬生剛才找遍了車廂內,就是沒有現點火開關在什麼地方,直到外面有研究院人員不停地用力搖著插進去的手柄,他才知道電起火裝置對現在而言有些太前了。隨著楊滬生乘坐的汽車動機出怒吼聲,史秉譽那邊也起動了。原本圍攏在周圍的那些官員讓汽車起動架勢嚇了一跳,紛紛朝後面倒退。楊滬生見史秉譽大聲朝自己喊了什麼,卻被動機的巨吼遮掩了,好不容易下,楊滬生隱約聽到史秉譽在說「你先走」之類的話,點點頭,楊滬生掛上擋,汽車在朝前跳動幾下後「沖」了出去。楊滬生的車竄出去後,其他三輛車也依次起動,跟隨著楊滬生沿著整潔的馬路朝前駛去。

    聚集在馬路邊的百姓出一聲喊叫朝兩旁逃去,逃出一段距離後,回過頭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四頭「怪物」冒著青煙出巨大的吼叫朝前直衝。見「怪物」出現場那些官員正使勁鼓掌,高聲叫好,百姓也跟隨著歡呼起來,至於為什麼歡呼,相信就是問他們,他們自己也無法明白地說出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如此興奮。對中國的百姓來說,既然當官的在高聲歡呼,那麼自己不呼喊表達一下喜悅之情,顯得自己太無知了。而且看熱鬧、瞎起哄永遠是人的天性,古今中外概莫能免。

    汽車一開動,左宗棠就感覺自己坐在了劇烈跳動的烈馬背上。轟隆聲中,汽車猛烈地抖動著,隨著度的加快,顛簸也越來越激烈,左宗棠不時從座位上被顛了起來。沒有前擋風玻璃,讓刀割般的冷風從前面直撲臉面。度越來越快,兩側的人影急朝後掠過。汽油揮後的氣味讓人聞之欲嘔,楊滬生感覺也好不到那裡去,汽車跑是可以跑的,不過先換擋就讓楊滬生吃盡了苦頭,這輛汽車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差器,每次換擋自己都要將擋位先掛進空擋,轟上老大的油門後,很費力地將他強行推入下一擋位。掛擋不容易,可在顛簸中,擋位卻很容易地脫擋進了空擋。而方向盤,它的自由行程也未免太大了些,明明自己打了一把方向,可汽車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顯得太遲鈍了。油門?腳踩下去輕飄飄感覺踩到了棉花上,加上汽車不停地顛簸,自己也上下起伏著,天曉得自己是否一直保持著一樣的入油量。至於輪胎,雖然輪胎是鐵輪外面裹了橡膠,只是這橡膠是實心的,加之估計這車未裝減震器,開動後聲音大的嚇人不說,車子還顛簸的讓人無法良好駕駛汽車。

    對楊滬生來說,開慣了桑塔納再開這原始的汽車,感覺實在不怎麼好受。汽車在行駛了將近一公里後調頭開了回來,剎車還比較優秀,讓楊滬生在距離迎接自己的那些官員百米外將車子漸漸減,慢慢地停了下來,車停後,一股濃煙從車頭方向猛地冒出朝後湧去,嗆得車裡的楊滬生與左宗棠連連咳嗽。隨著楊滬生停了下來,後面的三輛車子也先後回來並且停在它身旁。

    「好東西,好東西啊!」楊滬生從車裡爬了出來,走到車前拍著車頭。手剛放到車頭,楊滬生又急忙將手提了起來。只不過行駛了不到兩公里車頭已經滾燙了。楊滬生的手差點被燙起泡來。

    左宗棠面白如紙費力地從汽車中翻了出來,雖然跑了並沒有多少路,可左宗棠感覺自己身上的一把骨頭都給震散了。搖著頭左宗棠苦笑道:「楊長,這汽車可太難受了,縱馳騁千里也無汽車十里疲憊。」

    「呵呵,應該說汽車比騎馬要舒服多了,只是現在這汽車還不夠完善,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季高兄剛才自己也感受過了,這汽車與駿馬之間度誰比誰快?」

    左宗棠點點頭,汽車雖然坐起來絕不舒服,可與駿馬比起來,它的度已經夠快了。楊滬生剛才大致估計了一下,自己開的最快時大概是三十公里,當然,因為沒有度表,這個只能是憑感覺來估計了,準確度是多少這很難說。

    楊滬生與左宗棠說話時,史秉譽的車子停在了倆人身側,史秉譽還沒有下來,石達開就灰頭土臉一個勁咳嗽著從車裡爬了出來。雖然道路很平整,畢竟馬路上還是有灰塵的,楊滬生前面開的威風了,後面的車子塵土就要吃了不少。敞蓬車又沒有前擋風,石達開想不灰頭土臉也不可得。

    「楊司令,好快啊!不過眨眼工夫,這屁股後面噴火之機器就遙不可及哉。」討人厭的倪峰跟隨洪仁玕他們搖頭晃腦走了過來,幾十名官員圍攏上來好奇地看著這幾輛汽車。

    「季高兄,如各縣與縣、村與村之間,都有了可供汽車通行之馬路,汽車不止攜帶倆人,而是一次可以攜帶十人乃至二十人,以大量汽車運載部隊,只要有良好的汽油保障,一日不可行千里?今日部隊還在廣州,明日部隊以至武昌,季高兄認為如此神調動部隊,天下還有何等軍隊可以抵擋?除了運人,這東西還可以運送物資,只要後方可以生產足夠彈藥,它就可以用最快度將後方製造大量武器彈藥及時運送到前線,如此不知季高兄還用擔心彈藥不足嗎?呵呵,這就是汽車的好處了。」楊滬生環顧一下左右笑言道。

    「這與火車不是一樣?」容閎上來看著汽車問道。

    「不然,火車只能沿著鐵道走,運送貨物是多了,但它受到的限制也不少,汽車雖運送不多,可只要有馬路,甚至有平整的土地,它都可以開到。火車不能將部隊與物資送到最前沿,而汽車可以。這就是火車與汽車之間的區別了。」楊滬生在旁邊解釋道。

    史秉譽抬頭找了一圈:「林部長在什麼地方?」

    「議長我在這……」交通部的林歸航費力地從外面擠了進來。

    史秉譽看了眼楊滬生,諧趣地道:「林部長,你們交通部以後可有的忙活嘍!看到沒有?這汽車需要良好的馬路,為了方便物資運輸,廣州至贛州的馬路一定要盡快造好,還有南昌至武昌再至長沙,杭州至福州一直延伸到廣州,幾條主要馬路都要抓緊,不然司令員可是要暴跳如雷了。」

    林歸航愁上心頭,雙眉緊皺,眼裡滿是憂愁。楊滬生和史秉譽不過動動嘴皮子,真正在工地上指揮的是自己,這馬路豈是說修就能修好得?開山、搬運都需要大量勞力,可年輕力壯的,不是參加了軍隊,就是進了工廠,實在不行家裡還有分的田需要他們耕種,根據地又禁止徵用民夫,只能*給工錢讓人家來幹,加之除了馬路還有鐵路、橋樑也屬於交通部負責,林歸航不多的預算花不了幾個月就見底了。現在史議長一催,他想不愁都很難了。「這個……馬路一直都在造,只是錢方面缺口很大,工程只能時斷時續,不過我一定督促下屬加快進度。」

    「雪村兄,感謝你們這麼快將汽車給研製出來了。不過這車子還有很多缺陷,先它無法攜帶大量物資,在動力方面必須提高,還有它的駕駛極為困難,相信一般人很難有效控制它。在試制過程中現的缺點還需要大家多多努力,盡快解決了。」

    「還有,如此顛簸,常人不出百里,必然筋酸骨軟,若真一日千里,敵人不用打,我自早失戰力矣!望雪村兄能想法解決之。」左宗棠想起自己坐了沒多少時間,現在就腰酸背痛,跟著楊滬生提出自己的意見。幾個跟左宗棠一樣試乘了汽車的官員深有同感地在旁邊不停地附應著。

    「這個好解決,只要將座位搞軟就成,如座位採用皮包裹,裡面填充棉花,當然,在車軸上還要想法加裝減震器,在前面要裝上擋風玻璃。只要汽車有了,這些東西慢慢都會完善的。」

    史秉譽一聽搖著頭道:「擋風玻璃?不知什麼地方可以搞到鋼化玻璃?司令員你知道嗎?」

    楊滬生一愣,他可不知道鋼化玻璃是怎麼製造的,就楊滬生所理解的,不要說鋼化玻璃了,就是普通玻璃在根據地都很難搞到,只能從國外進口。「這個……這事情以後再慢慢解決吧,反正將應該搞的提出來就是了。雪村兄,這幾輛汽車都是手工製造的?」

