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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拜!
話說碧煙見場中還有人正猶豫不決,議論紛紜,欲走還留,不禁雙眉一抖,凜然道:「貧尼勸諸君離
去,乃是為汝等性命前程著想如尚有欲比武者,貧尼自當奉陪。」
此言一出,台下頓時鴉雀無聲。便是有幾個真想與劉毅結盟圖個一官半職的,此時也嚥下了話頭,不敢公然出頭了。
片刻之後,偌大一個場子,除了躺在地上和站在北邊那些綠衫黑衣的男女之外,竟已顯得空落許多。
靈幻、慧梅緊緊拉著鳳姑,與獨臂無因和尚一道,遠遠地站在廣場入口之處。
突然,只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暴喝道:「柳碧煙,你欺人太甚,自尋死路!」
話音落處,只見又瘦又高的楊玉蟒「呼」地站起身來,臉色鐵青,眼中射出一派殺機,緩緩走到木台中央站定,陰陰地看定碧煙神尼,兩邊太陽**青筋暴突跳動,出幽幽青光。
碧煙神尼並不轉身,卻略一仰頭,「呵呵」地朗聲笑了起來。
韓風、翠羽、沐蘭三人身形一閃,站到了碧煙神尼身後,面對楊玉蟒,臉上略有些許緊張之色,依然靜靜地垂手而立。
碧煙神尼笑聲剛止,場邊卻傳出一陣陣「咯咯」笑聲。
笑聲甫落,但見衣袂飄飄,白影幢幢,只一眨眼功夫,這條白影倏然已躥到碧煙神尼身旁,婷婷玉立,笑靨如花,嬌音婉轉,啟齒道:「奴家呂月娘見過神尼。師太莫不是嘲笑這老頭兒全無湖廣侯之氣度麼?」
枯爾巴、孫百媚見呂月娘突然現身,神情一振,展動身形,撲了過來。
楊玉蟒聽得身後響動,雙手猛地一張,厲聲道:「且慢!」
枯爾巴、孫百媚二人身形頓止。
靈幻、慧梅、鳳姑、無因四人緩緩向場西台前走來。
楊玉蟒陰陰說道:「柳碧煙,今日之事,汝將如何了結?」
碧煙神尼倏然轉身,雙眼精光暴射,看定楊玉蟒,雙手合什緩緩道:「阿彌陀佛!貧尼本不知楊老施主蒞臨大理。四十年滄海桑田,彈指一揮也!當年名動武林的楊大俠,今日怎會與這幫敗類混在一起?阿彌陀佛!貧尼此來,本與劉毅、趙康有些過節要做個了斷,故貧尼奉勸楊老施主,以自家身份名譽為重,還是置身事外的好。阿彌陀佛!」
楊玉蟒冷笑道:「劉毅乃老夫故交之子,趙康乃老夫弟子之父。嘿嘿,劉、趙之事自然便是老夫之事。」
碧煙神尼雙眉一抖,道:「貧尼敢問,劉趙二人所欠人命,汝也能還乎?何況……」
呂月娘突然接口道:「何況吳三桂、劉毅等人已將金沙江以北千里疆域出讓給了吐蕃。此等砍腦袋滅九族的罪孽勾當,楊老頭也一併擔待了麼?咯咯咯!」
趙飛雄忽聽碧煙之言,一腔仇恨陡然間化作熊熊怒火,心道:「汝逼死我老母,反誣他人害命,天理良心何在?今日便是拼了一死,也當取了汝之老命,以慰慈母在天之靈!」一念至此,他不復多想,狂叱一聲,猛地掙脫了彭明炬、趙鵬二人按住自己雙肩的手,身形直撞高天,拔起一丈高下,凌空身形一變,斜向疾撲,龍吟聲起,寒芒如簇,直取碧煙神尼頭頂!
碧煙神尼目光一凜,手中拂塵一動,突又微喟一聲,拂塵緩緩垂下。
趙康大驚,叫了聲「我兒休要莽撞!」猛然躍出,伸手抓住趙飛雄腰帶一拽,雙雙落在楊玉蟒身後。韓風、翠羽、沐蘭三人將已拔出半截的空劍「嗆」地一聲又插回鞘中。
呂月娘見劉毅等人作勢要撲將過來,身形一閃,閃到了碧煙神尼的另一側。心道:「這兩撥人今日必有死戰一場,何不再湊上一把火,燒得更加熱鬧,老娘也好輕輕鬆鬆抽身返回雲霧山去,做他幾年安安生生的碧龍教主?」心計已定,她突然身形一晃,自碧煙神尼身邊撤開一步,雙手一拱,面對碧煙神尼道:「小女子呂月娘多謝老神尼派人搭救之恩!」
碧煙神尼一怔,想不出自己何曾與此人有過甚麼交道瓜葛?不禁疑惑地看了看她。
只見呂月娘卻淺笑盈盈地說道:「月娘雖不敢自詡為正道人物,但卻也不敢參與那些賣國求榮、欺師滅祖、喪盡天良的勾當。」她伸出小指,指指那劉毅、孫百媚等人,又道,「這幾個人一個是吳三桂的心腹走狗,正在做著大理侯的清秋大夢;一個將自己的親妹子贈送給吳三桂做了小妾,想弄一頂皇親國戚的帽帽戴上……」
碧煙神尼聽這女子侃侃道來,竟全是隱密之事,不禁暗暗稱奇,一時也弄不清楚這嬌嬌女子的來龍去脈,為何能將劉毅等人與吳三桂之間的往來探得如此明白?看這情形,劉毅等人與之頗有淵源,既恨之入骨,又略有顧忌,不禁雙掌一合,道:「阿彌陀佛!敢問……」
其實,劉毅、枯爾巴、孫百媚三人早恨不得撲將過來將呂月娘拿住好好收拾一番,以解心頭之恨!但又見她似乎是碧煙神尼的朋友,竟一時不好動手,只得咬牙切齒,狠狠的盯住她,想用眼睛把她撕碎吃掉一般。
呂月娘不待碧煙神怪把話說完,將手住懷中一摸,摸出一卷信札樣的紙包和一本破舊黃的書卷,在手上晃了一晃,道:「神尼師太那日所要的密函和碧龍教秘籍已經取來,月娘這就將它交給神尼師太手下那位狂劍小俠吧!」言畢,身形一閃,閃到了韓風身前,將手中東西往茫茫然不知所措的韓風懷中一塞,衝著三個滿臉莫名之色的年輕人一拱手,嬌聲道:「貴州雲霧山碧龍教新任教主呂月娘謝過三位小俠元碑之下月夜相救之大恩。嘻嘻,狂劍小俠好俊的身手,好俊之人材!嘻嘻,若日後有緣再逢,定親掃香榻捧芳茗以侍!」說著身形一閃,已飄下台去,且行且叫道:「月娘去也,有勞神尼師太!汝等好自為之,保重保重!」
一聲尖嘯,一串嬌笑,呂月娘竟已帶領著場邊那幾個綠衫少女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