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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武成南便鄭重頒布了嚴懲貪污的明文。滿朝文武於是靜觀其變,不知道這次是雷聲大雨點小呢,還是雷雨交加?又或者是借此活動清除某些官員呢,還是全部清查?
但是大家心裡都在暗想,不大可能是全部清查,這趟渾水可深著啦,不是那麼輕易攪得動的。
可是接下來,御史台便鐵面無情,大肆招搖著抓了覃正,我,黃何三人。京官一時為之震驚,各人心裡原先滿滿的篤定已去了十之**。
想想啊,覃正,戶部尚書啊,官兒夠大吧,除了丞相也就是他了。而且他還是王上的姥爺,這關係夠親厚,資格也夠老了吧?這樣的人當朝有幾人能蓋過?他都能第一時間抓起來,別人還算哪根蔥?
我的身份雖然沒有覃正那麼震動,但誰人不知我是王上的親信啊?而黃何呢,也是紫京的京兆尹,絕對的實權人物啊。
正在大部分京官惶惶不可終日,有的甚至打算棄官暗逃時,武成南卻適時下達了兩道文書。一是增加官員俸祿;二是讓文武官員自己去御史台特設的一個機關自送贓款,老實坦白,便可獲得天恩赦免。
此令一出,官員們初時還有些疑惑,不知道朝廷此舉是不是一種計謀。後來玉書他們特地安排了幾個已被掌握貪污受賄罪證的官員,假裝主動帶頭繳款,戴罪立功。別人一看這些人都沒事,原先惶恐得厲害的官員,立刻生出一種見到佛光普照的心情,紛紛奔向御史台。
而御史台這個特設的機關接待人居然就是我。死玉書就是要拉我落水,說什麼要我以身作則,可以更加減輕百官的顧慮。
不過他是對的。那些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官員一看我都在「戴罪立功,現身說法」,自然勇氣也大了起來,畢竟我們都算「一丘之貉」嘛,沒有什麼好難為情的,不管他們貪了多少,都好意思說出來,日後見面也沒有什麼好尷尬的。
覃正一直待在牢中特設的「貴賓房」裡,但始終不如家裡舒服,他也是個吃不了苦的人,沒幾天就開始抗議起來,反正效果已經達到,御史台就把他放了。
黃何自然也放了,百官都有機會自,他自然也有。事後武成南還特地招他去安撫了一番。畢竟他是唯一一個不是自願被抓起來開刀的。
由此,這個自的方法便從紫京到各地州縣,一一推廣了下去,一時間,國庫前所未有的豐盈。之前明章想出來的那個借款辦法,所得的數目和現在這一筆相比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如此一來,原本還有些擔心的明章也放下心來。他怕的是增加官員俸祿會增加朝廷負擔,但現在看到這麼大一筆贓款,真是觸目驚心啊,增加一點俸祿如果可以防治貪污,那比什麼都強啊。
聽說武成南近日格外的精神氣爽。這個全官貪污的大問題解決了,教他如何不爽快?
不過在玉書看來,有點美中不足的是,我和覃正雖然擔了惡名,但實際上一兩銀子也沒有交出來。
覃正不交是武成南特許的,畢竟這次他功勞甚大。我不交是玉書根本就查不出來,我不怕他。這一兩年來我做的事,多少狀紙折子彈劾我?要是查得出來,他早就把我抓起來了。
但玉書一直不死心,有點不想放棄我這「迷途的羔羊」,私下裡跟我談了幾次,希望我趁此機會「痛改前非」,我愣是沒鳥他。
基於此次掃貪行動的成功,連明章也生出愛才之心,來勸過我一回,不過老頭兒很快就被我氣得鬍子翹翹地走了。不知道回到家裡有沒吐血?唉,可不能怪我不尊老愛幼啊,人家實在沒有辦法答應他嘛。
一月後,京官的自行動結束,武成南在王宮夜宴我和覃正,玉書,明章這一干有功之臣。
這一日大家在席上意氣風,推盞置酒,好不高興。
畢竟大家打了一場很漂亮的戰!
酒過三巡,武成南突然饒有興致地提議:「本王聽聞蘭卿善歌善曲,不如今晚讓大家開開眼界?」
其實我這人不太喜歡唱歌的,倒喜歡吹吹笛子。恰好今日又沒有帶笛子在身邊。
不過這麼高興的日子,我怎能掃大家的興?加上方才一高興喝得有點多,便有些酒後輕狂,乾脆就準備自己舞劍加唱一歌。
我在成國的時候和武成南學了一段時間劍,雖然臨陣對敵是沒有什麼用處,今晚用來舞劍還是湊合的。
我身穿一襲白衣,站在場中,緩緩持劍,想也不想便開口唱道:
我站在烈烈風中
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
望蒼天
四方雲動
劍在手
問天下誰是英雄
……
之所以唱這歌是因為,我覺得上面幾句實在是很有氣勢很爽,很適合舞劍,所以想也不想就隨口唱了出來。可是我的音域比較低,唱出來低了幾個半拍,少了幾分氣勢,卻自成一番風格。接下來便曲調一轉,深情低緩,倒是很適合我的聲線:
世上有百媚千紅
我獨愛,愛你哪一種
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
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
……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句我唱得格外低緩深情,似乎霸王別姬的刻骨心痛,和我是如此相近。
一種從內心裡散出來的淡淡悲傷,籠罩在我的身上。我手握長劍緩緩旋轉,似乎此刻這裡只是我一個人的舞台,我在盡情的演繹著……自己。
突然間,腳下一絆,原本就因為醉意身子輕飄飄的,這時更是控制不住,身子斜斜往前倒去,手中的劍也往自己身上劃來。
來不及喊救命,一雙有力的手便已經將我攔腰抱起。
熟悉而久違的感覺,我不用看已然知道是誰。
絕美的容顏,帶著幾分醉意,幾分痛惜,幾分柔情,對我輕輕道:「蘭卿……」
我們的臉隔得那樣近,近得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輕輕噴在我的臉頰,其中帶著他特有的氣味,濃濃地幾乎將我熏醉。
他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那樣溫柔,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遙遠,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撫摸過我的臉了。
我輕輕抬眼:「王上……」
「啪啪啪!」三聲掌聲將我驚醒,玉書的聲音響起:「蘭大人唱得好曲!」
他明明就是在提醒我們,因為在場的其他幾位已經看直了眼睛。很明顯的,武成南和我方纔的舉動十分曖昧。
我怎能忘了在場還有其他人?喝酒果然誤事!我心底裡一驚,酒意已醒了一半,墓地推開武成南,伏於地上:「臣,酒後無狀,望王上恕罪。」
他眼眸中的光華黯然熄滅:「今日但求盡興,無須在意小小禮儀。」
我仍然跪於地,實在不敢抬頭看在座的各位:「臣已不勝酒力,請王上准臣先行告退。」
武成南轉身,回座,淡淡道「也好。」
「謝王上。」我站起身來,對在座各位胡亂作了個揖:「各位繼續。」
匆匆走出大殿,身後便傳來一個女子幽幽的聲音:「蘭大人,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