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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九章 黑。紅(六) 文 / 縱意紅塵

    整整一個早上,戴軍都在傾聽專家們的意見。在這件事情上,專家們並不比其他人更有言權,但戴軍希望通過他們的分析找到能夠支持自己想法的東西,但一直到會議結束,戴軍都沒有得出任何結論。任何分析都可能有偏差,而戴軍固執地認為,只有百分百的確定無疑才能讓他得出決定。

    會議剛結束,李鵬就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驚愕。

    「我們接到了一份要求停止李墨生工作的通知,如果我們有他的下落還要及時通知總參警衛局。理由是,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與國家安全的一個事故有關,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李墨生被認為是不可信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不是在為他工作的嗎?」

    戴軍也很吃驚。「有正式的書面文件嗎?」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但我這樣問他們時,他們說書面文件不是問題。」李鵬的表情很嚴肅。「他們說這取決於我們的需要,如果我們提出要求,他們就會一份正式文件過來。」

    「那事情就沒有那麼嚴重。」戴軍鬆了口氣。「準確地說,我們並不是為他工作,事實上他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我想我明白他的工作性質,那麼我們能為他做些什麼?」李鵬還是很嚴肅。

    「李墨生能夠照顧好自己,你也很清楚這一點。」戴軍看著李鵬微笑。「重要的是,他這樣做對我們有好處,如果他游離於我們的系統之外,對手就無法確定該把精力放在那一面,就算真的有問題,他自己也比我們這樣一個部門更容易脫身。」

    「你可以調查一下,是誰要對李墨生這樣做。」李鵬顯然另有想法。

    「調查?主持這個工作的人就算不是軍方的大佬也必然和這些人有關。」

    「我也想過這一點,但看看安全部和總參的行動備忘錄,我又不那麼確定這一點。」戴軍示意李鵬坐下來,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按照規定,我們對別的部門沒有任何權力,我們不能命令他們做什麼,我們只能用行政命令之外的辦法去獲取信息,一切都是非正式的。這樣做的好處是,我們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但這樣做的局限是,我們的任何意見都不會在正式場合中被採用。」

    「我的天哪,那我們究竟在忙些什麼?」李鵬吃驚地看著戴軍。

    「目前為止,我們真正的工作內容只有一個,就是『李墨生』。」戴軍深深地坐進自己的椅子裡。「目前這所有的工作,都是前期的準備。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要這麼小心?」

    「到現在為止,我還對自己的工作有興趣就是因為我不去想那麼多。」李鵬勉強笑了笑。

    「如果我說李解放就是一個美國間諜,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戴軍也笑了笑。「當然這只是打個比方,無論如何,他不可能是這種人,我只是說,如果他是一個間諜,你會怎樣做?」

    「在他那個位置?」李鵬搖頭。「你的假設不成立,到他那個位置已經不需要做間諜。」

    「好吧,那麼他的秘書呢?我們假設他的秘書是間諜。」戴軍把椅背上的一件外套裹在身上。「他的地位做出什麼事情都可能,那你會怎麼辦?」

    「直接過去抓他。」李鵬聳了聳肩膀。

    戴軍贊同地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就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我的工作是抓人,我只負責完成這一部分。」李鵬還是聳著肩膀。「其他的部分由別人來完成,在我看來這是最正確的做法。」

    「正確的做法就一定會得到正確的結果?」戴軍把頭靠在椅子上。「你的想法是對的,李鵬,我也希望能夠像你那樣想和那樣做,但事實是,這樣行不通。你沒有考慮李解放。他的秘書有問題了,人們還會再信任他嗎?有一點你說得對,在他的位置上,他不會容許這樣的錯誤生,這樣的話你還能預料他的反應嗎?法律和紀律是一回事,但人是另外一回事,你可以熟練運用法律,但你永遠無法預測人會做出什麼事情。」

    李鵬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戴軍不說話。

    「對,就是這個問題。」戴軍苦笑。「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全局。這不是為什麼人服務的問題,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選擇。老頭子經常說的一句話是,『你可以很混蛋,但你不能在自己家裡搞破壞,因為把這個房子毀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李鵬還是沒有說話。想了好半天,他才搖搖頭,然後笑了起來。

