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呼嘯而來,要不是石開的聲音,邊武還真沒辦找到他。
「喂,怎麼了?人呢?」邊武迫不及待的說著,而他嘴中所說的人顯然是指張倩。
「走了。」石開默然返身上車,心中卻是無比悲涼。
邊武心中默歎一聲,一踩油門飛馳而去,不知為何他心中竟有點隱隱慶幸張倩走了更好,石開本是有情之人,往往會被「丫頭」的影子蒙蔽了雙眼,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還是小心為妙。
從上車那一刻開始,石開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才窗外,一句話也不曾說過。
「怎麼了?」邊武有意挑起話題,使氣氛不至於這麼沉悶。
「沒什麼。」石開不想說話,心中有種刺痛感。
「事情很可疑,我們最好注意點,石頭,你清醒下。左林那廝不簡單,他故意受傷引你出手,就是想試探一下張倩對你有多重要。」邊武坦白的說著。
「那又怎麼樣?」石開依然無所謂的說著,顯然沒有把左林放在心上。
「石頭,你要醒醒了,不要把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這傢伙是有意算計你,看你對張倩這麼在乎,我怕你以後會被人抓住軟肋。」邊武說的有點急。他擔心的事也不是不無道理,現在的黑榜由周雲控制,而周雲這廝定不會讓石開好過,只是沒想到他會有本事找出一個「丫頭」,甚至連石開都被忽悠了。
「她真的是丫頭。」石開答非所問的說著,似乎有點神經過敏了,生怕別人會否定一樣。
邊武默默一歎,看來石開真的是「中毒」了,而且還不輕。當下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直接回了酒點。
o的死,在當地引起了不小震動,後由於其帶面具和使用的刀具緣故,警方猜想和黑榜組織有關,當即將事情真實情況掩蓋,免得生騷亂,然後向上級報告。
由於左林是當事人之一,而且現場已留有他的血跡,以他的身份來說,完全沒必要逃跑,而是大大方方的進了醫院療養,而張倩也回到了他的身邊,到時最後警放盤問之時,兩人只是說被一個帶面具的人所救,其他一律不知道了。
顯然兩人是在有意維護石開,沒把他的身份說出來,不過其目的就完全不一樣了。左林心裡想的和表面上做的完全是兩碼事,至於張倩是為了「救命之恩」,可以維護石開。
回到酒店之後,石開也沒說什麼,只是獨自一人回房間了。邊武看在眼裡,心裡卻很是擔心,這是他第二次看到石開如此消沉,第一次是在莫君言死的時,而如今這一次是再次見到「丫頭」的時候。
邊武回房後連忙給托亞打了個電話,將這些情況都告訴了他。
當時托亞一聽就懵了,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可日期也不對,再聽起邊武的口氣,確實也不像在開玩笑。只是托亞自己無法相信一個死了二十年的人會莫名其妙的復活。
說石開情況的時候,邊武也是默默歎氣,看來並不樂觀。當即托亞自告奮勇的要來法國親自確認一下,他就不想「丫頭」還會莫名其妙的蹦出來。
末了,邊武錢叮嚀萬囑咐,這事千萬要盲著東方情和石懷君,丫頭復活不是件小事,如果現在把事情告訴東方情,只怕會出事。
托亞也是連連答應,掛了電話後立即和老婆說了這事,隨即收拾行李,最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飛機去巴黎。
第二日,邊武照常去開會,看來這一個星期都要這樣度過了,石開沒有人看著還真是不放心,好在托亞下午就會到,多個人盯著,至少比石開一人呆著要強。
清晨,當邊武走後,石開也悄悄出門了。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張倩,他就不信「丫頭」會將以前所有的事都忘記。
根據昨天晚上的報道,左林所住的醫院並不難找,石開聽不動法語,一路上遇到了很多麻煩,結果看起一件很簡單的事被他弄的越來越複雜。
結果正好碰巧遇見了正在逛街的葉開,她本是來法國旅遊的,可沒想到和石開幾度相遇,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見石開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很想母親故事裡的那個人,從小他就聽著石開的故事長大,小時候曾經夢想著能見他一面那是多麼好的事,長大之後才覺這根本不現實,不過葉開並不懷疑母親所講的故事,因為母親每次講石傲天的故事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流淚,讓人聞之傷心。