    「正是。原本製造了七輛,不過實驗中損毀了三輛,只剩下這四輛了。」

    「這種汽車多久能製造一輛?」加入解放軍後一直不大喜歡說話的石達開問道。

    「如材料齊全,百人五十日就可以了,一輛車大致需耗費五千銀元。」

    手工製作的東西還真慢!而且價格也不蜚。楊滬生心裡哀歎道。注意力集中在汽車上的楊滬生沒有覺人群中鑽出一名軍人,拉了拉作戰部邱明衣服,倆個人走到一旁小聲嘀咕去了。

    「長。」楊滬生正算著自己建立一支機械化步兵師需要多少金錢,邱明走了過來。

    「怎麼?有什麼事情嗎?」

    邱明看了看旁邊,小聲道:「請長借一步地方說話,下屬有事稟報。」

    周圍人很識趣地給楊滬生騰出了一塊空地。邱明見周圍的人距離自己有一定距離了,肅然道:「長,據僧軍方面情報。投奔僧格林沁的苗沛霖在五天前欲離開蘄水轉移到其他地方去,結果被荊州副都統薩薩布覺,苗沛霖當場被殺,其部三千人被薩薩布收編。另外,剛才李鴻章身邊內線報告,法軍十萬分成四個軍在新任遠東法軍司令阿基利·巴贊率領下已經於壽州至廬州一線集結,只要北京下達作戰命令,他們隨時都可能與僧格林沁一起南下作戰。此次法軍前來供攜帶四百門新式後裝線膛炮,另外還有七十餘艘飛艇。」

    「飛艇?不是熱氣球是飛艇?」楊滬生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己其他情報都顯示此次法軍前來並沒有攜帶飛艇,這七十艘飛艇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是飛艇。法國人自己船隻不夠,借用了英、西大量運輸船,運費由清廷負擔。按照情報,這飛艇是西班牙人運輸船剛剛運到天京的。沿途均未打開,若不是巴贊在李鴻章那邊所言,也許飛艇到了我們頭頂我們才會明白。」

    「好傢伙,這英國人不是不打了嗎?怎麼還幫法國佬運兵?運費由清廷負擔……北京現在還有什麼錢喲,他的銀子早就已經空了!這英國人竟然還相信清廷真的可以將銀子給他們嗎?」邱明在旁邊不說了,他認為自己只是作戰部部長,而不是清朝的皇帝,這些事情用不著他來負責。

    楊滬生沉思下,問道:「李鴻章是否蠢蠢欲動了?僧格林沁、法國佬都要有所動作,這大清的『忠臣』要是不有所表示實在說不過去。」

    「淮軍現在正將安徽之兵力朝上海集結。也許他們想乘我們與僧格林沁和法國人打的不可開交時候南下杭州,從東面切進贛州或者福州去,這個只是我的猜想,是否如此很難說。」

    苗沛霖投*僧格林沁,這事情楊滬生是知道的。他知道的時候還曾經歎息過,如若苗沛霖答應加入解放軍,在壽州能牽制法軍一部就好了,可惜留在後面的洪仁玕、新加入的石達開、李世賢對苗沛霖絕無好感,楊滬生雖然是根據地實際上最高領導人,他也要考慮一下投奔自己的太平軍這些王爺感想。一猶豫的工夫,苗沛霖就再次跑到清軍那邊去。僧格林沁讓苗沛霖到蘄水「休整」,這計劃苗沛霖自己心如明鏡,楊滬生同樣洞若觀火。犧牲雜牌這種勾當蔣介石可幹了不少,可惜最後證明效果不佳,反而給**的軍隊擴軍了。楊滬生正準備加強在苗沛霖部進行地下爭取工作,可今天卻聽到苗部已經被僧格林沁解決了。

    想到這裡,楊滬生突然有所感觸:「邱部長,你說說看,苗沛霖在這時候想要逃跑是否他接到了僧格林沁命他南下與我軍作戰的命令?如果是這樣的話,北京應該已經下達了作戰指示,只是我們在北京內線沒有將這個消息得到罷了。」

    「有可能……應該說就是如此。雖說現在天寒地凍,可寒冷的天氣對僧軍來說更好適應些,至少比夏天南下作戰要強。只是我軍在湖北的部隊並沒有受到圍剿,後方不穩他們就敢南下嗎?」

    「很難說,也許他們集結後先就是對付我們在湖北的部隊,不行,我要馬上召開作戰會議!」楊滬生在十月份召開的軍事會議做出了自四川兵出陝西的決定,他覺自己必須再做出調整了。

    (三)

    邱明聽楊滬生的意思要準備與敵人展開大規模作戰,心裡如同小貓在撓。從廣州回來後,楊滬生並沒有追究他一再違反他的命令,反而讓邱明擔任了作戰部部長的職位,楊滬生的想法、各項作戰計劃全要由邱明的作戰部來制訂,可以說邱明的權勢更重了。只是邱明在欣慰之餘又有些遺憾,到了作戰部自己就不能再率兵到前線作戰了,作為作戰部長,連到前線視察都要等前線局勢穩定下來才可以,喜歡聽槍炮聲、撕殺聲的邱明期盼著再次到前線去。馬上要生大戰,邱明感覺自己的機會又來了。「長,英國人一邊對我們保證不再主動介入我們與清軍之間戰爭,另一方面又協助法國人將大批軍隊運往中國,我們是否可以給香港施加壓力,給他們一點教訓?」

    「給香港施加壓力?邱部長,我們現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通往外面的港口,壓制香港可等於卡自己的喉嚨啊!英國人真要不介入了,為什麼不將封鎖海岸線的艦隊撤回去?他是看準了香港在內戰中的價值,在各港口封鎖後,我們進出口貿易只能通過香港,而他們就可以從我們的貿易中大撈好處。你封鎖香港?英國人錢是少撈一點,可我們得到了什麼好處?至於給法國人運送兵員,沒錢英國會給法國運嗎?大清現在還有多少銀子?他的錢都打光了!這錢只能由法國來出,戰爭打的越久,法國人派來的越多,英國人就賺的更多,真不愧是會戰爭財的老牌帝國主義國家。這錢讓他賺好了,別忘了戰爭是在中國打,萬里橫渡,法國人又能過來多少?我看十萬已經是極限了。如不是墨西哥現在局勢穩定下來,法國人連十萬軍隊都派不出。可墨西哥現在是穩定了,以後呢?還有歐洲……」

    楊滬生想到歷史上的歐洲在這個年代生過一場大戰——普奧戰爭,普奧戰爭後才是普法戰爭,正確的歷史生過普奧戰爭,那麼這個改變了的歷史呢?相信對拿破侖三世來說歐洲永遠是第一位的,只要普魯士再前進一步,法國必然會將兵力回縮。想到這裡楊滬生心中有底了:「邱部長,我軍下一步作戰是拖住敵人,將僧格林沁與法國人拖在安徽、河南、湖北一線……至少半年內不要主動招惹敵人進行主力決戰。」

    「不與敵人進行主力決戰?」邱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追問一句。

    「沒錯,以騎兵軍、四個師、三個機動旅的兵力在江北展開,將左宗棠的南方集群調到浙贛一線,6戰旅負責閩粵防衛,一個師暨榮一師在湖南進行策應。至於李世賢,他的東方集群(在投*解放軍後,李世賢部隊被編為東方集群)牽制上海、南京一線,石達開的西方集群在四川進行休整,我們要等待時機。」

    邱明眉頭緊鎖,低頭不語。既然長已經將大致部署說好了,並且說明了目的,作為作戰部部長,他的任務就是理解長意圖,將各部隊安置到他們應該待著的地方,制訂好計劃供各部隊行動。只是長將部署說的比較明顯,可作戰的目的卻說的極為簡單,只是一個避免與敵人進行主力決戰,等待時機就帶了過去。至於為什麼,如何避免、等待時機這就看*他邱明自己體會了。

    左思右想後,邱明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長的意思是否讓敵人內部分裂,讓他們互相之間彼此猜測,使我軍以最小之代價取得最大勝利?如果這樣現在各地投*我們如過江之鯽,只要讓李鴻章身邊人投奔過來,自然會使法軍不信任與他們配合的清軍,沒必要等待半年呀?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邱部長,你在軍事上研究的比較多,只是對國與國之間勾心鬥角的勾當考慮進去。現在是什麼年代?現在打仗不再只是簡單的兩個國家或者三四個國家之間的事情了。兩百年前從歐洲到這裡至少要一年時間,現在呢?只要三四個月就可以過來了,有了有線電報,中國生的事情只要一天的時間,歐洲就可以知道。別看歐洲都是大鼻子綠眼珠,可他們之間並不是鐵板一塊。英國人宣稱他們是世界第一強國,是日不落帝國,而法國宣稱他們是世界上最強的6軍大國,他們是歐洲大6第一強國,兩個都是第一,必然要分出個誰是正宗了。同樣,對法國宣稱的歐洲大6第一強國,在歐洲可是有很多國家不服氣的,相信法國皇帝自己也明白這一點。現在歐洲正處在猛烈動盪前夜,只要歐洲有巨變,你說這所謂的世界第一強國與歐洲大6第一強國還可以在中國坐的穩如泰山嗎?我們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在敵人最慌亂的時候,給他來一下子,讓他只能退出中國!太早與法軍進行主力決戰對誰有利?我干打賭,很快有普魯士使者過來要求我們將法國人擊敗,並且他們會在各方面給我們,當然,這種是不能名正言順說出來的。」

    「難道普魯士要打法國?」

    「早晚要打,不過不是現在。普魯士現在最重要的是統一德意志,而要統一先就要過奧地利這一關。俾斯麥現在正緊鑼密鼓張羅著與奧地利之間的戰爭呢!法國人可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鄰居是一個統一強大的國家。只要普魯士與奧地利之間生戰爭,拿破侖三世必然在國內進行動員,以威懾普魯士。」

