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生與王斬連續奔出六十餘里,才停下腳步,不住的大口喘氣,突然,破空風聲起,兩人全神戒備起來。
離煙朗聲笑後,說道:「殺手盟何時如此落荒了?」
兩人神情放鬆下來,蕭生問道:「敢問姑娘是否是聖宗新任聖女?」
離煙縷縷自己的秀,笑言道:「蕭堂主以為呢?」
蕭生面色依舊冷峻,說道:「聖宗與我殺手盟向來無所瓜葛,今日聖女為何要出手相助?」
離煙在兩人不遠處,淡淡的霧氣籠罩,再加剛才離煙所使出的高明功夫,竟讓蕭生與王斬產生一種無力感。離煙:「我聖宗與殺手盟雖無淵源,但都為中原所謂的正派排斥,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嘛。」
王斬舉起刀,問道:「聖女可有其他的意思?」
離煙眼神一冷,王斬感覺到自己像是擺在離煙面前的綿羊一般,毫無抵抗力。隨即離煙又轉笑道:「無非是想增加我聖宗與殺手盟的關係,貴盟今日一戰,可謂是損失慘重啊,烈氏兄弟恐怕此時已落在逆風手裡了。」
提到逆風,蕭生與王斬立即又警備起來,如若不是逆風想生擒烈氏兄弟,如若不是離煙出手相助,自己現在可能與烈氏兄弟一個下場了。
蕭生忽然又問道:「聖女如何知道我盟的行動?」
離煙又笑了幾聲,說道:「我聖宗的消息可是很靈通的,你別忘了,連孫朝堂都知道你們的行蹤啊。」
蕭生眼神更冷,問道:「聖女是說我盟內有奸細麼?」
離煙將頭一轉,說道;「我可沒那麼說,再者,今次應該算你們運氣不好啦,遇到了逆風與葉文魄。」見兩人又是全神戒備,說道:「不用擔心逆風是否會追來,到了朱家大院,對他和葉文魄來說,等於貓進了老鼠洞,不會輕易離開的。」
蕭生拱手說道:「多謝聖女相助之恩,殺手盟不會忘記今日的。」
離煙突然轉向一旁,接著又轉回來,疑惑後又釋然,說道:「既然你們有同伴到來,我就先走了。」說完,嫣然一笑,連蕭生都幾乎把持不住自己。
看著離煙遠去,王斬歎道:「每一代魔宗魔女都是驚艷江湖,這一代更是厲害啊。」
蕭生歎了口氣,並未說話。
突然兩人眼望北方,一人從霧氣中慢慢走出,頭戴斗笠,看不清臉色,卻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蕭生與王斬低下頭,同時說道:「盟主。」
來者便是殺手盟盟主赫劍虹。
如今在江湖中提起赫劍虹,恐怕會不有不少人已經忘記,畢竟赫劍虹現今恐怕已有九十高齡了,比之當今的「一掌、雙刀、三劍」,還要早十數年。
但如果知道赫劍虹這個人,就永遠不會忘記,他一生中並未有多大惡行,讓人記住的恐怕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四十四年前曾經刺殺過前朝大金的皇。當時那件事情可謂是轟動一時,朝野下,江湖內外,無不在談論這個赫劍虹。
一把霸王劍將整個大金後宮,弄的血流成河,連殺二十七位大內高手,傷十二位,但一個宮內的僕人都沒有殺害,雖最終以失敗告終,但這件事卻得到多數人的稱讚。在那時,金朝的統治已經非常**,官壓民,官欺民,冤聲四起,此時竟有人刺殺當今皇,不少人都是拍手稱快。
但畢竟是刺殺當今皇,失敗之後,全國皆兵,務要將赫劍虹捉拿歸案,因此有不少官員因為沒能擒住他,而掉了腦袋,甚至滿門抄斬。最後,得知赫劍虹躲在崑崙山的殺手盟,兵出四萬,圍攻殺手盟,但因各種原因,軍隊的戰鬥力非常差,並且當時正值天冷之時,竟沒能將殺手盟拿下,這也是唯一一次進攻殺手盟。
隨後,中原各地有人起兵造反,金朝也無暇顧及殺手盟了,殺手盟卻日益壯大起來。
赫劍虹眼望離煙消失的地方,嘶啞的聲音響起:「魔宗有她,如虎添翼。」
蕭生與王斬大氣都不感出,自從他們了崑崙山,進了殺手盟之後,也沒見過赫劍虹幾面,每次見面都是心驚膽戰,今次也不例外。
蕭生低頭問道;「不知盟主為何親自下山?」
