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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原來我會殺人 文 / 一代佞臣

    我一拐一拐地在周圍找了些藥草.原來我對原生態的藥草非常熟悉,也許我是個經驗很豐富的中醫.

    即使在昏迷中,尹青的身體也一直在簌簌抖,我燃起了一堆火來取暖,然後坐在火堆旁,細心的一處一處地為尹青敷好包紮,這花費了我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

    太子一直遠遠地看著我,並沒有說一句話.

    他似乎也認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在我找尋藥草的期間,有一個帳篷已經開始興高采烈的喝酒吃肉.大聲猜拳.這些人就是黎平那一夥禽獸.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要掩飾什麼,他們就是要讓我們知道,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地慶賀就是在張揚示威:就是我們幹的,你又能奈我何?

    我在心裡冷笑:好,儘管高興吧,儘管喝酒吧.

    尹青,就算你活不過來,我也一定會讓人給你償命!

    雖然我從來都不喜歡有個親人,也從來沒有當你是我的弟弟,但你是為我而死的,我不會讓你就這樣白白的死.

    我抱著尹青坐在火堆旁,慢慢地添火.在大火燃得最旺的時候,我開始往火堆裡添加兩種看起來很普通的草.

    我手上這兩種很普通的草,雖然不是記載在冊的藥草,但是如果同時燃燒就會產生毒煙.如果再恰好加上烈酒,這毒便可以致命.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知道這些.但我絲毫不懷疑自己是懂得的.

    大概我喪失的記憶只是關於我自己的一些個人情況.對於一些常識和知識,反而沒有忘記吧.

    我想我前世一定是一名中醫.

    西醫是不會認識這些藥草的.

    所以,有一句話是不假的:在一名經驗豐富的中醫眼裡,任何地方都可能有致命的毒藥,只是看你怎麼用而已,就算找不到那些經典在冊的毒草,也一樣能夠取人性命.

    此刻我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好像殺人對於我來說是件很熟悉的事.不,怎麼可能,如果我前世是個醫生,又怎麼會經常殺人呢?

    醫生的職責應該是救人,不是殺人,即便瞭解各種物種的毒性,也應該是為了更好的解毒救人而已.

    可是,今晚我殺人,實在是被他們逼得不得不殺人.這不能怪我.

    火堆越來越旺,毒煙不停的往軍士那邊的帳篷飄去.沒有人會懷疑我的毒煙,只因為我抱著尹青一直沒有離開過火堆,直到天亮.

    如果不是我給了一株解毒的藥草給太子,我想就連太子也不會知道.

    這夜在我燃起火堆的時候,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坐在哪裡,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我知道太子不是個喜怒輕易形於色的人,通常他心情並不好的時候,臉上都沒有表情.我想他此刻必定也是憤怒的,畢竟尹青是他的隨從,黎平他們這樣做,無疑是對太子**裸的挑釁.

    我將一小株藥草放在尹青的鼻前,自己也吃下一株,然後拿了另外一株給太子:〞請殿下服下.〞

    所謂隔牆有耳,我並沒有向太子解釋為什麼,只是用坦率的目光看著太子.很多人說過我的眼神有種特別的力量,我不知道是不是,總之太子相信了我,將藥草慢慢吃了下去.

    懷裡的尹青明明燙得如火,卻一直打著冷戰.我不知道他能否醒來,我拿起他的笛子,試圖為他吹一比較溫情的曲子來安撫.

    他此刻最需要的該是來自姐姐的親情吧,雖然我無法做到像他的親姐姐那樣.但我會盡力.

    一曲北國之春悠然響了起來,我雖然會吹笛子,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吹得這麼好.

    而且這個朝代的笛子和現代的稍有不同,音質相對低沉些,更有點洞簫的味道,不過沒有洞簫那樣低沉.正因為這個特點,使得我的這北國之春在溫情動人之外,更多了幾分傷感.

    這悠揚而動人,略帶傷感的旋律,在嘴邊和心中不斷繚繞,心中突然有種久違的柔軟.

    懷裡的尹青似乎安靜了許多,像一個真正的小孩子那樣讓人憐惜的睡著.

    在笛聲中,太子的眼神漸漸有些游離,抬頭看著這北方的星空,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甚至在某一個剎那,還可以捕捉到他一閃而過,似乎是溫情的東西.或許他想起了一些讓他覺得可以懷念的人吧.

    漸漸地,營帳那邊開始亂起來,開始有人頭暈嘔吐,甚至倒地不起,軍醫和將領的身影急得到處晃.

    一曲罷,我將笛子橫放在身邊,火光映紅了我的臉頰,腮邊的頭在夜風中輕拂臉面,我望著營帳的方向,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笑意.

    假如我有一面鏡子,我會驚訝地現,這樣的笑意,得意而殘忍,冷靜而睿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殺手,面對著一個必死無疑的暗殺對像.

    我再次將笛子舉起,現太子正看著我,眼裡有些不明的意味.這眼光和他以往任何時候的眼光都有所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火光映在了他的眸子裡,裡面似乎也跳躍著一些東西.

    我迎著他的目光,並沒有退縮.就算他知道是我在報復,但從目前來說,我們還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不是嗎?

    〞姐姐……〞懷裡的尹青突然低低地叫道.

    我從來不知道驚喜和激動是這樣的,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尹青,你醒了嗎?〞

    尹青的臉色好得異常:〞姐姐,你剛才吹的曲子真好聽.〞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你以後還會吹曲子給我聽嗎?〞

    〞姐姐……〞

    我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突如其來的好轉,心卻在慢慢地變涼.

    這種突然而至的良好狀態,對於一個垂危的人來說,並不是好轉的跡象.更可能的,是迴光返照.

    〞姐姐,好累啊.〞

    當尹青說完這句話後,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醒過來,在熊熊的火光中,他的身體卻不可阻止的在一點一點變冷.

    次日一早,據說昨晚軍營裡中毒的有百數人,其中十幾人熬不過一夜就死了,其他的人並無大礙,只是身體虛弱,需要原地駐紮,不能再隨軍.

    李將軍責令醫官查出原因,卻一無所獲.

    然後軍中開始有傳言,說這是報應,因為死的那十幾個人,全部是參與了殘忍殺害尹青的人.

    這傳言傳得很快,儘管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但信的人卻很多.

    也許因為這個傳言,我在埋葬尹青的時候,雖然延誤了一些時間,卻並沒有人來上來催促.

    我留下了尹青的笛子作為紀念,馬車一路遠離他小小的孤墳時,北國之春的笛聲響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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