    邱明鬆了口氣,對國際交往方面邱明以前並沒有怎麼考慮過,這段時間楊滬生經常給他說這方面的事情,讓邱明對國際政治方面的東西開始考慮了,只是戰爭變數本來就很多,再將各國的態度考慮進去,邱明感覺自己越想頭越要炸掉。邱明有時會想也許只考慮戰鬥中實力對比、如何應對比較簡單輕鬆些。「如此說來對普魯士給我們的好處我們自然是照單全收了,只是他給他的,我打我的,決不能讓普魯士牽著我們鼻子走。」

    楊滬生看著自己的愛將笑了起來:「俾斯麥可不相信我們有將法軍殲滅在國內的實力,他的幫助也就是指望我們能將法軍盡可能地拖在中國。剛好,我們也不希望普魯士在歐洲造反前顯得太醒目了。還是配合一下他們吧,這段時間積儲力量,保存實力是最重要的。」

    「長,你們在說什麼這麼好笑?」離開有段距離的史秉譽見楊滬生與邱明先後輕鬆地微笑起來,以為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好奇地走了過來。

    「沒什麼,等回去的路上我再告訴你。邱部長,通知大家回去,我們明天上午召開軍事會議,從現在開始你們作戰部就要將下步行動擬定出計劃來,我晚上要過目。」

    回去過江的渡輪上,洪仁玕與容閎等地方大員熱烈地討論著將來汽車在運輸貨物與輸送人員方面巨大的潛力,有了汽車將不再需要到北方採購駿馬,同時也省了大量的草料。水路上因為有輪船,現在可以做到「千里江陵一日還」,可中國可以通航的江水並不多,輪船在內地就沒什麼用場了,這時候汽車的優越性體現出來了,不用以後,現在汽車的度已經比馬要快,只要有足夠的汽車,良好的馬路,只要一天時間,贛州生產的貨物就可以運送到廣東去,不比馬隊,走了十天半月還在南嶺兜***。

    張海強、左宗棠、林金宸等軍方大員也在討論汽車,只是他們討論的是汽車對軍隊行動的便利。解放軍雖然以行動神著稱,可「百里而爭利,則擒三將軍,勁者先,疲者後,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爭利,則蹶大將軍,其法半至;三十里而爭利,則三分之二至」,長途奔襲後,本為強大的軍隊也疲憊不堪了。解放軍在徽州戰鬥中為什麼能擊敗李元度?還不是李元度的騎兵一日奔了一百二十里,以機動能力見長的強大騎兵部隊於百里之後也無法再組織起有效進攻了。至於反面例子,解放軍在福建戰場上為什麼損失一員副師長?還不是距離太遠,部隊在運動過程中隊形越來越長,到最後半天內只有一個團趕到戰場,以一個疲憊之團想頂住上萬敵人,沒全軍覆沒已經不錯了。有了汽車,再遠的道路,汽車也能將部隊舒服地運送到前線去,例子嗎?湖口戰役中在湖口最危機的時候,五師九旅乘坐火車神到達戰場,將戰場局勢穩定下來就是最好的例子了。火車有鐵軌的限制,汽車就沒有,只要有馬路汽車就可以開到任何地方去,如此好的東西要是不好好利用實在太遺憾了!石達開原本與李世賢在一旁說話,聽著聽著被議論吸引過去。大家就各自的經驗表對汽車的看法,只是這些將領還是習慣以騎兵的角度來看待新出來的汽車。

    「秉譽,你在歐洲感覺普魯士與奧地利之間什麼時候會生戰爭?」楊滬生任由自己手下對汽車評頭論足,拉著史秉譽走到船尾問道。

    「大哥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史秉譽不解地問道。

    楊滬生盯著船尾劃出的尾浪,喃喃道:「如果普魯士現在與奧地利生戰爭,你認為法國人還可能繼續待在中國嗎?」

    史秉譽肯定地說道:「要是普魯士將戰爭提前,不光法國人,連英國人也將很快將軍隊從中國撤回去。怎麼?法國人忍不住,馬上就要進攻嗎?」

    「那麼普魯士與奧地利之間的戰爭為時不遠了。法國為了沒牽掛地將目光關注與歐洲,必然要盡快結束在中國的這場戰爭。你是知道的,我世界歷史只能說馬馬乎乎,六十分萬歲而已,對普魯士與奧地利之間的戰爭不清楚……娘的,我們高中課本那有什麼普奧戰爭?只有普法戰爭,就這還是為了引出巴黎公社。要不是李雪龍到普魯士將那邊形勢告訴我,我到現在還以為德國只有一個普魯士,其他的只不過是一些城市而已。」楊滬生說著說著又開始牢騷了。

    史秉譽笑了起來:「大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剛才邱明是不是得到了法軍準備大舉入侵我們根據地的消息?我說呢,不然大哥幹嗎牢騷?」

    「差不多,不過這個是我總結了個方面情報後得出來的結論,邱明不過是起了個傳遞情報的角色。」楊滬生臉也沒紅,大言不慚地說道。

    「好傢伙,合著就你能了。說說看,邱明都說了些什麼讓我們的活諸葛得出了法軍將很快起進攻?」對恬不知恥的楊滬生,史秉譽只能無奈地搖頭了,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大哥在和自己開玩笑,只是這玩笑顯得太不尊重別人了。

    「很簡單,投奔僧格林沁的苗沛霖在打算逃跑時被僧格林沁覺,並且當場格殺了。苗沛霖是什麼人?此人屬於老滑頭一個,看誰形勢好就投*誰,以保全自己實力為要。他是迫不得已才投奔了僧格林沁,很委屈地被僧格林沁調到了蘄水。若不是得到僧格林沁讓他南下的命令苗沛霖還為何逃跑?苗沛霖自己很清楚,他與我們之間是正邪不兩立,*他的三千人馬南下,我們還不輕輕鬆鬆一口就把他吞掉了?連渣都不會吐出來。要跑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我們北上了,一個是他要南下了,既然我們沒有北上,那麼很自然就是另外一個原因。同理,苗沛霖不敢南下,僧格林沁敢嗎?他憑什麼這麼大的膽子南下?只有在北京嚴令下他才可能下來。從淮軍內線得到的消息,現在法軍與僧軍之間不過三五日路程而已,已經形成了配合,法國人將率同清軍合作剿我們這些『匪』,既然如此,要說法軍再慢騰騰閒庭信步般地過來,打死我都不相信。」

    「有一定道理,既然大哥你負責軍事,相信這方面嗅覺你比我強。」史秉譽很「謙虛」地說道,見楊滬生瞪大了眼睛,緊握著雙拳,擺出一副你不相信我馬上就將你丟進河裡的架勢,嚴肅的史秉譽再也憋不住了,冰雪融化,臉上綻開了笑容:「別這麼敏感,我這是再誇你呢!不過歐洲現在還是比較平靜的,也許這只是假象……對了,這個已經改變了的歷史中,會不會沒有普奧戰爭,普魯士見法國人被牽制在中國先動對法戰爭?」

    「這怎麼可能?要是不擊敗奧地利,普魯士拿什麼跟法國對決?俾斯麥不是傻瓜,先打奧地利,再與法國決戰,這是他統一德意志必須走過的先後順序,不能反過來的。」

    「這麼說法國人是想在歐洲急劇動盪前結束中國戰爭從中國抽身了?要是這樣我們只需要再堅持幾年就是了,等普法戰爭爆,這些法國人就一個也別想跑了。還有,法國不光在中國受到牽制,在墨西哥他們同樣如此。呵呵,我現在很希望看到美國內戰結束後那些美國人會對法軍在自己家門口搖旗吶喊有什麼心情。」

    楊滬生在史秉譽背上拍了一把,「你小子,林肯總不是羅斯福,你不是說他很幽默,顯得舉止優雅嗎?難道他會和羅斯福一樣說什麼『美州是美國人的美州』?」

    「林肯又不是儒家信徒,他可不信奉以理服人的。何況當美國統一了,他又怎麼可能願意看到法國人在美州得勢?這不是給自己找敵手嘛!林肯不說美州是美國人的美州,他的實際行動也會如此,他要不願意,國內的那些政客可是會將他趕下台的,說到底林肯不過是傑出的政客而已。」

    「這就好,法國佬有得煩心的了。美州是美國人的美州……等中國強大了,我們也應該宣佈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那些帝國主義者必須從亞洲滾出去!」楊滬生雄心萬丈地說道。

    「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這不是廢話嘛!我看大哥你呀,你是不好意思說亞洲是中國人的亞洲是不是?」

    楊滬生臉有些微紅:「去去去!……誰說亞洲是中國人的亞洲了?咱又不是帝國主義份子,怎麼可能如此狂妄呢?中國只是在道義上亞洲的殖民地人民起來鬥爭就是了,不干涉人家內政,呵呵,咱可沒有一統全球的夢想。」

