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來臨,飄飄灑灑的大雪在紛飛將近整整一天之後終於顯出收勢,愈下愈小。整個淮州早已變成素白一片,無數的燈火慢慢點燃,出金黃色的光芒,讓整個淮州籠罩著一層祥和的氛圍,這是屬於冬季特有的氛圍。
緩緩前進的馬車的車輪在厚約將近半尺的積雪駛過,出「吱吱」的聲音,聽起來竟沒有刺耳感覺。馬車的裝飾極為華麗,各種裝潢鑲在馬車週身,顯示出車內之人身份的高貴。馬車在一家酒樓前停下,立即有小廝跑來掀開車簾,一人健步走下馬車。
來者一身白衣,一塵不染,身型高挺筆直勻稱,相貌英俊,一身儒生打扮,顯得他文采風流,智勇兼備。這時他手搖摺扇,說不盡的倜儻不群,瀟灑自如。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對銳目射出來可教女性融化的溫柔神色,似乎永遠令他充滿男性魅力的臉容掛著一絲驕傲的笑意。他好像很易被親近,但又若永遠與其他人保持著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所有這些融合起來,形成了他卓爾凡的動人氣質。
此人正是聞名天下的「無塵公子」——白歸塵。
搖扇動作停頓,可以看見對外的扇面寫著一極有意境的詩: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這詩是他與當今天下第一名妓貝若衣一同所寫,而扇面的字跡則是一半為他自己所寫,另一半則是由貝若衣親手所寫,讓他非常感到自豪。
白歸塵還未邁步,從酒樓裡面快步走出兩名男子,均是一身珍貴裘衣,腰掛寶玉,顯然是一些富家子弟。兩人一臉微笑,拱手說道:「白公子怎得如此遲緩,雲瑤姑娘已經詢問多次,而且竟將我們轟出房間,這一切可是白公子的不對啊。」
白歸塵臉沒有任何改變,輕搖折扇,說道:「李公子與秦公子怎得如此著急,雪勢如此之大,讓小弟如何起身啊。」
另一人秦公子說道:「走,別讓雲瑤小姐等太久了。」
三人並肩而行,向裡面走去。
白歸塵剛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內,立即引起眾人的呼聲,尤其是女孩的尖叫,一時間酒樓內更加熱鬧非凡。但一些男子眼裡卻露出嫉妒之色,這絕對是他們此時心中真正的想法。
眾女子團團將白歸塵圍在其中,而最幸福則莫過於與白歸塵在一起的李公子與秦公子,此時正享受著眾女子身的體香。白歸塵一臉迷人微笑,讚美的詞語不斷從嘴裡說出,讓腫、眾女子出一陣陣歡笑。
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極不協調的聲音,說道:「小白臉一個。」
白歸塵眼內眼神一變,殺機一閃既過,臉依舊滿是微笑,但卻從眾女子身邊走過,向靠近牆角的那桌前走過,一時間酒樓內聲音漸低,但依然不時傳來嬉戲的聲音,皆因不知此時酒樓內生的事情。
白歸塵自出道以來極少與人動手,但那一身駭人的功夫卻愈傳愈烈,相信以他的個性,必定有不少人向你挑戰,或者因嫉生恨,遂有恩怨。但白歸塵自始至終孑然一人,依舊可以安然在江湖中闖蕩,本身必有高強的武功。
那說話之人本欲洩一番,並沒有想讓白歸塵知道,但見白歸塵向自己走來,臉的微笑在他眼裡卻變成的恐怖的微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與他同桌之人,紛紛站起離開,躲到一旁,以免惹禍身。
此時酒樓內大部分人均已看見所生事情,靜下來,等待事情展。
白歸塵來到那人身邊,一臉微笑的看著那人,沒有說任何話,卻看的那人心驚膽戰。
白歸塵那悅耳的聲音響起,說道:「不知白某何處得罪這位朋,以至讓朋怒心頭?」
那人在白歸塵的的注視之下,竟有些顫抖,但在眾人面前只能咬牙說道:「怎麼?老子就是說了,你能把老子怎樣?」
白歸塵搖搖頭,依舊一臉微笑,但眼裡卻突然顯現出逼人的殺氣。忽然旁邊一聲音響起,說道:「白公子何必與這種低賤之人一般見識,不如放過他這條狗命如何?」
眾人想不到在此時竟有人為那人說情,白歸塵顯然也沒有想到,看向那人,說道:「閣下何人,竟能接下白某的這招『白蛇吐芯』。」
此時眾人才知道白歸塵剛才竟然已經出招,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招,竟沒有幾個人看的清楚,這身功夫已是強橫至極。
