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落歸根突然叫了一聲,可是眼前的這個蝴蝶面具人似乎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依舊是狠狠的揮著手中的小刀不分敵我的砍、刺。
次落歸根是大意了,沒來得及躲過去,可是這一次,他非常靈敏的躲過了蝴蝶面具人的攻擊,還不僅僅是這一擊,接下來的幾招,只要是他想躲,就都能躲過去,而且還會趁機的救下那些被快要被他殺掉的黑衣人。
單憑這份功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水平,而且落歸根的距離雖然離白玉堂他們四個人很遠,可是卻一目瞭然他當時的一切舉動。
蝴蝶面具人那快而陰狠的攻擊,連他們四個人都不敢說有把握能躲開,就算能躲開這一次的攻擊,可是能不能躲開下一次的攻擊還另說呢!
況且,他是完全出自於本能的去刺殺,根本沒有任何武功套路,有句話說的就是好,不怕實力強大的敵人,因為他們會有一套清晰明路的武功套路,起碼還能通過套招來擊敗對手。
可是,最可怕的就是失去常性,毫無章法的亂打一通,而且實力強悍,這樣的敵人,如果不快的找到制服他的辦法,那你就只有挨打的份了,甚至還可能丟了性命。
徐慶呸了一聲,還帶著一些血跡噴了出來,「虧我還當他是兄弟,他居然帶著一群戴面具的黑衣人來攻擊陷空島,真後悔當初沒信二哥的話!」
白玉堂咳嗽兩聲,「我終於明白二哥究竟是現了什麼。」盧方點點頭,「看到落歸根這樣子,我也知道二弟究竟現了什麼。」
蔣平狠狠捏了一下傷口處,那鮮血如泉水般湧出,他咬著牙說:「二哥的耳朵只要接觸到地面,就可以感受到周圍幾百米距離究竟有沒有高手的存在,看來他被無月打倒在地上的時候,感應到了落歸根其實是個高手。」
徐慶就有些弄不明白了。「可是,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二哥當時不說呢?他說出來的話,我們可以試探他啊,還可以問清楚究竟為什麼要隱瞞。」
白玉堂笑了笑。「二哥倒是想說了。不過他和我們一樣。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他剛被送進來地時候。明明已經快要死了。少了無月地琴聲幫助。送到張管家那裡就已經死亡了。又怎麼進行他地下一個目地呢?」
蔣平贊同地說:「是啊。所以二哥選擇暗中查訪他。只可惜。他有些沉不住氣。他是最討厭別人騙他地了。如果我估計沒錯地話。落歸根當時根本就沒有顫抖。不僅僅是不怕無月。說不定。他還運功進入了戒備地狀態。所以才會讓二哥現。」
盧方點點頭。「對於二弟地這個能力。江湖中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除了我們四個。落歸根自然也是不知道。可憑他地頭腦。應該會早早地做好防範。絕對不會單純地以為二弟是個小氣地人。」
徐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大哥。攻擊二哥地人。會不會就是他?」盧方聽徐慶這麼一說。立即朝著那群黑衣人看去。盯著一個人地一舉一動。
當然。白玉堂和蔣平很顯然也是和盧方想到一塊去了。也盯著黑衣人看去。只見他們地武功招式。還有攻擊在敵人身上地位置。這不正是和韓彰還有落歸根身上地傷口恰好吻合嗎?