    史秉譽搖著頭笑言:「難說的緊,說不定到時候人家一吹,大哥你就不知道自己吃幾兩飯的了,別說亞洲是中國人的亞洲,搞不好大哥會說什麼地球是中國人的地球也不定。」

    「胡扯!那不成了納粹嗎?快快賠禮道歉!居然敢把我比做納粹份子,可真有你小子的了。」

    汽笛長鳴中渡輪緩緩*岸了,渡輪上人們的言論暫時告一段落。

    南昌,百花洲。春節過後的天氣彷彿小孩的臉,變幻莫測。昨日洪城上空還碧空萬里,今日天一亮,天空就烏雲密佈了,點點雨絲斜入湖中,激起漣漪無數。

    灰白的大禮堂在濛濛細雨中顯得有些泛青,在大禮堂外面,一個連的警衛戰士肅然立在雨中,任憑冰冷的雨點落在臉上,淋濕頭。大門外面四名年輕英俊個子一般高的戰士如同標槍般挺立著,當三三兩兩參加會議的軍人從外面走了過來,戰士以用力的動作朝軍人行以軍禮。

    這個大禮堂是一八年七月才建成的,禮堂是中國第一次採用水泥建造的房屋,準確的說是採用鋼筋混凝土。十六米高的禮堂大量採用鑄鐵柱和熟鐵梁,兩者間以螺栓緊緊固定,水泥覆蓋角絲製造的屋頂,這些技術原本都用於湖口要塞修築的工事中,經過多次運用後,次用來建造房屋了。建造這所禮堂共花費了半年時間,耗資過十萬元。整個禮堂可以容納千人同時在裡面,它除了是軍隊召開會議的地方,同時還是前指辦公場所暨各方將領到南昌後的旅社,左宗棠與石達開在到南昌後就下榻在這裡。

    早上八點過後,禮堂外面就沒有人再進去了,在禮堂裡面傳出了熱烈的掌聲。

    「……下面請司令員給大家講話。」

    「邱部長,你怎麼出來了?」負責警衛工作的警衛營高營長(原榮一師一連連長)見邱明疲倦地*著牆壁抽煙,奇怪地問道。

    邱明深吸一口,從兜中摸出一支煙甩給了高賾琦:「高營長啊?沒什麼,裡面要說什麼我都知道了,至於宣佈自然有司令員、參謀長會做,我要不乘機出來吸口煙,這人難受哇。唉,好端端的怎麼會場戒起煙來了?這又不是鴉片,有什麼抽不得的?」

    高賾琦笑笑算是感激邱明給自己遞煙,點過火吸了一口吐出煙圈道:「這個我知道,據說是長夫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聽到抽煙有害身子,好像還跟長爭了半天,具體怎麼著誰也不知,反正最後長下令今天會場不得吸煙了。」

    「得,別人不知道,你這做警衛營營長的會不知道?別忘了長身邊的貼身警衛可都是你手下的兵啊!他們就沒給你透露一點內幕消息嗎?還賣什麼關子……」

    高賾琦撞天屈起來:「部長,這你可冤枉我了。咱這警衛營是幹什麼的您可比我還清楚,保密條令第一條怎麼說來著?領導的隻言片語嚴禁外傳!這領導家中事情,長敢說,咱可不敢聽哪,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再說了,咱就是想知道,長身邊的警衛員會告訴咱嗎?沒錯,條例上他們是咱警衛營的兵,可實際上他們都是長自己選出來的,平常只跟長,又不到咱這地方來坐坐,你就是想問也瞅不著機會啊!要說瞭解長,我這個警衛營長可是比不了你邱部長,這軍裡軍外誰不知道邱部長是長心腹愛將?……」

    「算了吧,我只是隨口開個玩笑,你小子就當真了。」邱明打斷了高賾琦的話,會場裡傳出憤怒的「不」字,邱明聽到後將煙蒂在鞋底揉了揉:「差不多了,我要進去了。我可告訴你,我不是長的什麼心腹愛將,長的家事咱也不可能關心,高營長用不著如此著急。免得傳出去好像我想巴結長似得。這話說過就算,當不得真的,不過會場禁止抽煙這條真……唉,算我沒說。外面怎麼這麼熱鬧?」邱明探出頭望著遠處院門的位置,在門外幾十人將大門圍了個水洩不通。

    邱明懊惱地想抱怨,可話到嘴邊卻縮了回去,高賾琦笑笑算是理解邱明的想法。香煙這東西沒抽的人自然沒事,可要是抽上癮了,讓你不抽,這簡直是要人命。以前長不管什麼場合,嘴裡都叼著一根煙,這次突然宣佈會場不許抽煙了,像邱明這樣的角色要是不抱怨兩句那可真成了奇聞了!見邱明一直望著外面院門地方,高賾琦見怪不怪地說道:「知道今天這裡要開會,各報社的記者都趕了過來,可你知道的,今天的會議不對外宣佈,我自然不能放這些傢伙進來了,隨便他們怎麼鬧好了。」

    (四)

    邱明看著外面吵鬧的人群,無奈地搖著頭:「這些記者鼻子比狗還靈,有個什麼風吹草動,跑的比兔子還快,長也太寵著他們了。」

    高賾琦深有同感地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就衝他們今天刺探軍事機密這一條,不斃了這些人至少也得把他們關個十年八載的。可長說過了,對這些記者要以理相待,我的戰士連語氣稍微重一點都要受處分。你看看,現在不把他們慣上天了?」

    「算了,你也別抱怨了,你的士兵可以微笑著搖頭表示不可以,你還沒看過人家採訪我那架勢呢!被人家堵在茅廁裡非逼著你說出自己是如何統兵打勝仗的,這不成笑話了?」邱明想起自己剛從廣東回到南昌就被大群報社記者趕進了茅廁避難,結果還是沒躲開,這件事成了參謀部的笑話,自己被人家暗中取笑了無數回,想起來就憋氣。

    邱明逃難的光輝歷史高賾琦也是知道的,見邱明自己說了出來,高賾琦想笑卻沒敢笑出聲,只能強忍住笑意道:「快進去吧,再說長都講完了。你放心,今天會議期間我決不會讓這些記者進來,也不會再有什麼茅廁事件生了。」

    邱明走進禮堂,正聽到司令員說著具體部署,這些部署是邱明和他手下作戰部的那些參謀忙活了大半天才搞出來的,到了晚上在司令員看過後又進行了整夜的修改,一直到早上六點才將最後定稿交到司令員手上,作為作戰部部長,司令員說的那些具體部署簡直就跟自己有幾個手指頭一樣再熟悉也沒有了。忙碌了二十多小時的邱明現在最想的就是睡覺,好好躺下來休息一下,只是為了襯托氣氛,他這個作戰部部長還必須要參加今天的會議。當然,主席台上是沒有自己的位置的,那上面除了司令員、政委,其他就是副司令,副政委,三軍司令、政委,參謀總長,還有三個方面集群司令員、政委。這些人肩章上至少也有兩顆金星,都是中將以上軍官了,眾多高級領導坐在上面讓人眼裡一片金光。看看自己肩膀上的一顆金星,邱明已經知足了——如果上將、中將裡面突然冒出個少將,下面這些人不有想法才有鬼了呢!

    邱明正找自己的作為,司令員已經說完了部署,坐在司令員旁邊的史政委開始講話了。對政委說的那些東西,邱明並不是很感冒——除了讓中國強大到誰也不敢對中國輕啟戰爭,令所有中國人都過上太平、富足的生活以外,其他東西邱明認為軍人只是軍人,軍人不可能瞭解那麼多,也用不著瞭解那麼多。不過今天史政委說的話讓邱明引起了興趣。

    「……各部在到達各自位置後,要密切配合,別的部隊受到攻擊了,不能以事不關己的態度坐視不理。我們解放軍為什麼能打勝仗?就是因為大家彼此之間都是兄弟,一方有難,各方支援。同心協力下才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現在戰爭展到關鍵時刻,只要堅持下去,最後的勝利必然很快到來!我知道大家都辛苦,多年的戰爭在軍隊系統裡面也產生了厭戰情緒,在勝利即將到來之前,有些人希望自己能活著看到清廷被推翻,外國人被趕了出去,他們憧憬未來,卻不願意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多少惡仗都挺過來了,卻在黎明前倒了下來,這太不划算了——這種想法是萬萬要不得的!希望各級政委將政治工作深入地開展下去,這時候尤其需要加強思想工作。不光下級指戰員需要克服這種享樂思想,我們在座的中上層領導也需要克服,包括我,也包括司令員。有些將領以前看到新聞記者到處採訪,自己昨日打的勝仗,今天就上報了,感覺好的不得了。可現在他們又叫苦連天了,為什麼?報紙管的太寬,耳目太多矣!連自己老婆生沒生孩子,家裡有多少金錢這種事情記者都要問,有些記者甚至明察暗訪,正面消息比不過大報,他們就千方百計挖一些你的反面東西出來吸引讀者,什麼昨天你打罵戰士了,今天你又接受了某某人請吃……好的報道可以,這些東西報道出來那還了得?於是我們有些將領暴跳如雷,大有帶兵抄了報社的架勢。這怎麼可以?要知道歷史上任何朝代以憂勞而興,因逸豫而亡。在座的各位應該吸取歷史以有的教訓,不能『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報紙是幹什麼的?就是讓你在社會中一清二楚,代表人民監督你!只有良好的監督才能讓你時刻引起警惕,讓你日三省其身,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別以為我們不尊儒家,孔夫子、孟夫子說的就是廢話了,我們反對的是讓天下成為一人天下的程朱理學中某些觀點,而不是儒家所有觀點都在打倒行列,就是程朱理學,裡面好的,可以吸收的我們還是必須採納,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嘛!……」

