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張逸大驚小怪,他有一本筆記本,專門記錄苗苗的成長,從苗苗和阿肥玩遊戲,到之前勤快地自己換尿布變成後來懶惰的「就地解決」,還配以各種照片,苗苗長牙了便是這段日子最大的驚喜。而薛海燕等人聽了也是驚喜萬分,圍著苗苗團團轉,卻礙於凌零不敢做太大的動作。
「來,小寶貝,張開嘴給哥哥看看。」張逸按捺住激動,柔聲說道。
「啊。」苗苗張開小嘴,上顎牙齦正中央冒出兩顆小小的嫩芽,若不仔細看,根本覺不了那是育中的牙齒。
「呵,呵呵……」張逸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傻呵呵地樂得不行,撓了撓頭渾身癢,手都不知放哪好。
「哥哥,抱抱。」小丫頭見張逸傻笑不已,雖說不知道張逸在笑什麼,但也感受到了他的歡喜,甜甜笑了起來。
「哎!」張逸大聲應道,剛抱住苗苗,激動地賞了苗苗一個清脆的親吻。
「這人沒救了!」薛海燕不屑地瞄了張逸一眼,「簡直把苗苗當成自己的女兒了!」話說完,立刻換上最溫和的表情,親暱地捏了捏苗苗的臉蛋,「苗苗,小寶貝,小天使,叫聲姐姐聽聽?」
顯然她並沒意識到苗苗叫張逸為「哥哥」是極大的漏洞,按理既然苗苗的「媽媽」凌零是張逸的表姐,苗苗應該稱呼他為舅舅才對。張逸樂昏了頭,沒現這個漏洞,其他人只顧著對苗苗又摸又捏又哄,同樣都沒現苗苗的稱呼有什麼不對勁。
「哼,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張逸半是得意半是鄙夷地直哼哼,指著眾人對苗苗說,「小寶貝,這是老大姐姐,這是老牛哥哥,這是婉婉姐姐,這是……嗯,裸男哥哥。」
「老大姐姐,老牛哥哥,婉婉姐姐,裸男哥哥。」小丫頭一個個叫了過去,咬字清晰。結果除了蕭小婉,其他三人都把拳頭攥得緊緊的,尤其是薛海燕和羅楠,看樣子很想揍張逸一頓。他們甚至因為過於激憤,沒現苗苗說話太過流利,跟其他嬰兒大不相同。
張逸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頭,掃了眾人一圈,那欠揍的表情無疑在說:來啊,揍我啊。可想到苗苗和張逸最親近,他們也只能吞下這口惡氣,用殺人的眼神瞪著張逸。
凌零唇角的弧度上揚起不少,看了看時間,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得走了。」她暗示張逸,掩飾苗苗的耳朵和尾巴的儀器就快沒電了。
雖然不捨,但薛海燕他們不敢違背凌零,依依不捨地送別張逸一家子。當然,張逸被他們直接無視了,最主要的是苗苗。至於孫讓孫人渣,由始至終都沒機會出現在眾人面前。
回到家,張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相機,從各種角度拍攝苗苗,還給苗苗的小小門牙拍了幾張特寫,然後在筆記本記下:2o15年7月28日,苗苗長牙了。
張逸的心情很激動,好像自己達成了人生的最大目標;也很開心,只想仰天大笑幾聲;同時還有無比強烈的幸福感和滿足感,似乎人生就此別無所求。他知道那是錯覺,但他真的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想剖開胸膛,和全世界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哥哥又如何,父親又如何,反正苗苗是我最大的驕傲!張逸在心裡對自己如此說道。他想,也許別的父母經歷這一時段的心情也和自己一樣。
眼見苗苗兩顆小門牙越來越長,晶瑩如同吹美麗的白玉,張逸的興奮日益濃郁,每天都拿著相機對著苗苗的小門牙拍個不停。隨即,他很是哭笑不得地現……苗苗說話漏風了。
沒長牙齒的時候不漏風,長了牙齒反倒漏風了,很神奇,果然與眾不同。
「哥哥,泡泡。」小丫頭說完,張逸抱起了她。
不用懷疑,「泡泡」是「抱抱」的進化版。一開始張逸還以為小丫頭想泡什麼,泡澡?泡妞……嗯,肯定不會是泡妞。最後經過解密,張逸才明白了苗苗的真正意思。
長牙齒還帶來其他的後果——小丫頭又多了個口頭禪:「哥哥,癢。」說這句話時,還配以委屈的表情,小手指摳了摳小門牙,看得張逸心都軟了。
與此同時,阿肥也遭了殃。小丫頭每晚睡覺都會不自覺地磨牙,再加上長期以來拿阿肥的前肢當枕頭的習慣,導致阿肥在睡夢中無數次驚醒,張開眼後毫無例外地看到自己的爪子變成了苗苗磨牙止癢的工具。
