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菲菲給他輕薄得醒了過來,只覺濃郁的男子氣息將自己團團包裹,熏得她臉熱心亂,幾欲窒息,他兩隻魔手愛撫處,一陣陣觸電似的異樣感覺直衝腦門,她嬌軀頓時酥軟,只出「嚶嚀」一聲嬌吟,便軟倒在他火熱的懷抱裡,不知身在何處。
只聽得廟外夜雨淅淅瀝瀝之中,馬蹄聲在廟前停住,幾人罵罵咧咧下馬,猛聽「砰」的一聲巨響,早已腐朽的廟門給一腳踢脫門框,挾著一股勁風飛入堂中,砰然墜地。
門外頭幾個來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一個粗獷的聲音笑道:「他***,這門真不經踢,一腳就踢飛了!哈哈,哈哈……」
身旁一人笑道:「不是這門不經踢,而是我們大哥這一記『震山腿』勁力十足,便是換了一扇新門在此,也得叫一腳踢飛,哈哈哈!」
幾人哈哈大笑著大步走了進來,一人罵罵咧咧道:「干他***破天氣,說下雨就下雨,賊鳥天!」
蕭若從干松的枯草堆間隙中探眼望去,只見一行人大大咧咧闖進破廟來,共有五人,俱是一色青布短褂,勁裝結束,他們五人身材魁梧,面目間有些相似之處,應該是五個親兄弟。
五兄弟見堂中生有兩堆篝火,必定有人在裡面,便分散開來四處搜尋廟內。
蕭若清楚他們一行人是在遠處看見廟內火光,才被吸引過來,即使自己撲滅了篝火,他們也一準兒會搜尋廟內,滅不滅火都沒有區別。他心下暗暗叫苦,他倒不是怕被他們現,而是現在兩人的衣服還半干半濕,這樣子給別人看見,可糟糕至極了,尤其6菲菲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兒家,於她名節大大有損傷。
蕭若一念及此,便拿起半干的衣裳,披在懷中6菲菲的身後。
五兄弟中一人立時現了草堆中的動靜,衝上前撥開一些枯草,看見一男一女在草堆中抱在一起,這人一怔,撲哧壞笑道:「大哥快來,原來是一對少男少女在這裡苟合!」
蕭若回怒道:「什麼苟合?!她是我家娘子!」手悄悄搭上草中寶劍的劍柄。
這人的視線越過蕭若,瞟見6菲菲肩頭雪白細嫩的一片肌膚,心頭登時起了歹念,獰笑道:「看看你家娘子長什麼樣?」說著,便伸長手過去,欲拉她身上披的衣裳……
猛聽得嗆啷一聲龍吟,眼前劍光亂閃,這人大駭,所幸他在江湖上打滾多年,應變神,慌不迭縮手抽身倒退。只覺森森寒光在身前一轉而回,草中少年手執寶劍衝他怒目而視。要是晚得分毫,自己一條手臂怕不要給當場削掉。
五兄弟齊齊大驚,幾人拔出兵刃就要上前動手,滿臉虯髯的老大一揮手制止住,喝道:「不可魯莽!此處已近京城,天子腳下不可惹事生非,以免引起官府注意!」他江湖經驗老到,一見草中少年出手的凌厲劍光,就知此人不好對付,彼此無怨無仇,不如息事寧人的好。
四個弟弟忿忿收起兵刃,老大又轉向蕭若抱拳為禮,笑道:「這位小兄弟見諒,我們兄弟五人無意相擾,尚祈恕宥則個。外面風大雨大,荒郊野林別無他處可去,我們進廟來避避雨,順便歇息一晚,還請行個方便!」
蕭若臉色稍緩,吭了一聲,便轉過身去擁住6菲菲,不再理會他們。
老大乾笑一聲,招呼弟弟們在另一旁圍圈坐下,離他們遠遠的,彼此相安無事。
蕭若緊緊摟著懷中活色生香的玉人,品味著她肌膚上嗅之不盡的清幽芳澤,湊到她耳畔,小聲笑道:「別理那些個俗物,有哥哥我在呢!你好點沒有?快繼續運功逼毒。」
6菲菲臉上兀自固執的戴著面紗,埋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害臊得抬不起頭來。這時代講究男女大防,授受不親,武林兒女雖不拘泥於小節,但這般跟一個男子半裸相擁,肌膚緊貼,讓她簡直無地自容,哪敢抬頭見人。
