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野神清氣爽的走在洹城的大街,節日的氣氛依舊沒有削弱,到處都是一片歡聲笑語。除了胳膊的傷口還有些痛,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楚天野辭別之後,並未急於趕路,而是四處轉著,尋找可能出現的暗記。
楚天野停下腳步,看著前方,喃喃道:「怎麼這麼巧?」
不遠的前方,一名女子一隻手挑著樣式奇特的燈籠,現在正在一處地攤之挑選著各種精品小物,正是前些日子曾在小鎮遇到的那位氣質不凡的女子。
楚天野搖搖頭,暗歎自己怎麼會記的如此清晰,遂直接向前走去。在快到那女子身旁時,那女子剛挑好一件喜愛的物品,站起身子,剛轉過身,便現了楚天野。
這女子看來也認出楚天野,對他嫣然一笑,並未說話。
楚天野也是一笑,終究沒忍住說道:「恕在下冒犯,姑娘是哪裡人士?」
那女子又笑了笑,欠身說道:「奴家姓鄭,是來本城看望外公的,前些日子是因為拜會一位前輩才會與楚公子見面。」
楚天野想不到對方竟然會知道自己的名號,對方又看了楚天野一眼,說道:「小女子應該和楚公子前後一起進城的。」
楚天野天資聰慧,對方姓鄭,前來洹城是為探望外公,且多少還與滿羽有些關係。楚天野判定此女子可能就是鄭偉的女兒,朱辰淳的外孫女了。
楚天野既然猜的差不多,也就放鬆下來,說道:「在下剛從小姐的外公府中出來,可未曾見過小姐啊?」
那女子看著楚天野說道:「你們打打殺殺的,難道還要我在場麼?」
楚天野趕緊說道:「小姐誤會在下的意思了,在下的意思是為什麼沒有在朱府見過小姐,在下的表達能力有點問題,希望小姐不要見怪。」
那女子嫣然一笑,說道:「你的那位朋可比你強多了。」
兩人並肩向朱家的方向走去,楚天野心裡暗想是葉文魄那小子,遂說道:「不知是那位老酒鬼,還是那位小酒鬼?」
那女子又是一笑,說道:「我可不敢如此稱呼逆風前輩,當然是那的從我手中搶酒的小酒鬼啦。」
楚天野摸頭說道:「那小子除了酒量比我強之外,哪有比我強的地方?」
那女人抬頭看看楚天野,讚歎道:「你不愧被人稱做『龍捲風』啊。」
楚天野愕然問道:「這又與『龍捲風』有什麼關係?」
那女子:「關係可大了,沒有你這張嘴,哪來的那麼大的風?」
楚天野頓時拿她沒有辦法,看著這女子,想不到她的嘴竟然這麼厲害,但轉念一想,她父親可是曾經的楚州名捕啊,嘴功夫當然要繼承一些了。想通之後,也就釋然,問道:「好,那你就說他哪點強。」
「那就是不要向女孩子解釋,因為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做錯事。」
楚天野嘟囔道:「這都哪跟哪啊。」
沒想到對方的耳朵褥子之尖,這都讓對方聽到了,立即說道:「你說什麼?」
楚天野趕緊投降道:「絕對與小姐無關,還望小姐將事情告知一二。」
那女子回憶似的說道:「昨天外公讓我去取酒,沒想到我剛打開地窖,就看到你那位朋使命的往嘴裡灌酒,當時我非常驚訝,沒想到門鎖都沒壞,外面還有人把手,他竟然像進自己的家門一樣方便。」
楚天野壞壞的說道:「這小子一向都是這樣,入房行竊,坑蒙拐騙,每樣都少不了。」
那女子愕然看著楚天野,問道:「你怎麼如此說他,你跟他很熟麼?」
楚天野自知失言,補充道:「以前見過數次,每次都喝那麼多,且沒有一次付帳的,拍拍屁股就走了。」
那女子看了看楚天野,不再詢問,接著說了下去,說道:「他見我進來,竟然連理都沒理,別說逃走了。」
楚天野這次學能了,在心裡默默說道:「逃走,這小子見了酒比什麼都親,也不能怪他們,他要想偷酒誰能截的住?也許和『鬼影叟』花榮都有得一拼。」
「我見他來偷酒,立即出手制止,並想高喊爹爹他們前來幫忙,沒想到他竟然在一瞬間便來到了我的面前,滿身的酒氣,摀住我的嘴,在我耳邊說道『我是來幫你們的』。我當時在想,哪有這樣幫人的,分明是一個偷酒賊嘛,但我也是練過些功夫的,他竟能在我全神戒備的情況下,將我抓住,要比爹爹強許多,我這麼一想,也就不想再叫了。」
楚天野在心裡暗哼一聲,說道:「這是他的拿手好戲啊,在別人摸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先以驚人的輕身功夫震懾,千萬別被騙啊。」
「他竟然一手抓著我,另一隻手又喝了一口酒,我看看地面,已有數壺被他喝光了,我雖然不喜歡喝酒,但也知道,這些都是外公的好酒,沒想到他一口氣喝下這麼多。我剛想作,他又說道『殺手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
楚天野「哦」的一聲,怪不得朱家早有準備。
「我爹爹以前是楚州總捕頭,後來雖然前朝倒塌,但我爹爹非常喜歡那段做捕快的時間。在我小時候,爹爹經常給我講一些他以前逮捕罪犯的事情,而他最為高興的,便是追查出『冷面生』蕭生的身份,每次講到這裡,他都是非常高興。到我長大之後,漸漸明白了許多事情,也知道爹爹會遭到那些人的報復,也知道爹爹為什麼會帶著我們過著平凡的生活,遠離喧鬧。」
楚天野看著這女子,暗歎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會有如此高雅的氣質,突然開口問道:「可否知道小姐的芳名?」
那女子頓了頓,想不到楚天野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雖說自己也算是半個江湖人,但還是有些唐突,不過還是說道:「楚公子可稱呼奴家柏寒。」
楚天野點點頭,讚歎道:「好名字。」話一出口,便感覺不對,自己怎麼評論起別人女孩子的芳名了?
