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蘇菲,她手裡提著一個購物袋,正要把一罐果汁遞給李墨生。
李墨生扯著她進了商店,一把將她按在牆上,從頭開始,迅地在她全身摸了一遍。緊身襯衫和短裙子下根本藏不住任何電子設備,他又把皮包搶過來,皮包裡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東西。
「你這是幹什麼?」蘇菲吃驚地推開他,要搶回自己的皮包。
顧不得商店裡其他人的目光,李墨生又扯著她離開了商店,到了一條小巷裡,李墨生用蘇菲的p9手槍頂住了蘇菲的豐滿的胸膛,在黑暗中看來,這像是一對戀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李墨生把嘴唇貼在她耳朵上。「老『蘇菲』根本就沒有女兒,所以,你他媽的到底是什麼人?!」
蘇菲用力要推開頂在肋骨上的手槍,但這是徒勞的,李墨生的力量足夠制住一條壯漢,更何況他已經控制住了蘇菲的手臂和身體。
「你弄疼我了。」蘇菲哭訴著。
「等一顆子彈穿過你的、打斷你的肋骨、再把你胸腔裡的臟器全都炸個亂七八糟的時候,你就會覺得現在的疼痛如同天堂一樣美好。」李墨生沒有放鬆手上的力量。「快說你是誰!」
「我就是蘇菲,我真的是讓。皮埃爾的女兒。」
無法擺脫胸前的痛苦,蘇菲絕望地號啕起來。「讓。皮埃爾」是老「蘇菲」的真名字,這也能夠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老「蘇菲」在他十八歲時就已經改了自己的名字,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妻子,也沒有女兒,關於自己的所有事情只有讓。皮埃爾自己知道,而且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李墨生才從他的出生證明上得知這個小秘密,當時他跟老「蘇菲」的關係很密切。
遠處已經有人被這邊的哭鬧所吸引,如果不是在傍晚,可能已經報警。
李墨生那手槍塞回蘇菲的皮包裡,然後把皮包還給她。蘇菲猛地回了李墨生一個耳光,然後用皮包沒頭沒腦地抽打著他。李墨生不得不從後面摟住她的脖子,壓迫著她的氣管讓她平靜下來。蘇菲的力氣居然不小,李墨生覺得自己正在出汗。
慢慢,蘇菲平靜下來,無力地拍打著李墨生的手臂。
「我可以放開你,但你要保持冷靜。」李墨生稍稍鬆開了手臂。「你聽到了嗎?」
蘇菲沉默著拍了兩下他的手臂。
李墨生放開她,坦然地迎視著蘇菲仇視的目光。
「警察說不定馬上就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蘇菲轉身就走,邊走邊捂著脖子咳嗽著。「你拿到硬盤了?」
「那裡已經有人搶在前面,所以我們只能祈禱你藏東西的地方比較隱秘。」李墨生跟在她後面,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如果你藏的夠隱秘,那麼我們還有機會。」
在另外一個可以觀察到秘密住處的地方,李墨生看到趙強跟來接應他的人離開。對方這一次仍然是全部出動,還繼續在那裡尋找硬盤的下落。
現在再想輕易進入到秘密住所已經不大可能,提高了警惕的對方成員不會再給他機會。
這是個叫人窩火的日子。他不知道趙強會怎樣向上面匯報,但誤傷同伴在他之前的工作中還沒有過,他跟「鱷魚」並不熟,僅僅是見過幾次面而已,可他仍然感到深深的自責和難過。看到偽裝成急救隊的對方成員用黑色的運屍袋送走「鱷魚」的屍體,李墨生真的想對趙強他們說上一聲「抱歉」。對趙強而言,對任何一個成員而言,失去「鱷魚」的痛苦就像他們的感受到的一樣。
李墨生知道,從這個時候起,他和趙強之間的隔閡再也無法逾越。如果說之前他們之間還能夠保持一個健康的競爭關係的話,那麼現在這種關係將毫無疑問地會受到私人感情的影響,趙強就算不會恨他,也會更加厭惡他。
只是現在,他要把自己的消沉情緒放到一邊,琢磨接下來的對策。
看起來對方得到了在法國的情報站全力,所以他已經不能再向情報站請求支援。回頭看了眼站在陰影裡的蘇菲,李墨生知道,他所能做的就是在這個女人身上挖出更多的信息。
即使在今天,在海外建立一個基地或是情報站仍然是昂貴而且危險的選擇。從前的經驗表明,海外工作的難度在於持久而可靠,這就對如何隱藏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尖端的高科技就像一把雙刃劍,在給自己帶來便利的同時,也給敵人帶來同樣的便利。這完全取決於雙方在使用這些科技手段時所體現出來的智慧。孫子兵法中的關於「天時、地利、人和」的說法精確地概括了包括戰爭在內的一切人類行為要獲得成功所必需的要素,即使在今天看來,這些古老的東方智慧仍然有巨大的價值。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在海外工作,「天時、地利、人和」這三要素對中國人來說都不存在,一個情報網和一個情報站是一個要持續很長時間的工程,而且每個人都知道,這種工程往往會以失敗告終,而參與其中的人往往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祖國。在間諜這個行業中,審判完全沒有意義,所以處決通常都會代替審判。
