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五鼠聚齊了,白玉堂已經把所有的事都講給了四位哥哥們聽,翻江鼠蔣平剛開始還調侃自家兄弟,弄的大家一陣哄笑。
蔣平,排行老四,鬼精靈一個,沒事就喜歡捉弄自家兄弟玩,平時闖蕩江湖的時候也沒少捉弄過那些江湖朋友。懲罰惡霸之類的兇惡之徒也是花樣百出,弄的大家只要聽見翻江鼠蔣平這個名字的時候就頭疼。
不過他們四人在聽白玉堂說水無月的眼睛時,所有的人都認真了起來。
蔣平好奇的問:「唉,老五,你說那個叫水無月的姑娘真的是看人那麼準?真的是能預言死亡的到來?」
白玉堂嘿嘿一笑,「那還有假,我不是說了嗎,我親眼所見。不過呢,她對自己的能力也不是特別瞭解,有些情況還不清楚代表著什麼。就如我吧,她說我身上泛著金色的光芒,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所以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
穿山鼠徐慶瞪大了眼睛,憨憨的說:「哇,真有這麼厲害的姑娘嗎?我還真想見識見識吶!」徐慶排行老三,人特別憨厚老實,力氣很大,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達,跟傳聞中的一樣是個孝子。
鑽天鼠盧方從聽見水無月眼睛的事後就一直皺著眉頭思索,他慢悠悠的說:「我曾經聽過這樣一個傳聞,不過那是小時候的傳聞了,就是不知道水姑娘是不是跟這個傳聞有關。」
盧方,排行老大,他是一個理智穩重的人,也多虧了有他這個大哥,不然其他兄弟的個性不知道要闖多少禍,有他這個大哥也沒少闖禍。
其他四鼠聞言都很好奇的問盧方:「什麼傳聞?」
盧方回憶了一下傳聞的記憶後說:「在數千年前,有一個叫天靈族的族人,他們是唯一接近神的人類。天靈族每出生一個嬰孩就要接受檢查,看看這個嬰孩是否會預言術,若是會,大祭司的位置就由這個嬰孩來擔任,並且接受大祭司的訓練。」
白玉堂一臉震驚的看著盧方,「大哥,無月曾經在縣衙裡說過,她是天靈族的人,她們天靈族只跪天和親,若是跪其他人,神明會責罰那個受跪之人。我本以為她是亂說的,居然真有其事?」
盧方聽白玉堂這麼一說,更加奇怪了,「可是這天靈族已經消失很久了,據說是在周幽王要點燃烽火台,博得褒姒一笑的時候,天靈族的人勸說沒被接受,從此就銷聲匿跡了。」
「褒姒是誰啊?」徐慶老實巴交的問了個問題,蔣平白了徐慶一眼,「唉,我說三哥,你肚子裡能不能有點墨水啊?太深的我就不奢望你能懂了,但這麼有名的故事你竟然沒聽過,我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了。」
徐慶憨憨的嘿嘿一笑,「我就是不知道嘛!」盧方笑呵呵的看著徐慶,「褒姒是一個絕色美人,但是她從來都不笑。周幽王是個君王,他點燃烽火台調戲諸侯,最後贏得了褒姒的一笑。不過褒姒這一笑,就毀了他整個江山吶,所以『褒姒一笑傾國』的故事就流傳下來了。」
白玉堂皺著眉頭沉思,「天靈族一定是預言到那次的災難了,說不定是為了躲避戰爭而隱世了。」盧方點點頭,「或許是吧。唉,老五,為什麼你不叫老二去挖地洞救她出來,而是叫我們劫獄呢?」
白玉堂歎口氣,「大哥,你以為我不想啊?我觀察過那地的地質,都是石頭,二哥根本挖不動啊!」
蔣平撇撇嘴,「據我所知,晉州的縣衙裡可是機關重重守備森嚴啊,我們要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白玉堂點點頭,「四哥說的不錯,我現在就希望能遇見展昭,不知道他看了我的信號會不會來。」