    「不用像你那樣思考問題真是我的幸運。不過照你的說法,我們的工作不是很危險?你希望你能夠為別人解決問題,但你想過沒有,一旦你有了問題,誰會來解救你?」

    「我們所處的位置和正在做的事情是為了多數人的利益,所以我相信我們的風險是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所以我才把你們召集來。」戴軍微笑。「這是我們的工作,我們不能推托。」

    「我無所謂。」李鵬爽朗地笑起來。「我知道我幹的事情可以讓很多人不爽,那就是我全部的目的和幸福,跟這個相比,其他的都能忍受。我不知道你們,但我是僱傭軍,目前我對自己的待遇很滿意。」

    「你的話跟李墨生何其相似。」戴軍若有所思地看著李鵬。「他沒有明確地表示過,但我相信他的想法跟你一樣。」

    「所以我會覺得跟他有共同語言。」李鵬從椅子上站起來。「晚上趙山河請我們吃飯,他讓我問你有沒有時間。」

    「這晚飯跟訓練有關係?」戴軍皺起眉頭。

    「趙山河沒說為什麼,但好像大家都被邀請了,我覺得你應該去。」李鵬咧著嘴一笑。「我現在要到市區去買衣服,我可不想讓趙山河覺得我的態度太隨便。」

    「那樣的話我們一起去。」戴軍也從椅子上跳起來。「我上次進城是什麼時候?」

    「我就是不能理解你這一套,吃個晚飯還要穿得這麼正式嗎?你是不是在國外呆的時間長了,呆出毛病了?」在李鵬的住處裡,穿著西裝的戴軍對著鏡子,若有所思。「不過我穿上這個東西還真他媽帥呆了。」

    李鵬站在他身邊,仔細地打量著鏡子裡的戴軍,然後輕輕地鼓了鼓掌。

    「雖然你的話有一點自戀,不過你說得對,你真帥呆了。要是你跟我去巴黎,我可以把你變成一流的模特,紅遍歐洲。」

    「可我聽說成功的男模特大多是同性戀。」戴軍把鏡子讓給李鵬,坐到旁邊的床上看著他換衣服。「我不想變成同性戀,尤其是現在的時候。」

    「別擔心,只要我還在,沒人會傷害到你的。」李鵬在鏡子裡看著戴軍微笑。他整理完衣服,「嘩啦」一聲,他拉動手槍的套筒,開始檢查那支還是嶄新的沙色1911手槍。

    戴軍吃驚地看著他。「你吃晚餐還帶著武器?」

    「現在的古都對於你來說並不安全,如果我們到外面吃飯就得為你的安全負責。」李鵬向戴軍做了個鬼臉。「要請我們出來吃飯,趙山河就不得不包下一家餐廳,並事先對那裡做些必要的準備。我並不喜歡這樣,但我們還是要去。」

    當戴軍、李鵬與趙山河,還有其餘的男人們坐在一起時,本來空曠且死氣沉沉的餐廳頓時有了生機。餐廳裡應該是安靜的,但現在明亮的餐廳裡只有他們這一桌客人,所以沒有什麼人會對這七個人在今晚的表現有什麼異議。

    李鵬顯得比較安靜,很多時候他只是在擺弄著自己手裡的杯子,偶爾才在別人的催促下對討論的話題表一點看法。他把更多的興趣放在了面前的盤子上。

    「我還要一份牛排。」他忽然轉頭看著趙山河,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我拜託你有點正常人的樣子,這已經是第四份了。」假裝用餐巾擦嘴,趙山河把頭靠近李鵬低聲回答。「如果你那麼想吃肉,中心的廚房裡也有很多牛排,等回去我會親自為你下廚。這一餐我有嚴格的預算,你別害我多花錢。」

    李鵬看著趙山河,理解地點點頭,然後轉身招呼侍應生。

    趙山河氣憤地把餐巾扔在桌子上,轉過頭去不想看李鵬的樣子。

    「花錢會讓人高興。」李鵬並不打算放過他。「我喝咖啡的時候還想要一根雪茄。」

    「你不吸煙的,拜託。」趙山河厭惡地看著他。「而且你的職業也不允許你抽煙。」

    「你說得對。」李鵬點頭。「我要拿去送給吳顯。」

    趙山河鄙夷地搖著頭。「你要這樣討厭到什麼時候?」

    「等你從訓練營順利畢業的時候。」李鵬無辜地看著他。「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吝嗇的人,當有機會來臨的時候,我是不會放過狠宰別人的。」

