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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回魂魄鑄金輪 狂劍下點蒼(五) 文 / 點蒼狂劍

    韓風等三人一聽那女子開口,互相看了一下,立馬伏下身去隱住身形,復又抬起頭來向元碑處看去。

    這一看卻令他三人大吃一驚!只見那名帶隊的官兵小頭目竟被那一絲一絲鑽入耳底的柔媚歌聲所迷,抬著頭一步一步向碑下走去,手中的大刀也於不知不覺中「噹」地一聲掉落地上。場子上那些兵士紛紛大呼小叫著:「不能去!停下!快站住!」一時間亂成一片!旋即,又見坐於元碑上的那名女子突然提氣一縱,凌空一串翻滾,只一瞬間,人影落處,倏忽出手,一柄三寸利刃已緊緊貼在這名猶未緩過神來的小校脖頸之上!

    接著,場子上一片混亂,原本圍住四周的那些兵士呼啦啦地向這個女子方向湧了過來,有的竟已張弓搭箭,瞄準了那名女子。

    突然,只聽得那女子刀下的小校聲嘶力竭地叫道:「不要上!不要上!」

    沐蘭小聲對翠羽說道:「姐姐,我們怎麼辦?」

    韓風搶道:「官兵中多無好人。三年前到海園村追殺我爺爺的,也是此等官兵!管她是正是邪,先救下再說。」言畢,竟「呼」地站起身來,大步朝官兵身後走去。

    兩個姑娘一驚,同時伸手去拉韓風,卻已不及,拉了個空,又不便大聲喝止,只得急急跟了上去。

    韓風大步流星,貿然闖了過去,度極快,待兩個姑娘趕近他身旁,已經來到了官兵身後。

    守在石碑西側的官兵聽見身後有響動,紛紛回頭張望,竟見有一男二女三個年輕人來到身後,且手中均握有帶鞘長劍,大吃一驚,紛紛喝道:「站住!什麼人?」

    韓風雙手抱拳道:「我等乃過路人,要往城關去。」

    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晃動著手中大刀,盯著他們三人狠狠地看了一會兒,陰陽怪氣地說道:「過路人?我看爾等分明是那妖人的同黨,圖謀不軌!哼!快快與我拿下!」

    靠西的十多個官兵聽得頭目一聲號令,一齊猛撲過來,離得最近的幾個人手中大刀幾乎已砍到韓風身上。

    韓風雙眉一豎,口中道:「翠姐,我不犯人,人卻犯我!為虎作倀,都是那吳三桂的走卒!」言畢,身形一閃,右手緊握劍與鞘接合處,一陣急舞,一出手就是點蒼狂劍的招式!