而那口出狂言之人也不知白歸塵已經出招,看向身旁那人,驀然現那人手裡竟捏著一枚細如繡花針的東西,想來便是白歸塵口中所說的「芯」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感慨自己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眼露感激的看了那出手救自己的那人一眼,但那人絲毫沒有看向他。
那出手之人一臉焦黃,彷彿一病者,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人的武功也是相當不錯。只聽那人說道:「小弟乃山村孤野之人,哪能入白公子之耳,還望白公子見諒。」
白歸塵一臉微笑,說道:「好說,好說。」
可嘴如此說,手卻沒有如此客氣,張開折扇,如同一盾牌一樣掃向那人,那人左腳踏地,向後撤去,躲過此招。白歸塵哈哈大笑,左手順勢拍在原先那口出狂言的那人胸口,那人立即向後跌去,並噴出一口鮮血。
一時間酒樓內出驚呼聲。
那出手相助之人,眼神一冷,隨手抓起旁邊桌角的一長棍,想來是以棍為兵器的。棍尖點地,借力彈起,在空中旋轉而飛向白歸塵。白歸塵手中張開,折扇竟以他的手掌為圓心在空中畫圈,封住那人全部的進攻路線。
那人大喝一聲,手中長棍如同長矛一般,棍尖下壓,彎曲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猛然彈起,氣勢強大到極點,一些女子以暗暗為白歸塵擔心。白歸塵不退反進,折扇合攏,變作一把短劍,刺向那人胸口。
「嗆」的一聲,扇棍交接,兩人各自後退,顯然這一招,誰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白歸塵朗聲一笑,說道:「好小子,有你的,接招。」
驀然身子前探,但腳底卻像定在地板之似的牢牢不動,身卻像狂風中的柳樹隨風搖擺,動作瀟灑至極。那人橫棍而立,謹慎看著白歸塵的動作,眼神忽變,白歸塵像斷腰的柳樹直衝自己,迅急到極點。那人反應亦是極快,不見膝蓋彎曲,騰身而起,避過此招,在升過程中竟還有空閒刺出一棍。
白歸塵臉微笑不斷,但手中招式亦是不斷,龐大的攻勢將那人逼得不住後退,但功力高明者卻能看出,那人雖然一直在後退,但卻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只因剛才被白歸塵佔得先機,因此不斷躲避,希望可以趁機搶得先機。
周圍的人都在觀看這場龍爭虎鬥,要知道在這家酒樓裡很少有機會能看到如此打鬥的。而女子們更是看的心花怒放,戰局中白歸塵不僅沒有一般人比武時一臉的凶橫,反而微笑不斷,不僅如此,那曼妙的身姿竟如同女子跳舞一般讓人眼花繚亂,很難想像一個人的功夫竟如此美麗。
相比之下,那人卻是依舊那副冰冷的表情,且不時露出狠意,讓人不寒而慄,周圍的人群之中亦有不少江湖中人在紛紛猜測那人的身份,既然能與「無塵公子」白歸塵相抗衡,在江湖中必定有些名氣,卻如何也想不起有誰能使出如此高的棍法。
而眾人中最高興的莫過於那位李公子與秦公子了,一手一位漂亮女子,不停訴說著白歸塵的高明,彷彿對白歸塵瞭解甚多,而且,好像是他們自己下場打鬥一般,說的天花爛醉,說的口出白沫。
白歸塵手中的折扇彷彿是他的另一隻手似的,不時張開又合攏,連貫至極又不拖泥帶水,無論是刺、削、砍、啄、劈,均是流暢至極,彷彿會聚了眾多短兵器的長處優勢於一身,讓人不由得的驚歎他高明的扇法。
「砰」,一聲比較響亮的聲音的響起,卻是兩人的扇、棍再次相擊,所不同的是,這次碰撞不僅是兩人的兵器,還有兩人身那龐大的勁氣。
兩人再次分開,白歸塵折扇再次打開,臉紅潤之色一現既閃,依舊滿臉笑意,手搖摺扇,彷彿剛才的打鬥與他無關似的。
對面那人胸口微微喘息,顯然在剛才的打鬥中吃了暗虧,但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白歸塵搖搖頭,說道:「有意思,有意思,閣下的棍法極為高明,白某十分欽佩。」
那人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此時樓傳來一雄渾而不失祥和的聲音,說道:「不知白公子與這位朋能否給老夫幾分薄面,今日之事就此瞭解,如何?」
眾人不禁抬頭看向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