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趕回大廳,眾人已將戚無忌圍在其中,拔野煌也沒有離開,而拔野風沒有和李思凱一起回來。楚天野兩人本以為看到的是血腥一幕,但來到眾人之前才知道戚無忌已是受傷多時,但雙眼混沌,已然有走火入魔之勢。
李降龍將印在戚無忌背後的手掌拿開,站起,搖搖頭,說道:「受傷太重,而且傷到的腦子,已經走火入魔,唉。」
眾人也是一片唏噓可惜,戚無忌也是江湖一流高手,卻落得如此下場,怎能不讓人感到可惜。且眾人都是江湖中人,自然同情心更重。
楚天野仔細觀察了一下戚無忌,臉依然帶有淤傷,應是最近才被打的,此時的戚無忌已是廢人一個,否則,如何讓人如此欺負。楚天野問向李思凱道:「李兄在何處現戚兄的?」
李思凱說道:「是在從滇國趕回來的路,見一人被吊在樹,便將他放下,不曾想竟然是左手劍戚兄。」
為何戚無忌會在南疆之地出現呢?他身傷均是以前的,而且道道深入筋骨,可見對手下手之狠,而那些淤傷則是最近才有的,很有可能是討飯時被打的,雖然已經走火入魔,但功力還在,因此這些傷倒不算什麼。
楚天野蹲下,仔細觀察著戚無忌身的傷口,眉頭緊皺。忽然問道:「前輩可看出他身的傷口是何種兵器所傷?」
李降龍也是仔細觀察片刻,說道:「傷勢已久,而且傷口的裂痕並不寬,但卻不是劍傷,可見對手的武器不是劍,也不是刀。最有可能的是鉞。」
楚天野接著說道:「而在當今江湖諸多高手當中,使鉞者功夫強過他的。」轉過臉看著李降龍,眼神交匯,鄭重的點下頭。
一旁的拔野煌問道:「伯父可看出什麼?」
李降龍站起,說道:「如果,老夫與楚老弟沒有猜錯的話,將他傷到如此地步的就是魔宗『血魔』單崇隱。」
眾人心中一緊,竟然是魔宗「血魔」單崇隱。
東方鼎點頭說道:「應該不錯了,也只有魔宗之人,下手才這麼狠毒。」
魔宗「四魔」之中,「隱魔」從未公開過身份,因此,除了魔宗中人,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而「琴魔」與「劍魔」雖然也是名震江湖,但真正讓江湖人痛絕的便是這「血魔」單崇隱了。因為此人不僅殺人無數,而且下手之狠毒也是聳人聽聞,戚無忌能留個全屍已是相當不錯了。
李思凱說道:「在回來途中,我將真氣輸至戚兄體內,希望可以喚醒戚兄,但沒有任何反應,剛才爹爹也是如此,依舊沒有什麼作用,不知戚兄還否有救?」
楚天野坐在戚無忌身後,雙掌印在戚無忌背,真氣輸入戚無忌體中,閉雙眼,探索著戚無忌體內各大經脈。片刻之後,睜開雙眼,露出喜悅之色,說道:「各位應該知道我修煉的『紫籐訣』不同於一般內功心法?」
這是楚天野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將自己的身份說出,眾人中李降龍、李靜寧父女,與東方鼎知道楚天野的身份,其餘三人並不瞭解楚天野的身份,此時聽楚天野如此說出,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東方晴先說道:「你小子真是紫籐山莊的莊主,『龍王』的兒子?不像啊。」
楚天野笑言道:「你見過我爹爹麼?」
東方晴撇撇嘴,本想不再說話,但還是說道:「雖然沒見過,但想想也知道『龍王』是個大大的英雄,而你,卻沒任何英雄的樣子,當然不像了。」
拔野煌搖頭說道:「真沒想到啊,在我面前之人,竟然是本王最為敬佩的前輩的後人,當真是榮幸之至。虎父無犬子,也是不假啊。」
楚天野淡淡一笑,說道:「你們怎麼差點把我的問題帶到一邊了?」
李降龍問道:「以楚老弟之見,利用你的『紫籐訣』可將他治癒?」
楚天野說道:「將他治癒,小子還沒有把握,但可消除戚兄體內亂撞的真氣,不再如此混沌。但即使如此,戚兄可能也恢復不到頂峰狀態,而且,有可能戚兄從此告別過去的日子。」
李思凱問道:「楚兄的意思是,戚兄會失憶?」
楚天野點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性,因為戚兄的腦子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萬一腦子裡產生淤血,很有可能讓戚兄永遠失憶。」
東方鼎問道:「以後是否可以治癒?」
