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淮州城內最大的酒樓。
花滿樓位於淮州城南,作為一家酒樓,它的佔地面積算是不小,除主樓之外,在樓背面尚有畝餘許的一塊空地,裡面亭閣樓台,人工湖泊,紅花綠草,應有盡有。在春、夏、秋三季中,此處遊客絡繹不絕,極為熱鬧。由於已入冬季,外面氣候寒冷,又剛下過一場大雪,因此,此時這裡幾乎沒有任何人。
能在淮州城內擁有如此大的一家酒樓,可見這家酒樓的主人勢力。
花滿樓內部的設置與九城的冷月樓有幾分相似之處,一樓中空,在酒樓的中間部分是一極具特色的魚池,周圍裝飾了眾多了奇花異草,讓它極為顯眼。而魚池的周圍均是空曠大廳,擺放著過二十個桌子,在尋常之夜,這些桌子極少能夠空閒。
而二樓毫無疑問的是貴賓房間,分為東南西北四廂,每廂各有四個房間。能包下一個房間的客人一夜至少要消費過八十兩銀子,這對尋常家庭來說,足夠一年消費有餘,因此能登二樓者,無不是腰纏萬貫之人。
有能力支撐起這個酒樓的掌櫃必定是極有身份之人,九城冷月樓是竹幫幫主葉逍,歷城風月樓則是南方武林中歷水盟盟主張嘯天,而花滿樓的掌櫃則是董千刃。
如果現在提起董千刃,相信已有不少不知是何許人也,但若放到二十多年前,董千刃可是響噹噹的一方豪強,威震一方。有因為被仇家刺殺,雖然安然躲過,但亦是損失嚴重,故生起了隱退的念頭。
當時整個中原一片混亂,董千刃便決定退隱江湖,安身度過餘生,遂在淮州南部變賣家產,經營起這家花滿樓,經過二十餘年辛苦經營,花滿樓成為當今中原屈一指的酒樓,來往客人非富既貴,且不少均是江湖中人,不免會有人前來鬧事。
但董千刃雖然退隱,但他的那把九環金刀卻依舊具有極大的威懾,且不說董千刃與當今魏王有些交情,僅憑其手下的數百兒郎,以及他那身並未擱下的刀法,便足以讓花滿樓在動盪中安然的展。
當白歸塵與那人交手之時,董千刃並未在樓內,在得到手下的匯報之後,便急忙趕來。見兩人仍在對峙,且極有可能繼續比鬥,因此遂說出剛才那些話。
白歸塵扇面合攏,抬頭說道:「既然董老說話,晚輩豈有不從之理,只是不知那位朋是否罷手。」
那人握棍向董千刃拱手示意,說道:「晚輩聽從董老安排。」
董千刃露出微笑,說道:「不知這位朋身份?」
未待那人回答,自己語音一轉,接著說道:「雖然老夫眼拙,但老夫卻認出另一位朋,許久不見,不知尉遲老弟一切安好。」
旁邊一人站起,走到大廳,拱手說道:「董老果然好眼力,你我已有將近兩年未見,老弟我又是如此打扮,竟還被董老認出,佩服。尉遲敬一見過董老,以及諸位朋。」
尉遲敬一,一時間周圍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在江北武林中黑風山可謂是威名遠播,寨主貝相天亦是武林中宗師級的人物,一曲「月魔」名震江湖,唯有魔宗琴魔的「天殘」與之相提並論,其手下有數萬兒郎聚集在黑風山,但卻一直與魏國安然相處,絲毫沒有匪氣,在黑風山周圍聲譽甚佳。而半年前出兵打退米狼流寇的入侵,更被眾人所推戴。
貝相天手下有數名鋒將,每人均是豪爽之人,武功更是不用多說,而在眾鋒將中,要屬這尉遲敬一最為有名。且不說他是黑風山中武功除貝相天之外的最高者,只因其散著精明能幹的氣質,亦讓人願意追隨其中。
而黑風山與魏國政權雖然並未交惡,但一向以來均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黑風山的人極少出現在淮州,此次不僅出現,而且是尉遲敬一下山,難道有重要事情即將生。
白歸塵此時說道:「原來是黑風山的朋,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
那使棍者僅僅點頭示意,依然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董千刃露出緬懷之色,說道:「是啊,記得次見面也是在這樣一場大雪的夜晚,那夜老夫有幸聽得貝寨主名震天下的笛音,至今仍是難以忘懷。對了,貝寨主近來一向可好?」
尉遲敬一拱手說道:「多謝董老掛念,大當家的一切順心順意,雖然近來有些麻煩,但很快就會處理好。」
