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萌深深吸了口氣,急急起身。她剛走出幾步,就見前方幾條人影起身向自己走來。
此刻,孫萌心中一冷,一股不好一的預感襲上心頭,心中大喊道:不會真這麼倒霉吧。
只見那幾條人影越來越近,嚇的孫萌不敢左右移動,只盼自己是神經過敏,不會生點什麼才好。
可是事情常常事與願違,只到那些人影走近後才在暗淡的燈光下顯出幾張得意而噁心的臭臉來。
孫萌心中大喊完蛋,冷汗都冒了出來,這群人分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如今天色已晚,此刻她真想大喊,可是話都嗓子眼上,硬是喊不出來。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看來孫萌今天真的是中了好「綵頭」,估計要是買彩票的話,說不定還能中個「五百萬」出來。
孫萌下意識的將小背包緊緊的揣在懷裡,準備做最後的「掙扎」。最近她也常常聽電視裡報道了,這一帶治安不是很好,常常有趁夜打劫的團伙,而且對像多為女性。孫萌是越想越害怕,隨著這群人的*近,她不禁倒退一步,嘴唇哆嗦著,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如今她還是頭一遭,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此事。
此刻,孫萌腦中一片空白,身子不自覺的向後移。前方幾人覺得情況不太對勁,突然加快了腳步衝了上去,只見第一個衝上來的男子一把摀住孫萌的嘴巴,連忙繞到她身後抱住她。
孫萌嚇的身子都軟了,眼淚不禁流了下來,「救命」的「救」字才剛說出口,只覺得嘴上一緊,再也不出任何聲音了,但是她依舊拚命掙扎著,試圖擺脫身後男子的大手。
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隨即又有兩個男子衝上來瘋狂拽搶她手中的包,還有一人毫不客氣的將她脖子上的金項鏈一把扯了下來。看來這幾人是慣犯,大庭廣眾之下依然有恃無恐,而且分工明確,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們手上。
「嗚嗚……」孫萌拚命掙扎著,嘴巴裡不時透出不清晰的聲音來。
周圍的流浪漢們都是敢怒不敢言,面對這罪惡的一切,沒有一個人敢加以援手。可是,今日的流浪漢中卻偏偏多了一個石懷君,原本在一條長椅上打著瞌睡的他,聽見不遠出有所聲響,覺得氣氛有點不對,連忙挺身而起,而這一幕剛好印入他的眼簾,此刻,他連想都沒想就知道是怎麼會事了,翻身躍起大步跑了過去,度更是快的驚人,十多年的訓練在已在體力上勝過普通人很多。
如今,他更是毫不猶豫的奮起一腳,直接踢起。還沒等那群搶劫正酣的人反應過來,只見一陣腿影閃過,四人臉上不知何時印上了一條腳印,隨即一股巨力傳,幾人身形不穩,隨著巨力直接飛出了好幾米。
石懷君並沒有就此作罷,接著狠力一腳踢在不遠倒地劫匪的胸口,只聽見有咧咧骨碎之聲響起,只見那人大口吐了一口血就此暈厥。
石懷君衝了過去,順手抓起另外兩人,猛然旋轉起來,幾圈之後,兩道人影分別飛出十多米,直到落地還向前滑行了好遠才停下來。剩下最後一人,石懷君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把揪起他的衣服,猶如野獸般舉了起來。伴隨著「啊——啊……」的大叫之聲,將他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頓時地面灰塵四起,只聽到「砰——」的一聲過後,那劫匪已七竅流血,眼看難以活下去。
此舉將四周所有人都嚇呆了,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猛人」,打起架來完全不把對手當人難,其實這也不能怪石懷君,十多年來,他生活在神農架,他的對手沒有一個是人。平日裡也野獸撕打慣了,出手也就沒有了分寸。
石懷君鎮定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喃喃道:「難道是我用力過大?可是我已經很適力了啊。」
對於他來說是「適力」,可是他這種「適力」卻是普通人無法承受的。當下他也不想太多,轉身走到孫萌面前,面帶笑臉道:「你沒事吧。」
話剛說完,孫萌更是臉色青,退後一步坐倒在地哆嗦著,四周所有流浪漢都把一緊,龜縮了起來。
此刻,孫萌哪裡還敢說話,手心裡早已嚇出了冷汗。石懷君大步走上去,將地上的包撿了起來,拍了拍灰塵後放到孫萌跟前,露出一張不成熟的笑臉道:「你的。」
此時的孫萌哪裡敢接啊,只覺得眼前這人比那群劫匪還可怕,完全乎了她的想像,感覺就電視裡的拍武俠片一樣不切實際。
石懷君看著對方半天沒有反應,以為是她被這幾個劫匪嚇到,不時抖動著手上的包,可愛的笑著「包!你的。」
孰不知對方卻是被他剛才的「見義勇為」的舉動給嚇到的。
直到石懷君「提示」好幾回,孫萌才反應過來,覺得眼前此人並無惡意,才稍微鎮靜下來,怕怕的接過包。石懷君笑的更開心了,傻笑道:「爸爸常說要幫助有需要的人,我是不是幫對了啊。」
孫萌勉為其難的笑著點了點頭,緩緩站了起來後退一步,內心的緊張感依然沒有平復,只覺眼前此青年將人擊成重傷後,依然是談笑風生,這種心態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呵呵……」石懷君依然開心的抓著後腦勺,嘻嘻的笑著,因為對方也贊同了自己的觀點,看來自己是做對了,心裡正暗忖著把這事告訴爸爸後一定會令爸爸開心。
「你?!不怕嗎?」孫萌看著石懷君一臉陶醉的樣子,不禁試探性的說出口。
石懷君依然是笑容滿面的搖頭,問道:「怕?為什麼要怕啊,爸爸說的話是對的。」
「爸爸?!」孫萌覺得有點雞同鴨講的味道了,只覺眼前著青年傻傻的,看來神經頗有問題。頓時打定主意,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比較好,不然「攬」上這古怪的小子,不知道又會搞出什麼倒霉的事情來。
「謝謝!我先走了。」孫萌連忙低頭道謝,轉身便急急離開。
突然一陣警笛有遠傳來,孫萌不放心轉頭看了看身後,只見那石懷君依然面帶微笑的站在原地,半點也沒有感到危機已經逼近,心中越想越不對勁,難道他是傻子,警察來了也不跑?