    只聽「叮叮噹噹」一陣金鐵相擊之聲,朝前那向個官兵手中兵器早被砸飛;最近的兩、三個人身上,已被韓風手中的劍鞘鈍頭重重地劃過,一陣啞叫之後倒在荒草叢中。

    兩個姑娘見事已如此,不得不動,遂仿著韓風模樣,展動身法,手中帶鞘長劍一陣急舞,金鐵聲中,又有好幾個官兵嚎叫著倒在荒草中遍地翻滾不止。

    那小頭目見大勢不妙,邊往後退邊大叫道:「快上快上,休叫這三個逆賊同黨脫逃了,快快與我拿下!」

    只見又有二、三十名官兵撲了過來,餘下的看看坐在碑頂上的人欲行又止,扭頭西望。

    呂月娘原本坐在石碑頂上苦思脫身之計,她輕功造詣極高,騰身一蹤便是三丈遠近。但此等官兵得了劉毅吩咐,只圍在五、六丈之外,手握兵刃張弓搭箭,如臨大敵。現下若身形一動,萬箭齊,夜色之中,恐難以盡擋,自己豈不成了眾矢之的?而自己手中毒針又太過纖細,出手一撒,也不過能飛射兩丈之距……她心念急動,卻一時又想不出個萬全之法,心中雖萬分著急,卻只好靜坐碑頂,裝出一副悠哉閒哉,賞月觀景自得其樂的模樣,等待這幫士兵守候久了生出倦意時再尋機脫身。她心中恨道:劉毅狗賊!竟想出此等死困之法將老娘難住。待老娘得手之時,非好好將你劉毅羞辱一番。一念至此,突然心中一動,施出媚迷之音,竟使那官兵小頭領昏了心智,迷迷糊糊地走了過來,她心中大喜,從碑頂上一躍而下,用短劍抵住了他,打算以其性命相脅,尋機脫身。不料那些官兵不僅不退,反而圍了上來!

    突然,一陣喝斥之聲從西側傳來,她扭頭看去,月光下一男二女正與官兵糾纏,轉眼間雙方便動手打將起來!眼見得餘下的官兵打的打,看的看,吼的吼,亂作一團,她雙眼一亮,暗道:天助我也!猛提真氣,一掌聲那外實際收入兵推得翻滾出去,身形晃動,飛躥而出,雙足點地,又是一串急蹤猛躍。但見白影一閃,早已躥出十數丈之外,消遁在荒草叢中。

    翠羽一邊使出狂劍招法,用帶鞘長劍將官兵大刀長矛砸得「叮噹」大響,四處亂飛,一邊大聲叫道:「碑上之人,為何還不……」瞟眼仰望,石碑之上空空如也,那人已早就不知去向,卻見一條火龍自大理西城門鑽了出來,直衝而上。她心中一驚,急叫道:「大隊官兵來了,快走!」

    沐蘭聞聲知警,縱身與翠羽合在一處,帶鞘長劍一陣揮灑,早將南邊的官兵打得退向西邊。

    翠羽一回頭,卻見韓風正打得興起,手中帶鞘的長劍使得龍飛鳳舞,口中兀自唸唸有聲:「……花露流丹,雪孕……」竟似玩耍一般。翠羽雙眉一抖,說了聲「沐姑娘小心了!」反身撲了過去,伸手拉住韓風左手,厲聲道:「風弟!快走!」猛一運勁,拉著韓風轉過身來,緊隨沐蘭身後,向南邊官兵缺口處急躥而去。不一刻,便隱於荒草叢中失了蹤影。

    那官兵小頭目如夢初醒,撕破了嗓子喝令放箭,可惜為時已晚,官兵弓箭手已經完全失卻了目標,只好無的放矢了。

    小頭目心知今日之漏子捅得太大了,碑上那小妖婦已逃之夭夭,劉毅巡察大人的一頓責罰已不可免,甚至問成死罪……他心中惶惶然恐慌萬狀。突然,他心中一抖,急中生智,對兩名腳程極快的士兵喝道:「汝二人快快跟上去,務必查明此三人行蹤,回來稟報!」

    兩個士兵聽令後,雖有些畏懼,亦不敢抗令,怯怯地躡手躡腳鑽進荒草叢中朝南追去。

    小頭目剛剛鬆了口氣,突見眼前人影一晃,巡察劉大人和那兩個相貌凶殘的一男一女已經立在身前,不由心中大駭,圓瞪雙眼,驚恐地看著劉毅,半步半步地向後退走。

    劉毅見石碑之上已失去了呂月娘,士兵們歪歪倒倒,呻吟不已,不禁雙眉倒豎,勃然大怒道:「叫你看住的人哪去了!」

    小頭目渾身抖,「噗通」一聲跪落地下,結舌道:「小的罪、罪該萬萬死!跑、跑、跑了!」

    劉毅眼中精光暴閃,切齒道:「混蛋!」飛起一腳,將那小頭目踢得「嗷「地一聲飛了出去。

    那小頭目落地滾了兩滾,又忍痛翻身跪伏地上,聲淚俱下,道:「大、大人饒命,容、容小的稟報。非是小的不盡力,實是那妖女來了幫、幫手。」

    劉毅、枯爾巴、孫百媚三人陡然一驚。

    劉毅眉尖急抖,厲聲問道:「來者何人?快講!」

    小頭目喘息稍定,道:「大人走後,山上突然闖出來一男二女,小的已率官兵包圍意欲拿下是問,無奈此一男二女功夫端的了得,一出手便將二十多個弟兄打倒在地,趁亂將那妖女救了向南逃竄。」