「我已經來了!」白玉堂的身後傳出展昭的聲音,展昭又說:「剛聽你們說,要劫獄?」白玉堂笑了笑,「有你這隻小貓在,我們就不用劫獄了,晉州有冤案,你管不管啊?」
展昭淡淡一笑,「我管不著。」徐慶一聽氣就上來了,大錘子狠狠一砸桌子,可憐的桌子就這麼報銷了,「你這只臭貓,平時滿口仁義道德的,現在遇見冤案竟然不管!」
盧方連忙制止自家兄弟,「老三,別衝動。」展昭又是淡淡的一笑,「不過包大人管得著。」白玉堂一聽包大人,連忙問:「包大人來晉州了?」
展昭點點頭,「包大人奉皇上密旨來晉州辦案,我是順便追從開封府逃跑的犯人,並且在此等候包大人的。」
盧方笑呵呵的問:「展少俠,不知包大人何時到來啊?」盧方從來就跟展昭沒過節,他很理智很穩重,對於自家兄弟對展昭的恩怨能勸就勸,但最重要的還是要讓他們自己冰釋前嫌才行。
展昭禮貌的對盧方笑了笑,「包大人已經在三天前到晉州了,現在在晉州知府韓大人的府衙。」徐慶哼了一聲,「那你怎麼不早說!?」展昭淡淡的說:「我怎麼知道你們要找包大人。」
白玉堂看了四位哥哥一眼後說:「我們現在就去找包大人吧,估計無月已經等不及了,我好多天都沒跟她聯繫了。」
幾人說做就做,而且是立即動身,只留下好奇的展昭站在原來的位置,看著五鼠離去的背影,展昭好奇的自語一句,「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人讓他們竟然肯去劫獄?」
在牢裡的水無月已經練習了幾天的內功了,這幾天她總感覺丹田處有一股熱勁,不過救人的樂譜還不能彈奏,因為她的內功功力不足。
不過水無月這天都在看《踏雪無痕》這本輕功,只是空間太狹小了無法實踐。
是夜,水無月剛剛彈奏完內功曲子,不禁歎口氣,撫摸著琴說:「還好這糊塗縣尉沒把琴收回去,不然這幾天的日子也不知道怎麼過了。白五哥已經好多天沒消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救我。」
衙差開門的聲音響了,水無月連忙拾起地上的稻草把琴蓋上。又是那三個衙差,他們依舊是走到水無月的牢房前。
緊接著就有一個獄卒端著豐盛的飯菜走進來,衙差打開鎖鏈,獄卒把飯菜放在了水無月的面前。那個衙差對水無月說:「好好享受吧。」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了莫名其妙的水無月。
「為什麼飯菜會變得這麼好了?難道是白五哥買通的獄卒嗎?」水無月好奇的看著地上的飯菜,只聽隔壁的大娘歎口氣,用蚊子般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可惜了,這麼年輕的孩子,竟然被判死罪。」
水無月沒聽見,只是很開心的享用著,她還沒意識到這頓飯是死囚臨死前的豐盛飯菜。等到水無月吃完以後,獄卒來收拾碗筷,不禁看著水無月歎口氣。
水無月還在奇怪為什麼獄卒會有此反應,剛才的三個衙差又來了。其中一個衙差說:「水無月,走吧,該上路了。」
只可惜水無月沒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直到其他兩位衙差把她綁起來後,其中一位拿著斬標,上面寫著水無月的姓名和犯罪的罪名——殺人罪。
「你們為什麼給我帶這個斬標?距離秋後問斬不是還有半個多月呢嗎?」水無月奇怪的問著,其中一個衙差說:「我們大人說要提前行刑!押走!」
這三位衙差沒有一位有憐香惜玉之心,很粗魯的推押著水無月走了。
水無月咬著牙,不甘心的說:「你們縣尉不僅僅是個糊塗官,還是個昏官狗官!刑部究竟有沒有下達批文?憑什麼要提前斬我?」
押著水無月的衙差冷笑一聲,「很抱歉,正是刑部下達的批文,要提前斬你!」水無月立即啞口無言,不可能,我又沒畫押認罪,刑部就聽這縣尉一面之詞就要斬我?