蔣平哼了一聲。「真沒想到。他會讓自己地手下用他們地功夫來攻擊自己。而且還把自己弄到差點死亡地地步。難道他就這麼相信張管家那個起死回生地名聲?就不怕沽名釣譽?」
白玉堂眼珠轉了一下,「等一下,你們說他的目的是什麼呢?他把自己弄到那個地步,是對我們有仇嗎?如果想要報復,沒必要用自己的生命來下一個這麼危險的賭注吧?況且,他不可能在進行步就壓上這麼大的籌碼,究竟是意欲何為呢?」
盧方看著遠方正在和蝴蝶面具人糾纏地落歸根,迴響著當初相處的畫面,「他說的那個身世,說不定是真地,只是,場景安排錯了,人物也安排錯了。從他的這一切舉動來看,如果不是對我們有刻骨的仇恨,他是不會用這樣的一個方式來報復。」
蔣平聞言想了又想,皺著眉頭說:「大哥,可是我真的不記得我們有什麼仇家,而且我們也沒幹過把哪個人的家滅門的事啊。」
白玉堂搖搖頭,「四哥,你錯了,我們在四年前,剛剛打出名聲地時候,參與了一次剿魔行動,當時地武林中各大門派都對我們寄來了邀請函,說最近現一個魔教在禍亂武林。」
聽白玉堂這麼一說,蔣平立即想起來了,盧方是沒有驚訝的表情,很顯然他是已經想到了,四年前那次地剿魔行動,那個新崛起的門派,一個怪異地名字,叫笑言派。
這個門派的人善於用毒和暗器,好像是在模仿唐門中的人,可是仔細瞭解笑言派後,卻現還是有些不同的,不同的是這個門派的功夫很詭異,都是赤手空拳的在打,然後在近身的時候就搞偷襲。
猛然的一個暗招確實讓人防不勝防,他們就是先利用最開始沒有武器的假象給人一個心理作用,然後在交手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一把小刀,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一點,十有九個都是敗在這上面。
當然,吃過虧了,再次近身的時候,他會顧慮到那些有可能讓他出暗招的地方,可是對方偏偏又不出暗招了,只是赤手空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你的身上!
一來二去,當你想他會偷襲的時候,他偏偏不偷襲,你想他可能不偷襲的時候,他偏偏又偷襲你,就是這種詭異,笑言派的掌門人莫寒一路打遍名門正派,並且高調的崛起。還揚言來年就要挑戰盟主的職位。
五鼠們當時調查過,確實是笑言派的人帶著門派的旗號惹是生非,嚴重地還會強搶東西,甚至是女人,武林盟主多次給予警告。可那時候笑言派的掌門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理會,管都不管。
武林中人已經好多門派都對他們不滿了,盟主召集了一些武林人士商議著是不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小有名氣的五鼠們自然也被邀請在內了。
徐慶突然叫了一下,「啊!大哥,那些黑衣人已經全都亂了,廣陵王帶來兵馬都退到一邊了,就看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盧方朝著前方看了一眼。點點頭,「果然是皇家的人啊,訓練出來的兵比猴都精,居然懂得漁翁得利,讓他們鷸蚌相爭。果然有頭腦,不得不佩服廣陵
白玉堂嗯了一聲,看了一眼靈靈,「還是靈靈地能力強,她的毛有毒,這種毒還真是怪異。可以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靈靈的耳朵動了動,走過來說:「這種毒,叫反間毒。中毒者就會攻擊自己的同伴,而不會攻擊外人,也就是說,他們會把自己的同伴和敵人對換了,所以叫反間毒。」
四個人都哦了一聲,靈靈看了一下戰場,現在可以說是大致控制住了戰場上的主控權。只剩下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落歸根看了一下現場的情況。他很顯然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些被靈靈的毛擊中的黑衣人。他們地雙眼閃著血紅色的精光,也就只有這些人。才會攻擊自己的手下。
只聽他大喝一聲,「現眼睛是紅色的人一律殺!」也就是在他下命令的這一刻,大家都集中的攻打那些有著紅色眼睛的自己人,偏偏這個時候,廣陵王的兵馬不知道聽了誰的命令,在他們集中攻打自己人的時候,他們搞偷襲!
如果傳出去,皇家地軍隊居然會偷襲,這真是叫人汗顏,一直以來,皇家的軍隊給人的感覺都是嚴肅正派,而廣陵王地兵馬除了嚴肅正派以外,還會偷襲呢!
