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很好吃的棒棒糖哦。」薛海燕晃著一根棒棒糖,用怪叔叔專用語氣誘惑道,「來,小寶貝,叫聲姐姐聽聽。」
「老大姐姐。」苗苗甜甜地喚了一聲,眨巴著閃亮閃亮的大眼睛,哪怕薛海燕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得舉手投降,將棒棒糖放到苗苗的小手中。
「都是你的錯!」薛海燕惡狠狠地瞪了張逸一眼,張逸撇嘴攤手聳肩,氣得薛海燕只想脫了鞋照著他的臉砸下去。不忿地哼了一聲,她抱起苗苗,掂了掂,看向蕭小婉,奇怪道,「婉婉,你現沒有,苗苗好像長高了不少耶?」
蕭小婉接過凌零遞來的毛巾,道了聲謝。孫讓搶先開口道:「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哥哥的兒子也跟苗苗差不多大,一個月長了八斤重,高了十幾厘米。」
「你哥哥養豬啊?」蕭小婉翻了個白眼。
「小婉,就算咱們關係再好,小心我告你誹謗……」孫讓被蕭小婉氣到了。好歹那也是自家的小侄子,竟然被人稱為豬,那也太讓人不爽了。
「嘖嘖,被人倒追的人就是不同啊!」牛大盛鄙夷地搖著頭。先前還當著男朋友的面調戲人家,一旦名草有主,立馬就變了個人,說的就是孫人渣。
「老牛,我告你誹謗啊!」孫人渣瞪大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牛大盛,可誰都看得出來,這小子有點心虛。
「告吧告吧……」不出意料的,這幾個人沒說幾句又鬧在一起。
張逸初聽薛海燕的問話被硬生生嚇出一身冷汗,苗苗的育度可是人類的六倍,兩個月相當於人類的一年,沒想到被孫人渣輕易化解了,看向孫人渣的眼中多了一絲感激,心裡想著以後讓苗苗改口不再叫孫讓「人渣哥哥」了。
這四個歡喜冤家剛被凌零調教完。歷經近一個月的訓練,他們四人包括黃毛五人組出乎意料地熬了下來,蹲馬步全部合格,五公里負重長跑如今也變成了十公里負重長跑,那體質,張逸覺得跟特種兵有的一比了。平常出於對凌零的畏懼,他們都是訓練就走,今天不知出了什麼毛病,訓練完一起來到張逸家。
至於黃毛五人組,凌零不喜歡他們五顏六色的頭——事實上是張逸不喜歡,怕給苗苗帶來不好的影響——要求他們把頭染成原來的顏色,否則不准出現在苗苗面前;但黃毛畢竟是「出來混的」(黃毛的原話),必須得個性點,否則怎麼懾服別人?所以,五人組沒敢跟薛海燕他們一起上來。
「哎,說正事。」薛海燕無比熟練地拍了一下孫人渣的腦袋。
「姐姐,你怎麼老是打我?又不是我一個人在鬧。」孫人渣委屈地摸著被打的地方,「再說了,苗苗在呢,給我留點面子好不?」
「我不打你打誰?」薛海燕恨鐵不成鋼地搖頭,「老牛有婉婉管著,輪不到我來教訓。」然後,抱著苗苗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小寶貝,記住了啊,像人渣哥哥這樣的人,不打他他不會成器的。」
牛大盛捂著臉哀歎一聲,咕噥道:「這是誰要說正事的?」
「行了,別教壞我的苗苗!」張逸憤怒地搶過苗苗,他可是打算把苗苗調教成淑女,以後得離薛海燕遠著點,別到最後跟薛海燕一樣「男女不分」。
「打住打住!」眼見一幫人渣又要上演武鬥,牛大盛大喝一聲,隨即清了清喉嚨,笑瞇瞇地對張逸說,「張逸,你是老牛畫室的老師吧?」
看牛大盛一副色迷迷的模樣,張逸就覺得他準沒好事。可他還沒來得及反駁,牛大盛又說話了。
「還有一個星期就開學了,學生們都要回家了。」牛大盛有些感慨,「雖然你來的次數不多,但你好歹也算是我們中的一員,這最後的晚餐你總得來吧?」
張逸恍然大悟,老牛畫室暑假班要結束了。他和老牛畫室的學生交流不多,經過薛海燕刻意炒作卻倍加神秘,好像他是老牛畫室的秘密武器,所以學生們對他有種崇拜的情結;而且「梁香香事件」不知被誰捅了出去,張逸那晚的表現讓一眾學生很是折服,人氣倒也不弱。當然,其中也有阿肥的一份功勞。
難怪這四個人渣今天會來。沒多想,張逸應了下來。
「什麼『最後的晚餐』?你是猶大啊?」薛海燕雖口中說調教牛大盛是蕭小婉的權利,但她卻對著牛大盛的屁股踹了一腳,「晚上六點。對了,凌零姐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凌零微微笑著,「我還要照顧苗苗和阿肥。再者你們的畫室我也沒出過力,我去不合適。」
凌零說的很在理,而張逸也確實不想帶她去,否則又是全家出動。事情就這麼定了,薛海燕四人逗留了一會便走了,今天晚上要準備的東西很多,至少吃的喝的要買一大堆。
