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野並未連夜趕路,而是尋一僻靜處修養一天,才又南下,因身的傷只是結疤,擰未好的徹底,是以楚天野不急於趕路,沿官道緩步南去。
幾天之內,風平浪靜,但楚天野並不覺的如此,他胸中懷著洛神令,洛水幫的人絕不會就此罷休,一旦他們追來,必是猛烈至極,這也是楚天野不急於趕路的另一個原因,若傷不好,連逃跑的資格都沒有了。
越往南下,隨著天氣的轉變,越酷熱難當,在這幾天,楚天野中午都是尋地修養,避過最熱的時候,這天也是如此。楚天野吃過午飯之後,便閉目養神。沒有一絲風吹,只餘不知煩惱的知了在徑直吟唱。
半柱香時間剛過,楚天野睜開雙眼,嘴角之處樓出一絲微笑,將懷中的洛神令拿出,隨即又塞回懷內,楚天野站起身來,右手挺槍,朝東面掠去。
楚天野已聽到了破風聲,知道洛水幫的人已追來,但他並不想就這樣倉皇而逃,這不是他的作風,即使打不過,也要在逃走之前,盡可能的消滅對方的力量,以便下次對付的更加容易些。
楚天野的衣服全貼在身,不出任何聲響,以免被對方的高手察覺,楚天野已繞到其中一路人馬的身後,驟然加,龍卷槍將最後得到兩人捲入槍影之中,連斃兩人之後,立刻後撤,轉向這支隊伍的右側,又連誅三人,隨即轉身向南逃去,破風聲從背後傳來,十支利箭襲來,楚天野腳尖點地,轉向西面。
剛跑了數十步,楚天野又轉向,心中暗歎,好你個溫戚商,竟調來了高手。利箭再次襲來,楚天野不得已揮槍抵擋,因這數支箭是由功力較深者所,但這一停頓,已讓他人有機可趁,一人從正面飛至,竟也是一用槍者,不用多想,定是洛水幫「四蛟」中的老大鞏。楚天野沒有絲毫停頓,急攻去,兩槍相擊,楚天野從空中落下,立刻搶攻。鞏落地時不得不後退半步,已消除從槍身傳過來的勁氣,不由再一次看待楚天野,他臨來之際,已從溫戚商之處,得知楚天野的厲害,但一招便已落下風,這是不曾想到的。無暇多想,楚天野的龍卷槍已攻到眼前,鞏亦是絲毫不讓,每一招都是槍身相碰。
劍影大閃,正是聯袂攻來的溫戚商與張成兩人,他兩人接過楚天野的攻勢,讓鞏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楚天野一人對付溫戚商與張成兩人,稍佔風,楚天野槍勢不減,口中亦是不停,說道:「趙雷何在?讓楚某獨自對付一下名震江南的洛水幫『四蛟』。」
鞏再次參與戰團,接過話說道:「對付你一個人,還用不到全體出動。」
自從鞏加入之後,楚天野的壓力倍增,已落下風,但口中卻不饒對方,大笑後說道:「莫不是趙雷已命歸西天了,小弟出手沒那麼重啊,也好,早生啊。」
溫戚商劍劍狠毒,說道:「今日就讓小弟送你生,來年,小弟會為楚兄燒香的。」
楚天野一笑,說道:「從此之後,江湖中就再沒有洛水幫『四蛟『了,以後會叫做洛水幫『三蝦』,聽起來好威風啊。」
聲音一斷,楚天野的腿傳來一陣巨痛,還未養好的的傷口再次迸裂,流出的血液已將褲腿染紅。鞏三人見狀,攻的更加猛烈,楚天野只能不住後退,腿傷嚴重影響了他的揮。溫戚商、張成兩人卻突然退下,楚天野壓力大輕,好景不長,在他們兩人退下片刻,洛水幫的其他高手補,楚天野心中大罵,竟使用車輪戰術,借已消耗自己的體力。
楚天野已顧不了許多,若是被他們纏死,自己今天休想活著。三聲痛喊,三名圍攻楚天野的高手被楚天野擊斃,他自己身也添了兩處傷,接著又被鞏的槍尖掃過。楚天野緊咬牙齒,又連殺對方的兩個高手。溫戚商、張成見況不妙,立即加入,換下己方的高手。兩劍一槍配合得當,鞏主攻,溫戚商專攻下盤,張成伺機給與一劍,楚天野此時已全面落在下風,不由想到自己懷著遠大的抱負,今日卻可能死在一個地方幫派的手中。
驀然劍氣從天而降,凜冽至極,換做巔峰狀態的楚天野,這一劍已不易接,何況此時被三名高手圍攻,身又有多處傷勢,不由說道我命休已。劍氣快落下,楚天野挺槍揚,完全不顧其餘三人的攻擊,全力抵擋這必殺的一擊。
待楚天野抬頭之後方感到那劍氣並非針對自己而來,背後再傳來巨痛,正是張成趁機劃過一劍,楚天野槍勢隨之一頓。楚天野撲在地,隨即起身,這一起身之後,形勢大變。電光激閃,劍氣漫空,在鞏三人之中,一女子像翩翩起舞的仙子,在劍光中若隱若現,似被淡雲輕蓋的明月,森寒的劍氣連外圍的楚天野都能感受到絲絲涼意,其飄搖往來之勢有若狂風刮起的旋雪,獨自對付三人竟優勢大顯,這份功力,楚天野卻怎麼也想不到,並且還在幫自己。
楚天野想不到,鞏三人也是想不到,為何又殺來一位高手,並且比楚天野還要強,想不到看起來溫柔嬌婉、動人嫵媚的美女那欺霜賽雪的纖手如何能使的出這疾風暴雨般的可怕劍法。不由心中生出怯意。
那女子驀然劍勢大盛,將鞏三人逼退一步,收劍而立,神色如常,自有一番輕盈灑脫的然之態,那女子露出一絲微笑,油然說道:「洛水幫『四蛟』名震江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不知諸位為何會圍攻一人?」
接著目光落在楚天野身,柔聲問道:「楚兄傷勢如何?」
