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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靈幻與鳳姑二人在感通寺已足足呆了五天,只盼天一放晴便與元覺禪師一道上佛頂峰,尋找擔當大師和那兩個年輕人。不想頭頂一片晴空,而那點蒼山卻濃雲緊鎖,隱去了半截峰巒。
鳳姑按耐不住,幾次吵著要啟程前往。按照「一點紅」那個看守水碓的老頭講來,韓風若仍活著,定在佛頂峰之上,理當盡快尋找,但靈幻看著那雪崖半壁、濃雲密佈的山巒,卻執意不肯動身。鳳姑無奈,只好強按性子,整日在寺後松柏林間演練「無痕劍法」。
這日午間,用過齋飯不久,靈幻、鳳姑二人正與元覺禪師打坐閒談,忽有知事僧急匆匆進來報道:「方丈,有雞足山碧煙神尼蓮駕親來,現已距山門不遠。」
鳳姑一聽「碧煙神尼」,不待知事僧說完,雙目華光閃動,一躍而起衝出禪房,撒腿急跑,完全忘記了是在一所莊嚴禪院之中!只見她飛一般穿過庭院,直向山門外奔去。
她剛剛跨出高高的門檻,便已見碧煙神尼帶著慧梅和一個紫臉獨臂和尚,正踏上山門下的第二層石階,她大叫一聲:「神尼!」身形一蹤,十數級石階一躍而下!當她身形落地時,恰在碧煙神尼身前三步之處。她雙拳一抱,道,「弟子鳳姑見過神尼!」
碧煙神尼含笑點頭,尚未及開口,身旁慧梅卻已大呼一聲:「鳳兒!」撲了上去,與鳳姑抱作一團,你捅我一指,我捏你一把的嬉鬧起來。碧煙神尼滿面笑容,看這二小嬉鬧不止,微微搖頭,柔聲道:「慧兒休要只顧嬉鬧。還不放開鳳姑?讓她見過無因大師。」
二人聞言,悄悄吐了吐舌頭,急忙鬆手,鳳姑拉拉衣襟,對著無因一抱雙拳,斂容道:「晚輩段鳳姑見過無因大師。」
無因單掌一立,頓道:「阿彌陀佛!姑娘不必多禮。」
說話間,靈幻已陪著元覺禪師步出了山門,無覺禪師邁著細碎的步伐踏下石階,頻頻合什頓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知碧煙神尼蓮駕親來,老衲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尚乞神尼多多原宥。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碧煙神尼合什還禮道:「阿彌陀佛!貧尼突兀而來,多有叨擾。」
二人致禮已畢,元覺禪師突見一個紫臉胖大和尚立於碧煙身後,左邊半截長袖空蕩蕩的在微風中輕輕飄拂,心中不由一驚!那空袖者卻已單掌一立,道:「阿彌陀佛!洒家無因見過元覺禪師。」
元覺禪師驚道:「咦!月前見汝時仍是健壯無恙,何時竟失了左臂?」
無因苦笑,無言以對。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碧煙神尼眼光一閃,朗聲道:「阿彌陀佛!有道是,靈蛇自通禪,無足又何妨?無因失臂,卻未失滿腹禪機,一身正氣。」她又朗朗一笑,道,「呵呵呵!元覺老禪師,感通寺竟有門外待客之禮儀乎?」
元覺禪師一怔,以手加額道:「善哉!善哉!老衲失措,竟讓神尼取笑了。罪過!罪過!神尼請入寺再敘不遲。請,請!」
卻說劉毅、枯爾巴、孫百媚三人運起輕功,向劫了吳三桂密函飛竄而去的呂月娘一路窮追猛撲……
息龍山與點蒼山相比,實乃小小土丘一堆也。因其東西橫臥走向,其北麓全瀕臨浩浩洱海,而東、西、南三方皆鄰開闊平地,土丘突兀而起,高不過數十丈,故乃有「山」之稱謂。息龍山西邊山腳至龍尾關外黑龍橋,平展展數里之遙,西洱河自洱海口西出,穿越其間,竟無一點起伏之地,乃是當年唐朝大將李宓率軍十萬,與南詔王閣羅鳳大戰之古沙場。如今已是荒草萋萋,荊棘遍地,狐兔奔突,豺狼出沒的去處。靠西洱河那一側,則又是柳煙鷺渚,水肥草豐,水鳥嬉戲之所在。放眼看去,端的是好一片古來刀兵征戰之地,而今竟成荒草碧連天之境。