    劉毅眼珠一動,剛要開口,那小頭目又急忙補充道:「小的罪該萬死!小的見他們逃逸,立即派了兩名善跑的弟兄跟了去,查實該人等的行蹤,以便日後圍捕。」

    劉毅「唔」了一聲,走近一個躺臥於地、摀住前胸呻吟的兵卒旁蹲下,將他胸前的手拉開,卻不見衣襟有甚破口,不禁問道:「來人使的是何種兵器?」

    小頭目應聲道:「回大人話,來人使劍。」

    劉毅一懍,心道:「既是使劍,怎不見傷口流血?」他一把將傷兵的衣服撕開,就著剛剛趕到的火把光亮察看。只見這兵士前胸皮肉之上竟有一道如水波三折般高高凸起的絳紫色傷痕,皮膚異常亮,卻未曾破開。他不由得雙眉緊皺,沉聲道:「法師。孫教主,二位可曾識得此傷是何許劍法所致?」

    枯爾巴法師和孫百媚探頭細看了一陣,亦緊皺眉頭搖頭不語。劉毅轉身又連接扯開幾個傷兵衣襟,只見傷勢輕重不一,但無任何一人傷處有破口。更令人驚奇者,所有傷痕均或彎或折或呈波狀,絕無成刀削般的直線。劉毅不解地搖搖頭,對枯爾巴道:「有這等怪事麼?你我均是玩劍者,劍鋒傷人,無論何種招式,何等力道,傷口無不是直線者。在下於江湖武林中從未聽說過有如此怪異之劍法,且竟然是三人同使一招,如出於一人之手。這突然冒出的一男二女究竟何許人也?傷我弟兄二十餘,卻又無一人死去,怪哉!真真是叫人頗費思量,百思不得其解!」

    翠羽、韓風,沐蘭三人施展輕功,足不點地向南急躥如飛,直到越過一條潺潺溪澗,見後邊的確無任何人跡,方才放慢了腳步。

    翠羽四顧周圍,小心地問道:「沐蘭姑娘,可曾走對了路?」

    沐蘭道:「感通寺在大理古城之南聖應峰下,所處高下大約與此地一致,照直南去,多半可達。」

    翠羽點點頭,柔聲對韓風道:「風兒,就你冒失,再打下去,大隊官兵圍上來,萬一走不脫,書信和擔當大師舍利子交不到感通寺元覺禪師手中,如何對得起擔當大師聖靈?」

    韓風一怔,無言以對,歉意地笑笑,默默地向前走去。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條白影鬼鬼祟祟倏地從樹叢荊棘中閃出,躡手躡足跟蹤韓風等三人一段路途,又倏地隱沒在灌木叢中。

    那白影之後約十數丈之遙,又有一高一矮兩條人影鬼鬼祟祟地在荒草小林中行行止止,止止行行,一路尾隨不捨。

    西南風驟然而起,從龍尾關方向猛烈席捲而來,在點蒼山麓的林中瘋也似的掠過,將樹梢刮得「咻咻」尖嘯,如同鬼魅哭泣一般,令人膽顫心寒,毛骨悚然。

    明月西懸,洱海如巨大的冰塊,靜臥在群山環抱之中,點蒼萬仞雪壁閃動著月色冷峻的清輝。

    風光明麗俊秀的蒼洱大地,此時竟是一片淒寒……

    寧靜的世間似正醞釀著一場亂世風雲……

    有道是:元碑麗影月圓夜,點蒼狂劍初名時。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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