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月成『啊』的那一刻,秦漫就被驚醒了。
她微微睜眼現房裡稍微能視物了,心知天色才剛濛濛亮,月成估計也剛起床。不過緊接著月成便沒聲響了,她倒有些不解。等到她察覺有人裹蒸翠翠地爬上床來時,她便明白了:尤子君回府了。
她重新閉起眼睛,假裝沉睡。只不過隱隱的酸味熏得她有些不適,她忍不住悄悄將被角往上拉了拉,心道他回來也不知先洗澡啊?
尤子君當然不會就這麼睡下,便也沒脫掉衣物,只是躺在她身邊後側身圈住了她,手輕輕搭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輕聲喚道:「夫人?「他想,她是醒著的吧?一直以來她睡眠就不怎妥踏實,總很容易驚醒。
秦漫沒理會他,盡量的均勻呼吸,繼續裝睡。
尤子君靠近了些,在她耳邊說道:「夫人,蘭春園的事……」他頓了頓,暗笑,因為手下的柔軟身軀僵了僵。他繼續往下說道:「我沒碰蘭春園裡的女人,夫人信我。「
你說沒碰就沒碰啊?秦漫腹誹道,卻也真的不打算理他。靠她這麼近,真臭……
「對不起,讓夫人難過了。」尤子君已經在來時的路上想通了,若是夫人絲毫不在乎他,又豈會為他去蘭春園的事而難過?所以這會兒他心裡還是有些歡喜的,縱然夫人不理他,他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秦漫偷偷咬了咬嘴唇,心想他是怎麼知道的?接著又恍悟了:定是前次她為了轉移冷彤注意力時間冷彤蘭春園的事,被冷彤告訴給他了。不過他特意提起此事並向她道歉,倒讓她有些意外,遂即又想到他是怕她難過影響了肚裡的孩子吧。
「夫人……」,尤子君實在無法,只得湊到她頸項處輕咬她滑嫩的肌膚。平日裡溫存時他便現她十分害椎他有此舉動,想必這會兒她也無法再裝睡了。
果然,秦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實在是忍不了那股癢。她一邊暗罵他卑鄙,一邊用含糊的聲音說道:「是夫……「說著她便轉過了身,只不過這麼一會兒功夫,天色更亮了,她便清楚的看見他下巴上冒出了較長的鬍子,不禁一愣,話也忘了繼續說下去。
尤子君察覺到她視線所在,尷尬地道:「一路趕回來的,什麼也來不及,讓夫人見笑了。「
「我知道,那日我出門時夫人聽見了冷霜的話。「尤子君也不願她繼續誤會下去,便說起了早已編好的謊話:「其實蘭春園是我開的,不過這件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所以我也就沒與夫人提起,怕夫人說漏了嘴。「
秦漫眼睛瞪圓了,他一個大男人去開妓院?別說他從小受到上等的教育,就是他這性格,也不適合開妓院啊,誰會喜歡看著老闆一副撲克臉?她滿臉不信任的看著他,心想別以為她沒出過門,沒見識過這裡的民俗風情就連基本的常識也不懂了好吧?
實在是她表情難得如此生動,尤子君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繼續說道:「雖然我經常出入蘭春園,不過夫人放心,我從不沾花惹草。所以此次前去,我也並沒有如夫人所想,與其中哪一位女子溫存過。「
再不說話就說不過去了,秦漫心裡暗忖道,於是開口了:「夫君說的哪裡話,妾身哪裡敢管夫君的事情,又哪裡敢吃半分醋?夫君要去哪裡,妾身決不會干涉的。」
「這麼說,那日夫人是聽見冷霜的話了?「尤子君伸出手去,撥順了她頰間一縷頭,問道。
秦漫故意忽略掉他溫柔的舉動1點了點頭,說道:「妾身那日的確聽見了冷霜之言,不過妾身理解夫君,畢竟夫君在妾身這裡快一個月了,也沒有享受到魚水之歡,夫君要去蘭春園,也是很正常的。何況夫君是男人,男人的事情哪兒能由我們女人來管呢?夫君實在沒有必要、也無須向妾身解釋此事的。」
尤子君聞言,眼裡綻放出一種讓秦漫看不明白的光芒。半晌後他才用那深邃的眸子纏著秦漫的道:「夫人真的理解我?」每日抱著她卻不能做什麼,他很是懷疑夫人是否真的理解這種痛苦。
「是的,妾身理解。」當然秦漫所說的,理解,與尤子君所說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只可惜秦漫是那種沒有鐵一般的事實來證明,就打死也不信男人話的女人。
尤子君搖了搖頭,確信她完全不理解自己所說,但又被她難得的反抗態度給逗樂了,很輕很輕的笑出聲來。