刺耳的警笛聲將孫萌拉回了現實中,心中仍有不忍,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難道就以怨報德?此刻,石懷君臉上那天真的笑容依然沒有消失,只是傻傻的看著孫萌。
哎~是福不是禍,賭一回吧。孫萌心中反覆掙扎,最後終於要緊牙關迅返回,牽著石懷君的手快走而去。事後在歎好險,要是在晚走一步事情就大條了。
石懷君傻乎乎的邊跑邊笑,直到等孫萌氣喘吁吁停下來時,才問道:「你留了好多汗。」說完下意識的用手去拭擦孫萌額頭的汗水。
也許是受驚過度,孫萌這個人向後一顫,臉色蒼白的看著他,緊張道:「你幹什麼?」
石懷君無辜的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示意。
半天,孫萌才回過氣來,無奈的笑了笑,擦乾了汗水,看著身後道:「警察因該不知道吧。」
石懷君搖了搖頭。對他來說警察到底意味著什麼,完全沒有這個概念,而他這一身中聽的最多的金玉良言就是父親石開的教誨。
孫萌在確定安全之後,終於全身心的放鬆下來,藉著路燈仔細打量著石懷君,只覺得眼前這年輕人黝黑的臉龐上透出與年齡不符的稚氣。
這也難怪,石懷君的生活本就是動物比見人多,長到十八歲也沒有出過神農架,每天就是跟著父親和師公做一些乏味的「功課」,這樣的生活他早就厭煩了,要不是迫於父親的嚴厲,只怕他早已經無法無天了,雖然如此,但還是破壞比建樹多,對他而言,什麼東西好玩就玩什麼,只到對這樣東西失去興趣為止。這點到頗有托亞的風格。
「看著我幹什麼?」石懷君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以為是有灰塵。
孫萌是越看越不對勁,而且是越看越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此人一樣,可就是一下想不起來了。
只是她還沒想到石懷君就是那個不久前從旅遊車行李廂冒出來提馬隊的小子,當時石懷君度太快,不光是她,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楚。
孫萌越是這樣看著,石懷君越是心裡毛,最後本能的轉過身去,不好意思道:「不要看我。」
「喲!害羞了?!」孫萌一掃陰霾笑了起來。只到此刻她才現,眼前這位救命恩人並沒有打人時那麼可怕了。
石懷君則是不好意思的偷看了一眼,立即反過頭去。把玩著自己的雙手,從小到大,他還沒就過這麼多人呢,尤其是陌生人,家人從小就教誨他外面世界人心險惡,但今次看來,也險惡不到哪裡去。
頃刻,警笛再次響起,孫萌只覺頭皮麻,有如驚弓之鳥班迅拉起石懷君的抄小路猛跑。
還搞不清狀況的石懷君一個勁的跟著猛跑,嘴中並不時「喂喂……」叫喊著。
「警察來了,快跑啊!」孫萌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埋頭猛跑。今天對她來說可謂是倒霉到家了,不想再和警察鬧出什麼「矛盾」來,更加不被他們抓住,雖然肇始者不是她,但是這事和她有著直接的聯繫,而且那幾個劫匪現在也不明生死,現在真把這事算在她頭上,也只有「命背」的份了。
這一路猛跑之下,孫萌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心只想著快點回家,不由將握住石懷君的手緊了緊,奮力狂跑。
對於石懷君來說,這一切都是新奇的,十多年了,在他心中從來都沒有這麼刺激的感覺,他終於現外面的世界比他想像的還要精彩。
也不什麼時候,也許是精彩過頭了,眼前隱約出現「王府花園」這四個字。還沒等他來的及看問,直接就被孫萌拖開了。最後一口氣直奔最裡面的那棟大樓,孫萌不顧門口保安好奇的眼光,直接將拉著石懷君進了電梯,麻利的伸出手指按在了23樓的按鈕上。
「呼——」石懷君猛吐一口濁氣,真個人都貼在了牆上大口的喘息著。
石懷君著是好奇的打量著電梯,只覺得整個人緩緩上升,煞是好玩。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喂,這道門可真有意思,想不到可以自動上升啊。」