「分別啊?嗯,我討厭分別。」張逸想起了很多事情,忽然間想起了很多熟悉的面孔。當初他也是考前培訓班的一員,也經歷了分別,回到家後很長一段時間無法適應,經常想念畫室的朋友。
這,才是他不願意加入老牛畫室的最主要原因。大家朝夕相處近兩個月,一起學畫一起打鬧,無聊時一起想著怎麼作弄嚴厲的老師,很單純,很開心;一旦分別,回去後面對安靜的家,耳邊沒了嘈雜的打鬧聲,睡覺時也沒了早已習慣的呼嚕聲,太安靜了,叫人難受。
老師呢,忽然閒了下來,周圍沒有學生吵鬧,沒有學生為了偷懶而千方百計地找借口,幾十個熟悉的面孔一夜間沒了,嘴巴閒了,手也閒了,渾身都閒得癢癢的,只好不停地扭屁股吃零食,給自己找事做。
「牛老師,寒假還開班嗎?」告別前夕,學生們顯得很軟弱,喝了幾杯酒,拉著牛大盛的衣袖淚眼汪汪。
「開,為什麼不開!」牛大盛被幾個學生合力灌了幾瓶啤酒,偏偏他酒量不行,臉漲得通紅,貼了長鬚就能上台演一出《關雲長單刀赴會》。他拿著酒瓶跟學生的酒杯碰了一下,仰起脖子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強裝豪邁地抹了抹嘴,大聲道,「你們來,我就開!」
「好!」某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學生大聲鼓噪,拎著酒瓶一個一個過來和牛大盛乾杯。
「寒假我們一定來!」此話一出,滿屋子的學生齊齊大喊。
「哎哎哎,別灌我啊!」張逸喝了幾杯腦袋有點漲,指著薛海燕說,「我跟你們說啊,薛老師酒量很強,我敢打賭,十個你們也灌不倒她!」
「別啊,張老師,下次來你還得多教教我,所以,這杯您一定得喝!」說話的不是男學生,而是女學生,而且還是老牛畫室為數不多的漂亮女生。
「我都跟你們說了,別和薛老大混,你們怎麼就不聽呢?」張逸連連歎氣,多好的小姑娘啊,被薛海燕調教成這模樣了!但女生敬酒,他不好推卻,只要橫下心一口喝到底。
「張老師,我也敬你一杯。」又一個女生湊了過來。
張逸看了看周圍的女生,頓時明白了:這些小丫頭片子不知被誰蠱惑了,排著隊禍害自己呢!可喝了第一杯,第二杯不能不喝,乾脆來者不拒,也好表現表現自己的男人氣概。
「等等,肚子太漲了,你們好歹讓我喘口氣不是?」連喝五杯啤酒,張逸連忙伸手阻擋,做了幾個深呼吸,四處張望,尋找替罪羊。只是鬧哄哄的大廳裡,牛大盛已經被灌趴了,薛海燕喝瘋了站在桌子上呼呼咋咋的,就連蕭小婉身邊都圍了一群人……不對,孫人渣呢?
「你說孫老師啊?」一個女生擠眉弄眼道,「韓芳要和孫老師單獨相處一會哦,他們兩下次見面還得好久呢。」
靠!張逸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後果,氣呼呼地問道:「是孫讓那小子指示你們這幫小丫頭的吧?」
「咦?你怎麼知道的?」那個漂亮女生捂著小嘴,眼睛四處亂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無意間說漏嘴,但張逸卻看出這小女生故意的,不禁在心裡吶喊:為您的生命著想,請遠離薛老大,見了孫讓繞道走!
「喝!」張逸飆了,給周圍的每個人手裡塞了一瓶啤酒,然後輪流碰過去,一口氣把新開的啤酒全灌進肚子。喝完啤酒,他惡狠狠地掃了眾人一眼,大喊道,「誰也不准給我玩車輪戰,我一瓶,你們全部人一瓶!」
眾人相視一眼,隨即呵呵一笑,也是仰頭一口喝完,鄙夷道:「張老師,你不知道我們幾個的酒量都不小吧?來,我們先乾為敬,你不許耍賴啊。」
只見那漂亮女生帶頭爽快地乾了一瓶啤酒,張逸瞠目結舌,苦笑道:「還是著了你們的道了。」
又是三瓶啤酒下肚,張逸憋得不行,去了一趟廁所,見客廳裡鬧哄哄的有人哭有人笑,不禁搖了搖頭。他偷偷溜到天台,果然有兩個人依偎著曬月光,正是孫人渣和出世紀名言的「我倒追你」事件女主角韓芳。
「人渣啊!」張逸極其鄙夷地甩了甩頭,頭重腳輕地往下走去。
畫室門口的走廊盡頭,張逸隱約看到幾個人影,低聲細語地說著什麼。定睛看去,中間那人好像是薛海燕,而周圍的是畫室裡的男生。
「嘿嘿,有好戲看。」張逸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躡手躡腳地靠了近去。
「薛老師,我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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