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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九回巍寶難全真 蓮花有潔骨(四) 文 / 點蒼狂劍

    且說傅達禮乘轎從勝境關折返回來,在亦佐縣衙住了一宿,次日天剛亮,便棄轎騎上了縣衙備好的快馬,挑了兩個長相略為機靈的護兵跟著,令餘下的護衛隨後盡快趕回昆明。他和那兩個選出的護兵一刻不停,翻身上馬,猛抽幾鞭,飛馳而去。途中除了打尖吃飯略停片刻之外,又在路經南寧(今雲南省曲靖市)和崧盟(今雲南省嵩明縣)的時候分別住了一夜,換了新的馬匹。一行三騎就這樣冒著冬日剌骨寒風,一路狂奔,馬不停蹄,五百里疾馳,直顛得渾身欲散,兩股生疼,臉頰鼻子凍得通紅,雙手僵硬,連尿都得幾乎尿不出來!終於在第三天天剛剛擦黑時分衝進了昆明城。

    入得城來,傅達禮見時間已晚,街面上行人稀少,便放膽策馬直奔原先下榻的驛館而去,將那兩個隨行的護衛遠遠丟在後面。

    三拐兩轉,遠遠已可見驛館大門尚開著半邊,他心中一喜,揚鞭往馬**上狠狠抽了幾下,那馬兒負痛,鼓足餘力,箭一般向著驛館大門衝去,四蹄擊打著青石板鋪就的路面,蹄聲噠噠,濺起一串串奪目的火星,在夜色中一閃而逝。

    守門的兵丁聽得蹄聲急促,不同一般,急忙提著風燈從門房中探出身來,只見怒馬飛馳,如電奔來,他不由大驚,趕緊跨出一步,剛要開口喝斥,誰知那馬極快,只覺一股疾風撲面掠過,那馬便從他身前貼身一些閃而過!這一唬,幾欲將他嚇個半死!急切間他向後一退,不料腳下一絆,「咚」地一下,一**重重地墩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直抽冷氣,風燈也摔出老遠,滾了幾滾滅了。他使勁揉著**站了起來,邊追著那匹馬向院內草坪跑去邊開口大聲罵道:「他媽的!誰他媽吃了老虎膽了,竟敢在此間撒野!看老子不好好地教訓教訓……」尚未罵完,他竟突地住了口,站在那兒雙眼大睜,直楞楞地看著館舍前面。

    那匹馬奔到館舍前,陡然站住,人立而起,長嘶一聲,四蹄落地後正打著響鼻,一隻前蹄還在地上不停地刨打著。騎馬的人已滾鞍下馬,不料雙腿一軟,一撲趴跌在地上!只見那人掙扎起身,跌跌撞撞地邁上台階,又搖搖晃晃地走到欽差大人折爾肯下榻的房前,舉雙手使勁一推,兩合的房門「吱呀」一聲大開,那人收勢不及,隨著大開的房門撲進房內,「噗咚」一聲摔趴於地!

    門丁心中猛地一緊,暗道一聲:「大事不好!有剌客!」跋腳就向館舍跑去,邊跑邊大聲喊道:「來人哪!來人哪!」他心知上峰有令,如欽差大人在驛館中略有閃失,出點什麼大小事情,重責不饒,自己有幾條小命可以搭上?

    喊聲未止,他身後圍牆邊守衛夜宿的房門「光當」一聲大開,五、六名手執兵器的兵士衣冠不整地衝了出來,也不知出了何事,只跟在他身後一起跑了過來。

    恰在此時,折爾肯折大人隔壁那扇門也「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人影忽地一閃,進了折大人的房間。緊接著,房內傳來了折爾肯和剛跨進屋那位皇上侍衛的喊聲:「傅大人!傅大人!」

    這名門丁剛要踏上石階,突然眼前人影一晃,抬眼望時,卻只見那個皇上侍衛張劍池高大的身影赫然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由一怔,急忙擠出一片笑臉道:「哦,是張大人哪!那人是……是……」他邊說邊伸手向折爾肯的房間指了指。

    張劍池微微點頭道:「此間沒什麼事情,休要在此大呼小叫的,叫弟兄們都回去歇著罷!」

    那兵丁歪著頭伸長脖子向折爾肯半開的房門張望了一下,復又陪著笑臉點頭哈腰地對著張劍池道:「噢,喳,喳!」說著馬蹄袖一甩,對著張劍池單膝跪下行了一禮,站起來轉回身向正跑過來的人擺擺手道:「回去回去!沒事啦沒事啦!」說著,和那伙兵士折返回去。

    張劍池目送著這些人返回了草坪對面的更房內,看看草坪上及左右兩側再無他人,轉身走回了折爾肯房內,輕輕關緊了房門。

    傅達禮此時已略略緩過一點,只見他一身泥跡,面容憔悴,口唇乾裂,斜坐在椅子上,胸脯起伏不止,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折爾肯端了一杯冷茶遞給他道:「傅大人,來,先喝口水,慢慢再說,慢慢再說!」

    傅達禮接過冷茶,一揚脖,「咕咚咕咚」接連喝了幾大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抬手用袖子一抹嘴巴,開口急道:「折大人,張大人,出不去了!」

    折爾肯在案幾另一側坐下,搖搖手道:「傅大人休要慌亂,休要慌亂,且慢慢說,慢慢說。」

    傅達禮看看折爾肯,又看看張劍池,略略平靜下來,開口道:「下官已行至亦佐縣勝境關,不曾想吳三桂那老賊卻早已下令封關,一切人等容進不容出,且加派大批官兵駐守,誰也休想踏出雲南半步!下官聲言某乃欽差大臣,有要務出關,可那守關小校收了關防文書,連看都不看,卻說如沒有吳王爺親令,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許出關!嗨!還說『大人請回,免得動起手來傷了大人貴體!』我操他姥姥的!」一向溫文爾雅的一介文官傅達禮竟也忍不住恨恨地罵出了一句髒話來。他頓了一頓,咬咬牙又道:「嘿!朱大人劉大人派來的那二十幾個護衛全是他娘的孬種!連尿都嚇在了褲襠裡!唉!無奈之下,下官只好折返回來,在亦佐縣衙棄轎騎馬,一路狂奔,三天啦!」他說著伸出三個指頭比了比,搖搖頭又道:「要不是在南寧和崧盟換了兩次座騎,五百里山路,那馬肯定跑都跑死球!哎喲!」他又歎了一口氣,扭動著身體不無痛苦地道:「他姥姥的!老了老了,還受此等折騰!這把老骨頭都快弄散架了!」他端起那杯冷茶又喝了一大口,伸手抹抹嘴巴道:「折大人,張大人,你二位說說,消息已報不到京城,此事當如何是好?」

    張劍池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並未答話,若有所思地在屋子裡來回踱起步來。

    折爾肯一臉焦急之色,盯著傅達禮看了一陣,歎了一口氣,微一搖頭,也不言語,復又緩緩低下頭去,似已陷入沉思之中。

    傅達禮見二人皆不說話,不覺心內大急,卻又見他二人皆是一臉鐵青,神色肅然,自知此時開口再問也是枉然,只好搖搖頭,呆坐在那兒直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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