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雪此行的任務,是在哈達城與烏拉城之間搭好營帳,為貝若衣中途休息做好準備。因為赫連雪是個女子,因此比其他人能更好照顧貝若衣。
短短的一陣時間,赫連雪便與貝若衣結為好朋,讓一旁的宇文覺與狼刺驚訝不已,有欽佩有餘,貝若衣果真有如此強大的魅力啊。此時,他們才現赫連雪的微笑也有點迷人的。
天色轉暗,幾處篝火在營帳前燃起,貝若衣、赫連雪、夏漠、宇文覺、狼刺五人圍坐在一個篝火的旁邊,歡聲笑語不斷。
貝若衣問道:「宇文將軍與狼將軍不是屬於兩個不同的民族的麼?若衣聽說草原經常生戰亂的,為何兩位將軍卻像是好朋一般呢?」
宇文覺與狼刺看看對方,宇文覺說道:「應該算是英雄識英雄,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
狼刺大笑後,說道:「哪來那麼多的英雄,若衣大家對草原的形勢還不太瞭解,在平和時期,可以兄弟相稱,但若有戰亂,則是兵戎相見,毫不客氣的。」
宇文覺接口說道:「小弟對狼兄一直是非常欽佩的,說句對若衣大家不敬的話,莫將其實更想在沙場與狼兄見面的,想一想,便讓小弟興奮。」
貝若衣低聲說道:「若衣明白的,你們男兒都是志在四方,不像若衣,只是撫琴供人歡樂。」
赫連雪瞪了兩人一眼,說道:「你們再說些什麼,明知道若衣妹妹不喜戰事,偏偏卻要提起,該當何罪?」
兩人還未說話,一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赫連將軍教訓的是啊,兩位將軍快點賠禮道歉。」
宇文覺與狼刺其實在赫連雪說話之時便已感覺有人靠近,只是並未感到殺氣,才沒有做聲。其他之人,見有人前,紛紛站起拔刀。宇文覺與狼刺分別使個眼色,令眾人坐下。
赫連雪問道:「不知是哪位英雄要來管我赫連雪的事情?」
她向來以冰冷著稱,雖然對貝若衣親切有餘,但內裡的脾氣依然如此,見宇文覺兩人惹貝若衣傷感,便有氣在心,這時,竟有人在她面前開她的玩笑,已然動了殺意。
那人身影仍然還在黑暗之中,手中的兵器,已然若隱若現,聽他說道:「赫連將軍何必生氣啊,女孩子生氣,對皮膚不好的啊。」
赫連雪此時臉是殺意更濃,拔出長鞭,怒喝道:「哪個小廝如此放肆。」
由「英雄」到「小廝」,可見赫連雪已經把握不住自己的脾氣。而狼刺卻已想出此人是誰了,心中一笑,並沒有有任何動作。
那人卻依舊嬉戲般的說道:「赫連將軍不是想在若衣大家面前動手,若衣大家聽清楚了。可不是小子挑釁的啊。」
赫連雪聽她說道貝若衣,心中一動,但還是看不慣對方的囂張,騰身而起,衝向那人。那人還有時間笑了笑,說道:「赫連將軍好脾氣啊,小弟就替狼將軍教訓一下。」
宇文覺傳音問道:「此人是誰?功力不弱啊。」
「他便是中原高手趙奕槍,在中原人稱『銀龍』,小弟曾在九城見過數次,使槍的高手。」
趙奕槍臉一笑,手中「銀龍」沒有任何花式,就直接的與赫連雪手中的長鞭擊在一起。赫連雪一聲冷笑,手腕轉動,長鞭纏「銀龍」,不料,趙奕槍竟然拋開「銀龍」,掌印已經在自己面前不斷擴大,而且雙手竟然伸到了自己的胸前。赫連雪怒罵道:「無恥。」
將長鞭收回,化起萬千鞭影,將趙奕槍籠罩在其中。趙奕槍「哈哈」大笑,身子後仰,雙腳捲起「銀龍」,劃開一個空間,隨即雙手接住銀龍,招招不讓的接住赫連雪的攻勢。赫連雪愈來愈怒,手中長鞭揮舞的更加猛烈,卻不能將趙奕槍逼退半步。
宇文覺又傳音道:「果真不弱,小弟都有些技癢了。」
狼刺一笑,傳音道:「宇文兄小心若衣大家責怪啊。」
宇文覺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趙奕槍此時傳音說道:「赫連將軍收手?小子認輸了,可不可以?」
赫連雪冷哼一聲,不理睬趙奕槍的求饒,趙奕槍又傳音說道:「不若小子讓將軍抽幾鞭,那樣,別人都知道是將軍勝了,好不好?」
不待赫連雪反應過來,她手中的長鞭已經打到了趙奕槍的身,趙奕槍「唉呦」一聲,手中銀龍落地,身子滾向篝火。就在剛落到篝火之時,一個翻滾,安然坐在赫連雪剛才所坐的地方。貝若衣不禁擔心的露出關切之意。
趙奕槍:「剛才小子在若衣面前動武,實屬不該,還望若衣大家見諒。」
貝若衣笑笑,說道:「原來是趙公子,不知趙公子怎麼會在此處現身呢?」
趙奕槍摸摸腦袋,露出苦笑之後,說道:「唉,說來話長了。」
