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班的事情早已是鬧得人盡皆知,而此次皇上竟要帶著兩位寵妃去宰相府看戲的事惜更是在宮裡宮外掀起了一陣浪潮。大臣們無一不在揣測聖意,不知皇上到底是要去宰相府找麻煩呢,還是真的只想將好戲賜予宰相府看而已。
尤老爺在接到聖旨後即刻與尤子君及尤管家等人商量,之後又將族長尤閔壕給請了過來。最終一致認為此事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亂子,只要保證皇上在尤府不會出什麼意外就可以了。
原來,尤閔壕最懷疑的便是皇上借此機會,派出刺客,最後誣陷是尤家致使。所不僅僅是尤家的護院將宰相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尤老爺更是進宮請旨調來了大內侍衛保擴皇上的安全。
至於皇甫正,他自然是知道尤家人的心思,便暗自冷笑他們也將他看的太簡單了。他是想拔了尤家這根一中刺,但他絕不會用如此愚蠢的方法,尤家人手裡還握著先皇的金牌呢。而他登基初始,是絕對不會去犯眾怒的。所以他很大方的准了自己愛卿的奏,讓大內侍衛去尤府保護他的安全。
到了二日,已經是萬事俱備,只等皇上駕臨了。而這日,尤府靜寧院外跪了一個人,他自綁全身,一動不動的跪在外頭。
月成慌慌忙忙地跑進房去給少爺與少夫人報告:「少爺,少夫人,那個如意班的掌班不知為了何事,把自己給綁住跪在外邊兒了。」
秦漫微訝,轉頭名著尤子君,說道:「夫君,明日就是皇上來的日子了,殷掌班這番舉動是為何?」
尤子君笑了笑道:「要想知道,傳他進來一問便知。」說罷他沖月成吩咐道:「去將他帶進來吧。」縣成領了命出去了,不一會兒便將殷掌班帶了進來。殷掌班一見少爺與少夫人,立刻跪了下去,頭碰在地上。
「殷掌班,你這是何故?」尤子君的聲音並沒有起伏,彷彿是很平淡地在問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殷掌班依舊保持著那姿勢,顫聲說道:「小人是來給少爺與少夫人請罪的,小人一時漏嘴,對皇上說了這齣戲是由少夫人編排的。」他不能說是紫瑜所為,只能自己一肩擔了。
「那又如何?」尤子君沒什麼表情,低頭吹了吹茶杯中的茶水。
殷掌班繼續說道:「皇上說此戲乃對他大不敬,是諷刺他用情不專三心二意,所以龍顏大怒。小人、小人該死!請少爺與少夫人責罰,小人絕無怨言。」
秦漫聞言有些驚異,不由得朝尤子君望去,彷彿在說:夫君,這次皇上來府之事不簡單啊。
「難怪皇上突然要到宰相府看戲,看來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尤子君笑了笑,也沒喝那杯茶,便放在了桌上,抬頭看著伏在地上的殷掌班說道:「這件事情————不是你嘴漏說出去的吧,你有想保護的人,我也有。」
殷掌班身體輕輕一顫,他就知道瞞不過少爺。少爺那一句根木不是在詢問他,而是肯定的指責他。當著少夫人,少爺自然不會把他怎麼著,可他擔心紫瑜啊……他磕起頭來,求道:「請少爺責罰小人,的確是小人嘴漏說與皇上知道的。」
「我知道了,這事也不怪你。」尤子君對門口喚了聲:「冷莉。」
冷莉立刻進得房來:「少爺。」
「解開他的繩子,將殷掌班帶出去吧,這樣不成體統。」尤子君淡淡地說:「要賞賜他多少,你看善—辦。」
冷莉頓悟,應道:「是,少爺。」接著她便解開殷掌班的繩子,說道:「殷掌班,請吧。」
殷掌班自然知道自己又犯了大忌,不該在少夫人面前來請什麼罪,便一邊罵自己愚蠢,一邊跟著冷莉走了出去。不過幸好是冷莉,若是冷霜的話,只怕他這把老骨頭要被拆散一半了。
秦漫心裡頭有些奇怪的感覺,轉頭問道:「夫君,為什麼還要賞他?」就算是不罰殷掌班,也用不著賞他的呢。她總覺得,這個殷掌班很害怕尤子君,不像是老百姓怕官的怕,而像是下人怕主子一樣的怕,是了,尤子君一直不喜閒雜人等靠近她身邊,可上回她要見殷紫瑜,尤子君卻連眉頭都沒皺便將殷紫瑜喚來了。她想著想著便明白了:看來一這個如意班似乎是尤子君的人啊
「夫人,他畢竟不是我們尤家的下人,就算他說漏了嘴,我也不能因此而罰他。」尤子君笑道:「不過他在這兒,我覺得礙眼,便打他些賞錢讓他離去。」
尤子君在心中歎氣—,原本以為這回即使皇上駕臨,他也可以以夫人身體不適為由,避免皇上與夫人見面。誰知道皇上這回根本是衝著夫人耒的,看來有些事情,終究是避不開啊。
