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忍不住多打量了這老頭幾眼，他身上穿著的是很普通的t恤、褲子，就連圍著的圍裙都是喵喵街的攤主們身上的那種常見的圍裙。
不同的是，這老頭從頭到腳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他身上的衣服很舊了，卻也洗得乾乾淨淨，甚至鞋子也是一塵不染。
凌霄覺得奇怪，並不是因為他覺得這老頭身上應該髒兮兮的，而是覺得，這個老頭連圍裙都洗得乾乾淨淨，有些反常，圍裙就是用來擋污漬的，這老頭身上的圍裙卻保持得很乾淨整潔，那圍裙還有什麼意義？
當然，凌霄覺得奇怪的原因，主要並不是來自這老頭的衣著，而是他身上透出的那種，與喵喵街的市儈格格不入的氣質，這種感覺很微妙，凌霄也說不上具體的原因。
總之要是這老頭不是出現在這裡，凌霄絕對想不到他是個路邊攤的攤主，他身上的氣質實在太過於文雅，他乾淨整潔的著裝更是迎合了這一點。
「看什麼？」老頭感受到了凌霄的目光，手中還是保持著忙碌的動作，嘴裡卻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啊……」凌霄不敢確定這老頭是在跟他說話，還有些發愣。
「說的就是你，心中有困擾的年輕人啊。」這時老頭邊說邊抬頭，神情淡漠地看了凌霄一眼。
「你……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來啦！」老頭回答完凌霄，就應一個顧客的要求，送辣椒醬過去了。
「喔……哈哈，我挑好了哦，我就吃這些！」就在凌霄看著老頭子的背影有些發愣的時候，白若曦端著滿滿的一大盤牛雜，擠了擠凌霄開心地說。
「咦？你怎麼只挑了這麼點呢？你都在幹什麼了啦。」白若曦用她的下巴指著凌霄的盤子問。
「哦，你先給攤子的小妹算算你這兒有多少錢吧，我很快就挑好。」凌霄看著白若曦盤子裡滿滿的一大盤食物，有些驚訝地說，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小妞能吃這麼多？別到時候剩下一大半留給他解決就好。
「好哦，那你慢慢挑哦，我感覺我還不夠吃呢。」白若曦低頭看著自己手中滿滿的一大盤牛雜嘀咕，樣子可愛極了，然後就不再搭理凌霄，轉身去找這個小攤子的打工小妹算錢。
凌霄看著白若曦笑了笑，還好這小妞沒鬧出什麼烏龍，一想到上次帶秋凝秋玉逛夜市的經歷，凌霄就一陣惡寒，看來白若曦的適應能力比秋家的兩位大小姐都強啊，第一次來就輕車熟路的了。
小攤子的打工小妹看到白若曦手中滿滿的一盤牛雜，臉上是很驚訝的表情。
「這些，是你跟你男朋友一起的？」小攤子的小妹邊幫白若曦把串著牛雜的竹籤取出順便算錢，邊問白若曦。
「不是，這是我吃的，他還在那邊挑呢。」白若曦指了指凌霄說。
對於自己突然有了凌霄這個男朋友，她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她是很久之前就開始嚮往戀愛了的，可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聽到小攤子的打工小妹這麼說，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凌霄聽到了那邊的聲音，嘴角勾了勾，他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突然就有了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女朋友，這還得感謝白神醫那個老頭兒，要不是他發話，他可能還不敢這麼快就對白若曦下手。
「啊……」小攤子的打工小妹聽到白若曦的回答，驚呼了聲，這麼多東西，兩個人吃能吃完都很厲害了，想不到居然是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孩子一個人吃的。
不過她也很開心，這得得到多少提成啊，於是她就開開心心地跟白若曦算錢。
這時攤主老頭兒總算回來了，凌霄故意靠近他。
「老頭，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不是說了嗎？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明白。」
「你會讀心術？」凌霄不知道這老頭到底什麼意思，不過如果老頭子不自己說出來，他也絕對不會說。
「不會，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我只是一個路邊攤的攤主，我能知道什麼？剛才只是耍你玩的。」老頭子說完，就去切切粉去了，嶺南市好多路邊牛雜攤都會配著賣切粉，老頭子的攤子也是。
凌霄低頭看著老頭的嫻熟而快速的刀法，更是相信他不是一般人了，一般廚師就算刀法再高，也很難做到老頭這樣的嫻熟、準確又快速。
「fnnlnly？」就在凌霄正愁著用什麼方法撬開老頭子的嘴的時候，他看到了攤子旁邊的一張小桌子上放著的一疊書，凌霄站在老頭子旁邊，讀出最上面的那本書的書名。
