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只覺得左邊臉頰一痛,眼前一陣暈眩,身子一晃跌落在地上。
捂著臉,她不敢置信看著玉老爺,他竟然聽都不聽她解釋便打了她?初見心中憋屈,晶瑩淚水在她眼裡打轉,卻硬是忍住沒有落下來。
「不管那男子是何人,父親早已認定女兒敗壞玉家名聲,女兒說與不說,有何區別?」初見冷笑著,視線絲毫不畏懼迎向同時也怔住的玉老爺。
玉老爺看著自己的手掌,指尖似乎有些微弱的刺疼,他不是第一次被初見氣得大怒,卻從未動手打過她,這是第一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打她並不只是因為她夜歸被男子抱著回府這個原因。
更多的是,他對這個小女兒有很深的嫉妒和怨恨,她搶去了妻子所有的關心和注意力,如果不是初見,孌不至於對他冷淡至此。
可……初見始終還是他女兒,是他與孌的女兒,而他竟打了她。
「妹妹如此護著那人,想必是自己戀慕之人,何不說出來,父親許能成全你們。」玉雪苓與陳姨娘都被玉老爺揮出去的一掌嚇了一跳,不過玉雪苓很快回過神來,一抹冷笑深藏眼底,聲音卻溫柔無比,忙走過去扶起初見,拿出絲絹小心翼翼拭去初見嘴角沁出的血絲。
成全他們?初見無聲笑著,她才十三歲,竟然已經成了她們眼中釘,就這麼巴不得她快點嫁出去麼?
「說了又如何?不說又如何?」初見輕輕擋開玉雪苓的手,冷眸看向玉老爺。
玉老爺那剛冒出來的內疚和心疼被初見這樣忤逆不馴的話激得一滴不剩,「你這忤逆女,平時刁蠻任性也就罷了,如今還夜裡私會男子,為何你不能多像你母親幾分?」
「姑娘……」靈玉淚流滿面,一臉驚懼看著初見,心裡祈禱著夫人快些趕來,她仿若見到以前的那個二姑娘,只是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但這一次,如果惹怒了老爺,她很清楚,不會再是被趕去燕城小住那麼簡單了。
初見眉角一揚。冷冷看著玉老爺。「就算我像母親才華橫溢又如何?賢良淑德又如何?最後還不是不得丈夫疼惜。還不是要看著自己丈夫與別地女子共眠!我為何還要像母親一般委曲求全最後落得自己心傷?」
初見此話一出。不僅是玉老爺被震得臉色劇變。就連玉雪苓也是倒抽一口氣。
「哈。哈哈哈……」玉老爺笑了出來。眼角隱隱抽搐。「好!好!好得很。」
「二姑娘。你眼中還有無尊長。竟然如此放肆與你父親講話?」陳姨娘臉色陰鬱走到玉老爺身邊。指著初見尖聲罵道。
「莫非是我說錯了麼?」初見冷睨她。問。
「你……」陳姨娘正欲開口教訓她。卻被一旁玉雪苓止住。
「妹妹,若不想說出那個男子是何人就算了,何必拿長輩來說事?趕緊和父親認個錯。」玉雪苓無奈地歎息,似乎真的很擔心初見會被玉老爺再度趕出寧城似的。
「不必勸她,她本性如此,再教也是這樣,玉初見,你滾,永遠不要讓我看見你。」玉老爺摀住胸口,氣得大吼。
「萬萬不可,老爺,姑娘年紀尚幼,請您饒過姑娘這一次吧。」靈玉臉色蒼白急忙出聲,一邊磕頭一邊懇求玉老爺不要怪責初見。
「一個小小奴婢,竟然也敢教主子做事了?」陳姨娘揚起手,欲掃向靈玉。
初見一手抓住陳姨娘的手,冷眼看她,「那也輪不到陳姨娘你來教訓我的丫環。」話畢,用力一揮,甩開陳姨娘的手。
「你……你……老爺……」陳姨娘一臉驚懼,委屈看向玉老爺。
玉老爺已經怒紅了眼,「玉初見,你夜歸私會男子一錯在先,還一再頂撞長輩,你沒得救了……你……」
一句話未說完,門外想起急敲門聲,玉老爺話被打斷,更是滿心不悅,吼道,「進來」
門外,麗娘神色慌張急步進來,對玉老爺行了一禮,擔憂看了初見一眼,才道,「老爺,夫人生病,讓奴婢來……找二姑娘過去。」
「母親怎麼了?」初見一驚,搶在玉老爺前面抓住麗娘的手,沒有注意玉雪苓臉上一閃而過的狠厲表情。
「今日早晨夫人有些許熱,喝了些湯藥,心中掛念姑娘,剛出了秀和院便暈眩過去,好不容易醒來,便讓奴婢來找姑娘了,攢眉園的丫環說姑娘來了書房……」麗娘看著初見左臉頰的紅腫,心疼不已,心中對陳姨娘母女的怨恨又添了幾分,若非她們二人,夫人與二姑娘何須如此?
「叫大夫看過否?」玉老爺滿心擔憂,急聲問道。
「已經差人去叫大夫過來了,老爺,夫人要見二姑娘。」麗娘的態度不卑不亢,卻絲絲透漏著對玉老爺的不滿。
「我去看看孌。」玉老爺睨了初見一眼,一揮袖大步走出書房,直奔秀和院。
「老爺……老爺……」陳姨娘眼底掠過一抹懊惱的神色,瞪了麗娘一眼,拉起玉雪苓追了上去。
麗娘半眼不看陳姨娘,只是心疼看著初見,「二姑娘,疼麼?」
初見強忍淚水,搖頭,「不疼,麗娘,母親怎會生病?」難怪母親一直沒來,在這個時候還讓母親憂心,初見心裡內疚不已。
「許是受了風寒引頭疼舊患,姑娘不用過於擔心。」麗娘撫著初見的臉頰,心想夫人要是見到了不知要多心疼呢。
「靈玉,快起來,我們去秀和院。」初見忙拉起靈玉,看著靈玉的額頭,「你額頭疼嗎?」
「不疼不疼,姑娘,奴婢無事。」靈玉擦乾眼淚,笑著對初見說著。
「傻丫頭。」初見吸了吸鼻子,摸了摸靈玉的額頭。
「姑娘,我們快些去秀和院吧。」靈玉笑著落淚,拭淚忙說道。
初見應了一聲,「麗娘,我們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