    邱明聽著聽著又犯了迷糊,上眼皮與下眼皮開始打架了。政委說的那些話都不錯,可以說字字都是真理,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情,真要做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別的不說,光自己讓記者堵在茅廁,難道這就能說記者監督有理了?真要事事都讓記者監督,怎麼今天這大會又禁止記者進來了?所以嘴皮子說的再漂亮,並不等於現實社會裡,說的這些話都可以實施。

    幸好,政委講話不是老太婆的裹腳布,當邱明剛犯迷糊時,政委剛好講完,只是接下來三軍司令、各個集群長表態所說的話讓邱明想不睡著都不可能,大家只知道回顧歷史展望前程,這些部隊歷史自然是光榮的,前程也是遠大的,只是大家說的都差不多,聽起來也就再乏味沒有了。在一片激烈的掌聲,高昂的口號聲中,制訂作戰計劃的邱明進入夢鄉,與周公討論問題去了。

    當日近中空,軍隊高級將領會議總算結束了。楊滬生在離開禮堂時現指揮部大院外面聚集了眾多記者,心情不錯的楊滬生拉著肚子在唱空城計的史秉譽將那些記者招進了禮堂,舉行新聞布會。在布會上楊滬生將自己下步行動通報了記者,只是他所通報的實在太模稜兩可,只有解放軍將很快到前線,殲滅僧格林沁、趕走外國侵略者、推翻滿清政權、取得全國解放……這些記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話題。至於解放軍以多大規模、具體指揮員是誰、戰役時間多長、作戰的位置……楊滬生全都用含糊的話語給帶了過去。

    二月二十日,贛州的《中國日報》、《基督箴言報》、《商報》均以頭版全文刊登了解放軍將很快對江北之敵展開攻勢作戰,各家報紙以自己側重點對昨日在南昌召開的軍隊高層會議做出了自己的理解。不過某些方面大家還是很統一的,如戰事將在三月之前展開,解放軍動用了百萬之眾,其中上次取得了光輝戰績的湖口這次是重點防禦地方,湖口光守軍就動用了二十萬,另外還有全部的海軍、空軍主要力量,在優勢解放軍守衛部隊面前,敵人任何想要侵犯湖口的企圖都是不可能得逞的。從報紙上人們可以得知百萬解放軍將從四川到天京之長達千里戰線上,同時起進攻,西線石達開三十萬軍隊將解放西安,中線四十萬大軍將消滅僧格林沁,東線李世賢的十萬軍隊將兵出皖南,進攻天京。除了詳細的介紹,各家報紙還請了一些流落到根據地的前太平天國帶過兵的王爺就此次行動表了看法,前王爺們的評價均是以我威武之師、正義之師對付跳樑小丑般的清妖、洋鬼,自然是手到擒拿,中國之解放事業不遠矣。

    根據地的這些報紙沒多少時間就擺在江寧阿基利·巴讚的桌子上,落在北京紫金城兩宮太后手裡。對僧格林沁、李鴻章、阿基利·巴贊來說,這些報紙可信度實在是太低了,兵者詭道也!豈有部隊還沒有行動,具體作戰計劃就嚷嚷的人盡皆知之理?況乎贛州匪焉有百萬之眾,真有百萬新式槍炮武裝起來之匪,不用打,這仗也結束了。不合邏輯的地方太多了,除了這些,還有百萬大軍於千里之地展開,重點在那裡?難道平分兵力嗎?這等於是自己找死,讓人各個擊破。從報紙上,阿基利·巴讚他們得出的結論是贛州之匪已經知道自己將很快對江南展開清剿,他們在虛張聲勢耳!想要打亂自己行動的步伐。

    僧格林沁、李鴻章、阿基利·巴贊還在對報紙評頭論足,三月初,從西安傳來了不好的消息,石達開、藍朝柱統率之匪真的兵出漢中,已經與賴漢英的匪會師了!西安將軍多隆阿告急奏折一封接著一封流水般湧進北京,在奏折中多隆阿提到會師後的西線匪不止三十萬,而是號稱六十萬大軍!就密探探聽到的真實情報,他們六十萬沒有四十萬是肯定出了。

    緊接著,李鴻章的淮軍還沒有行動,東線也不太平了。李世賢十萬大軍突然出現在皖南大地,在殲滅績溪的五百團練後不知去向。東線與匪區交界處,匪戒備森嚴,連婦女小孩都動員起來盤查過往行人,情報一時無法輸送回來。李鴻章不知道十萬匪下一步目標是上海還是江寧,丟失了敵人去向,並且匪正打算全面進攻,李鴻章手頭上雖然又有了十萬淮軍,可他也不敢造次,只是對江南進行了幾次試探性進攻,稍微伸了伸觸角,在人家還沒有反應之前馬上又縮了回去。

    報紙上所言之東線、西線先後展開了行動,這讓位於中間的僧格林沁、阿基利·巴贊引起了足夠的警惕,也許江南匪真的可以動用四十萬對僧軍與法軍起進攻也說不定,在情報已經顯示人家要進攻了,自己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種事情簡直是愚不可及!僧格林沁原本打算動用部分兵力佯攻江南,自己聚集主力,會同法軍先清剿鄂豫皖邊界之匪,徹底剷除後顧之憂然後再南下。僧格林沁現在也顧不得後面的匪「殘餘」了,他急忙將二十餘萬軍隊集結起來防備敵人即將到來的進攻。在江寧的阿基利·巴贊眼瞧著大戰即將開始,他也無法再鎮定地在江寧把椅子坐穿,阿基利·巴贊急匆匆趕往江北指揮十萬法軍朝僧格林沁*攏過去。

    三月中旬,江北守侯已久的僧軍與法軍終於得到了匪主力渡江的消息。只是消息只現實匪已經渡江,至於他們現在位於什麼地方,這可只有他們自己與上帝、菩薩才知道了。匪區盤查極為嚴密,僧格林沁多次派人想要到南邊探聽情報,可去的人一個個如同石沉大海,有去無回了。忐忑不安的清法聯軍在守侯到四月中旬,終於忍耐不住了,明明敵人已經過江,卻一直沒有如他們報紙所提的那樣起進攻戰役,這讓準備了好久的僧格林沁失去了耐心。法國人對這種看不到敵人的戰爭也覺得無法在忍受下去了,湖口有二十萬匪,這個從報紙上大家都知道了,可湖口是什麼地方?強大的英法聯軍在海軍配合下沿江進攻湖口還丟下數千戰俘大敗而歸,各種船隻被擊沉無數。現在英國人只保上海、香港,他的軍隊不再配合作戰了,沒有了英國強大的海軍,讓法國人自己單獨進攻有良好堡壘防備森嚴的湖口要塞,這簡直是開天大的玩笑!阿基利·巴贊可不想自己跟倒霉的士迪佛立一樣,在這個不祥地方因兵敗而被撤職查辦。

    四月二十一日,劉長佑統率七萬清軍在兩萬法軍配合下朝夏口殺去,劉長佑打算將匪主力位置探出來,他的行動極為遲緩,每天走不了五里路就要安營紮寨,讓部隊充分休息。何況練軍雖然裝備得到了改善,可它的人員都是從綠營中選拔出來的,綠營是什麼水平?湘軍出身的劉長佑對綠營狀況瞭若指掌。有了良好的武器,這些怎麼看都不像勇士倒像半死之人的練軍士兵戰鬥力並沒有得到太大的提高,而且這是行軍,不是放槍,春天雨多,讓他們在濕滑的荊州大地每天走上六十里,用不著匪進攻這些人自己先累死了!

