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沈氏兄妹已經歸來,小菊和小五哥也在大堂。一見我們,都狂喜不已。
「小梅,祝童,你倆可回來了,我們正和杜老商量,準備出去找你們呢……咦,怎麼搞得如此狼狽?」大家滿臉疑惑。
「昨天回來的時候,馬兒突然瘋狂奔,進了雲霧山。」我輕描淡寫道。
「哦……原來如此,好險好險!那地方……不過總算平安回來了!對了,你們可有傷著?」
見我倆搖頭,沈宸長出了一口氣,吩咐祝童趕緊下去休息更衣,對阿月道:「快送小梅回後面休息。」
阿月早在他吩咐前就過來抓住我的胳膊,恰好碰在臂上的傷處,我忍不住擰了一下眉毛,沈宸立即看到了。
「小梅,怎麼啦?」他的眼裡滿是憐惜,小菊和小五哥也滿臉關切地圍了過來,小五哥本想離得更近,看了身旁的沈宸一眼,又止住了。
「沒事,不小心劃傷了。」我對阿月抱歉地笑笑,「阿月,對不住了,把你的衣裙給弄壞了。」這可是阿月一直都捨不得穿的新衣裳。
「看你說哪裡話,人沒事就好,衣裙算什麼啊,回頭再縫就是了。」
「先送小梅回房歇著去吧,她身體本就不好,這一晚定是受了不少驚嚇,需要靜養休息。待會兒我派人請墨莊主過來看看。」沈宸再次吩咐道。經過昨日的認祖歸宗,沈宸整個人開朗不少,越沉穩大氣。小五哥看了看他,輕咬嘴唇低下頭去,似乎有些沮喪。
我腳上起了不少水泡,走起路來疼得似針扎,一瘸一拐的,只好讓阿月和小菊扶了。杜老頭一直在櫃檯後方,將算盤珠子打得辟里啪啦響,並沒有說話,在我路過他身邊時,抬頭朝我投來若有所思的一瞥。
腿上的傷口居然多得重得過我的估計,有的甚至出血結痂粘住了褲腿。小菊煮了一大木桶艾葉野菊鹽水,替我清洗傷口。儘管她已很小心翼翼了,但我還是感到鑽心的疼痛。好不容易才算熬過這近於酷刑的一關,阿月敲門送進來兩套嶄新的衣衫,說是沈宸讓她幾天前就準備好的。
不多時,墨柳莊主和吳真真就趕了過來。墨柳莊主先行瞧過祝童,他並無大礙。接著,神情專注地替我把脈,眉頭漸漸緊鎖,表情嚴肅得甚至有些陰冷。但他沒有多說病情,只囑咐我多休息,開了一劑安神的方子,留下一盒自製的藥膏就匆匆走了,說是晚些時候再過來看我。我的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吳真真在旁不停寬慰,還主動留下來陪我,讓我著實感動,暗暗對昨晚的胡亂猜測感到後悔。
當天夜裡,墨柳莊主重來,委婉說出我的氣盛血旺之症行將達到極致,不治則會瘋癲而死。大家駭然,我卻出奇地平靜下來,爽快地答應他進行治療上的嘗試。
恰在此時,收到了大公子在揚州的來信,說揚州的事不日便妥,讓我們就地等待。這對我可是天大的喜事,讓我有時間去實施自己的賺錢大計。在大家的反對聲中,我一邊接受治療,一邊緊鑼密鼓地進行客棧的整頓。招募和培訓員工、教導廚師、打掃和佈置客棧、促銷宣傳,一切都按照我當初的計劃順利完成。期間,沈齊還送給沈宸三個青壯小廝和六個十幾歲的丫頭。
一個月的時間,只剩下十八天了,我得抓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