劉毅等三人一口氣追下山來,剛開始還可以見到前邊荒草野棘中似有隱隱白裙閃動。追著追著,非但沒有將距離拉近,反而漸漸失去了呂月娘的蹤影。劉毅心中一懍,瞟眼一看只見身旁兩步之後的枯爾巴**師也是鋼牙緊咬,怪眼園睜,滿頭滿臉的大汗淋漓直往下濺落,想必心中也定是驚嚇得不輕。
失了密函,若讓吳王爺知曉,定是殺頭之罪!劉毅每念及此,禁不住脊背上一陣陣涼。現下雖已不見了呂月娘身影,卻半點也不敢放慢腳步,依舊沒命地在荒草叢中狂奔窮追,朝向龍尾關下那橫跨西洱河的黑龍橋撲去。只有到了兵丁官員駐守之地,事情才會有些轉機,他才可以憑吳王爺特遣巡察的身份,號令地方出動兵員差役,把住大理通往各地的所有關隘路口,嚴加盤查過往一切行人。那樣的話,縱然一時半會兒抓不到呂月娘,卻總不至於使吳王爺密函之事洩露出去,弄得滿天下知曉,滿城鄉蜚語流言,也許不至於壞了吳王爺大事,他自己的王侯爵位之願也才不會成為南柯一夢,竹籃打水!劉毅一邊足不點地的往前急竄,一邊暗自動開了心機。
枯爾巴法師方才一掌將張元奎抓得腦瓜碎裂,腦漿塗地,死於腳下,卻見呂月娘一陣嬌笑,好不得意的模樣,方知上了這妖女的鬼當,心中一急一怒,又犯了老毛病,僵立在地喘了好一陣粗氣,方才慢慢省悟過來,白白失去了奪回密函的時機。他心知劉毅不曾責怪,乃是礙於自己吐蕃王密使的身份。此刻,他的心中就像喇嘛寺前那些個轉經輪一般,瘋狂地正在轉動。回想自己南來之前,曾當著蕃王的面拍紅了胸膛,那日在吳三桂面前又信誓旦旦,此時卻莫名其妙地失了密函,這便如何是好?雖說大計已在吳王爺府上密議決定,但空手而返,又怎能說得清楚那些割讓的疆域界線?怎能講得明那些軍機要務、進退方略?那可惡的妖女也不知使出了什麼障眼遮目的詭計魔法,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自己懷中偷走了那卷信札!如若讓她脫逃得逞,自己在江湖道中丟盡臉面暫且不提,那吐蕃故土怕也不敢再回轉去了,吐蕃王的威勢,手段,別人不知,枯爾巴法師焉能不曉?唉!此番南來,真是時運不轉,倒楣透頂!佛祖不佑,如之奈何?如流落中土,眼看劉毅、呂月娘、孫百媚等,一個個都心機狡詐、陰狠險毒,自己乃一個蕃邦野僧,只怕是被他們賣給黑店當人肉包子餡兒猶不自知矣!他邊跑邊想,心中亂麻一團,反覆翻攪,不由暗歎一口氣,心道:「為今之計,只有緊緊跟定劉毅,賴其勢力,抓住妖女呂月娘,奪回吳王爺密函,打道回府,方是上上策。如若連這也不成,本座只好仰仗佛祖法力,就在這點蒼山上尋它一處寺院佔下了,青燈黃卷,殘經古佛,苦度餘生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孫百媚手提龍頭枴杖一路飛竄,跑著跑著,掖在腰間的拖地長裙漸漸落下,風一吹,「呼啦啦「地飄動,被張牙舞爪的野棘又掛又扯,變成了絲絲縷縷的破布條子,頭上髻也跑散了,長長的白與墨綠的布條交錯在一起,拖在身後隨風亂舞,活像剛從陰曹地府中遛出來的厲鬼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孫百媚心中並不像身旁的那兩位那般的驚懼惶恐。今日之事雖非同小可,但自己本乃江湖之人,大不了這個教主不當,獨去荒山深處尋一個隱秘之地,埋名隱姓以待時來運轉,以圖東山再起。只是……此去如能抓獲呂月娘那狐媚子便好;如若不能,勢必與劉毅以及那個蕃幫喇嘛反目成仇,吳三桂也將必怪罪自己!官場之上,自古來父子相殘,兄弟血刃,夫妻反目,乃家常便飯,到時,就是那八面觀音也幫不了什麼忙!她心道:眼前就有一個心機狡詐,武功難測的劉毅,此去確需處處事事提防小心,萬萬不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