此時白歸塵絲毫不關心董千刃與尉遲敬一的談話,向那使棍者露出一莫測高深的微笑後,說道:「董老與尉遲朋嘮嘮家常,白某就不奉陪了,還望兩位見諒。」
董千刃點點頭,說道:「剛才那廝對白公子言語不敬,老夫已經處理妥當,給白公子帶來麻煩,還要請白公子海涵。今夜所有的消費均算在老夫頭,還請白公子不要客氣。」
折扇舒開,白歸塵笑言道:「如此好事,白某豈會拒絕,告辭了。」
說罷與在一旁等待自己的李公子與秦公子,以及數位女子向樓走去。
還未抵達房間,一女子攔在門口,說道:「我家小姐說了,只有白公子一人可以進入。」
秦公子歎了口氣,看來是對這個結果鬱悶至極,但又好像已有心理準備。
李公子一臉看熱鬧的臉色,向白歸塵埋怨道:「都是白兄耽誤了大好時間,白兄的事情需要白兄自己處理了,我們愛莫能助。」
白歸塵露出無奈之色,自己孤身一人走進房間。
董千刃隨後向尉遲敬一說道:「還請老弟到老夫房間,如白公子所言,與老夫嘮嘮家常。」
尉遲敬一向那使棍者微示意,孤身一人隨董千刃進入他的房間。
甫一坐下,董千刃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尉遲老弟可否告知老夫那點麻煩是些什麼?看老夫是否能助一臂之力。」
尉遲敬一看向左右,若大的房間只有他們兩人,董千刃自然明白尉遲敬一的意思,說道:「敬一請放心,沒有老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會進入這個房間。」
尉遲敬一點點頭,說道:「不瞞董老,今次不僅是敬一來到淮州,隨敬一而來者均是我寨內高手,而且,大當家也到了。」
即使是以董千刃的涵養,也不禁皺起眉頭,要知道貝相天是輕易不會離開黑風山的,如果他離開黑風山,抵達此處,必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生。董千刃謹慎的問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如此勞師動眾,連易老兄也出山了?」
尉遲敬一略一停頓,隨後說道:「今日之事本不該告訴董老,但董老與大當家有過命的交情,因此,敬一就不向董老隱瞞什麼了。今次我們來到淮州,是為追殺一人而來。」
董千刃立即問道:「何人,竟有如此實力?老夫倒也想見識見識」
尉遲敬一沒有剛才的輕鬆,一臉凝重,說道:「便是那魔宗琴魔秋月寒。」
董千刃又是一震,絕對沒有想到貝相天竟然要出手追殺人人見面退避三尺的魔宗月魔秋月寒,但他畢竟與貝相天極為熟悉,對於他與鍾離、以及秋月寒之間的關係多少有些瞭解,但亦想不透以貝相天的精明為何要激怒魔宗,如果真的將秋月寒殺死,以魔宗的做法,整個黑風山絕對會遭到滅頂之災。
尉遲敬一看見董千刃額頭的皺起的眉頭,便猜到董千刃此時的想法,遂說道:「其實敬一也有些不明白,為何大當家的要追殺琴魔,但黑風山是大當家的,沒有大當家,就沒有我們黑風山,因此,無論有再大的困難,我們依舊會追隨大當家的。」
董千刃點點頭,黑風山的這些人他是非常清楚的,每個人平時看起來均是傲骨之人,但卻也是以義氣當先的好兄弟,對貝相天,亦是自肺腑的愛戴與尊敬。問道:「此時貝老兄身在何處?」
尉遲敬一:「我也不太清楚,我們一路跟隨大當家留下暗記來到淮州,至今還未曾與大當家見過一面,但如果敬一沒有猜錯,大當家此時就在淮州城內。」
董千刃略一點頭,說道:「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最好還是不要動用你們,以免被秋月寒看出破綻。不知老夫可幫的什麼忙?」
尉遲敬一說道:「董老太過客氣了,大當家之所以沒有告知董老,皆是因為如此。董老請放心,我們既然敢來花滿樓一品酒香,就表明我們此時已是勝券在握,董老可明白?」
董千刃剛要開口說話,此時敲門聲響。
董千刃抬頭看向門外,問道:「有何事?」
那人輕聲說道:「滿駙馬與嫣雲公主,以及岳將軍已抵達門口。」
董千刃與尉遲敬一互看一眼,董千刃站起,說道:「我去迎接他們,你先行離開,盡量不要與他們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