秦漫見他隱隱有些心事,以為他是在替這皇上找她晦氣而擔心,便輕輕將頭靠在他肩上,說道:「夫君不必擔,,妾身自有辦法應對於他,讓他怪罪不了妾身。」
尤子君聞言只有苦笑,夫人越是表現的好,皇上反而越會對她有興的。他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夫人被捲進這漩渦中,但現在看來,卻似乎越來越朝著反方向而去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亂底是福還是禍。靜靜的擁了她一會兒,尤子君便說道:「夫人,睡一會兒吧,我去看看府裡準備的如何了。
「嗯。」秦漫便依言起身,由他牽著去床上躺下了。
尤子君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陪著她,等到她呼吸均勻進入夢鄉了,才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臉頰,轉身離開了房間。
還是那間密室內,尤子君看著已然接受過懲罰的殷掌班,表情冷漠地問道:「你女兒想做什麼?」
殷掌班忍住痛答道:「少爺息怒,紫瑜她年助無知,明日為皇上唱戲之後,屬下會將她遣回老家,不再拋頭露面。」
「最好是這樣,你該知道她若壞事,我是不會看在你的面上放過她的。」尤子君想到此次夫人被牽扯進來,忍不住重重的一拳捶在桌上,竟把那桌面捶出了裂痕。他索性站起來一腳踢翻了那不爭氣的桌子,怒道:「這回夫人必定要與皇上碰面,你們說該怎麼辦?!」
「都是屬下的錯,少爺息怒。」殷掌班知道,這次要壓過虎頭班,雖然已經徵求了少爺的同意,可他萬萬沒想到皇上會那般喜怒無掌,竟挑了這樣一個刺出來。而紫瑜又供出了少夫人,難怪少爺會生氣了。
冷彤有些看不過去,便小聲咕噥道:「少爺自個兒也同意了的,再說當出讓紫瑜上台的不也是少夫人麼一一」她當然感覺到少爺正冷冷的盯著她,但她就是不抬頭,繼續咕噥道:「現在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或許少夫人就是個好機會呢….、.」
「我不想用她當權子。」尤子君終是平息了怒火,兜眉說道:「倘若她日後知道,必定不會諒解。她跟一般女子不同,她比我更心高氣傲。」冷彤笑嘻嘻地說道:「可是少爺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啊。」女人天生都是心軟的,少夫人也不例外。
「嗯?」尤子君抬頭看著為∼彤,「什麼意思?」
「小少爺啊…·.」冷彤依舊笑嘻嘻地看著少爺說道,在少爺快要作的時候趕緊說完了去:「再過幾年小少爺就長大了,少爺還怕沒人幫著在少夫人面前說好話嗎?小少爺肯定是既要爹也要妙,少爺只需要偷偷教他在少夫人面前這樣那樣一說,少夫人就算有什麼氣,也都會消了。」
尤子君愣了愣,心道他倒是忘了如今他與夫人之間還有這樣一條重要的紐帶,只不過這似乎不太正大光明啊。冷彤之意他也明白,他必定還要等幾年才會真正與皇上撕破臉皮,其間便可以用夫人穩住皇上。就算夫人事後會惱怒,可那時他兒子已經長大了,夫人必不會不理會兒子的感受而與他恩斷義絕。他沉吟著,考慮著,腦中卻不期然的浮現出夫人日後落淚傷心的模樣,心中忍不住為之一痛,遂即脫口而出道:「我不同意,此事不必再提。」說完他便站了起來,對殷掌班警告道:「我不管你女兒想做什麼,但你最好看好你的女兒,不然日後她犯在我手上,我不會對她心軟。」
「是,屬下明白。」殷掌班心裡一顫,卻對此事有了些不確定。他突然有些後悔,他早該將少爺的事情對紫瑜說明白,說不定紫瑜就不會癡心妄想了。
尤子君頓了頓,又對冷莉拿出一物,說道:「明日你隨身伺候在夫人身邊,倘若皇上說出要請夫人進宮見太后的話,你就以這迷煙使夫人暈倒。這迷煙只在五步之內有效,其他人不會察覺。如此一來,皇上就不能強迫夫人進宮了。」
冷莉接過那十分小巧的迷煙筒,看了兩眼便應道:「是,少爺,冷莉明白了。」
冷彤看著少爺走出去的背影,心裡歎道少爺雖是極力阻止著少夫人捲入這場爭鬥中,然而事情卻未必能如少爺所願啊。皇上只要一察覺到少夫人是少爺的心頭肉,往後只怕想阻止少夫人捲進來也阻止不了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