他們先派出一隊士兵去偷襲,偷襲成功後立即返回潛藏起來,下一隊士兵再來一次偷襲,就這樣一來二去的,使得敵人內亂不斷,外亂持續!
落歸根一個沒留神,又被蝴蝶面具人給刺了一刀,無論他怎麼叫,怎麼喚蝴蝶面具人的名字,他依舊是如同瘋了一樣,毫無知覺。
最後,落歸根制住了蝴蝶面具人,趁這個檔口說:「銘銘!我是你哥!」終於,這句話讓那個蝴蝶面具人有了反應,他的眼睛盯著落歸根看了一會,恨恨的說:「為什麼你要騙我?為什麼!」最後一句話,他是用喊出來的,也就是在話音剛落的時候,蝴蝶面具人掙脫了落歸根地束縛,這次,他不再攻擊其他人了,而是緊緊地只追著落歸根一個人殺。
落歸根在閃避的過程中不斷地解釋,「銘銘,我怎麼可能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這個陷空島上地高手,真的就是只有水無月一個!我怎麼知道她身邊有那麼高手的存在?呆了那麼久,我都沒見過他們!」
「呀!你騙我,你騙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蝴蝶面具人根本就不聽解釋,只是一味的重複著這句話,在他的眼裡,他現在最恨的人不是五鼠,而是他的這位哥哥,落歸根!
局勢控制不住了,這一仗可以說是慘敗,異常的慘,他們幾乎是輸的徹底,落歸根終於用起了全力,幾個招式下來就把蝴蝶面具人給打昏了。
白玉堂見狀立即說:「落歸根要撤了!」果然,落歸根就如同白玉堂所說的那樣,扛著蝴蝶面具人對自己的手下大喊:「撤!」
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算五鼠不追究,可是廣陵王的兵馬不能讓自己白來,損失了那麼多兄弟,哪那麼容易就讓你們撤?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辦法,指揮了一萬多人守在了陣法門口。
落歸根的人衝到了陣法面前,那些隱藏在其他地方的兵馬全部衝了出來,硬生生的堵住了出口,只聽其中一個人說:「不想死的話,就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在那群黑衣人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大家做掩護,送主子出去!」似乎人人都是那麼的忠心,只是這一句話就讓他們一同齊心的為落歸根和蝴蝶面具人銘銘殺開一條血路。
從那群面具人的眼神中。散出無悔地信息,每個人都甘心的為他們兩個人付出,敗就敗了,他們毫無怨言,就是在最後的關頭,他們也選擇效忠自己的主人。
這個畫面,不由得讓盧方四人感到一絲迷茫,如果說,當初他們真的是那麼十惡不赦地話。可這份忠心卻是任何門派中的人都不能相比的,從他們吃那個藥來看,每個人的生命都願意獻給落歸根和蝴蝶面具人。
可是,這麼一個忠心,有情有義的門派,真的會做出搶人妻女的勾當嗎?真的是如同當初他們調查的時候那麼十惡不赦嗎?為什麼當時盟主寄出了那麼多警告信,笑言派地掌門人莫寒卻沒有任何表示呢?
就在大家要互相廝殺的時候,靈靈突然聽到了一個柔弱的聲音傳來,「靈靈,阻止他們戰鬥。」是主人的聲音!沒錯。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了,主人回來了嗎?一定是主人回來了,不然的話。誰會有這個憐憫的心要阻止戰鬥呢?
最好的阻止戰鬥的辦法就是再釋放一次強光,讓他們都互相摀住自己的眼睛,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傷了自己地同伴怎麼辦?
水無月的聲音顯得非常虛弱,隔著好遠的距離才對著靈靈喊地,很顯然是藉著那驚人的聽力聽見了黑衣人喊出來的話。
強光釋放了出來,靈靈笑著回頭看向水無月。沒錯。那清澈而深邃的黑色眼眸,那蘊含著豐富的情感的眼神。還有她那一張清秀沉靜的面容,就是她熟悉地那個水無月!
