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的心酸和妒忌沒人理會,苗苗落到張逸特地鋪了層地毯的地面,手腳並用朝阿肥撲了過去。如今的苗苗並不比阿肥小多少,已經由半個月前的騎大貓遊戲,改變為現在的人貓相撲。
沒一會,苗苗和阿肥抱著在地毯上打起了滾,玩得不亦樂乎。
苗苗誕生那天買來的嬰兒服總算有用武之地了,可是……張逸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小丫頭善良是善良了,卻也玩得很瘋。眼下她穿著開襠的連體棉衣和紙尿布,跟阿肥「廝殺」成一團,能玩上大半天,累了後衣服上全是阿肥的毛,作為保姆,張逸得每天幫小丫頭洗衣服。
所以,他很妒忌阿肥。那只脫的肥宅貓,什麼都不用做,只管和苗苗玩遊戲,其他都是張逸的工作,太不公平了!
可他也就心裡想想而已,不敢表露出來。苗苗另說,跟阿肥一隻貓吃醋也太掉價了。
地毯上,苗苗兩隻小胖手抓著阿肥的耳朵,施展了八爪魚必殺技用小短腿纏住阿肥的肚子,把阿肥壓得死死的。每當這個時候,阿肥便會「喵」一聲投降,然後,苗苗歡呼著宣佈自己的勝利,小尾巴也高高翹起,一副屠龍英雄的模樣。
那小模樣很可愛。阿肥每次都會讓苗苗贏,而苗苗贏了阿肥後,都會摸著阿肥的腦袋沒心沒肺地傻樂,摸摸自認為弄疼了阿肥的地方。
果然是有阿肥基因的小丫頭,傻勁跟阿肥一模一樣,智商2oo也不頂用。
此時的苗苗已經露出美人胚子的特色了,眼睛又亮又大,眨巴起來能把人電暈,下巴也是尖尖的,加上紅潤的小嘴唇,簡直就是嬰兒廣告專用的模特。可惜了,雖然張逸很喜歡摸小丫頭的貓耳朵和玩她的小尾巴,偏偏因為這個與眾不同的地方讓張逸很是煩惱。
萬一小丫頭像其他小鬼一樣問「哥哥,為什麼苗苗沒有爸爸媽媽呢」,或者「哥哥,為什麼苗苗的耳朵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樣呢」,再或者「哥哥,為什麼苗苗有尾巴,哥哥沒有呢」,他該怎麼回答?想著就頭疼,好在小丫頭還處於沒心沒肺的年紀,沒問過類似的問題。
「要不,我給自己戴上假的耳朵和尾巴,騙過小丫頭就行了?總不能把她關一輩子吧?」張逸曾想出這麼一個解決辦法,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在後來幫了他很大的忙,但現在看來卻非常愚蠢。
他已經習慣了苗苗的存在,更是無比喜愛苗苗純潔無暇的善良,把苗苗當成了家裡的一份子,根本捨不得讓她傷心。每次看到小丫頭的眼淚,他都覺得自己作了大孽。
「等苗苗再長大點,就帶她出去玩玩,別呆在家裡被悶壞了。」張逸下了個決定,至於怎麼掩飾苗苗的與眾不同,那到時候再說。
嫻熟地把胡蘿蔔切成一段段,放到盤中,又從冰箱裡拿出煙葉,剪成小塊——說到煙葉,張逸很快便現製造嬰兒營養液所需的煙葉,與香煙的質量並無絲毫關係,甚至是越新鮮的煙葉越好,這讓他省了不少錢——終於,所有材料都切割好了,按比例分配好,然後放入「培育室」,剩下的便是等待。
直至現在他還在好奇,煙葉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嬰兒必需的?尼古丁?煙鹼?嗯,星際時代的科技應該沒這麼邪惡。
趁嬰兒營養液合成之際,他給自己和阿肥弄了頓晚餐。想起來就火大,本來他覺得為了照顧苗苗,阿肥的體重直線下降才是,哪知肥宅貓學會了一項級技能:苗苗醒來它也醒,苗苗睡覺它也睡,作息時間與苗苗完全一致。結果,阿肥的體重又直線上升,比之前還要圓上一圈。
如果環境不能適應你,那就你去適應環境。無疑,阿肥是該格言的堅定實踐者。
張逸等著苗苗再長大點,然後給苗苗灌輸「胖是罪惡」的觀念,讓苗苗監督阿肥減肥,成效肯定不低。亂七八糟的想著,張逸覺得現在最需要一個保姆。
可是,能夠接受苗苗,又能保證苗苗的與眾不同不被洩露的人去哪找呢?
「很頭疼啊!」張逸搖了搖頭,招呼道,「寶貝,吃飯了。」端著苗苗的晚餐來到客廳,他臉上已經掛上了笑容。
再煩惱的事情,面對苗苗天真爛漫的笑臉也會融化,變得無關緊要。
「謝謝哥哥。」小丫頭甜甜笑了,抱著偌大的杯子,美美地喝了起來。她還沒長牙,也只能吃流質食物,但隨著身體的長大,胃口也大了不少,現在能解決兩大杯飲料了。
「苗苗最乖了。」張逸疼惜地捏了捏小丫頭嫩滑的臉蛋,然後,冷著臉對阿肥說,「阿肥,吃飯。」話說得簡潔有力,這就是區別對待。
雖說不吃阿肥的醋,可事實證明他根本做不到。阿肥身寬體胖,自是直接無視張逸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來的酸味。
這奇怪的一家三口解決了晚餐,張逸洗碗,然後是洗澡。
為了給苗苗做榜樣,最怕洗澡的阿肥不得不習慣每天洗澡,只是,洗澡之時依舊像是赴刑場般壯烈。照例先幫阿肥洗完澡,看它那戰戰兢兢身體僵直的模樣,張逸擦乾它的毛,好氣又好笑地揮手讓它出去了,阿肥化成一條肥碩的圓點轉瞬消失於浴室。
苗苗趴在新買的小號泳圈上,把浴缸當成了游泳池,玩的不亦樂乎,不時大呼小叫,往張逸身上潑水。給小丫頭洗澡很方便,張逸把苗苗連帶泳圈一起抱下來,洗著她那柔軟的頭。小丫頭很乖,就是扭著屁股老往浴缸瞄。
「好了好了,下次帶你去更大的『浴缸』玩啊。」張逸輕輕捏了捏苗苗的臉蛋,笑著把她放回浴缸。卻聽小丫頭呼喚一聲,然後奶聲奶氣地說:「哥哥,洗白白。」
想要明白苗苗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必須經過翻譯。張逸向來做的不錯,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哥哥和苗苗一起洗?」
「嗯。」小丫頭撲騰撲騰地打著水,用力點了點頭。
這還是苗苗第一次獨力邀請自己呢!張逸樂得呵呵直笑,趕忙脫了衣服鑽進浴缸。
於是,慘劇生了。
「哥哥,尾巴。」苗苗指著水下那條軟蛇,像是現了新大6,想了想,又加了一個字,「短。」說罷,揚起小腦袋,似乎對自己能如此準確地使用形容詞而無比自豪,身後的小尾巴也翹得高高的。
張逸很受傷,往下望了望,忽然很想哭。
被小鬼鄙視和取笑了,他很想說:其實,哥哥的「尾巴」一點也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