葉開曾經有一次問過母親,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也喜歡故事中的石傲天,而母親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做任何答覆。那時候起葉開就已經相信確實有石傲天這個人,而且很可能是母親這一生中最愛的人,只不過由於種種原因而錯過。
此時,石開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語言溝通的人了,心中異常興奮,連忙一把將葉開拉住,道:「你知道醫院怎麼走嗎?」
「不知道。」葉開茫然搖頭,不知生了什麼事,要這麼急。
石開輕輕應了一聲,臉上寫滿了失望。
作為遊客,葉開當然不熟悉當地的環境,不過她畢竟懂英語,問路還是沒問題的,為了幫石開,當即找上了一個路人詢問起來。
石開一見,立即會意,連忙跟了上去。
「怎麼樣?」
葉開微微一笑,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道:「搞定。」
「等帶我去嗎?我有急事。」石開心急的說著。
葉開看了看他,不由好奇道:「怎麼?你生病了?」
「不是。」
「哪莫名其妙去醫院幹什麼?」
「說來話長,你先帶我去了再說。」石開不敢把話說的太硬,生怕葉開到時候變卦。
「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吧。」葉開微微的笑著。
聽到這句話,石開終於鬆了口氣,自己像無頭蒼蠅一樣轉了一上午,好在碰到了葉可可的女兒,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張倩。
在張倩的幫助下,兩人很快找到了左林做住的醫院。這一路上石開也沒有說話,葉開雖有好奇,也沒有問什麼,因為她還記得在餐廳那次,石開和他朋友態度實在太可怕了,不過她自我安慰一下,也就不再記仇,要是換了別人哪裡還會這麼容易理石開。
兩人經過暗中探訪,終於現了左林所在的病房,而張倩也在,看來她實在太累了,竟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石開不由心痛,差點有股想衝進去的衝動。
無時無刻,他心中無不在告誡自己,不能衝動,不能鹵莽,可想見到丫頭的內心衝動真的很難控制。
「喂,你就是來看他們的?」身邊的葉開小聲的問著。
石開默默的點點頭,偷過門上的玻璃,只是呆呆的看著張倩。
「你認識他們嗎?」經過上次餐廳事件後,葉開就表示懷疑了。
「也許。」石開模稜兩可的說著,雖然知道是莫君言,可對方卻不認識他。
「哇,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費了這麼大的力,就是跑過來看兩個自己都不確定的人,而且還是偷看。」葉開詫異的說著。
「走吧。」石開終於返身,悄然而退。
葉開驀然回神,追上小聲道:「等等我啊。走的這麼急幹什麼。」
「陪我去喝酒。」石開語出驚人,現在的他只想喝酒,其他什麼都不想管。
「啊?喝酒,我不會——」葉開還沒說完,就直接被石開拉住快走,根本沒她反對的份。
在法國,白天喝酒的人很少,大多酒吧也要晚上開業,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小酒吧,石開拉著葉開就衝了進去,而話不說,直接掏出一疊錢放在桌子上,直接用手點著所要的酒。
葉開嚥了口口水,仔細的打量這酒吧的環境,感覺確實不怎麼樣,而且還有一些三三兩兩著裝奇怪的人盯著自己在看,心中不禁寒。
石開也沒有心思管這些,如今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醉解千愁,而且還要拉一個墊背的。
不用說也知道這墊背的就是葉開了,只見石開直接把一杯高度酒放去葉開手中,道:「乾杯。」
看其酒的顏色,如紅酒一般,葉開不以為意,等烈酒入口後方知後果,有如烈火燒喉嚨一般,不禁輕咳兩聲,艱難的嚥了一小口。
而石開是一飲而盡,索性再滿上一杯,大喊道:「乾杯。」這次他沒有管葉開,而是獨自飲盡,接著又倒,又喝,直到一瓶酒喝完,才叫酒保拿上第二瓶。
葉開是看的眼睛都沒眨一下,她還是第一次見喝酒這麼有魄力的人,簡直就是不要命了,當即從石開手中將酒瓶搶過,道:「別喝了,大白天有什麼好喝的。」
石開有理她,只是重新將酒瓶搶過來,直接對嘴吹著。
現在也只有酒才能解其煩惱了,可這樣的酒,就算幾瓶下肚,石開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依舊是想醉醉不了。
人生多麼可悲,連好好醉上一回也是這麼難。