跟好多男生一樣，凌霄很討厭英語，卻因為經過系統修復後的原因，他突然對單詞的記憶力很好，這幾天就背下了很多英文單詞，雖然他不一定能讀懂所有英文，可這本書上的單詞他還是認得的。
「tnfrn_del_logo_verty，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國內一般會把這所大學翻譯為斯坦福大學，這書上的字我還是認得的，這是那所大學企業管理專業的課本之一，我想不明白，你若真的只是一個路邊攤的攤主，用得著用斯坦福大學的財務分析課的知識來經營你的小攤？」
凌霄指著那本書輕笑，除了那本書，下面還有好幾本，凌霄想那基本應該也是同類的書。
老頭子聽到凌霄說的話，動作頓了頓，過了會兒他又忙起來。
「我幫鄰居家在上大學的小孩買的。」老頭子淡淡地說，就是不肯說出實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幾本書是二手書，應該是在亞馬遜上買的，亞馬遜不直接往天朝大陸發貨，你還找過轉運公司。」凌霄從那疊書旁邊那些被拆開了的包裝紙上找到了信息，自信滿滿地說。
這老頭怪怪的，而且還看出了他的內心活動，凌霄非得問他問個明白。
他不得不慶幸自己這幾天背過不少單詞。
老頭聽到凌霄說的話，又頓了頓，臉上出現了稍縱即逝的驚訝，沒過多久就恢復了平靜，或許他也知道是包裹的包裝透露了這些信息。
接著老頭又低著頭不說話，繼續忙碌著，時不時還應顧客的要求送辣椒送湯，就是不理凌霄。
單憑他這淡定的勁兒，凌霄就確定他一定不是個普通的老頭兒。
「快遞公司本來是要送到你府上的，可是你要出攤，不在家，所以接到電話後，你就叫快遞員送到你攤上來，送來之後，你就迫不及待想看書怎麼樣，所以打開了包裝，是不是？我不信你會這麼沒禮貌打開幫鄰居小孩買的東西，而且要真如你所說，你鄰居小孩是個大學生，這事兒他完全可以自己做，為什麼要麻煩你？」
凌霄邊慢悠悠地往盤子裡夾牛雜，邊慢慢地說出他的猜測。
「小子，你想多了，好好吃飯吧，本攤沒有陪聊服務。」
「啊哈？」凌霄被這老頭的幽默感戳中了笑點，「好吧，那我就拍幾張照片，傳到本地論壇上，說嶺南市有一個『活到老，學到老』的典型例子，喵喵街小攤攤主自學斯坦福大學企業管理課程，值……」
「你這是鬧哪樣啊。」老頭子聽到凌霄這麼說，終於不能保持淡定了，打斷了凌霄。
「呵呵，老頭，你就告訴我，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吧。」凌霄賊賊地笑著，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像秋玉的，就是那種惡作劇得逞之後賊賊的表情。
「唉……」老頭歎了口氣，知道他是鬥不過凌霄的了，「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之一吧？或者說，除了她，你還有別的喜歡的女孩子，而且你喜歡別人在先，這個女孩是後來出現的，是不是？」
老頭子總算是肯說出來了。
「啊……你怎麼知道？」凌霄掩飾不住地驚訝，他能保證老頭子並沒有用什麼讀心術，因為這些東西都是要耗費真氣的，而他完全感受不到靈氣波動。
「我活到這把歲數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看你臉上那幸福中夾雜著心虛的表情，不就猜出來了？禍從口出啊，早知道就不喝酒了，居然招惹了一個執著的小兔崽子，要是別人，聽聽也就罷了，他居然來問個明白。」
老頭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後半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似的懊悔。
凌霄這才注意到老頭身上有一股酒味，原來是喝酒了，不過，也算還有酒品。
「啊……前輩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那我該怎麼辦啊？」既然被老頭看出來了，凌霄也不再裝，而是去問老頭。
事實上他剛才一直在煩惱這個問題，他跟白若曦在一起，很開心，可萬一被譚澈兒知道，他又不知道如何解釋了。
「你的事我不好干涉，我只是看出來而已，又不是說我能幫你什麼，你小女朋友在等你呢。」老頭子指了指白若曦。
「怪老頭，我有時間再來找你。」凌霄端著盤子給他結賬。
「二十八塊，吃完再付吧，你女朋友在等你，我沒興趣跟你聊天，本攤也不提供陪聊服務。」老頭子一副不願意再跟凌霄說話的樣子，指了指白若曦說，接下來任憑凌霄再跟他說什麼，他都不再理會。
「我有空還會來找你的。」凌霄無奈地說完，就朝白若曦走去。
他的確還回來找這老頭，他總感覺自己能在這老頭身上得到什麼，這是一種直覺，不知道是受了系統的影響，還是起點的看多了。
「我知道你還回來找我。」老頭子悄悄回過頭，看了看凌霄的背影微不可言地說，「我剛才就是故意的。」
（如果今晚來不及更新，我明天會更三章，法克，我最討厭這破爛學校十點就斷電斷網的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