宇文覺與狼刺均看出這招是趙奕槍故意的,也沒有點破。赫連雪氣沖沖的來到篝火的另一邊坐下,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趙奕槍。
狼刺此時才開口說話,說道:「小弟也是很費解啊,趙兄何時抵達草原的,怎麼也不告知小弟一聲?」
趙奕槍先看向宇文覺,說道:「這位將軍便是宇文將軍了,百聞不如一見,果然不錯。」
宇文覺一笑,說道:「趙兄也不差啊,日後若有機緣會向趙兄請教幾手的。」
趙奕槍也是一笑,說道:「小弟也是很期待的。」接著向狼刺,說道:「小弟此次來草原,不瞞幾位,實為避難而來啊。」
狼刺與宇文覺均露出愕然之色,狼刺問道:「不知對頭是誰?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趙奕槍冷哼一聲,說道:「若是他們與我單挑,有何之懼,可惜他們不僅擁有強大的實力,還有龐大的勢力,小弟不得不避其鋒芒啊。」
狼刺問道:「是否仍是……」
趙奕槍點點頭,說道:「那日離開九城之後,見他們鬼鬼祟祟的,小弟也慢慢的跟去,原來他們又在以多欺少,算哪門子英雄好漢,小弟一不做,而不休,給他幾槍,壞了他們的大事。沒想到後來,他們竟然派出高手追殺小弟,小弟寡不敵眾,又有傷勢,只好逃來了草原。」
在趙奕槍說話的同時,狼刺向宇文覺傳言說道:「那件事情,小弟日後會向宇文兄告知。」
趙奕槍說話的同時,不時的向仍在生氣的赫連雪看幾眼,不知是否是為了氣她,臉還不忘露出燦爛的微笑。赫連雪絲毫不理會趙奕槍,逕直將臉轉向一邊。
趙奕槍接著說道:「小弟一直隱藏自己的身份,今次全為若衣大家才以真面目現身,還望兩位多包涵。」
狼刺與宇文覺均點點頭,此時,赫連雪卻轉過臉來,冷笑著看著趙奕槍,乾咳一聲。意思非常明顯,這次可抓住你的把柄的。
趙奕槍無奈之下,抱拳說道:「當然,赫連將軍大人有大量,不會與小子過不去的,整個窠爾沁草原的人都知道,赫連將軍的胸懷是何等的寬廣。」
赫連雪本來舒服一些,但不知怎麼竟感到這句話,話裡有話啊,於是,和剛才一樣,將臉轉向一邊。
狼刺問道:「再過數日,便是我可汗大婚之日,趙兄若有空閒,還望賞光。」
趙奕槍點頭說道:「若無其他事情,小弟肯定會去的,不過,若未到場,狼兄不要見怪啊。」
狼刺:「那是當然,小弟理解的。」
趙奕槍向貝若衣說道:「自那日在冷月樓聽得若衣大家一曲,真是回味無窮啊,不過小子前日,有幸聽得另一大師的音律,若衣大家若能與他共奏一曲,實乃天下之福啊。」
貝若衣趕緊問道:「趙公子所說之人,莫非就是鍾離鍾先生?」
趙奕槍點點頭,說道:「小子雖不認識他,但除他之外,小子實在想不出又有誰能彈奏出如此美妙的音律,那琵琶如同若衣大家手中古琴一樣,可稱神樂啊。」
貝若衣:「不知趙公子在何處曾見過鍾先生?」
趙奕槍:「就在哈達城外,那日,小子閒來無事,在哈達城外縱馬奔馳了一番,忽被幾聲琵琶聲所吸引,循聲找去,便見一老者,懷抱琵琶,在亂石崗之,沉浸在音樂之中。小子不敢打擾,那段時間彷彿過的飛快,不一會,那人便消失了。」
貝若衣:「啊,原來在哈達城啊,若衣錯過了,真有點羨慕趙公子啊。」
宇文覺說道:「若衣大家何必遺憾,莫將始終認為,鍾離肯定不會放過與若衣大家一會的機會的。」
貝若衣點點頭,說道:「若衣明白了,多謝宇文將軍。」
趙奕槍笑言道:「不若若衣大家也讓鍾離先生羨慕一下小弟?」
貝若衣投來詢問表情,趙奕槍說道:「小子能聽得若衣大家舉世無雙的琴聲,他卻聽不得,怎能不嫉妒小弟呢?還望若衣大家成全啊。」
狼刺也說道:「還是趙兄高明啊,小弟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我們要化被動為主動,主動權可是掌握在若衣大家您的手中啊。」
宇文覺幫腔說道:「小弟也深有同感啊,他本身就是一高手,自然希望能與其他高手切磋一番,但我們這些俗人卻比他先聽到,不僅讓他感到遺憾,還讓他趕氣憤,若衣大家,此招甚妙啊。」
赫連雪從未聽過貝若衣的琴聲,現在也被他們溝起壓抑的想法,眼裡露出期盼之色。
貝若衣嘴角含笑,笑意裡卻透露著狡黠,一一看著眾人,說道:「一群君子欺負小女子一人,鍾離先生想必也會羨慕的,而且,永遠體會不到的,若衣感到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