間諜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很早的年代,從出現了敵對的利益團體時就已經有了間諜的存在,在某種意義上,間諜的出現還早於國家的出現。但經過了幾千年後人們現,不管這個世界如何變化,有一點卻沒有變化,那就是,一個間諜的成功與否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個人的素質。
許波對法國情報站的規模感到吃驚。這是一家處理垃圾的公司,在斯特拉斯堡還有自己的垃圾處理場,僱傭了大量來自世界各地的低價勞動力來從事當地人不願意從事的工作,這正是對不定時和不定向的人員提供的最好掩護。
站長是一名叫做謝文英的法籍亞裔人士,至於他具體來自哪裡,知情人都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當他接待許波時,許波所想的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來摧毀他的情報系統時該有什麼感覺。這位謝文英看上去有些文弱,這說明他可能是個聰明人,但纖弱的手掌和那一副高度數的眼鏡讓人意識到他並不是一個會親身參加行動的人。
但先要知道「歐洲明星」們都是誰。
步工作很清楚,只要抓到「歐洲明星」的聯繫人就能夠得到答案。許波帶來的精銳部隊完成了這個任務,他們活捉了老「蘇菲」,在他垂危的時候還想方設法讓他說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但讓人遺憾的是,做為聯繫人,老「蘇菲」也不知道該如何破解自己硬盤裡的秘密,要知道硬盤裡的內容就要把硬盤帶回國內。許波還試著用了一招「欲擒故縱」,他放走了老「蘇菲」,還讓他以為自己是自行逃脫,只是他受的拷打太厲害而最後死在醫院裡出乎許波的意料。
很顯然,老「蘇菲」有時間向國內示警,所以安全部也派來了自己的反恐怖部隊。
當趙強返回的時候,許波感到很吃驚。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有人知道老「蘇菲」的硬盤,看來老「蘇菲」通知了很多人,許波感興趣的是,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這個硬盤?法國國土監控署、情報署以及反恐司法警察局知道不知道?在猛虎部隊那樣的酷刑中老「蘇菲」居然還能保留自己的秘密,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強硬。
在知道來人就是李墨生的時候,許波就更吃驚。
還真是冤家路窄,許波把玩著自己的手杖。
他迅地考慮了一下自己面臨的局面。在這些人中,只有李墨生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會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別人?但如果李墨生只知道許波這個名字的話,那麼他仍然是安全的,因為他現在的身份和稱呼都是另外一個,做為總參派來的情報專家,他的身份和名字從來都不存在,而且,如果李墨生還想利用他的話,就不會把許波的秘密洩露給別人。
以他對李墨生的瞭解,他相信李墨生不會輕易地把自己的資源跟別人分享,因為他會把自己當做是一件秘密武器,一件對付「老闆」的秘密武器,許波不無自嘲地想。
只有許波自己知道,對於那次失敗的刺殺活動他有多麼的後悔。如果當時李墨生殺死他,那他也沒有什麼好惋惜的,可是李墨生居然並不殺死他,卻製造了假象迫使他欺騙了「老闆」,強行製造了一個把柄,就是到現在他還在為李墨生的眼光之遠、應變之快和用心的狠毒而心驚肉跳。他的出路只有一條,在「老闆」還沒有意識到李墨生還活著的事實前幹掉李墨生。
坐在趙強的面前,他面帶微笑地打量著這位前秘密部隊成員。
想要對付一個秘密部隊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另一個秘密部隊的人。
他們互相瞭解,彼此之間在戰術和能力上都沒有秘密可言,他們是最適合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