「啊?!」剛緩過氣來的孫萌大眼瞪著石懷君,以為對方存心作弄,沒有好氣道:「少來這套,要不是看著你救過我,我才不會管你,我今天心情不好,最好不要惹我。」
懷君很識趣的站在一邊繼續打量著電梯,由於他從小生活在原始森林,對現代真正的生活完全沒有概念。其實這也是石開的用心,這麼多年來,石開終於明白人性本惡,外面的世界並不適合自己,其實當年他並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兒子,這麼多年來,他沒有一天忘記過莫君言,這一切也許是天意弄人吧。
現在的石開只希望自己一家人能幸福平安的隱居,至於外面世界的一切,他真的不想在過問了。其實偶爾也會想起昔日的好友托亞和邊武,最後也只有歎息而逝,唯有默默的祝福他們了。
電梯直到二十三樓才停下來。孫萌急急忙忙的拿出鑰匙,打開b座的大門,熟練的進房將大燈打開,隨後二話沒說直接衝進廚房將冰箱打開,拿起一瓶冰水猛喝了起來,這一夜對她來說生了太多的事,最可怕的是沒有一件好事,也許心情太過壓抑,以至於很瓶中涼水都沿著嘴邊留進了他的衣襟裡,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得到短暫的平靜。
石懷君一直站在門口,被屋中華麗的裝修給驚呆了,對他來說這一切都是新奇的,現在的他可以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鄉巴佬」,完全沒有見過世面。在門口呆了半天,也一直沒敢進去,生怕弄髒了別人的地方。
剛剛冰過癮的孫萌突然想起還有一個「救命恩人」一事,頓時心中大感後悔,不知這次帶他回來是福是禍,好歹剛才也救過自己的命,此刻警察一定在搜尋,要是讓他出去無疑和送死一樣,而且這事還和自己有所聯繫,到時候吃上官司,只怕更加麻煩,左思右想之下,最後決定「禮尚往來」,今日暫切收留他躲避過警察,等帶明天,兩人再也互不相欠。
想法雖好,但這只不過是孫萌一意孤行的想法而已,以後的會生什麼事,沒有人會預料的到。
當她走到門口看著「救命恩人」傻呆的表情時,心中又好氣又好笑,說這人年紀吧也不小了,怎麼可小孩子一樣,要不是看他表情天真,不像是那種做作出來的,是怕孫萌真以為石懷君在有意忽悠她。
「你進不進來?不進來我關門了。」孫萌心中早已有了安排,只看面前這位「救命恩人」玩什麼花樣了。要不是看他不想是壞人,孫萌也不會這麼大膽。
「我?!」石懷君很不理解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其實從頭到尾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進去,至於為什麼會跟著孫萌一路跑過來,這一切只是覺得好奇而已,如今對方已經安全到家,到是把他給難住了,不知是進去還是該獨自走開。
爸爸常常告誡他人性本惡,外面有很多事不是用自己的雙眼可以衡量的,有時候石懷君常常在想,是不是父親痛恨這個世界,不想看到這個世界才把自己的眼睛弄瞎的,雖然想法有點過於偏激,可是到最後,家裡沒有一個人願意把父親雙目失明的真相告訴他。
其實一直以來石開對這個世界的觀點都太過偏激,從他出身只到現在四十多歲,真正快樂的日子沒有幾天,過份的殺戮,早已讓石開世界觀生了扭曲,伴隨著愛人的喪命自己之手,讓他更加感覺到這個世界的冰冷和無情,可是這一切有是那麼的無奈,他空有一身絕世武功,也無力將一切挽回。
孫萌見石懷君半天沒有反應,心中不免氣憤,打從心裡面就覺得石懷君這個人怪怪的,有時候表象的想一張沒有塗鴉的白紙一樣純潔,可是這個世界還會有這樣的人嗎?答案絕對是否定的,隨著社會的展,人人在這個世界裡都是戴著面具虛偽的活著。
「到底進不進來,不進我真關門了。」
「我……我真可以進嗎?」石懷君試探性的邁出一小步。
「脫鞋!!」孫萌氣的大叫一聲,沒有好氣的喊了出來。她本就是一個愛乾淨人,眼力更是容不下一點髒物,如今見石懷君大刺刺的走進來,難免心中有火。
「哦哦!」石懷君傻笑著將鞋一抵,雙腳踮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