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該不是一夜沒睡,只顧著盯緊苗苗吧?」張逸幸災樂禍地笑著,阿肥的眼睛更耷拉了,「阿肥,你也太緊張了吧?苗苗一天至少有十五個小時用來吃東西和睡覺,你不會趁她睡的時候打個盹啊?」
面對張逸的揶揄,阿肥耷拉著眼理也不理。小傢伙聽到張逸的聲音,醒了過來,喚了聲「哥哥」,喜得張逸臉都笑成了花。勤快地幫小傢伙換上乾淨的自製尿布,再開了盒牛奶給她,張逸現她好像又高了不少。
拿尺子一量,好傢伙,又長高了半厘米;再放到天平上一稱,嘖嘖,重了二十多克。這哪是養人啊,根本是養豬,而且是快長肉型的豬。
收起尺子和天平,張逸叫阿肥去睡覺補眠,可它不幹,強提精神緊跟在苗苗身邊。既然如此,張逸也只能一笑了之,繼續干自己的活,休息時間則陪苗苗玩。
小傢伙還不會走路,只會到處爬來爬去。不過她才出生一天半,能夠自己喝牛奶和叫「哥哥」、「肥肥」和「苗苗」已經夠妖孽了,沒必要過於強求。
事實上,張逸很快現苗苗的妖孽程度遠遠不止於此,而且,她的妖孽讓張逸生出「叫我怎麼不喜歡你」的感慨。
見阿肥哈欠連天,苗苗眨巴了幾下烏溜溜的眼睛,拉過阿肥窩在它懷裡,撫摸著阿肥頸下的毛閉上了眼睛。苗苗的安撫很有效,沒一會阿肥沉沉睡去,小傢伙輕手輕腳地鑽出來,坐在那繼續打量周圍,很不安生,卻沒說話,動作也很小。
太妖孽了,竟然知道疼惜別人!可是,那小模樣叫人看了心裡軟軟的暖暖的,也滿滿的。
那一瞬間,張逸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對了,由始至終他都沒調整心態,把這當成是遊戲,把苗苗當成是個新奇的玩具。
心裡有點愧疚,他放輕腳步來到嬰兒床邊,和小傢伙招了招手,小傢伙見有人跟自己玩,學著張逸興奮地搖手,但就是不出聲。
「小寶貝,我們去陽台曬曬太陽好不好?」張逸指了指陽台,今天天氣很好,碧空下只有幾縷雲絲,小傢伙看了一眼,似乎知道張逸在說什麼,興奮地連連點頭。伸出手,小傢伙爬到張逸的掌心,兩人來到陽台。那有一張躺椅,靠近外面的一小段暴露在陽光下。
張逸坐在躺椅,把小傢伙放在小腹上。她不時地轉著小腦袋,四下張望。好在房子位於這層樓的一角,旁邊沒有其他樓房的陽台,上下又被天花板和地板擋住了視線,自是沒人看到,張逸也不擔心苗苗會被人現。
小傢伙很好動,在張逸身上爬來爬去,一會看看外面,一會看看地上,看了什麼都覺得驚奇。只是,洋娃娃一樣的四頭身比例,再加上造型奇特製作粗糙的紙內褲,還有一條小尾巴甩來甩去,看著有點滑稽。
「嘿。」張逸笑了出來,伸出食指逗弄著苗苗的小尾巴,苗苗好像也喜歡跟張逸玩這樣的遊戲,小尾巴跟張逸的食指玩起了捉迷藏。
張逸找來根藍色的細帶,在苗苗的小尾巴末端打了個蝴蝶結。然後,他現其實苗苗的性情繼承了不少貓的部分,因為小傢伙看到尾巴上多了個顏色鮮亮的東西,興致勃勃地追著尾巴轉圈,看得張逸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或許是疑惑張逸在樂什麼,小苗苗回過頭滿是好奇地看著張逸,小嘴巴還咬著尾巴,可惜人太小咬得不准,蝴蝶結還在嘴邊晃悠。一陣風吹來,小傢伙打了個哆嗦,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卻依舊望著張逸傻傻地笑。
「風大,差點忘了我的小寶貝只穿了件紙內褲呢。」張逸見小傢伙用胖乎乎的小手拉出亮晶晶的鼻涕,連忙把她放回嬰兒床,拿了個棉簽小心地擦去她的鼻涕。
阿肥在張逸大笑的時候就醒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尋找苗苗。看苗苗就在身邊,兩個傢伙抱在一起又打鬧起來。
張逸開了盒牛奶給小傢伙,正拿出相機拍個不停,放在臥室的手機響了,拿過來一看,是牛大盛。
「大哥,江湖救急啊!」剛接通電話,便傳來牛大盛急切的呼聲,「又來了十個,我不活了!」那聲音,痛並快樂著。
「還有人嫌賺錢多的,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張逸撇了撇嘴,嗤之以鼻。每個學生收兩千學費,五十多個學生就是十萬;辛苦兩個月,除去開支,少說能賺七八萬,有多少人搶著去做啊?
「我現在只收到三個學生的學費,其他還沒決定在不在我這學呢。」牛大盛很沮喪,「再說了,我這只收一千五。這次虧了,虧大了,早知道有這麼多人,我肯定收他個兩千。」
「破壞行規啊,你不怕那些也開班的師兄找上門?」張逸幸災樂禍地調戲牛大盛。
「少廢話,你來不來啊?」牛大盛急了,「就這幾天!我明天就叫學生交學費,再請沒回家的師弟師妹過來。」
「行行行,工資我就不要了,但記得請我吃大餐啊。」張逸挖了挖耳朵,滿不在乎地說道。
「您老人家說了算。」牛大盛低聲下氣地答道。
掛斷電話,張逸慢悠悠地站起身,摸了摸阿肥的腦袋,又耍了一陣苗苗的小尾巴,叮囑阿肥肚子餓了先喝牛奶,回來再做它最喜歡煎魚,又叫它好好照顧苗苗,這才穿上鞋走人。不慌不忙地坐車來到「老牛畫室」,張逸卻見薛海燕今天變了個人正滿臉笑容地說著什麼,仔細看去,薛老大的笑容好像很淑女,也很僵硬。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薛老大變淑女了?望了望窗外亮得晃眼的陽光,張逸心裡滿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