楚天野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颯然一笑,說道:「多謝小姐關心,這點傷還不礙事。」
鞏與溫戚商、張成交換一下眼神,向那女子說道:「敢問小姐芳名?」
那女子嫣然一笑,說道:「姓名乃三界之外物,不知也罷。」
溫戚商在鞏耳邊低語,隨即鞏凝眉說道:「鞏某還有事在身,先行告辭。」接著向楚天野說道:「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
楚天野一笑,將懷中洛神令掏出,扔給鞏,說道:「還是別在見面了。」
鞏接過洛神令,欣喜之情,溢於眼臉,又拱手後,領溫戚商等人離開,只剩下楚天野兩人。
楚天野掙扎的站起,嘴角的微笑卻不曾消失,緊盯著那女子,她的美睦如太陽在朝霞裡升起,又能永遠保持神秘而不可測的平靜。清麗絕倫,沒有半點脂粉的俏臉,掛著某種難已形容的淒然美態,自然便風姿過人,如刀削般充滿美感的輪廓線條和冰肌玉膚,明麗的如荷花在清水中傲然挺立,如仙的月貌花容。
楚天野一時說不出話來,此種絕色除在貝若衣那裡看到過,見楚天野不說話,那女子用她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音柔聲道:「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楚兄相見。」
楚天野淡然一笑,說道:「傳聞連雲宗新一代高手中,武功最高者是一位女子,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只是小子沒想到竟還是一貌美如仙的女子,楚天野見過駱紫暄駱姑娘。」
駱紫暄美睦異彩連連,說道:「楚兄何以猜得小女子就是駱紫暄?」
楚天野:「江湖中習武的女子,武功高過楚某人的屈指可數,以剛才駱姑娘所使劍法來看,已高出楚某人許多,何況駱姑娘的劍術之中充滿了對生命的熱愛與珍惜,不然,恐怕以後江湖中不會再有『四蛟』之稱了。」
駱紫暄將劍插回劍鞘,向楚天野說道:「楚兄的傷口不用包紮麼?」
楚天野自豪的一笑,說道:「給我三天時間,保管完好如初。」
駱紫暄破顏一笑,如同突然綻放的鮮花般明麗動人,楚天野剛欲飽餐秀色,駱紫暄立即收起笑容,說道:「大言不慚,需要我的幫助麼?」
楚天野暗叫如此最好了,但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就先謝仙姑的援手了。」
駱紫暄眉頭一皺,說道:「紫暄有那麼老麼?」
楚天野一笑,並未答話,盤膝而坐,運起內功,駱紫暄一對溫柔的玉掌按在背後,渾厚的內勁傳入體內,說不盡的受用。楚天野在駱紫暄的內勁剛吐進體內時,一瞬間忽感到一絲怪異,隨即恢復正常,楚天野並未放在心,全力運功。
待駱紫暄的手掌從楚天野的背後移開時,微風已起,帶來絲絲涼意,楚天野睜開雙眼,臉色彩與平時無異,楚天野站起,轉身看向為自己療傷的駱紫暄,因長期運功的原因,她那張驚為天人的臉略顯紅潤,更加的迷人。
駱紫暄也睜開雙眼,油然一笑,說道:「楚兄的內力相當精純,卻不是一般江湖中人所走的路線,不知是何家派的內功心法?」
楚天野先向駱紫暄道謝後,說道:「在下練的只是鄙家的家傳心法,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今日才知道紫暄姑娘的道法無邊,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會如此之高,如此之年輕,如此之美貌。」
駱紫暄一皺眉頭,說道:「你若是再如此輕薄,紫暄這就離去。」
楚天野拱手賠罪,接著說道:「紫暄姑娘教訓的是,在下謹記在心,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紫暄姑娘為何會知道小弟的名號?」
駱紫暄:「楚兄以後可稱呼我作紫暄,楚兄在樊城為當地百姓奮力抵抗馬賊和流寇的侵犯,早已威名遠播,且楚兄在九城與滿駙馬一戰,又讓楚兄成為新晉高手中的佼佼者。」
楚天野學駱紫暄般將眉頭緊皺,說道:「那紫暄以後也不要叫小弟楚兄了,可直接叫小弟天野就可,不知紫暄在此出現,有何事要辦?」
駱紫暄看著楚天野,說道:「也無事,只是奉師命出山歷練一下,若未遇見楚兄,紫暄現在正在南下的路。」
楚天野聽後心中暗喜,說道:「正巧小弟也是南下,不知可否與紫暄結伴而行?」
駱紫暄淡然一笑,說道:「楚兄請。」
楚天野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悅,笑逐言開說道:「請紫暄等小弟片刻。」
語音剛落,便飛身後奔,片刻功夫之後,楚天野便已回來,原來去換衣服去了。隨即和駱紫暄結伴而去,心中又在暗喜:幸虧當時多買了一套衣服,不然,衣衫襤褸的和駱紫暄一起,多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