    磨磨蹭蹭,到了五月初九萬聯軍終於接近了夏口,劉長佑正為找不著敵人犯愁之時,五月八日劉長佑得到了不好的消息——數千精銳匪出現在他們後面,將聯軍的糧道切斷了。接踵而至的是在劉長佑四周冒出了大批匪主力,以山呼海嘯的氣勢朝劉長佑壓了過來。幸好匪出動被配合劉軍行動的法軍飛艇在遠距離現,同時法國人的秘密武器——雷夫耶機槍——也揮了作用,二十挺雷夫耶機槍將第一批衝上來的匪壓制下去,遏制了匪囂張氣焰。

    雷夫耶機槍是除了斯潘塞機槍外,這個世界上出現的第二種比較使用的機槍。這種機槍是法**官韋歇爾·德·雷夫耶明的,它有一個兩輪車座,五個槍管,雷夫耶機槍射達到了每分鐘射一百二十五子彈。與根據地所擁有的機槍相比,雷夫耶機槍趕不上斯潘塞製造出的全自動水冷式機槍(水冷式機槍理論射達到了每分鐘六百),就是與每分鐘三百的斯潘塞機槍相比,它的射也偏低。射雖然低,跟步槍比起來還是足夠快了。

    只是有了好的武器還需要懂行的人來運用,法國人犯的第一個錯誤就是他們太寶貝雷夫耶機槍了,這種機槍不光對外人保密,就是對使用它們的士兵,法國人同樣進行了保密。於是當法國人第一次應用機槍時,因為不熟練,雷夫耶機槍第一次運用於戰場除了將敵人威懾住以外,並沒有取得什麼像樣的戰果。當然,除了不熟練,雷夫耶機槍不可*的機械裝置也讓使用他們的那些法國人很是撓頭,二十挺機槍沒打多少時間就只有十四挺還可以用,其它都生了故障,雖然故障不嚴重,稍微修修就可以再次使用,只是出現了故障,機槍暫時就歇息了。壓制火力自然也減弱不少。除了上面兩個問題,最大的錯誤是法國人在戰場上使用雷夫耶機槍也犯了錯誤,作為與步兵協同作戰的機槍,法軍並沒有將它配備給步兵,而是將它當成了大炮,放在炮兵陣地了。劉長佑親眼看到當對面敵人覺機槍陣地突出,馬上糾集了大量的火炮,對法國人機槍陣地展開了無情地轟炸。剛才還聲勢浩大的機槍陣地轉眼間濃煙瀰漫,笨重的雷夫耶機槍在猛烈的炮火下既無法還擊(它的射程無法打到大炮陣地上)也無法移動,只能被動地在陣地上忍受著敵人兇猛的炮火。當匪炮火沿著暴露了的機槍陣地一挺挺轟過去,炮火停歇後,劉長佑再看剛才的機槍陣地,陣地上只有零亂的法軍士兵屍體,還有炸的四分五裂的機槍,有的車座輪子朝天正在緩慢地空轉著。二十挺機槍在匪炮火進行了半天轟炸後,只有七挺相對完好了。

    在解放軍潮水般一浪接著一浪猛攻下,九萬清法聯軍被迫節節敗退,一直退到了柏泉山,依托有利的地形劉長佑算是暫時頂住了解放軍的進攻,同時在後面觀望的僧格林沁與法軍司令阿基利·巴贊覺與劉長佑部隊失去了聯繫,急忙糾集大批部隊朝夏口方向猛撲上去。解放軍也許見敵人援軍上來了,彷彿地下的幽靈,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等劉長佑與僧格林沁他們會師,眼前只有一地清軍與法軍士兵的屍體。

    僧軍與法軍在夏口現了解放軍大股部隊,一仗後這些解放軍又如同土行孫鑽進了地裡,難以找到了,僧格林沁正打算趁勢佔領夏口,沒想到北方又出了問題——隱藏在大別山的解放軍游擊支隊與騎兵軍在騎兵軍軍長田文濱率領下突襲了汝寧府,在一場激戰後解放軍攻佔了信陽州,切斷了僧格林沁與北方暨西安多隆阿之間的聯繫。

    得知信陽州被佔,僧格林沁與劉長佑驚出一身冷汗,清軍真正能夠機動的部隊現在都在湖北呢!黃河以北兵力極為空虛,若是攻佔信陽州的匪乘勢渡過黃河北上,紫金城可沒人防守了!惡化了的北線讓僧格林沁顧不得再尋找南線匪決戰了,急忙調轉方向朝信陽州殺去。見僧格林沁北上了,法國人也沒有單獨留在長江邊的勇氣,以幫助清軍的名義追隨著僧格林沁的步伐一路北移。五月中旬,清法聯軍剛到湖北德安府應山縣,新的情報又來了,佔領信陽州的匪撤出了信陽,同時在湖北黃州府現匪主力活動。匪主力如同地下突然冒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黃崗、黃安、蘄水迅攻佔。留在那邊的清軍叫苦連天,從佔領區紛紛敗退下來,讓他們抵擋一陣顯然不現實,從報急中僧格林沁得到的消息是南方匪至少動用了三十萬進攻黃州府,而黃州府的守軍不過三千,沒被人家一口吞掉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北線緩和的形勢讓僧格林沁緩了一口氣,他現在再不敢不留一點兵力牽制大別山之敵,集中主力尋找敵人決戰了。敵人的位置很明顯,就在黃州府,僧格林沁在留下五萬清軍負責清剿大別山之敵後,與法軍一起朝黃州府壓了過去。

    為了確認黃州府叛軍沒有逃竄,法國人的飛艇派上了用場,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七十艘法國飛艇就南下尋找叛軍蹤跡,連續三天,在黃州府沒有什麼特別情況後,五月二十五日清晨,十五艘法國飛艇正巡邏在黃安縣金局關上空,遠方稀薄的薄霧裡,赫然出現了對方九艘塗著巨大紅色五角星的飛艇!

    用來偵察的法國飛艇上除了人員自身攜帶的如手槍之類輕武器以外並沒有攜帶什麼其他武器,而解放軍的飛艇上卻加裝了斯潘塞多管機槍。覺了解放軍飛艇的法國飛艇人員認為對方與自己一樣,他們頂多就是揮舞拳頭衝自己疵牙咧嘴,表達一下憤怒情緒。覺得沒有什麼危險的法國飛艇繼續慢悠悠朝東北飛著,觀察著下面敵人動向時,上空傳來斯潘塞多管機槍所特有的突突聲響了起來,一條條火鏈自上方鞭打著比自己飛得低的法國飛艇,一轉眼的工夫,六艘飛艇在空中爆炸起火燃燒,旋轉著墜落下去,暫時沒被打著的法國人心驚膽戰,急忙轉移方向想逃出去,只是飛艇體積實在龐大,空中調頭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攻擊自己的飛艇已經佔領了有利位置,半小時後,地下山林中升起了十五根煙柱,法國出來的飛艇一艘也沒有逃回去。歷史上第一場空戰就在這十五比零的比分下降下了帷幕,拿飛艇用來偵察的法國人遭遇了黑色的五月二十五。

    阿基利·巴贊久候也不見出去偵察的飛艇蹤影,等消息傳過來卻讓他得到了噩耗——十五艘飛艇連抵抗都沒有就消失了——這對法國飛艇部隊來說實在是再令人沮喪不過的了。無奈之下,阿基利·巴贊下達了在想出對付敵人飛艇之前,任何飛艇不得升空的命令。

    沒有了飛艇的偵察,當清法聯軍到達黃州府,那邊已經一個人影也找不到了,原本待在這裡的敵人不知所蹤。幾趟來回折騰讓清法聯軍疲憊不堪,三十萬大軍在南北奔波中逃亡、病倒無數,長途跋涉中士兵為了減輕背負的份量,將可以拋棄的都拋了,等到了黃州,吃的沒有,穿的沒有,連武器彈藥都顯得緊張。覺自己處境不利,清法聯軍急忙就地組織防衛,現在不是尋找敵人決戰了,而是提防敵人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找自己決戰,工事還沒有挖好,江南梅雨來了,聯軍整天泡在雨水中,真是苦不堪言。

    當聯軍暫時失去了尋找解放軍決戰的勇氣時,本來可以動進攻的解放軍遇到了同樣的難題,雨天對部隊機動影響極大,另外大量的太平軍加入解放軍,讓解放軍顯得不如以前一樣團結了,現苗頭不對的楊滬生及時中斷部隊行動,將主力撤回南線重新整頓。

    (五)

    夏天是個好季節,對清法聯軍來說,夏天南方的氣候實在不適於北方軍隊作戰,在挖掘了工事後,疲憊的聯軍喪失了任何活動力氣,他們只能苦苦守侯著敵人進攻。而解放軍在進入六月後因為自己有了充足的財力保障,重新整編了自己的軍隊。

    因為有了香港作為進出口窗口,根據地重新煥了活力,大批的鋼鐵、化工原料從香港源源不斷地運進了根據地,同時根據地生產的香煙、茶葉、絲綢、陶瓷、火柴也經過香港運了出去。解放軍各個海關財源滾滾,金錢如流水般進了政府財政腰包。負責海關的華爾眼看著自己收入節節上升整天樂的合不攏嘴,不過他也明白,如果解放軍戰敗,自己的一切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全都會不翼而飛的,除非自己離開這裡捲起腰包溜回老家,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中國人的華爾如何肯拋開一切逃跑?他對這裡的「錢途」正信心高漲呢!為了幫助解放軍,華爾在和容閎商量後以政府的名義行了戰爭債卷,腰包很鼓的華爾在行第一天就帶頭認購了三十萬元債卷,在華爾的帶領下,那些進入根據地工作的白種人紛紛搶購債卷,至於中國商人,覺搶錢方面眼光獨到的「洋鬼子」正瘋搶著戰爭債卷,這些商人也坐不住了,何況這債卷是幫助自己的軍隊打更多的勝仗,於是一傳百,百傳萬,到最後不光商人、企業主認購,工人、農民、學生甚至包括參加過大清科舉考試,取得過功名的那些秀才舉人也加入到認購行列,只十天的工夫銀行行的一千萬戰爭債卷就被認購一空,連第二批利息遠遠低於第一次行的兩千萬戰爭債卷也很快被搶空了。