就在有他瘋狂喝酒之時,一個醉鬼擰著酒瓶搖搖晃晃哼著中文小曲走進了這家酒吧,此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看起來也像中國人,身上穿著西裝,配合著他醉貓的樣,顯得十分滑稽。
也許是醉的有點迷糊了,連腳步都顯得十分虛浮,好像要隨時會摔倒一樣,他走進酒吧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酒保要著酒,最後抱著酒瓶拚命大飲,看起來比石開快要狂。
不知為何,有幾個法國人見到此人後,就將他圍住,可酒鬼依然不理會他們,只顧喝著酒。
「該死的,你還敢來。」一法國人用十分不友好的態度看著酒鬼。
「呵呵……」酒鬼是只打了個隔,微微一笑,繼續喝著。
石開餘光一過,覺得氣氛有異,當下心中多了個心眼,繼續喝著酒,而且還催促葉開一起陪他喝。
「給我打。」此音一出,三三五五的法國大漢就酒鬼圍住,一陣拳打腳踢之下,醉鬼終於被毆倒在地,知道現在他還抱著他的酒瓶,拚命的喝著,完全無視那些人的拳腳。
葉開大驚,實在是看不過眼,連忙站起來,結果被石開按住了肩膀。
「幹什麼?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光天化日隨便打人,難道沒有法律了。」葉開氣憤的看著石開。
「不要管,我們喝我們的。」石開只顧著喝,完全當這些事沒生一般。
葉開生氣的一坐,直接用英語問酒保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沒人管嗎?」
酒保只是不以為然的說著:「這酒鬼常常來我們店裡喝酒,但不知道為什麼有一次借酒瘋頂撞了這群人,所以他們每次在這裡見一次就打他一次,早已經習慣了,等會就沒事了。」
「啊?!」葉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樣的事叫她如何習慣,為什麼當地的人不報警?
這幾個法國大漢是越打越猛,最後直接將酒鬼提起摔到石開腳下,看其樣子只能用頭破血流來形容,可酒鬼依然死死的抱著酒瓶不放,而且絲毫沒有在乎身上的傷,一得空就仰頭大喝。
那些大漢似乎並沒有因此罷手,向石開這邊走過來。
葉開更是動了惻隱之心,當即將酒鬼扶起,關心道:「你怎麼樣?」
「多謝,」酒鬼只是用沙啞的聲音回答著,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喝起酒來。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只知道坐著啊。」葉開不悅的看著拚命喝酒的石開,顯然對他十分不滿意,同是中國人,竟然連自己的同胞都不幫一把。
而石開依然沒有做聲。
大漢再依次圍過來,地方狹小,酒鬼離石開又很近,大漢見石開也像一個酒鬼,而且還擋路礙事,其中一人不由伸手推向石開,示意不要擋路管閒事。
可當大漢大手剛要觸及石開之時,只覺得臉上一熱,似乎被什麼東西掃過眼睛,實現立即模糊起來,隨即大叫倒地。
眾人大驚,終於把目光集中到了石開身上,只見他收回一把長,繼續默默的喝這酒。
「哦!」葉開驚的差點跳起來,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可以用頭傷人的,簡直是神乎奇跡,不禁讓她想起了母親口中的石傲天,雖然母親沒有說過石傲天會用頭傷人,不過看石開的氣勢,簡直和母親所說的一模一樣,心中頓時興奮起來,用傾慕的眼神看著石開。
知誰用法語說了一聲,幾個大漢一起衝來,七手八腳誓要把石開撕的粉碎才好。
一口酒下肚,石開再次甩出長,這一次長法如游龍一般,一一擊中各大漢胸口,頓時人仰馬翻,喊聲一片。就酒保都看懵了,一見到處亂七八糟,終於回過神來。
還沒等他開口,石開又拿出一疊錢放在桌上,對葉開道:「告訴酒保,這些錢是賠償損壞的東西的,剩下的全買酒了,另外順便叫他把這幾個人掃出去。」
「好!」葉開喜滋滋的說著,這樣的事她最願意做了,就是看不管這些人佔著人多欺負人。
但看那酒鬼,似乎就像沒生什麼事情一樣,依舊喝著他的酒,估計這場中最鎮定的就是他一人了,只怕天塌下來他都不會在乎。
「來,一起喝一杯。」石開主動舉瓶,向「同道中人」的酒鬼說著。
「呵呵!」酒鬼只是瞇著醉意的眼睛將酒瓶一碰,隨即兩人仰頭喝下。甚至連葉開也跟著他們破天荒的喝了一杯,結果終於只食其果,直接醉倒。
「呵呵,這女孩真是個熱心腸啊。」酒鬼噴著滿醉酒氣,有意無意的說著。
開冷哼一聲,又喝了兩口,道:「為什麼不出手?」
「沒必要。」酒鬼吧嗒著嘴巴,似乎在品嚐這酒中難得味道。
「你就不怕死嗎?」
「怕。」
「怕還不出手?」
「因為有你。」
話到於次,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很默契的幹起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