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初見是初次來月信,被玉夫人留在攢眉園哪裡都不許去,就連去找崔子音也不許,崔子音身為男子,在沒得玉夫人同意之下是不能進攢眉園,所以他回了玉府之後一直也沒機會見到初見,他昨夜讓秋玉來問了初見的情況,知道初見沒事,才放心下來。
玉夫人不知從哪裡得知玉老爺昨日當著眾人的面呵斥了初見,當晚便拒絕了玉老爺在秀和院留宿,玉老爺一怒之下,去了陳姨娘的懷春院。
玉夫人與玉老爺之間的微妙關係,若是平時,初見定是興致盎然,抱著無比好奇的心去窺探這兩個明明相愛,卻總是互相避讓的夫妻的感情世界,但這幾日她所有的心思都被靈玉拿回來的信箋上,其他所有的八卦一概進入冷宮。
是雱給她寫信了,是雱給她寫信了……他真的給她寫信了。
雖然只是短短數句言語,無非是問候她的話,和一些關於他自己的大概情況,初見將信箋看了一遍又一遍,幾乎就快倒背如流了。
她毫不掩飾的興奮和快樂,白雪的臉頰氤氳著兩團紅霞,久久不散。
他要來寧城,雱說他過了年會到寧城一趟,這個訊息,足夠讓初見興奮了好幾天。
她躊躇著,不知該如何下筆回信,他會不會覺得她的字不好看?她要跟他說什麼?她有好多話想說,可是她不懂得修飾詞語,他會不會覺得她囉嗦?
她應該把字再練一練再給他回信嗎?
如白玉般的纖手緊握著毛筆,初見一手托著下頜,兩眼盯著鋪展在面前的信紙,一旁早已有幾張被揉成一團的廢紙。
初見歎了口氣,放下筆,閉目假寐,還真不知道要跟淳於雱說什麼,似乎總覺得不管說什麼都難以表達出她的心情。
難道是因為她過於緊張。所以不管寫什麼都是不好地?
靈玉進屋裡來到呃時候。見到初見緊蹙秀眉。桌案下面丟了許多沾著油墨地信紙。心下馬上明白幾分。那日她將淳於公子地信箋交給二姑娘地時候。二姑娘面上那喜悅地笑容任誰都看出了不一般。
二姑娘與淳於公子……是兩心相悅嗎?倘若如此。也是美事一樁呢。二姑娘過得好了。她們這些做奴婢地也開心。
「二姑娘」靈玉走到初見身邊。低聲輕柔喚著。不敢太大聲嚇到她。
初見掀開扇睫。靈動雙眸還有一絲氤氳朦朧。看了靈玉一會。才回過神來。「靈玉啊。怎麼啦?」
「夫人交代。她要忙著過節地事情。不得閒來看望姑娘。命人送來了紅棗甜湯。讓姑娘好好休息。她晚些再過來。」靈玉將手上盛著紅棗甜湯地白瓷盅放在桌案上後。彎腰撿起地上地信紙。
「哦,母親最近也很忙,我讓她憂心了。」初見喃喃,對於玉夫人對自己的關心和疼愛,她無不感動在懷。
靈玉笑道,「姑娘是夫人的寶貝,夫人自然是關心您的。」
初見扯了扯嘴角,並不作答。她從來不是她媽媽的寶貝。
「姑娘在給淳於公子回信麼?」靈玉很快將凌亂的桌案檯面收拾整齊,看見初見望著空白信紙呆,靈玉輕聲問道。
初見點頭,哀怨歎氣,「不知如何下筆。」
靈玉看了她一眼,「姑娘太在意了,所以才不知如何下筆,不如先喝紅棗甜湯再想?」
初見點頭,接過靈玉遞過來的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喝著甜潤的紅棗甜湯。
靈玉在一旁道,「這天氣真是愈地冷了,姑娘您的手向來容易受涼,奴婢去抱個手爐來。」
啊!突然,初見腦海裡靈機一閃,兩眼散耀眼光彩,她放下甜湯,猛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靈玉面前,握緊靈玉的手,一雙靈動眸子幾乎閃著星光望著靈玉,「靈玉,你可會女紅?」
靈玉被突然激動起來的初見驚得有些反應不過來,怔了怔才點頭,「會點皮毛。」
啊,初見有些失望,但隨即又打起精神,不怕,怎麼說靈玉也是比自己強的,而且是她要繡東西不是靈玉要繡東西,於是初見又問,「那你會不會做手套?」
咦?靈玉滿臉的疑惑,「姑娘,何謂手套?」
啊?啊?還不知道手套是什麼嗎?這個時候還沒出現手套嗎?初見錯愕地瞪著靈玉,感到深深的無力,算了,還是靠自己摸索吧。「你去幫我找些棉布……嗯……就是那些比較能御寒的,還有針線,我要學女紅。」
靈玉更是詫異,「姑娘,女紅初學,要從形態學起的。」
初見放開靈玉的手,開始計劃著要給淳於雱做一個什麼樣的手套,根本無心聽靈玉的話,「要找黑色的布料,這樣才能遮塵,嗯,他的手我握過,應該能大概估計個尺寸。」
靈玉哭笑不得,「姑娘,這布料我們得想夫人說一聲,夫人點了頭,我們才能去賬房支的。」
初見一愣,才記起這大宅子的規矩,每個屋裡使用的銀子什麼之類的東西都是母親管的,想了想,初見對靈玉道,「你先去賬房支,我晚點跟母親說,賬房的人要是問起了,就說是我的主意。」
靈玉猶豫了一下,聽到初見又道,「再……再給我拿一些做大氅的布料,深色的。」說完,初見自己臉有些泛紅,她讓人將齊礡的大氅洗乾淨了,可是想想,似乎有些失禮,也有些難為情,還是……重新做一件給他吧。
靈玉臉上更加疑惑了,看著初見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被初見瞪了她一眼,她才掩嘴笑著道,「奴婢這就去給姑娘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