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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回 滄桑風雲亂 劍底嘯聲寒(二) 文 / 點蒼狂劍

    且說感通寺元覺禪師與僧眾一起剛做完早課,天色才微微白,忽有當值知事僧匆匆跑來,報說山門外來了一男二女三個俗家弟子,指名道姓要見主持方丈。

    元覺禪師雙眉一抖,問道:「可知來者何人?」

    知事僧回道:「不知。只見那三人身帶兵器,皆穿豹皮小襖,甚是扎眼,依小僧想來恐非善良之輩。」

    元覺禪師眉頭一皺,略一思忖,吩咐道:「快快請碧煙神尼。」

    知事僧一轉身向後院跑去。

    韓風三人在山門處等候了好一陣子,見知事僧入寺通報許久未有回音,正想再敲山門,突然只聽「吱呀」一聲,山門大開,緩緩走出幾位僧人,為一位壽眉鶴顏的老僧雙掌一合,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三位施主清晨至敝寺,不知有何指教?」

    韓風一拱手道:「晚輩韓風……」

    「風弟!」

    陡然間一聲尖叫,一條人影自山門內箭一般激射而出,向石階下飛撲而來!

    韓風聞聲一愣,剛一抬頭,忽覺雙手已被緊緊抱住,眼前站著的,竟是失散了三年多,自己日思夜念的鳳姑鳳姐姐!他不由得心潮狂湧,鼻頭一酸,大叫一聲:「鳳姐姐!」大滴淚珠從眼中滾出!

    他此該真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心中百感交集,淚花湧濺,喉頭**,欲言又止,怔怔地看著鳳姑。

    鳳姑緊緊地抱住韓風的雙手,含滿淚花的雙眼緊盯在已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韓風臉上,哽咽道:「風弟,這些年你在去了何方?姐姐好生掛念你。你吃苦了…你長高了…你還好嗎?你……」鳳姑真是喜出望外,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不知說什麼好。眼淚已奪眶湧出,潸潸地淌落在兩姐弟緊緊握著的四隻手上。

    韓風嚅嚅道:「鳳姐姐,你、你怎麼會在此地?你還好嗎?爺爺呢?爺爺現在何處?」

    鳳姑心中一抖,忍不住摟抱著韓風身軀失聲痛哭……

    翠羽深為韓風姐弟重逢而高興,抬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淚珠。

    沐蘭見一陌生姑娘口中呼喚著「風弟」,竟與韓風擁抱痛哭,心中一動,眼裡閃出一絲異樣顏色,冷冷地瞟了鳳姑一眼。

    碧煙神尼看著這對劫後餘生,患難重逢的異姓姐弟,心頭也湧上了陣陣暖流,暗自噓吁不已。有頃,她示意靈幻、慧梅前去攙扶鳳姑,自己邁步緩緩走下石階,合什道:「阿彌陀佛!鳳姑、韓風姐弟重逢,可喜可賀!真乃佛法無邊,慈航普渡。善哉!善哉!呵呵呵!汝二人休要太過傷懷,有話慢慢再講不遲。」見靈幻、慧梅已將鳳姑攙至一旁,和顏悅色地又對韓風道:「小韓風失蹤三年,今日突至感通寺,想必有所緣由,不知……」

    鳳姑一旁道:「風弟,快見過姐姐救命恩人,恩師碧煙神尼。」

    韓風伸手抹去臉上淚痕,看看這滿面慈祥和藹的老尼,單腿下跪施禮道:「晚輩韓風見過碧煙神尼。」

    翠羽、沐蘭也急忙施禮道:「晚輩翠羽、沐蘭見過碧煙神尼。」

    碧煙神尼滿面笑容,合什還禮道:「阿彌陀佛!三位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韓風並未站起,只見他神色凝重,抬手解下背上包袱,取出那只青白瓷缽,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又從懷中貼身處取出一個小小的綢布包裹,慢慢打開,將舍利子輕輕拿起,再輕輕地盛入缽內。兩位姑娘也各自從懷中取出同樣的小包解開,戀戀不捨地將兩枚舍利子也盛入缽內。

    只見他們三人忽地齊齊雙腿跪下,對著青瓷缽三叩拜。

    拜畢,韓風雙手捧起青瓷缽,沉聲道:「弟子韓風、翠羽、沐蘭三人受擔當大師臨終囑托,特將大師舍利子捧交感通寺元覺禪師。」言畢,緩緩將青瓷缽高舉過頭。

    只聽一陣「噗通、噗通」之聲雜沓響起,在場所有僧尼全都跪伏於地,對著韓風雙手高捧的青瓷缽深深叩頭合什。一霎時,「阿彌陀佛!」之聲扶搖直上,響徹雲天。

    卻說知府大人的安民告示剛張貼了一天,城裡好些地方都出現了抄有吳三桂致吐蕃王密函章節的無頭貼。知府急忙通報了劉毅,又指派手下衙役四下撕扯清刷。

    劉毅也不敢怠慢,帶了幾個手下滿大街地巡查。他心知此乃俏牡丹呂月娘使的手段,也沒有指望能馬上就抓到呂月娘,如那般詭詐機敏之人,想要擒獲,談何容易?只不過茲事體大,一旦洩密之事傳揚出去,傳至吳王爺耳中,進而傳至京城康熙那兒,別說吳王爺大事難成,自己的王侯之願一如白日大夢,甚至於自己的腦袋也有不保之虞!他心中甚是焦躁,卻又一時難以找到洩之處。亂轉了半天,他交待手下繼續在城中四下搜巡,又叫一人前去大理軍門請張國柱張大人到「碧雲軒」茶樓,自己在茶樓內等張大人,有要事相商。然後獨自逛進了那家僻靜的「碧雲軒」茶樓。

    張國柱提督自派出手下的官兵挨家挨戶催逼銀糧後,自己正在安排一應軍務,準備即日率軍開拔,前往昆明,忽見劉毅手下來請,不知劉毅那小子又有什麼花花腸子,心中老大不高興,卻又不想得罪了這位吳王爺手下在紅人。他略一思忖,向隨員交待了幾句,跟著劉毅的手下出了營門。

    一時間,蒼洱之間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怨聲遍野。有的人家悄悄攜家帶口離開世代生息的故土,向永昌、騰越等方向逃去,深恐真如無頭貼上所言那樣,吐蕃兵南下接管地面,鐵蹄之下難免慘遭荼毒,倒不如逃亡他鄉,儘管前途漫漫,無限險阻,但幸許還會有條生路。

    大德聖人皆說:「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然不知自古以來,竟有幾多用兵者,實為「不得已而用之」?如若用兵者皆無私慾,則數千年來之害民兵禍,恐不及史載之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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