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幾步,眾人就來到聚義廳,此刻的聚義廳內擺起了一條五六米長的大桌,是用六張相同大小的桌子拼湊而成的。上面擺滿了各色菜餚和果品,這種情況倒像是西方大型的家庭晚宴,在宋朝是很少見的。
看著如此情景,蔡攸不禁笑著說道:「丁二哥,這張桌子還真是別緻的很吶!」
丁鵬哈哈笑道:「蔡公子見笑了,小可與兄弟們情同手足,自然是同桌吃飯,同桌飲酒。」
蔡攸說道:「今日我才領略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兄弟情誼,哈哈……」
丁鵬點點頭,對著蔡攸、武松和林沖三人揖道:「諸位,請坐!」
蔡攸三人略微回禮,就分自落座,而眾人剛一落座,就有小卒在每人面前的大碗中倒滿白酒。
丁鵬把折扇往桌上一放,雙手執碗,大聲說道:「諸位兄弟,今日咱們青龍山寨迎來三位貴客,著實榮幸之至!來吧,兄弟們,咱們一起來乾一杯。」說著,轉向蔡攸說道:「蔡公子,請!」
蔡攸一讓,說道:「請!」
席上眾人皆是豪爽之人,一碗酒自然不在話下,眉頭都沒皺一下就一飲而盡。
丁鵬將桌上一盤紅燜羊肉推到蔡攸面前,說道:「蔡公子,你嘗嘗這盤羊肉,這可是我們山寨的鎮山之菜。」
「哦,是嗎?那我可得好好品嚐一下!」,蔡攸笑吟吟說道。
「人家蔡公子可是朝廷地大官。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怎麼會看得上這些菜呢?」丁浩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陰陽怪氣地說著。
蔡攸卻是不以為意。提起筷子。夾起一塊羊肉就塞進嘴裡大嚼起來。不一會竟嘖嘖讚道:「嗯。果真是美味無比。不愧稱之為鎮山之菜!這道菜地獨特之處是肉質鮮嫩。還不時散著一股奇香。丁二哥。想必這羊肉並不是一般地貨色吧!」
「哈哈……想不到蔡公子地嘴也如此了得!」
丁鵬說道:「蔡公子所料不差。這種羊肉地確不同一般。乃是出至青龍山地野山羊。就算是整個山東。也只有青龍山中才有野山羊!」
蔡攸微微一笑:「那我今日豈不是可以大飽口福了。哈哈……」
朱定此時說道:「蔡公子。你稍候片刻。待我喚人取來一壇玉露春。與眾位分享。」
丁鵬也笑道:「甚好,甚好!二當家平日裡著實小氣的很,難得喝上一回他珍藏的玉露春呢!」
此言一出,當即引得哄堂大笑,朱定一個堂堂七尺漢子,也耐不住要臉紅,操著一口四川話嚷嚷道:「好嘍,好嘍!媽媽的,今日老子放一回血,好叫你們喝個夠!老曹,快些到酒窖取來兩罈子玉露春!」
老曹年歲將近半百,已經入伙四年,是青龍山寨的老人,由於為人老實,所以很受朱定的器重,收其為心腹。老曹聽到後,當下便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只見老曹抱著兩大壇玉露春走了進來,朱定連忙跑過去,正要取過老曹左手抱著的酒罈,卻不想老曹說道:「二爺,您還是拿右邊的那個酒罈吧,左邊的這個份量輕,估計是跑氣了。酒跑氣了,這味兒可就不地道了。」
朱定根本沒有多心,點點頭,就一把取過右邊的那個酒罈,來到蔡攸等人面前,親自給蔡攸、武松二人倒滿酒,而後又為自己倒滿一碗。
老曹則把另一罈子酒擺在了桌上,而後慢慢給其他人倒酒,如果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現此時老曹那渾濁的眼睛中竟充斥著莫名的寒意。
朱定端起酒碗,一臉敬意的說道:「蔡公子、武都頭!如果不是你們及時出手,我朱定早已命喪當場,大恩不言謝,朱定以水酒一碗,以敬兩位的救命之恩!」
蔡攸也端起酒碗,說道:「二當家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請!」
此時正在一旁吃著花生米的丁浩也停下手來,雖然頭還低著,但是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蔡攸手中的那碗酒,嘴角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就當蔡攸正要喝下這碗酒時,異變陡起,只聽得呼嘯一聲,酒罈應聲而碎,白花花的酒頓時如宣洩的瀑布一般灑到地上,唯一不同的是,瀑布可以滿足人的耳目之欲,而灑下的酒水卻可以讓人當場斃命!
酒水剛著地,就嗤嗤得冒起白沫,不消片刻,白沫散盡,地上竟然出現一個海碗般大小的坑,就算是傻子看到這種情況,也知道生了什麼事情。
在場的眾人都是為之色變,駭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而朱定則如癡傻一般,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這酒裡竟然有毒?不,這不可能!我的酒中怎麼會有毒呢?!」
武松死裡逃生,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邪火,把手中的酒碗一摔,抽出朴刀就直指朱定的咽喉,而朱定仍舊沉寂在剛剛的震驚之中,根本沒有反應。
武松怒不可遏的喝道:「直娘賊!你這廝的心腸怎麼如此狠毒,我與蔡大人救了你的性命,你卻恩將仇報,反倒要害我等的性命!」
「我……這……沒……」
朱定此時心亂如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此時丁鵬卻開了口:「武都頭,請息怒!小可認為在酒中下毒的絕不是朱定,你不妨試想一下,如果朱定在酒中下毒的話,他就不會和你們一起喝酒,不然他也難逃一死。」說罷,丁鵬冷冷盯著老曹,說道:「老曹,這件事情你應該清楚吧!」
「對!是老曹!」
朱定頓時恍然大悟,直直問道:「老曹,毒是你下的吧!不然的話,你為何非得要我取右邊的酒罈呢?」
老曹眼看計劃失敗,當下拔腿就跑,林沖早就盯住老曹,低喝一聲『休走』,操起桌上的酒碗就朝著老曹扔去,老曹剛剛跑到門口,就覺得後膝一痛,頓時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與此同時,丁浩也朝著門口電射出去,雙手戴著閃著寒光的爪套,猶如暴怒的猛虎一般,朝著老曹張牙舞爪的撲去。
丁鵬驚叫道:「三當家的,手下留情!」
可是為時已晚,就在丁鵬叫出聲時,丁浩的鐵爪已經深深的插進了老曹的喉嚨,老曹死死的盯著丁浩,臉上先是疑惑,再是吃驚,最後是一片茫然,嘴一直嘟囔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掙扎了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丁鵬臉色陰冷,沉聲說道:「三當家的!你還真是下手無情啊!」
丁浩臉上無一絲表情,說道:「大當家,我只是執行山寨的家法罷了!老曹妄圖毒害蔡公子和二當家,是死有餘辜!大當家,如果你覺得我做錯了,我甘願受罰!」
丁鵬此刻是啞口無言,他的確不能再說些什麼,心中不禁有些窩火,重重的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看丁浩。
剛剛默默不語的蔡攸,此時卻慢慢走向那散落在地上的酒罈碎片,在眾人奇怪的眼光中,蔡攸撿起一個東西,這個東西並不是酒罈碎片,而是一枚燕子金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