那邊五兄弟拿出隨身攜帶的黃酒,在篝火上燙熱了,一人灌了幾口,身上寒意盡去,話漸漸多了起來,一人大聲說道:「我說大哥,咱們兄弟大老遠跑到京城幹啥子來?別光是為了喝這西北風吧?」
老大還未答話,一人接過話茬,笑道:「二哥就是性急,你沒看見路上有三三兩兩的武林人往京城來嗎?依我看啊,京城一定有什麼好事,咱們兄弟此來沒準還能筆小財,哈哈……」
另一人笑道:「四弟言之有理,我在路上留意了下傳言,好像是說皇上大破契丹人之後,有意勵精圖治,所以想招集武林人士為國效力……」
蕭若聽著暗暗搖頭,心說通通是一派胡言,武林人無論黑白兩道大多桀驁不馴,目無君上,從古至今一貫喜歡與官府對著幹,所謂俠以武犯禁,自己才不會好好的去借助武林人之力,那支民間力量可不是輕易駕御得了的。
破廟無門,一陣清寒的夜風灌了進來,五兄弟中便站起來一人,抱起倒在一旁的木門,走到廟門口,正想把廟門重新裝回門框上,也好擋擋冷風。
忽覺一股徹骨陰風穿堂而過,篝火火苗一陣明暗晃抖,堂內重明之後,猛見一個黑衣人赫然站在堂中,猶如鬼魅,此人身著黑色夜行衣,頭上也罩著個黑布套,只露出兩個眼孔,黑夜之中幾難辨認。
五兄弟駭然失色,一齊挺身躍起,嗆啷啷一陣鑌鐵聲響,拔出兵刃對著這人,老大沉聲喝道:「什麼人?」
黑衣蒙面人冷厲的目光在五兄弟身上一一掃過,開言道:「敢問,你們可是人稱江左五虎的何氏兄弟?」
「是又如何?」何老大說道,這麼答話便已是默認了。
黑衣蒙面人抱拳一禮,目光轉柔,似乎在黑布套下微微笑了一聲,道:「我家主人招賢納能,急求天下英才,意欲邀請江左五虎共謀大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何氏五兄弟飛快交換一個眼色,仍舊不放鬆警惕,何老大道:「你家主人卻是何方神聖?」
黑衣蒙面人不答,自囊中掏出一包沉甸甸的物事擲給何老大,笑道:「我家主人久仰江左五虎的英名,這是我家主人給諸位的見面禮,些許心意,敬請笑納。」
何老大兩手接著,解開包裹一瞧,只見裡面黃白之光耀眼,卻是滿滿一包金條銀錠。江左五虎只是江湖三流人物,尋常手頭緊時也偶爾幹幹那沒本錢的買賣,還從未見過出手恁般闊綽的主兒,當即樂得眉開眼笑,紛紛收起兵器,何老大笑道:「貴老爺當真是太客氣了,叫我們兄弟五個如何敢當?敢問他老人家是誰,要是不嫌棄,我們五兄弟願意為他老人家效力。」四個弟弟也在一旁點頭。
黑衣蒙面人矜持一笑,道:「我家主人是誰,你們就不用知道了,橫豎有任務時,我會通知你們,事成之後,自有報酬。」
何氏五兄弟一陣猶豫,他們久歷江湖,感覺到此事有些不妥,但最終經不住錢財誘惑,正欲出聲答應的當兒……
忽聽枯草堆中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你們五人當心呀,此人藏頭露尾,他的主人更見不得光,一點誠意也沒有。小心利用完你們之後,殺你們滅口!」
何氏五兄弟面色為之一變,金銀雖可愛,可要沒命享用那就萬萬不值了。何老大沖黑衣人道:「這位朋友見諒,你家主人若真是有誠意招攬咱兄弟,就該說清楚他是何人,再安排我們與他見上一見,否則,我們兄弟也不是好糊弄的。」
黑衣蒙面人搖頭道:「此事礙難從命。」語氣間絕無轉圜的餘地。
何氏五兄弟相互對視一眼,何老大斷然一揚手,將金銀小包裹扔了回去,道:「既然如此,咱兄弟也犯不著為素不相識之人賣命。這包金銀我們兄弟無福消受,但請收回,朋友你也請便。」