    除了債卷這筆及時的戰爭財政保障,因天京淪陷逃亡到根據地的那些太平天國大小王爺也成了根據地財神爺。太平天國畢竟是落後的農民起義,與洪仁玕不同,太平天國的絕大多數王爺在掌權之後都是能撈就撈,不能撈千方百計也要想什麼招搞銀子,這些人在逃亡的時候兵可以不管,老婆可以丟掉,大批的銀子卻是萬萬不能少的。這些人聽聞洪秀全的兩個小兒子到了贛州,紛紛以勤王名義自各地而來,可雖然是勤王,他們手頭上卻沒什麼兵,只有大把金銀珠寶。史秉譽覺這些人將大量財富帶到了根據地立刻就打起了他們主意,在與洪仁玕、容閎商量後,以「勸說」的形式讓這些王爺將絕大多數財產都拿了出來,至於怎麼拿,他們可以將財產放到銀行,以後每年吃利息過日子,也可以將財產放進專門成立的資金管理委員會,在委員會監督下投資工廠、商舖,委員會的成員吸納了幾名比較主動並且在太平天國中有一定聲望的王爺,如章王林紹璋。當然,並不是所有王爺都願意把家產掏出來的,在廉政局局長倪峰的諄諄告誡下他們還是心甘情願地將財產掏了出來(只是倪峰從此耳邊經常有人提醒他某某人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要以為倪峰又動用了他的特務手段,威逼利誘下才讓王爺掏了出來,這次倪峰只是在反貪污,反受賄的口號下鎮壓了幾個根據地搜刮民脂民膏的反面典型,本來與這些王爺沒什麼關係,何況倪峰還保證他們只要遵紀守法,根據地將絕對保障他們人身財產安全,可誰想到他們居然會如此敏感呢?

    對待沒兵投奔過來的還簡單些,何況讓他們當了「資本家」後,在經過一段時間,這些王爺拿到了第一筆回報,他們對根據地的怨言大大減少了。對帶兵過來的那些王爺處理起來就麻煩了許多。這些王爺過來後一個個都要求待遇,提出老子在某某年就已經參加了太平軍,現在過來輔佐幼天王了,怎麼著也不能削自己的兵,少自己的一份糧,同時還要求更換武器、給予資金。不行他們就桌子一拍,大喊要佔山為王,打家劫舍去了。

    對待這樣的王爺,史秉譽認為兵是一定要交出來的,這些王爺讓他們衝鋒不足,投降倒是有術,搞不好什麼時候在戰場上突然提出無理要求,你要不答應他們立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跑到敵人那邊去了,何況他們不同於戰場上起義的清軍將領,如程學啟、黃翼升,起義過來的這些將領你讓他們到學院裡面學習,他們二話不說背起行囊就過去,畢竟他們知道在人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的道理。可王爺們就不同了,這些人自我感覺良好,你讓他們上學讀書,還不如叫他們上吊來的痛快,改造太平天國的王爺可比改造清軍將領難多了!

    帶兵不成,這兵是一定要削減的,只是在削減上要動一番腦筋。為了削減太平天國王爺們的手下,在召開無數次討論會後,政府做出了凡是太平天國帶兵過來的王爺,只要他們將一名士兵交給政府,那麼政府就獎賞他們十兩銀子。見錢眼開的這些王爺覺賣兵來錢很快,紛紛將自己手頭的士兵交了出來,同時流落各地打野草的王爺知道消息後也趕了過來,一心以手下換取金錢,自己好安心當寓公。只是這些人貪心不已,為了能多從政府那邊騙取銀兩,很多王爺在過來路上大肆抓丁拐口,以百姓充數。史秉譽現苗頭不對,很快又更改了政策,改成將合格的士兵、並且士兵沒有投訴自己是被騙被拐交給政府才能領取獎金。不然不光獎金不能領取,還要追究他拐騙人口的罪行。在抓了幾名人口販子後,這股歪風才算告一段落。

    不肯歸附的王爺也有,有少數幾個王爺習慣了四處打草谷,不願意將自己的手下交給政府。對待這種王爺史秉譽認為應該堅決鎮壓。為了鎮壓他們史秉譽在和楊滬生商量後調左宗棠的南方集群進行清剿土匪。——楊滬生認為在自己根據地中四處流竄,到處打家劫舍,這不是土匪是什麼?——左宗棠南方集群底子是楚軍與淮軍,這些部隊戰鬥力強悍,並且左宗棠、程學啟、王德榜、劉松山、劉錦棠都是身經百戰有勇有謀的帥才、將才。在保家衛鄉的口號下,四處流竄的那些王爺紛紛落。他們畢竟以前都參加過太平天國起義,在落後楊滬生開一面,並沒有將他們全部殺了,只是殺了其中幾個民憤特別大的,至於其他的在財產充公後,均關進大牢,算是保留一條性命了。只是用左宗棠剿滅這些流竄的前王爺在贛州太平天國投奔過來人們心目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左宗棠以前畢竟與太平軍進行過浴血撕殺的,可以說左宗棠雙手沾滿了太平軍將士的鮮血,今天他竟然又再次對自己以前同胞揮舞起屠刀,而且還殺的特別凶狠,只要投降稍微晚一點,脖子上的腦袋馬上就落地了,這些王爺自然心中大為不忿了。

    左宗棠可不管那些以前的所謂王爺心裡怎麼想,左宗棠的眼角高的很,他也不可能看到王爺看自己的眼神簡直是在朝外面噴火。他認為現今世界,除了上天派下來的倆位神人外,就數自己這個「今亮」最英明了。那些所謂的王爺不過豬狗之輩,有什麼好理會的?

    左宗棠的心情現在正好到了幾點。在剿滅了流竄在根據地內部的大小土匪後,他的三個旅部隊升級了,編成十一到十三師——絕對主力師!每個師都有兩個旅,每旅下轄三個團,在師一級部隊中還編有炮兵團、馱馬團、機槍營……等輔助部隊,全師共有一萬八千人。以前三個旅長現在都成了響噹噹的少將師長,至於自己,解放軍副司令的名頭還在,同時楊長又把自己暨原屬南方集群的三個師調到浙江、贛東北、皖南一線,自己成了東方戰區司令員,整個戰區負責浙江、安徽、江西東北、福建、廣東,指揮的部隊不光有十一到十三師,還有李世賢正在整編的兩個主力師(十四、十五師,師長分別是黃呈忠、范汝增)、6戰旅等部隊,可以說根據地半壁江山三分之一的軍隊由自己全權負責。

    李世賢部隊在進攻過績溪後就撤回浙江進行休整了,在精簡兵員,改善武器,建立了政治工作制度,部隊將領成批到軍校進行短期學習,同時又補充了大量軍事、政治學校畢業學員後,到了半年後這支部隊與左宗棠以前部隊一樣,除了最高層主將沒有更改,其他一點以前痕跡都沒有了。並且下級全部換了一遍,可以說李世賢就是突然想反悔,他除了自己連一個士兵也不可能帶走。在七月份李世賢的部隊進行了整編,十萬大軍只保留了三萬六千人,編成兩個主力師,其他人要麼到湖南種莊稼,要麼到廣東當工人,還有部分素質比較好的編入到其他主力部隊中去。改編後南方集群與東方集群的編制被撤消,兩個集群合編成解放軍第三集團軍。

    根據地在通過香港進行貨物進出口後,因為有了充足的原材料,軍工廠很快恢復了原有的生產度,並且極大地提高了武器裝備的生產能力。這方面從美國過來的赫爾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在過來時,他的家族將大批生產工具走私過來,在安裝後,很快就投入了生產,為此赫爾榮獲了根據地頒的銀質傑出貢獻獎章。

    有了充足的彈藥,部隊的擴充就有了保障。現在根據地擁有長江以南半壁江山,人口達到一億兩千餘萬,加之太平天國王爺將自己的士兵「賣」給了政府,在合格兵員方面根據地用不著愁。到了七月,除了將李世賢的部隊改編成兩個師,楊滬生同時還將自己的兩個軍編成兩個集團軍,五個主力師擴大為五個軍,下轄十個師,以前的旅長都成了師長。至於機動旅,在改編後編成八個乙種師,乙種師每師只轄三個團,在支援重武器方面不如主力師。

    調到湖南的榮一師改編略晚於其他部隊,不過在擴充後榮一師成了模範軍,下轄三個模範師,他的編制、規模、武器裝備均遠遠好於其他部隊,其他各師只裝備了一個多管機槍營,而每個模範師卻配備了一個水冷式機槍連,其他師還有大量的前裝火炮,而模範師已經完全後裝線膛化了。

    石達開的西方集群改編最晚,過程也最複雜。石達開的部隊畢竟沒有經受過西方軍隊戰鬥洗禮,他的部隊中除了抬槍、火槍,大量的武器還是原始的大刀長矛,對新式武器他們不向左宗棠、李世賢心情那麼急迫。同時石達開雖然加入了解放軍,可他對解放軍中那一套還是心有疑慮的,石達開認為所謂的政委制度,這是楊滬生、史秉譽剝奪自己掌握軍權的一種把戲——例子是有的,贛州那些整天無事可做、醉生夢死的前王爺就是接受了政委後所得到的回報,也許這些王爺喜歡過這種花天酒地、無憂無慮的日子,可這決不是他石達開。於是楊滬生再三要求石達開將部隊完全解放軍化,可每次都被石達開婉言謝絕了,不光政委制度,根據地其他地方官員制度在石達開控制區同樣得不到貫徹實施,四川一時彷彿成了石達開的獨立王國。