於是,張逸每天起床多了一個工作,清理苗苗嘴裡的毛。
痛並快樂著,便是張逸此時的最真實寫照。好在張逸未雨綢繆教苗苗刷牙,苗苗找到了磨牙止癢的好辦法——刷牙。可也不能一天到晚拿著牙刷刷個不停啊,隨後,苗苗又喜歡上咬奶嘴。
三天時間,第一個奶嘴宣佈報銷。隨著苗苗下邊的牙齒也長出兩顆,奶嘴成了家裡最大的消耗品。
於是,整天咬著奶嘴的苗苗說話漏風現象更嚴重了,連經過千錘百煉的張逸都無法解密。
「古古,廟廟。」此話出,眾人面面相覷。
古古?廟廟?古廟?小丫頭想看古廟?奇怪了,沒人和她說過廟的事情啊,難道阿肥又半夜帶著苗苗看了什麼不該看的電視?正疑惑間,苗苗渾身一顫,小臉蛋又露出無比熟悉的解脫般的表情。
想了大半天,敢情是「哥哥,尿尿」的進化版。張逸苦笑不已,但總算有件好事:苗苗的尿尿預告提前了十秒鐘,大有進步。
「這大概就是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吧,我家苗苗終於和普通的嬰兒沒有多大區別了。」張逸如此自我安慰。
苗苗每次哆嗦完,如果不立即換尿布,都會若無其事地繼續玩耍,使得張逸一度認定自家苗苗很有政治家的天賦。就在他愣神間,苗苗嘻嘻哈哈地撲了出去,把阿肥壓在身下,或許是想起了以前跟阿肥玩摔跤的美好時光。
但小丫頭顯然忘了此時阿肥已經遠遠不是她的對手,至少兩者不是同一等量的對手。
只聽阿肥叫了一聲,靈活地從苗苗身下鑽了出去。可苗苗剛想玩個痛快,並不打算放走阿肥,卻偏偏抓不住阿肥。苗苗惱了,四處亂看,看到小母貓毛毛登時雙眼放亮,猛地撲過去。
「苗苗,等等!」張逸伸手想去救小母貓,卻見小母貓轉了個身讓小丫頭撲了個空。只是小丫頭急於尋找對手,手腳並用,飛追逐小母貓。眼見小母貓再次溜走,她狠了,雙腳一用力,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然後來了個餓虎撲食。
完了,小母貓完蛋了!張逸不忍目睹小母貓落入苗苗掌心,摀住眼睛。一秒後,他又猛地放下手,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苗苗正抱著小母貓咯咯直笑。
剛才,好像出現幻覺了……
「凌零,快來!」張逸的視線緊緊追隨苗苗,眼睛眨也不眨,大喊道,「剛才……剛才你有沒看到?苗苗好像站起來了,而且還跑了幾步。」
「不大可能吧。」凌零從臥室走出來,「按照『培育室』的設定,雖然苗苗的成長度是人類的六倍,但她『一歲』前應該不可能會走啊。」
張逸現在才知道,原來苗苗至今還不會走路,全是因為「培育室」的設定。然而他不死心,招來苗苗,小丫頭依舊手腳並用,沒有站起來的跡象。他抓著小丫頭的手,鼓勵道:「我的小寶貝,站起來給哥哥好不好?你的凌零姐姐說不會走路哩,咱就走給她看。」
苗苗傻呵呵地笑著,雙腿使勁,張逸也幫著她試圖站直身。他很緊張,慢慢地拉起苗苗。終於,苗苗的腿顫抖著直了起來。
「哈哈,成功了!」張逸興奮地叫著喊著,手上的力氣一鬆,哪知小丫頭腿一軟,「啪」地坐在地毯上。好在地毯很厚,可這一下還是摔得她淚眼汪汪。
「我說過了,苗苗現在還站不起來。」凌零歎息一聲,瞪了張逸一眼,把苗苗抱在懷裡熟練地哄著,「剛才你看到的應該不是幻覺,但很有可能是因為苗苗情急之下才站起來的。還有,你別刻意製造『情急』狀況,對苗苗的成長育不好。」
「真的站不起來?」張逸有些沮喪,見到苗苗眼眶打轉的淚水,他連忙笑了,輕聲道,「沒關係,我們慢慢來。苗苗是乖孩子,不哭啊。」
「媽媽布谷。」小丫頭抽了抽鼻子,鼻涕倒是抽了回去,淚水一時半會還收不起來。
媽媽布谷?張逸快地眨了幾下眼睛,好半晌也無法解密苗苗說的是什麼,轉頭看向凌零,希望她能憑借高的智商破解苗苗的密碼。
「苗苗最乖了,不哭不哭。」凌零輕輕晃著苗苗,溫柔地擦去她的淚水。
「呃……」張逸想了想,總算明白「媽媽」等於「苗苗」,「布谷」等於「不哭」,一時哭笑不得。這漏風也太嚴重了吧?小丫頭口中說出來的話,全都變了音。
凌零此時對炒股一類的賺錢方式充滿了興趣,一邊哄著苗苗一邊回到臥室繼續盯著顯示器,最後乾脆解開上衣扣子給苗苗餵奶。沒一會,苗苗睡了過去,而張逸接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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