她現在地身體很顯然是非常的虛弱。又要扛著那麼重地古箏,靈靈的眼睛精光一閃,盯著古箏一蹬,古箏漸漸地飛起來,就停在水無月的右邊,水無月走一步,它跟一步。
水無月知道靈靈能和她在腦海裡溝通,於是用自己強力的念力傳達給靈靈一個信息,只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告訴廣陵王的兵馬,就說是你們主子的命令,放那群黑衣人走。」
靈靈沒問是什麼原因,也沒去感應水無月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只知道,對於這個主人,她言聽計從,無論她說什麼,她都會聽,因為她堅信,不管水無月說什麼,本意都是一個善字。
空中迴響起靈靈那清脆婉轉動聽的嗓音,「前來陷空島援助的兵馬,請你們放那些黑衣人走,這是你們主子的命令。」
語畢,靈靈漸漸的收回自己身上的強光,廣陵王的兵馬和落歸根的手下還在進入戒備的狀態,黑衣人警戒著一步一步的朝著出口走去,而廣陵王的兵馬也是警戒著,一步一步的給他們讓步。
靈靈很聰明的沒提到廣陵王的名字,算是她和水無月有一種無形的默契吧,水無月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廣陵王有兵馬駐守在江南。
直到水無月一步一步的走近了,白玉堂才看到水無月的身影,儘管他現在傷痕纍纍,還是跑過去扶住了水無月,兩個人互相扶持著前進。
水無月看著白玉堂,輕輕一笑,眼裡充滿了溫馨的笑意,沒有過多的語言,白玉堂知道水無月回來了,是他們熟悉的那個水無月,他知道水無月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不急著和她聊什麼。
盧方和蔣平還有徐慶對視一眼,都開心的笑了,他們也看得出來,只是水無月那一個淡淡的笑容,就算看不清水無月的眼眸是什麼顏色,不過,有這種讓人舒心的笑臉,除了他們熟悉的水無月,沒有任何人能笑得出來。
一股清淡的百合花香撲鼻而來,蓋過了場地上那黏稠的鮮血的血腥味,氣味雖然清淡,卻可以飄散很遠,久久不散。
這股清香彷彿可以淨化人心,使得每個人聞到這股香氣都會覺得心裡很平靜,仇恨,卻也在那一瞬間忘記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尋找香氣的來源,包括落歸根。
這種百合花的清香給他帶來的感覺,就是他一直嚮往的感覺,那種和平,安靜,舒心,再也沒有殺戮,沒有仇恨,什麼都不理會,只是這麼靜靜的享受著自然。
直到他們看見了水無月的身影,這張清秀的容顏有些蒼白,不難看出她的身體不適,還有她那雙蘊含著無限溫柔的眼神,是他們這些在戰場上殺敵的人們從來不曾見過的溫暖。
他們只知道血腥,殺戮,復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面對那些冰冷而無情的眼神,已經是家常便飯,已經變得麻木了。
幾萬的人馬,不分你我,目光都聚集在水無月一個人身上,落歸根突然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終於相信了,相信水無月會出手救他,相信五鼠們所說的那個水無月。在她的身上,落歸根能看見他期盼已久的和平,殺戮,他不想,仇恨,他不想,他累,真的累,可是他這個弟弟,如果沒有他的幫忙,一定會送上自己的性命,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最愛的弟弟,他又怎能不幫?
水無月在人群中看見了落歸根,對他淡淡一笑,「落公子肯不肯給彼此一個機會,大家好好談談,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人,我看得見你內心的矛盾和痛苦,你相信我嗎?」
面對這雙誠懇的眼神,真摯的語氣,落歸根能說一個不字嗎?若他不是一個男人,此刻已經落淚了。
落歸根,落葉歸根,他只想落葉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