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甲子,洞中無歲月。
隨著張德亮的修煉,時間很快的又過去了一個月,就在此時,還是在後山洞府,只見在這不大的洞府之中,那白色的天地靈氣,已經塞滿了洞府內這小小的空間,把周圍的環境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白色空間。
突然間,只見那本來緩慢流動的天地靈氣,就像是遇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一般,迅的朝中間湧去,空間裡的天地靈氣隨著那中間的吸力越來越大,本來純淨的白色也變的越明淡,隨著顏色的慢慢變淡,慢慢的顯露出在那靈氣中間盤腿打坐的白衣道人,那些向那白衣道人湧去的天地靈氣,正從他的一對耳孔,一雙鼻孔和微微開合的嘴巴,還有那丹湧去,而這道人的雙手,也掐著一個古怪法印護在丹田之上。
這坐在中央的白衣道人,當然就是已經在這洞府中修煉了三個多月的張德亮,隨著白色的天地靈氣大量吸入,張德亮的皮膚從原先的有些黝黑,慢慢的顏色變的越來越淡,皮膚上更是從毛孔裡冒出了一滴滴粘稠的黑色汗珠,一頭長隨著靈氣的流動肆意飛舞,張德亮的臉和身上更是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時不時的鼓起一個肉包,而就在周圍的天地靈氣湧入度變慢時,張德亮的眉頭卻是一皺,額頭上更是冒出了一層虛汗,混合著粘稠的黑色汗珠流淌而下,而緊皺雙眉和已經微微白的臉色,看上去好像是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守元保一,唯靜靈台。」
一陣飄渺又無比清晰的聲音,迴盪在張德亮的神識之中,隨後他又感覺到一股醇厚而強大的靈氣注入了體內,引導著體內本以有些紊亂的氣息又重歸平穩。
直到過後,看著張德亮鬆開微皺的眉頭,臉上的表情又重歸平和,正在他對面而坐的仙屍眼中,才閃過一道柔和的光芒。
過後只見仙屍突然用右手在自己的心臟部位一按,一滴帶著淡金色的血液從嘴裡飛出,然後又毫不猶豫的射向了張德亮額頭,竟然毫無阻攔的飛進了張德亮的額頭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德亮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環境的變化,不僅有些驚訝和欣喜,只見這洞府中的任何一處都變的如此清晰細緻,那床腳的一粒灰塵,那牆壁上的一個細小凹痕,看的都是那麼的清晰細緻,而體內的真氣更是蓬勃雄厚,渾身輕飄飄的好似沒有重量,下意識的一握拳,又感覺到全身充滿了力量。
就在張德亮為自己終於到達了築基期心喜的時候,一股濃郁酸臭味卻鑽入了他的鼻子,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身上,只見那本來很是潔白乾淨的長袍,早就變的污濁不堪,而身上那一層黑色的粘稠液體,更是粘粘的和長袍沾在了一起,散出的味道更是難以忍受,讓人好不難受。
「先去清潔一下,回來後我有話要對你說。」
張德亮連忙起身,卻不忘對著仙屍恭敬的一鞠,然後便朝著洞府外的小溪飛快奔去。
稍頃後,清潔完畢又換了一身衣服,張德亮這才規規矩矩的站在仙屍的對面,張德亮現自從自己到了築基以後,這性子好像也變的越循規蹈矩了,以前時不時的毛躁和急迫,現在已經很少出現了,心中納悶「難道這修為提高了,連帶著心性也改變了?」
「現如今你的修為也到了築基初期,往後的日子要勤加努力,切記凡事有因必有果,修真之人也如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俗事雜務纏身,不但能影響你的修煉,還能夠干擾到你的心性,以後萬事開頭一定要緊記謹慎二字,前月我說過這修真界本也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不過大道理我就不說了,只需你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就好。」
張德亮聽完心下嘀咕「您不說前半句,難道害人之心也不可無嗎?」
「好了,說了這些,剩下的事情才是今天我要跟你說的,聽完之後你一定要記在心裡,千萬不能告知他人。」
張德亮看老祖宗說的這麼鄭重,不僅收起思緒連忙集中精神。
「話說那是百年之前,當初……唉!當初我初結金丹,隨著師傅還有各派前輩去往上玄天,聽師傅說那上玄天本是古時仙人居所,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廢棄了千年,只有在每百年的時候,上玄天外面的禁制才會有短暫的鬆動,每到這個時候便會有許多的修真人士前往,為的便是能從中得到一些好處。」
張德亮並沒有聽出話裡的古怪,只是有些感興趣的問道:「那這上玄天現在還存在嗎?」
「唉!現在還存在與否我也不知,但自從那次去了之後,我便已經沒有再去的勇氣了,那上玄天裡說它危機四伏都是少的,哼哼~想那當初已到金丹初期,我師傅那時的修為更是已到金丹後期,可在那上玄天裡卻如履薄冰,步步謹慎,但便是這樣,也仍然無法逃脫那身殞命滅的命運,如果不是最後一刻,師傅為了顧全大局,不顧自身安危的自爆了金丹,我現在可能就連這副樣子也是奢求。」
張德亮聽後不僅駭然道:「什麼東西這麼厲害,讓祖師爺自爆了金丹才能讓您脫險?」
也不知張德亮這話讓仙屍想到了什麼,只見他那雙被來死氣森森的雙眼,竟然閃現出一道興奮之色。不錯,是一道興奮之色,沒有恐懼,沒有悲傷,那是一種興奮到有些貪婪的眼神,只是還有一道隱藏之深的淒涼。
「那是一具屍體,一具身體散著九色光芒的屍體,他就那麼平躺在一張白玉床上,那麼的美,那~麼~的美。」仙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有些癡迷,就好像突然中了邪一般。
張德亮有些錯愕,心想這是不是活的時間太久腦袋出了問題,一具光的屍體至於變成這樣嗎,不過張德亮也沒敢多說什麼,畢竟他也看出來現在這老祖宗的情緒有些激動,而且那語氣讓張德亮感覺心裡顫,他可不知道這老祖宗如果被自己突然打斷了會有什麼反應。
「你知道那是什麼?」
張德亮心下翻個白眼,心想道爺怎麼知道那是什麼,道爺今天才剛到築基期,這不等你說呢嗎?
仙屍本就沒打算張德亮能知道,只是下意識的問了一聲便又說道:「那是一具九色屍,傳說只有在一個修行千年,經歷過九次天劫而不死,然後再第十次天劫未到之前而死去的修真之人,他的肉身再經過秘法祭煉,才會散出九色光芒,而我茅山派典籍裡曾記載過,只要修為和本命屍到了元嬰期,就可煉製一種叫九劫魔屍的分屍,其分屍的修為可堪比元嬰後期,而煉製這九劫魔屍所需要的最重要的材料便是這九色屍。」
張德亮這下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老祖宗是因為這個才興奮的,不過張德亮想想也難怪,元嬰後期的分屍啊,只要自身修為和本命屍到了元嬰初期就可以煉製,那就相當於一個元嬰初期修為的人,有了一個元嬰後期的小弟,那是多麼恐怖的事情,何況當初老祖宗的師傅已經到了金丹後期的修為,離那元嬰初期也只有一道檻兒了,要說這不動心根本就不可能,不過剩下的事情就算老祖宗不說,張德亮自己也知道了,無非是這九色屍的周圍有什麼強大的禁制,所以最後的結果便成了老祖宗的師傅自爆金丹救了老祖宗的命,而老祖宗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估計也和那九色屍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