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這裡是茅山派內的一處房屋,屋子裡正有一人盤膝坐在床上,此人有著一張還算俊朗的臉龐的,不過臉色有些蒼白,看來剛大病了一場.這從床前的桌上,擺放的一些瓶瓶罐罐便能分辨一二,何況屋子裡還能聞到一股揮散不去的藥味。
「吱呀」一聲,屋門被人從外推開,走進了一名面目清秀的女子,手裡還拎著一個食盒。
「張師弟!今天感覺好點了嗎?」女子把食盒放在桌上,從裡面一邊拿出飯菜,一邊隨口的問著。
「謝謝王師姐,已經好多了,我想再過幾天就沒事了。」說話的這名男子當然是張德亮,而那送來飯菜的女子,就是在張德亮養傷期間,一直照顧她的王依婷。
「那就好,快趁熱吃吧,涼了就不好了。」飯菜擺放完畢後,王依婷把食盒放在一邊,在桌子旁坐了下來。
張德亮起身下了床後,走到桌子前坐下,夾起菜放在嘴裡,邊吃邊讚道:「嗯!好,王師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王依婷坐在旁邊,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支著下顎,眉眼含笑的看著張德亮,輕柔的說道:「對了張師弟,我一直想問個事情,可又怕你不高興。」
張德亮呼嚕一聲,把碗裡的粥喝完,然後拿咂咂嘴說:「王師姐你儘管問,你照顧我這麼久,我感謝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高興。」
王依婷眨了眨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然後微微皺著繡眉問道:「我就是覺得,張師弟你的頭怎麼突然就變成白色的了,難道是使用了什麼功法的後果嗎?可我又不記得茅山功法裡有這種效果啊。」
張德亮聽後,眼神有些飄忽的在王依婷的臉上掃過,要說這王師姐長的確實很漂亮,而且性格溫柔,說話總是那麼細聲細語的,尤其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兩人相處下來,張德亮在心裡早就對這王師姐有了一絲好感。
可對方的問題,張德亮又實在是不好說,因為那關係到他的秘密,而且他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在遇到襲擊的時候,那黑袍人明顯也和那個什麼尊者有關係,而當初他在那洞**裡修煉時,神識游與天外時,隱約的聽到,掌門顧慶松好像和那尊者也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這種種事情聯繫起來,雖然他目前還搞不清楚,但為人處事留個心眼總是沒錯。
想到這裡,張德亮撓了撓頭,含糊著說道:「這個頭的顏色嘛,可能是當時看到同門死傷過多,情緒過於激動吧,世俗間不是也有一夜白頭的說法嘛,我可能就屬於那種吧。」
張德亮說完後,又緊接著說道:「倒是師姐你,怎麼會加入茅山派的呢,一個女人帶著一具殭屍,嗯!我覺得有些~有些不好。」
雖然被張德亮把話題岔了開去,但王依婷卻沒有深究,只是順著張德亮的問題說道:「茅山派裡也不只有殭屍啊,我是修的行符之道,平常還和師父學些藥理。」王依婷說完後,又沉吟了一下後說:「嗯~對了,如果材料充足的話,我還會煉一爐丹。」
張德亮突聞這王師姐竟然會這麼多東西,而自己除了控屍之外,好像其他什麼都不會,當下心裡就有了計較。
「師姐,要不我和你學符菉之術?要不我整天打坐修煉,總覺得有些枯燥。」
王依婷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張德亮說道:「跟我學?怎麼你師父沒有教過你嗎?這應該是本門的基礎法術吧?你現在的修為都到築基初期了呢。」
張德亮聽後有些尷尬的說道:「嗯~怎麼說呢,嚴格說來,我其實沒拜過師父,這身修為也是家里長輩幫忙提升的,由於相處時間不長,所以當初並沒有學符菉。」
王依婷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每天就抽出兩個時辰來教你吧,正好我們還能互相交流下心得。」說完後便拎著食盒走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張德亮要多運動,不要整天坐在床上。
張德亮看到王依婷漫步走出房門,心裡高興的想到「嘿嘿,每天又多了兩個時辰的相處時間,這樣長久下來,我就不信你沒感覺。」
要說張德亮等這個機會也是等了好久,雖然他對王依婷有些好感,但畢竟人家平常只負責給他送飯,兩人平時聊天也只是在張德亮吃飯的間隙,不過這一頓飯的時間總不能光說不吃吧,所以一個多月下來,張德亮也只是偶爾和王依婷聊上幾句。
不過從今往後,每天靠著學符菉的兩個時辰,長久下來,想必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定能更近一步,張德亮想到這裡,不僅在屋子裡一邊背著雙手慢走,一邊搖頭晃腦的,得意的哼著調調。
但是張德亮又怎會知道,就在他得意的在屋子裡亂轉時,王依婷也是眼中帶著狡黠之色的想到「哼~竟然跟我說一夜白頭,這話你去騙那些小姑娘去吧,日後不怕從你嘴裡套不出真話。」
「登登~」一陣敲門聲響起。