楚天野搖頭說道:「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但治癒的可能性相當低,因為戚兄不再是那個以前的戚兄了。當前的問題,是要將戚兄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下救回。」
李降龍說道:「可否需要老夫的幫助?」
楚天野微笑說道:「多謝前輩,不過,以小子的功力應該可以。我會分數步前進,第一步要將戚兄體內的經脈打通,方便我的真氣進入,以後循序漸進,最後,一個健康、新的左手劍戚無忌便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拔野煌問道:「需要多長時間?」
楚天野皺眉說道:「應該需要三天便可以了。」
拔野煌點頭說道:「那這三天就辛苦楚兄了,本王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要先告退了。」
眾人將拔野煌送出府外,又將戚無忌轉移到一安靜處,方便楚天野為其療傷而不被打擾了,一天很快又過去了。
楚天野剛從房間裡出來,便遇到前來找他的東方鼎,東方鼎關心問道:「怎麼樣?可有何起色?」
楚天野打開房門,讓東方鼎看了看正安靜躺在床的戚無忌,說道:「情況好多了,進展要比我預想還要順利,這多虧了戚兄的底子硬。」
東方鼎隨楚天野走出房間,問道:「辛苦了半天,是否有些疲乏?」
楚天野伸伸懶腰,說道:「還好,我的『紫籐訣』可與一般的內功心法有著不小的差別啊,在真氣的補充方面要快的多。」
東方鼎拍拍楚天野的肩膀,說道:「就別再自誇了,不然可就要餓肚子了。」
楚天野立時感到腹中空空,才想起已經是一天沒有進食了,心裡喃喃說著待客不周,連午飯也不管,害的我一天都沒有吃飯。
東方鼎問道:「秦兄是否也是紫籐山莊中人?」
楚天野看著東方鼎,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說道:「當然也是了。」
東方鼎歎道:「好一個紫籐山莊,果真是藏而不露,隱忍不。怪不得如此巧合,你們原來是早有預謀了,只等我套。」
楚天野笑言道:「東方兄如此說,可就冤枉小弟了,那次在竹山與東方兄相見,純屬巧合,我們本來是等銘劍的,沒想到你也在場。」
東方鼎笑道:「好啊,竟然說我是主動往套裡鑽,楚兄真該打了。那竹幫之事,你們也是事前知道嘍?」
楚天野說道:「當日,我與小刀在洛城無意間看到竹幫的那長老與黃飛鷹私下見面,小弟便竊聽了一番,於是便知道他們的預謀了。」
東方鼎:「你們不是故意親近竹幫?」
楚天野思考思考,說道:「也算是,也算不是。」
東方鼎打了楚天野一拳,說道:「什麼叫算是不是的,快點從實招來。」
楚天野笑笑說道:「竹幫在中原有著不小的影響力,在禹國更是如此,因此,竹幫是我爭霸天下必須拉攏的對象,說是故意親近,也未嘗不可。不過,當時卻沒想那麼多,我非常討厭背叛者,而竹幫幫主逆風前輩又是我十分尊敬的前輩,因此,幫助竹幫全在義氣之下。」
東方鼎點頭說道:「看你如此誠實,就放過你。」
換做楚天野問道:「你怎麼會問剛才那個問題?」
東方鼎歎了口氣,說道:「還不是因為晴妹,現在,在她的腦子裡,都是秦兄了,我當然要摸清一下秦兄的底細了。」
楚天野又問道:「那現在知道後,又如何?」
東方鼎:「正是因為知道才會歎氣的,換做尋常江湖中人,爹爹也許會允許,可秦兄偏偏是你們紫籐山莊中人,便有些棘手了。」
楚天野當然知道這裡面的原因,沒有說話。東方鼎接著說道:「不僅是爹爹,包括我在內,都是非常疼愛晴妹,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秦兄日後必將廝戰於殺場,拿性命相賭,成功也好,若不成功,晴妹必然也要跟著你們受苦。而這一切,正是我們不願看到的,更是爹爹不允許的。」
楚天野將手放在東方鼎的肩膀,說道:「今日,我楚天野在此向你保證,我定會成功,秦銘劍定會成為我的將軍,晴妹定會安全而幸福。」
東方鼎看著楚天野堅毅的面容,露出一絲微笑,楚天野也露出微笑。忽然東方鼎笑容一斂,說道:「你保證這些,誰能保證你保證的話會實現?」
楚天野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追向正欲離開的東方鼎,大聲說道:「你小子趕緊停下,竟然被你擺了一道,快停下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