    對石達開楊滬生還是比較客氣。畢竟人才難得,有些事情楊滬生也就睜隻眼閉只眼,只要石達開能按照要求,在戰略上與其他各戰區緊密配合,楊滬生也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石達開雖然兵多將廣,可楊滬生也知道他的那些兵並非強到讓自己害怕的地步。與賴漢英會師後石達開部隊達到了四十萬,但這支部隊光*四川糧食是遠遠不能養活的,還必須從湖南朝石達開供應糧食。同時四十萬大軍中,真正有火器的不足三萬,石達開要是造反,不要說自己的十個師,就是動用左宗棠那三個師也足以將他平定了,當然能不造反是上上之策。

    一直拖到十月份當天氣涼爽,進入金秋後,石達開的西方集群才編成了一個師,就是這個新編的師連政委都沒有配備,可以說還是舊式軍隊,只是掛了現代化師的招牌而已,真要想讓它在戰場上擔當起與其他主力部隊一樣的職責,這是楊滬生根本不指望的。既然石達開沒有將部隊按照解放軍制度整編,他的西方集群也就沒有改編成集團軍,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舅。

    黃翼升的海軍到了一八六五年底新增加了兩艘千噸級軍艦,分別被命名為「衛青號」「霍去病號」。這兩艘軍艦均按照鄭和號設計來製造,只是在蒸汽機方面加大了馬力,最高航提高到十一節。吸取了「鄭和號」的教訓,同時現在洋面上運送物資的主要是英國與西班牙商船,為了不刺激英國人,海軍雖然多了兩艘遠洋軍艦,可這兩艘軍艦自從建好後就一直停泊在馬尾水面上,配合炮台守備福州,不再出洋進行破襲戰了。至於百噸左右的小噸位兵船,黃翼升艦名冊中新增了二十艘,這些船大多數都是贛州造船廠與星子造船廠製造的。船慢,火力不強,防備落後是它們的通病,這些船只能用於鄱陽湖防衛,讓它們出去尋找法軍揚子江艦隊交戰,在馬場追殲戰後大家得出了一致結論——讓百噸兵輪過去,簡直是自殺行為。幾百噸浮動炮台還在建造,但造的不多,雖然浮動炮台皮糙肉厚,經得住敵人重炮轟擊,可它上面安裝大馬力的蒸汽機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沒有大馬力動機,這種浮動炮台航極為緩慢,就跟鐵烏龜似得,簡直是在爬行。浮動炮台作為要地防守不錯,真要進攻中使用,它是永遠追不上敵人的。何況雖然敵人炮彈打不穿浮動炮台的裝甲,可多挨上幾,裡面的水兵震也要震死了。總不能眼瞅著敵人打自己,自己卻不能追上去將敵人揍進水裡吧?只要浮動炮台動力問題不解決,慢騰騰的炮台就永遠無法用於進攻!現在英國人已經私下裡簽訂了友好通商協定,揚子江面雖然還有英**艦,可他們不會再配合法國海軍進攻湖口了,讓法國海軍單獨進攻湖口相信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既然如此浮動炮台的建造自然讓位給更加繼續的項目了。

    與海軍相比較,林忠的空軍擴軍很快,到了一八六五年底,空軍已經擁有了一百艘飛艇,並且飛艇還進行了分類。有三十艘飛艇體積比較小,裝備了經過改良的動機,度達到順風情況下每小時四十公里。不大的飛艇只能乘坐三人,並且裝備有一挺多管機槍——這種飛艇是專門用於對敵人飛艇部隊進行空戰設計的。

    其他的飛艇體積更加龐大,龐大的飛艇可以裝載八百公斤的貨物,或者運送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飛的更高,當然,相對而言它的度也極為緩慢了。這種飛艇除了用於空運,主要作用是用來進行轟炸的,在經過不停地研製後,根據地兵工廠生產出適合飛艇所用的六十磅(相當於二十七公斤多一點)、一百磅、兩百磅、四百磅炸彈(兩百磅、四百磅炸彈裝載極為困難,同時投擲也顯得麻煩許多,一艘飛艇攜帶不了幾枚,只是這種炸彈用來進行定點轟炸軍艦倒不錯),五十磅燃燒彈、空爆宣傳彈,還有原始的子母彈(設定時間,在炸彈投擲前將引信點燃,當炸彈落下一定時間後爆炸將無數的小炸彈撒落各方,對敵人密集隊形進行大面積殺傷。這種炸彈是史秉譽神經錯亂情況下想起來的)。

    林忠空軍的是在與敵人6空撕殺中一步步強大起來的。法國人在喪失了十五艘飛艇後,沒過多久就將自己的雷夫耶機槍也搬上了飛艇,雖然雷夫耶機槍性能不如斯潘塞,可它畢竟是機槍,在幾次空戰中取得了一定戰果,當然,法國人的損失更為巨大。當法國人覺自己手頭上飛艇無法取得上風時,他們吸取了馬場戰鬥的經驗,改造了大量後裝線膛炮,讓它成了對付飛艇的飛艇炮,這種火炮射高先是只有八百米,可是經過改進裝藥、增強膛壓、加厚炮壁後,射高達到了一千米以上。一門兩門飛艇炮對天空移動的飛艇來說壓力不大,可當飛艇炮達到一定密度後,空中進行轟炸的飛艇就感受到威脅了,法國人的改進逼著根據地不得不研製飛得更快、飛得更高的飛艇(想要讓飛艇更堅固是不現實的,充滿了氫氣的飛艇任何時候都是相當危險的)。

    在與解放軍對壘中,法國人也先後將自己最新研製出來的武器運到了中國,先是雷夫耶機槍,接著現雷夫耶機槍射不夠快,法國人很快改進了機槍設計,在一八六五年十二月將最新研製的改進型雷夫耶機槍運到了中國戰場,這種改進型機槍射達到了每分鐘三百,並且不像它的前輩那麼容易出故障了。在機槍的運用上法國人也吸取了將機槍當大炮使用這種低級笑話,把機槍配屬到步兵隊伍中去,並且挖掘戰壕給士兵提供掩護,他們雖然在湖口並沒有怎麼打,可就是不多的幾次失敗進攻戰已經讓法國人對有機槍支援的戰壕戰推崇倍至了,很快的,荊州大地上到處都是蜘蛛般的戰壕,原有的地形地貌被徹底改變了。除了雷夫耶機槍,法國人在火炮方面也進行了改進,拋棄了射程有限的前裝火炮,採用射程更遠,射更快的後裝火炮,雄厚的工業基礎讓法國人在火炮方面與解放軍相比佔到優勢。至於飛艇,在動力方面,法國人一直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只能在武器配備上進行加強,同時也給飛艇配備了各種原始的航空炸彈。不過在法國國內流傳著一個謠言——如果你恨誰,慫恿他參加飛艇軍隊吧!他將很快作為一隻火雞從天上降下來,而不是天使。——謠言對法國飛艇部隊組建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沒有誰願意到飛艇上去,更加不願意跟隨飛艇部隊到遠東進行那場皇帝昏所動的戰爭。

    至於清軍,只能用慘淡來形容他們。武器方面他們因為沒有錢,無法得到改善,部隊士兵看到前線如此艱苦,又紛紛逃亡,僧格林沁、劉長佑更多的時間是用來抓逃兵,而不是想著如何對付自己面前的敵人。李鴻章的日子也不好過,北京朝廷現在對他疑心越來越重,重到前方還在打仗,朝廷就讓他削減淮軍規模。對付英法人的逼宮李鴻章可以用裝病來躲過去,可朝廷就不能老用裝病這麼一招了,無奈之下,李鴻章明明看到浙江、江西的解放軍並未主動進攻他,他也不停地給朝廷上奏折,說是前線極為危急,要是北京再不派援軍,好不容易光復的江寧府又要被匪攻佔了,朝廷現在哪還有什麼援軍?於是關於削減淮軍的事情只能在李鴻章一封封告急奏折中不了了之。西安的多隆阿日子相對好過些,除了糧食問題。石達開所部在與賴漢英的太平軍會師後只是佯攻了一下西安就朝西北進軍了,甘肅現在成了回民天下,多隆阿想管也管不了,禍水西去自然是多隆阿極為樂意看到的一幕。可大股匪西去了,留在陝西的匪還是讓多隆阿動彈不得。多隆阿也只能保證西安暫時平安無事。只是對多隆阿來說吃飯成了大問題,現在湖南、四川在匪手裡,湖北正在生大戰,糧食生產自然受到影響,就是產出來了,想運出戰區也不那麼容易,數萬軍隊沒了吃的跟叫花子差不多,還打什麼仗?為了糧食,多隆阿不得不多次動外出搶糧戰鬥,可每次戰鬥結果均是損兵折將,撈不了多少回來。

    對遠東生的戰爭西方自然極為關注,不光英國在兩邊派出了觀察員,普魯士、俄羅斯也在自己暗中的一方中派了大量軍事人員進行評判雙方得失,吸取對自己有用的經驗。如此大規模的部隊調動、火器運用,這在西方歷史上可是不多見的,要是不好好看看實在說不過去。在雙方你來我往大戰沒有小戰不斷中,時間飛快的流逝了,很快,時間進入到一八六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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