屋子裡的張德亮有些奇怪,心想這王師姐剛出去,怎麼又突然回來了,難道忘了什麼事情不成。
「進來吧!」張德亮朝門外喊了一聲。
隨著房門的推開,邁步走進一名弟子,但並不是張德亮心中所想的王師姐,而是當初在鎖屍洞碰到的文常青,張德亮心下有些納悶,「文常青怎麼突然來了,難道我那具骸骨已經泡製好了?」
不過雖然心裡如此想,但仍然拱手說道:「原來是文師兄,有失遠迎。」
文常青進了屋後,也沒有客氣,找到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笑呵呵的對張德亮說道:「前陣聽說,師弟為了保護本門弟子身受重傷,師兄就一直想來看看你,誰想李長老說師弟一直昏迷不醒,便一直沒敢打擾,師弟不會怪師兄來晚了吧?」
張德亮心下瞭然,原來是來探望自己傷勢的,說來這文師兄還是第一個前來探望的,只是張德亮想到這裡,心下又有些黯然,因為他雖然很想知道其他弟子的情況,但一直都沒敢問王師姐,所以這段日子以來,他總是強迫自己不要想那次事情,這其實也算是一種逃避吧。
張德亮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多謝師兄掛念,我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想來再過幾日就能痊癒了。」
文常青聽後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說完後,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張德亮,沉默片刻張了張嘴,但又把話嚥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是微笑的看著他。
張德亮疑惑的看著文常青,心想這師兄怎麼回事,有話就說啊,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不過他雖然如此想,但絕不會主動過問,既然能讓對方難以啟齒,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張德亮也乾脆裝起傻來,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然後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等到兩人喝完杯中之茶,文常青終於開口說道:「唉~師兄也不和你打啞謎了,我來是受了家師尹長老囑托,問張師弟點事情。」
張德亮微微一愣,心下警惕的隨意說道:「哦?呵呵,尹長老要問些什麼,我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文常青臉色慎重的問道:「家師讓我來問問,師弟是否已經得到了完整的《控神經》?」話一說完,一雙眼睛便緊緊的盯住張德亮。
雖然張德亮心裡早有準備,但也沒想到對方會說的如此直白,眉毛微微一挑,然後笑著說道:「哈哈,文師兄開什麼玩笑,《控神經》本就是茅山派的修煉功法,這算是什麼問題。」
興許是已經看出了什麼,文常青反倒不像方纔那麼慎重了,聽完張德亮的說辭後,又慢悠悠的倒了杯茶水,然後慢慢的品了一口,才說道:「張師弟,明人不說暗話,其實從你重傷而回的時候,家師便已然知曉了,你身上的種種特徵,正是由於施展了化身為屍的法術,才導致如此,但這個法術卻早已隨著《控神經下部》的丟失,失傳了。」
張德亮打著哈哈說道:「哈~我以為什麼呢,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個法術說起來是家族長輩教我的,師兄你也知道,畢竟我那長輩百年前也是茅山弟子,知道這失傳的法術也不足為奇。」
文常青聽後苦笑一聲說道:「張師弟,你那長輩生前只是一築基期弟子,又怎麼會知道這等高級法術,何況你那微塵骨中的《控神經》也只是上半部而已。」
張德亮這才臉色一變,心想這文常青是怎麼知道微塵骨中有什麼東西的,而且他說老祖宗生前只是築基期弟子又是這麼回事。
文常青想來也知道張德亮心中的疑惑,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師父掌管著鎖屍洞,所以鎮派仙師身上有什麼東西,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你總不會以為,幾十年過去了,連自家仙屍身上有什麼,派裡的長老都會不知道吧?」
文常青說完後,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張德亮一眼說道:「何況你那本命屍,不也是這麼來的嗎?」
張德亮聽後這才釋然,心想「原來道爺還以為是多麼隱秘的事情呢,原來這事人家早就知道了,枉費自己一天還神秘兮兮的惹人笑話。」不過既然話已經說開了,張德亮就打算把心中的疑惑全部問個清楚。
「那當初掌門為何不告訴我?」
文常青轉頭看向窗外,幽幽的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得知不久,說起來這還和鎮派仙師的來歷有些關係。」
ps:卷二開始了,希望大家投票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