秦漫見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笑,還彷彿很愉悅似的,便沉不住氣地問道:「妾身做了什麼讓夫君這般好笑?」她很懷疑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總覺得近日來她的脾氣越來越壞了,偶爾還有一些暴力傾向。她希望他在她肚子裡種下的瓜快些成熟,好讓她變回正常的自己。
尤子君握著秦漫的手慢慢的朝自己衣袍下探去,看著她含笑不語。
秦漫滿臉潮紅,驚叫道:「夫君!」她剛想把手縮回來,卻現他一臉,你想歪了,的神情,然後又現手裡摸到一個鼓鼓的東西——當然不是她想歪的那種,她忍不住低下頭去看。
這時房裡幾乎已經能看清東西了,於是秦漫便見到他要她用手去摸的,是他衣袍下反繫著的那條帶子。她微微有些愣神,原來他真的沒有……
這裡的男人所穿之長袍,除了腰間為了美觀而繫著腰帶之外,長袍內要還有一條反系的帶子,這條帶子才是真正將長袍固定在要人身上的東西。
尤子君看著她輕聲道:「臨走的那日,早晨夫人替我系的這帶子,夫人自己不會忘了吧?我還記得夫人說過,這種系法只有夫人一人會,所以我若真與蘭春園裡的姑娘有染,這個結……它現在就不該是這樣了吧?還是說——夫人以為我與蘭春園裡的姑娘偷歡時,褪褲而留袍?」
秦漫滿臉俏紅,怎麼他出去一趟之後,說話這般不正經了?她當然不會以為他做那事的時候還會穿著長袍,就像他所說的……只脫褲子。她訥訥地將手縮了回來,囁嚅著說道:「妾身都說了不介意了,是夫君、夫君硬要解釋的嘛。」
緊接著,她猛然抬起了頭,驚愕的道:「那夫君豈非十日沒沐浴?」頓時,她心裡覺得有些怪怪的,他這麼風塵僕僕的急著趕回來做什麼?他又在外頭奔波忙碌些什麼?冷霜和冷莉不是被他帶在身邊麼?怎麼沒有照顧好他?
尤子君輕咳了一聲,眼裡含著笑意看她:「夫人可是嫌棄我了?「他想,這會兒她應該誤會盡除了吧?只不過沒有預料中的撲進懷裡,他微微覺得有些可惜。
「當然沒有,那夫君會很難受的。」秦漫所說的,難受「是指他十天沒沐浴了,自然難受。她便坐起身來,沖外頭喚道:,1月成,快點準備熱水給少爺沐浴!」
門外月成應了一聲,就匆匆去準備了。
尤子君又是一陣可惜,她這,難受,若是指她嫌棄他而讓他難受的話,那才合他意。他牽起她的手在下巴上的娓須上磨蹭了一會兒,笑著挪榆她:「原諒我了嗎,夫人?「
秦漫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搪寨著說道:「妾身本來就沒有生夫君的氣。」
「還說沒有生氣?父親的姨太太們,我的妾侍們,甚至連老太太,都被你弄得傷心不已。「尤子君說到這裡頗有些無奈,雖說知道了老太太是不清自來的,但到底還是誤傷了老太太,他待會兒還要代夫人去請罪的。
「好吧,妾身是有那麼一點點氣,因為去蘭春園有失夫君的身份。「秦漫再次找出了理由,她不能承認她真的是吃醋了啊,那豈不是間接承認了她喜歡他或是在乎他?
尤子君見她承認了,便故意板了臉說道:「現在,是不是該跟我說聲,對不起,呢?夫人既誤會了我,又整治了無辜的人。」
「這個……」秦漫認真的想了想,雖然他說他是蘭春園老闆的話她不信,但他確實沒有在外面亂來,這個也算是她冤枉他了,說聲,對不起,也不為過。於是她便很真心的看著他說道:「對不起,夫君口「
若不是因為沒沐浴,尤子君此刻便擁她入懷了。這時月成在外邊輕聲問話,尤子君便出聲讓月成進來。等到月成再次退出去時,尤子君便下了地,開始褪衣準備沐浴。
秦漫見狀也下床去幫他,等到尤子君躺在浴桶中時,秦漫不知為何鼻子有些酸。她很想問他為什麼要這般急著趕回來,也很想問他為什麼連自己都沒照顧好,可她什麼也沒問,只是默默的替他擦拭身體。
一會兒,兩人上了床,尤子君說:「乾淨了,可以輕薄夫人了
秦漫有些愣神:「可是夫君……」……「她是想說現在天亮了,她想讓他休息一會兒。
「我回府時順道問過尤大夫了,他說溫柔些就行。「尤子君咬著耳朵與她說道,羞得她不知將眼神往哪裡放。
他如今才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兒,怪不得他忍不了。他開始上下其手,卻顧忌著沒有壓住她,又說:「夫人若能理解我,就要配合些。」語畢他便吻住了她的唇。
秦漫難得主動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熱吻。待到兩人衣衫盡褪之時,她沙啞著聲音問道:「尤子君,為何你變得這麼好?我是說一一為何待我越來越好?「
尤子君微喘了口氣,低下頭啄了啄她的唇,說道:「我這輩子,難得遇到一個動我心的女人,不好點怎麼行?「
語畢,他身子一沉,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