幸好鄭柏寒沒有怪罪,繼續說道:「前些日子,得知殺手盟的事情,爹爹把我和娘送到外公家,自己前往滿爺爺那邊,一天之後,便回到洹城,對我們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我還是偷偷跑去滿爺爺那裡,在那裡也就遇到了你,和那位氣質非常脫俗的姑娘。」
楚天野聽到之後,心裡又湧現一些莫名的感受。
「由於你和那兩位前輩,殺手盟沒有成功,那天孫爺爺來到這裡,但只是告訴我們,預防一下。在聽到那偷酒賊說出殺手盟之後,我立刻知道殺手盟還會有所行動,我本想立即告訴爹爹與外公,但他卻又說道『姑娘,不好意思,酒灑到你身了』。」
楚天野:恐怕是趁機想佔人家的便宜。
「我低頭一看,我左袖與衣襟竟被他懷中傾倒的酒壺所流出酒水打濕了。」
楚天野突然說道:「你們之間的距離還挺近的嘛。」
鄭柏寒雙眼立即射出憤怒的火焰,若不是因為楚天野昨夜曾出手相助,恐怕她早就動手了。楚天野自知理虧,不再說話,靜靜聽著。
鄭柏寒壓下火氣,畢竟是淑女啊,又接著說道:「我看一臉歉意,再想到他也是來幫我們的,也就不怪罪於他。」
楚天野不知為什麼,總管不住自己內心飛快的轉動:天啊,不會就這麼容易當了,若不是被你逮到偷酒,整個朱家就是全完了,也不關他的事。
「他突然對我笑了笑,說道『既然把姑娘的衣衫弄濕了,今晚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了,你去告訴那姓孫的,殺手盟今次三位盟主同時下山,其中有烈氏兄弟,不過外面的事情交給我了,那些小嘍囉們,就留給你們打。』」
楚天野恨恨在心裡說道:這小子,英雄全讓他給做了,怎麼以前沒想到這小子的心思這麼多呢,逆風恐怕也是被他騙來的。
與此同時,正在午睡的逆風突然打的噴嚏,揉揉鼻子,說道:「哪個小鬼又在背後說我壞話了。」翻的身,又繼續睡下。
「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就相信他了,呆會,他又對我笑了笑,說道:『小姐,還不去報信麼?』我才醒悟過來,趕緊跑出去,告訴爹爹。」
楚天野撓撓頭:不要走啊,你走了,你們家的酒水可就完了,你怎麼這麼容易就當了,看來以後要跟老七學幾招了。
楚天野突然現鄭柏寒的雙頰有些微紅,慢慢問道:「為何小姐說到葉兄時,臉色如此紅潤?」
鄭柏寒趕緊摀住臉,說道:「可能剛才說的太精彩。」
楚天野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鄭柏寒抬頭問道:「怎麼了,什麼事?」
楚天野搖頭說道:「沒什麼。」
鄭柏寒解釋道:「楚公子不要多想。」
楚天野笑了笑,說道:「我不會多想的,小姐也無須解釋。」
鄭柏寒問道:「我解釋什麼?」
楚天野大有深意的說道:「那就是不要向男孩子解釋,因為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做錯事。」
說完之後,楚天野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留下鄭柏寒一人呆在那裡。鄭柏寒摸摸自己的俏臉,說道:「我在說些什麼?」隨即搖搖頭,朝朱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