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見的6芝月今天突然到訪,宣瀟從日月山回來也不過數天,她居然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他成親的事情6芝月知道的很清楚,所以蘇舒很奇怪,她怎麼還沒有放棄?難道當妾也願意麼?這個高傲的人,想想也不可能。
蘇舒讓小綠端上好茶,笑道,「我家相公正好不在,6小姐可以在這裡慢慢等。」剛才宣東流差人來喊宣瀟,也不知道有什麼事要吩咐他。這對父子的關係現在十分複雜,宣瀟看他父親的時候似乎總是帶著沉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他老爹的事情也忘掉了。蘇舒十分無奈,無奈之餘又很頭痛。那個石碑上的「左」字,實在很詭異,猜不到它裡面所藏的秘密。
6芝月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點頭道,「好,那麼,打擾宣夫人了。」
這大半年來,她似乎變了一些,要是往常,恐怕早就對蘇舒嗤之以鼻。居然還能平靜的稱呼宣夫人,有長進啊。蘇舒問道,「不知6小姐找我家相公有何事?」
6芝月微微一笑,「是這樣的,昨日上街遇到瀟哥哥,因為我有事在身,沒有跟他說上話,瀟哥哥便邀請我來宣府。既然他主動開口了,宣夫人,你說我豈能不來?」她挑挑眉,笑得意味不明,「我聽別人說他變了,還以為是假,誰料是真的。不過現在的瀟哥哥比之從前,似乎更好。」
蘇舒暗地翻翻眼睛,對她來說當然是好,從前的宣瀟一向對之冷言冷語,豈會主動邀請她來宣府?這傢伙,變得太徹底了吧!她表面上不動聲色,笑嘻嘻的說道,「宣瀟他回來後確實有所改變,對誰都比原先親切。6小姐你習慣就好。」
習慣就好?6芝月垂下眼簾,遮掩住眼眸中的寒意。當初,宣家去葛楊避暑。短短三個月之間,沒料到蘇舒就做了宣瀟的娘子,打得她措不及防。誰能知道她內心的痛苦?她喜歡宣瀟有好多年,從(eb用戶請登6。)小青梅竹馬,目睹他的成長,他的改變。本以為當定他此生的妻子。誰料途中落馬,被一個與宣瀟認識不過一年多的女子搶了先。她怎會甘心?6芝月嘴角慢慢彎起來,好在宣瀟變了,原本冷傲地他,做了決定一定難以改變。可現在……卻不一定了!她還有一個控制賣鹽權的父親呢。
這6芝月笑得真恐怖,蘇舒皺起眉,她怕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宣夫人,何時能幫瀟哥哥生個孩子呢?」6芝月忽然抬起頭,衝她眨眨眼睛。叫她宣夫人。叫宣瀟瀟哥哥,其實聽起來十分之彆扭。
蘇舒正在喝茶,聽到她問這個問題。差點被嗆到,「咳咳」了兩聲,抹抹嘴道,「生孩子?現在還太早了點。大哥大嫂還都沒有動靜呢。」生個鬼哦,都沒有同房的,怎麼生得出來?這6芝月問這個,顯然不安好心,莫非她知道了一點什麼?
6芝月淺淺的笑起來,看蘇舒的反應。果然與她得到的情報相符,傳聞她是因為要報恩才嫁給宣瀟地,看來是不情不願。既然如此,何必霸佔著他不放?
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大廳裡一片安靜。
「蘇舒。我回來了。」極其歡快地聲音。正是宣瀟。他一臉春風得意地跑進來。看到6芝月。愣了愣。才笑道。「月妹妹。你何時來地?」
「瀟哥哥。」6芝月從椅子上蹦起來。從剛才地內斂深沉中恢復到她青春少女地特質。很是熱情地挽住宣瀟地胳膊。說道。「在跟嫂子聊天呢。才到地。」
月妹妹。瀟哥哥?哼!蘇舒聽著只覺得肉麻。好個6芝月。宣瀟一回來。她就變了個人。還叫起她嫂子來了。
「是啊。6小姐很健談。我們相談甚歡。相公。她難得來一次。你就陪她一會。我去讓廚房準備點點心。」蘇舒站起來。往外面走去。不想看一個疑似情敵地女人和患失憶症相公說話地場景。
「這些事讓小綠去做就行了。」宣瀟拉住她。很親熱地把她摟在懷裡。「你也知道月妹難得來這裡。你這個嫂子怎麼能走開?」
蘇舒被他單臂抱住,掙扎不是,不掙扎也不是。掙扎地話怕被6芝月現他們之間的假婚姻,不掙扎吧,對不起自己。她抬起頭,撞上宣瀟似笑非笑的眼眸,他很快就放開她,自然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倒是蘇舒愣了會,才回過神,偷偷的無聲的罵了宣瀟一句,博得他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
6芝月看得心裡不是滋味,宣瀟啊宣瀟,即使不同房,你也不願意放手麼?這女人對你就如此重要?我到底差在哪裡?