黑衣蒙面人出一陣陰冷的笑聲,冷冷道:「我家主人有個規矩:對於願意投效的,自會禮敬有加,銀財方面絕不吝惜;但對方要是不識抬舉,為了我家主人招攬江湖亡命的秘密不至於外洩,就只好委屈你們去見閻王爺了。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何氏兄弟五人怒極反笑,欺對方只有一人,並不將對方的狂言放在眼裡,各持兵器將黑衣蒙面人團團圍住,獰笑道:「這賊廝敢惹我們兄弟,敢情活得膩味了……」
「十招!」黑衣蒙面人忽道,佇立原地動也不動,全然不把周圍寒光閃閃的利刃當一回事。
「你說什麼?」何氏五兄弟怒喝道。
黑衣蒙面人冷凌凌的目光如電如劍、如火如炬,環視周圍五人,一股冷厲的煞氣隔空傳來,他的目光掃射到誰身上,那人便不由自主心底裡泛出寒意,他厲聲道:「對付你們五個,每人兩招,總共不出十招!」
何氏五兄弟聞聽此言,無不心神震動,猛見黑影一晃,黑衣蒙面人旋身疾進,身法猶如鬼魅,已閃至五人包圍之外,「呼」的一掌劈向何老五背心要害,勁風颯颯,威勢驚人。
何老五大駭,做夢也想不到包圍圈中的敵人突然到了自己身後,當下無暇多想,暴喝聲中全力回劍揮向後面,同時旋身急轉,轉過身來。卻見一招走空,敵人已不見了蹤影,他大叫不妙,只覺右腕一緊,已給敵人扣住脈門……
黑衣蒙面人拿住何老五脈門後,微一力,只聽「嘎喀」一陣骨裂聲響,已將何老五手腕捏碎,硬生生奪下他手中的長劍,然後順水推舟似的在身前一抹,只見一道白光自何老五頸項一抹而過,帶起一串細密的血珠,他一聲不吭,倒地氣絕。
這來回幾下兔起鶻落,快捷無倫,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黑衣蒙面人脫出包圍圈攻向何老五,僅僅一個照面之後,何老五便倒在血泊之中,何氏四兄弟俱都救援不及。
剩下的四兄弟目睹弟弟被殺,目眥欲裂,瘋了一般撲殺過來。
黑衣蒙面人哈哈一笑,凝力將手中奪得的長劍擲出,如一道白虹般射向最右邊的何老二。
何老二看得真切,以所持環背刀橫擋過去,「噹」的一聲脆響,他雖將射來長劍磕飛,可長劍所挾的勁道大大出了他的想像,他身軀劇震,蹬蹬蹬連退三大步。
何老二還未拿樁站穩,黑衣蒙面人已難以置信的到了他身後,輕飄飄一掌印在他後心。何老二慘叫一聲,如著雷殛,整個身軀軟倒地上,再不動了。
黑衣蒙面人舉手投足間殺了兩人,何氏兄弟武功差得太遠,始終趕不上黑衣人詭異絕倫的身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兄弟先後斃命。剩下的三人已知決計無法抗拒此人,何老三、何老四嘶聲厲吼:「大哥快走,我們擋他一陣!」說著,並肩殺向蒙面人,刀光劍影,全是不惜與敵同歸於盡的進手招式。
「想跑?沒那麼容易,違抗我家主人的,只有死路一條!你們一個也別想活。」黑衣蒙面人一面應付何老三與何老四玩命似的攻擊,一面好整以暇道。
「大哥異日一定會為你們報仇!」何老大咬咬牙,轉身全力朝廟外逃去。
他堪堪跑出廟門,就聽得身後先後響起兩聲慘叫,他心如刀絞,虎目蘊淚,強自忍住不回頭看,只知提氣狂奔……忽然感到脖子後被人呵了口熱氣,身後有人笑道:「你四個兄弟在下面等你呢,你還不趕緊上路……」
何老大精神幾乎要崩潰了,兩掌奮起全力望後揮去。卻不料,掌到中途無力的垂下,整個人被蒙面人捏著脖子提離了地面。
黑衣蒙面人手中微微一力,便將何老大脖子扭斷,丟下屍身,轉身回到破廟裡,面向枯草堆,微笑道:「輪到你們二位了。適才出聲的那位小兄弟氣息悠長,內功修為當相當不弱,你們若願投效我家主人,可免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