    趙山河為之氣結。

    「你知道嗎?你還是話少的時候比較可愛一點。」趙山河無奈地攤開雙手。「隨便吧,你想把這家餐廳買下都可以,但你別指望我會因為這個去抱你的大腿。」

    「你的錢不夠買下這家餐廳。」李鵬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我知道你的帳戶裡有多少錢,所以我不會讓你透支。」

    趙山河吃驚地看著他。「你還在計算我的收入?」

    「我一直在這麼做,同志。」李鵬一向憨厚的臉上居然掛了點奸詐的笑容。「全隊人的收入我都知道。你的長項是什麼我還不知道,可我的長項在於算你口袋裡的錢,而且這非常有趣。我喜歡你們目瞪口呆的樣子,當我隨便就能說出你們每個人口袋裡有多少錢的時候。」

    「因為這方便你敲詐別人。」趙山河好像第一次看見李鵬似的瞪起眼睛。「你也是個變態,你他媽以後離我遠點兒。」

    這時候趙山河看到戴軍準備去洗手間。他連忙搶在戴軍前面開路。這家餐廳早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封閉,國安局的警衛們已經把這裡的狀況梳理了好幾遍,所以他的慇勤讓戴軍感到有點好笑。

    「我有點受寵若驚了,趙山河,我真怕我會習慣你這種可愛的樣子。」

    「這是你應得的,戴老闆。」趙山河由衷地說道。「每個人都喜歡有你這樣的上司,我們都是真的喜歡你。」

    當他們對話時,人已經到了走廊裡。

    「你這樣說我也不會替你付帳。」戴軍嘿嘿一笑,並沒有馬上進去,而是雙手抱胸看著他。「我知道你有話跟我說,而且很顯然你已經等不及了。」

    「我聽說你請了一名專家到古都市來。」趙山河看著戴軍的眼睛。「而且這個人我也是認識,他就是前些天來調查李墨生的那名軍官,曾經是總政特別辦公室的李濤。」

    「你們是舊相識很好,這樣他工作起來也會得心應手。」戴軍微笑。「他負責在李墨生的事情上做我們和總政之間的聯絡,所以需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

    「我跟這個人沒有什麼交情,但我要提醒你,總政跟別的單位一樣,不但出人才也出敗類。」趙山河嚴肅地看著戴軍。「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離開總政。這就讓我覺得好奇,為什麼你會允許這樣的人進入中心?」

    「你在質疑我的判斷力?」戴軍好奇地看著趙山河。「我不會因為他跟你之間的矛盾就影響我對他的判斷。這就是你擔心的問題?」

    「他跟我之間的那些事情不叫矛盾,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真的要叫李濤來對付李墨生?」趙山河嚴肅地看著戴軍。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李墨生的關係如此親密了。」戴軍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盯著他看了許久,才說道。「先你明白一點,這個所謂的專家不是我請來的,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勢力與威望。其次,我與李墨生的關係絕對要比你和他的關係好」

    「李濤不是專家,他是個冷血的變態。」趙山河的聲音裡帶著惱怒。「這是個原則問題,我不能接受他,不管他要對付的是誰。」

    「你現在是在教我該怎麼做?」戴軍冷冷地看著他。

    「為什麼你對這件事情不管不問?」趙山河不滿地皺起眉頭。「你要有自己的觀點就要自己去證明,我不願意把李濤這種人牽涉到這裡的事情裡來。李墨生至少有他的原則,李濤卻是個屠夫。」

    「我看不出李墨生跟李濤有什麼區別。」戴軍聳著肩膀。「李墨生不是什麼天使,如果你稱李濤為屠夫,那麼李墨生是什麼?更理智的屠夫?」

    「他們的區別是,李墨生只對那些確定身份的人下手,而李濤下手只是為了那些人承認罪名,儘管這些罪名可能是冤枉的。」趙山河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

    看著大廳裡談笑風生的人,戴軍緩緩搖頭,聲音也是冷冰冰的。「要是你想賄賂我的話,這頓晚餐還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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