「瀟哥哥,剛才跟嫂子開玩笑,說你們何時開枝散葉呢。」她舊話重提。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蘇舒撇撇嘴,這個難回答的問題就讓給宣瀟吧。
「這得看你嫂子啊。」宣瀟聳聳肩,「我是夜夜盼天天盼月月盼,可你嫂子不願意,我也沒辦法。月妹,好妹妹,你就幫我勸勸你嫂子,讓她放我回房吧。」他可憐巴巴的看著6芝
蘇舒差點沒把茶水給噴出來,天哪!地哪!以前地宣瀟,你回來吧!現在的這個怎麼臉皮這麼厚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家醜不可外揚,好吧,他連不能進房的事情都敢給別人說。6芝月顯然沒料到宣瀟竟會這麼說話,臉一下子紅了,不知道是被驚嚇的還是給氣的,結果隨便聊了幾句,就藉故離開宣家。
6芝月走後,蘇舒笑得肚子都痛了,以前的宣瀟冰冷的時候只能氣人,可現在的不止能氣人,還能把人嚇跑。
「娘子,你怎麼了?是不是相公太帥,看得你眼睛移不開了?」宣瀟湊過來,展示著他俊美的臉。
「我說你啊,你把6小姐請來宣府,是不是故意要氣她地?」蘇舒想起6芝月告別時那慌張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她肯定沒想到宣瀟的變化這麼大。不知道她以後還會不會繼續喜歡他呢?
「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說,有哪句話我是亂說的?」宣瀟忽然不笑了,蹲下來,仰起頭看蘇舒,「你是沒有跟我同房,不是麼?」他的聲音裡是落寞,讓人不忍。
「我……」蘇舒張了張嘴,卻接不下去。
他拉起蘇舒的右手,鬆鬆握住,低聲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嫁給我,也知道你為什麼現在還沒有離開我。父親剛才都告訴我了。」他的拇指在蘇舒掌心一下一下輕輕的摩擦,「如果可以,我寧願一直都變不回來,那樣你就……永遠都不走了。」
蘇舒的心微微一顫,腦中呈現短暫地空白。
有什麼東西破裂開了,覺得微微地酸,覺得心頭沉,覺得胸口堵得難受。可是卻沒有話要說,什麼話都沒有,她仔細的看著宣瀟,然後慢慢伸出手,輕輕地摸在他溫溫的臉頰上。
那是一種感激,有人如此愛你,令你覺得珍貴。
「宣瀟,你晚上……可以進房。」蘇舒忽然低聲說道。
「蘇舒,真的?」宣瀟大喜。
看他的表情比現在中了五百萬的人還興奮,蘇舒忙厲聲喝道,「但是你得記住,不准碰我!」讓他進房只是想杜絕那些不好聽的傳言。其實她已經聽到好多次了,但是因為自身的原因,一再假裝聽而不聞。可是現在,她忽然覺得,她是可以試試的,宣瀟在法定意義上已經是她夫君,她何不嘗試著接受他呢?他對她這麼好,夫復何求?
也許只是一時的心軟,也許只是一時的衝動,可是人生若總是按部就班,未必就是好的。但是也未必就是壞的。
現在蘇舒就在品嚐其中的滋味,在宣東流的老懷安慰之中,在蘇韓青的大怒之下,開始了她與宣瀟同床不洞房的不尋常之旅。
「喂,這被子是分界線,看清楚沒有?你過來一隻手,我就砍你手,過來一隻腳,我就砍你腳!身子過來,我給你五馬分屍!」蘇舒在床上威脅宣瀟,她睡在裡頭,宣瀟睡在床的外頭。中間拿個被子疊起了一堵小牆,有點像小學時候,跟男同學分課桌的地盤一樣。
蘇舒已經育的成熟,看她穿著內衣,身材曲線畢露,宣瀟根本沒聽她的話,一雙春光大盛的眼眸在她身上竄來竄去,恨不得代替他的手。
「死色狼!」蘇舒有點後悔了,他怎麼變得那麼色了?還是以前就很色,隱藏起來的?她拿起一個枕頭往他砸過去,「看什麼看,聽到我的話沒有?」
「好好好,我不過來,過來你就砍。」宣瀟忙舉雙手投降,一臉邪魅的笑。都躺在一張床上了,那什麼還不是指日可待?這小笨蛋,女人果然都愛聽情話,早知道一回來就對她說那些話了,現在不就是溫香軟玉抱滿懷了?他極其溫柔的說道,「娘子,早點歇息吧,明天我還有事情跟你商量。」說完直接躺倒,閉起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倒是蘇舒,第一次與男人這麼睡覺,數綿羊數到一千隻,還是精神抖擻。再看看宣瀟,早就在做美夢了。那嘴角彎的跟月牙似的,這傢伙,這麼好睡!看來根本不用擔心他動手動腳。蘇舒氣得抱起枕頭,繼續數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