白玉堂已經在知府的府衙內對包拯詳細的說明了水無月的原因,包拯聽後大雷霆,「這晉州縣尉竟如此糊塗,既沒有畫押認罪的罪狀就草率的判人死刑,真是草芥人命!」
包拯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狠狠的拍桌起身,「展護衛,張龍趙虎,你們隨本府前往晉州縣尉的府衙,公孫先生且留在此處隨時留意線索。」
此時已是深夜,法場上火把的火焰照亮了周圍的一切,現場一片寂靜,給這個深夜增添了異常的幽深感覺,縣衙裡面所有的人幾乎都在現場。
糊塗縣尉還半夢不醒的打著哈欠,他拿起一個斬令在手中晃悠著,「我說水無月啊,你也別不服了,老老實實的跪著等著斬吧,這可是刑部下達的命令。」
水無月哼了一聲,劊子手很無情的踢了水無月的腿一下,水無月一個沒站穩就跪在了法場上,不肯跪人的水無月又站了起來。
劊子手又是一踢,水無月跪下後又站起來,就這樣反反覆覆的持續了能有半個時辰。
牢獄中,一個蒙面黑衣人人在鬼鬼祟祟的走到了水無月的牢房,他在水無月的牢房左翻翻右翻翻,終於在一個稻草下面把水無月的琴找到了。
只見蒙面黑衣人的眼睛微微一彎,不用說就是在奸笑。他抱著琴走出牢房,朝著屋頂飛去。
正在跟隨包拯趕往晉州縣尉府衙的展昭看見此情況立即追了上去,包拯看了看展昭飛去的地方,於是繼續走進縣尉府衙。
怎奈府衙內一個人也沒有,包拯皺了下眉頭,「奇怪,這縣尉府的府衙內為何一個人也沒有?」就在保證奇怪的時候,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包拯示意張龍將他帶回來問話,原來此人是縣尉府衙的一個廚師,從這位廚師的口中得知,今夜縣尉要開斬一個犯人,所有的衙役都在法場。
白玉堂聞言馬上就忍不住了,「糟了,只怕那個人是無月!」包拯一聽連忙說:「白少俠,你帶著我開封府的令牌前去阻止,本府隨後就到!」說完便遞給白玉堂一個令牌。
白玉堂拿過令牌謝過包拯便走了,盧方命令翻江鼠蔣平與徹地鼠韓彰一併跟隨白玉堂去,其他人留下保護包拯。
法場中,水無月儘管腿已經被踢的快要骨折了,儘管跪地上的時候膝蓋磕破了,可是她依舊不跪。
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水無月側過頭去狠狠的瞪著劊子手,「不管你踢多少次,我都會站起來!我水無月這輩子跪天跪親就是不跪其他人!尤其是前面那個糊塗官,昏官!」
劊子手無奈的看了一眼水無月,我當劊子手這麼多年,見過怕死的,見過喊冤的,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麼倔強,到死都不肯下跪的人,而且還是個絕色佳人。
糊塗縣尉在兩人重複著一踢一起的動作時睡著了,直到水無月說話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手中的令牌還沒扔出去,於是朝著前面輕輕一撇,斬令落到了地上。
劊子手歎口氣,罷了,就算是站著,我也能砍下來。劊子手拿下斬標,喝了一口酒,朝著手中的大刀上一噴,然後大喝一聲揮向水無月的脖子。
水無月只是昂挺胸,面無一點懼色,如果這就是我在宋朝的命運,那我就選擇坦然接受,反正我也無力逃跑。
可是等了一會,水無月現這劊子手還沒出手砍,於是好奇的側過頭看看,卻現劊子手正奇怪的看著自己的砍刀,嘴裡還唸唸自語,「沒理由啊?不會啊?怎麼砍了七八次了還是砍不下去?」
其實水無月自己也不知道,原來她的身後也有一位天使,這是每位基督徒都會有的守護天使。只是她從來沒想到過自己也有一個,準確的來說是忘了,根本就沒時間去想這些事,刀砍不下去也是因為這個守護天使的原因。
雖然水無月能看見別人身後的守護天使,雖然能看見別人的本質,雖然能看見別人未來的死法,但是卻無法預料到自己的一切。
就在大家都愣的時候,白玉堂大喊一聲,「住手!開封府包大人的令牌在此,誰都不許動!」水無月聽見白玉堂的聲音後,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的念了三個字,「白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