赫劍虹轉過身,看著兩人,兩人被他的目光掃過,感覺像是有塊大石壓在胸口一般。赫劍虹說道:「不必擔心,你們不是逆風的對手,換作我,也不會與逆風正面交手的,我只是擔心那兩兄弟,沒想到他們真的惹了麻煩。」
蕭生低聲說道:「是屬下沒能約束,責任屬下一人背著。」
赫劍虹拍了拍蕭生的肩膀,說道:「這次誰都沒錯,你們都回山,商堂主有事安排。」
蕭生心驚膽戰的問道:「盟主還有事麼?」
赫劍虹笑了笑,這笑聲讓王斬與蕭生感到頭皮麻,說道:「下山一次,要看看風景啊,四十年沒見了。」
蕭生與王斬同時低頭說道:「是。」
說完兩人迅消失在黑暗中,留下赫劍虹一人,赫劍虹慢慢將斗笠拿下,竟是一張年輕的面容,竟是曾假裝過衛囂與拓拔刀的方振戟,露出一個微笑之後,迅消失。
片刻之後,一人從黑暗中走出,竟也是頭戴斗笠,滿身的死氣,毫無生機之感,看了看方振戟消失的方向,也慢慢摘下斗笠,是一張皮包骨頭的瘦臉,給人不寒而慄的感覺。竟然真是殺手盟盟主赫劍虹。
明月依舊高掛,秋風依舊輕吹。楚天野、葉文魄、逆風三人躺在瓦片之,把酒言歡。
楚天野喝下一口酒,說道:「晚輩自幼聽聞前輩的高明,希望有一日能拜會前輩,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就已和前輩把酒吟月了。」
逆風嘟囔道:「早知你一口一個前輩,就不拉你來了。」
楚天野「哈哈」大笑後說道:「小子該罰,不如將前輩手裡酒也一併罰掉?」
逆風趕緊拿著懷中的兩壺酒跑到另一面,葉文魄大喝道:「最後一壺了,讓給你。」說罷,向後一扔,逆風立即騰身接住,轉而跑進了黑暗之中,只餘楚天野與葉文魄兩人,各自喝著各自的酒。
葉文魄打破沉默,說道:「少主與離煙生了什麼事?」
楚天野呼出一口氣,說道:「沒什麼,只是這幾天,一直與她在一起,次對付殺手盟她也在場,只是想不到今日她會出手相助殺手盟。」
葉文魄將酒壺靠近自己的鼻子,聞了聞,說道:「剛才她可沒有對少主下殺手,那時,以她的高明,若不是她沒下殺手,現在我要抱著少主的屍身回家了。」
楚天野眼裡的感情複雜,慢慢說道:「現在,可能我是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的離煙如此,心裡很不舒服。」
葉文魄吐出一口氣,滿是酒味,說道:「四哥可能馬就要到了,少主的事情還是告訴他,我也不好說什麼。」
楚天野雙眼望天,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些日子我都和她在一起,也沒有趕往歷城。我明明知道她是魔宗的魔女,卻不反感和她在一起,還有。」楚天野翻過身朝葉文魄說道:「她所編織的腕帶幾乎和若衣編織的一樣哎。」
葉文魄:「少主怎麼想,我不會過問,可少主要知道你是有若衣的。」
楚天野摸摸左手的腕帶,說道:「我明白的,我絕不會拋棄若衣,也絕不會讓若衣感到一點委屈,我這一生中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女人。」
葉文魄歎了口氣,說道:「少主以後會貴為皇,三宮六院總是少不了。」
楚天野正過身,說道:「我不會像前朝那些皇要那麼多嬪妃,只有一個若衣就可以了,再說我們紫籐山莊自創莊以來,都是單傳,甚至連一個女孩都沒有,我要那麼多妃子幹什麼,自找沒趣麼?」
葉文魄被他逗的笑了起來,說道:「少主說話總是不著邊,若讓吳叔叔知道,定要懲罰你了。」
楚天野趴在瓦片問道:「老二回家有一段時間了,唉,真羨慕他,可以回家,多麼幸福啊。」
葉文魄:「逆風前輩其實有時和你一樣,怎麼說呢,算作一種逃避,但我真的很佩服他,無論是酒量,還是他的品格,都讓我肅然起敬。」
楚天野笑了一聲,說道:「那你這小子還沒大沒小的,直來直去,沒有半點敬意。」
葉文魄摸摸頭,說道:「我這是投其所好,明天我們就要分開了,四哥會來找你,我去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