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兩人剛走了兩步，白若曦又露出剛才吃飯時，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凌霄低下頭，溫柔地問。
「我……」白若曦依舊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咬著嘴唇，表情糾結，看樣子還在猶豫要不要說。
「沒事，有什麼就說出來吧。」凌霄笑了笑說，很溫和。
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就知道白若曦一定是有什麼事要跟他說，不然就不會是那副表情了，他倒是很想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我……你有沒有覺得我……我……」
「嗯？」凌霄停了下來，站到她跟前，微微彎腰，把臉湊近她，溫和地問。
「剛才……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像女孩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凶？我居然……我居然去踢那個騙子呢……」白若曦咬著唇，很猶豫地說。
「怎麼會呢？我的若曦很可愛啊。」凌霄笑了笑，勾勾她的鼻子，敢情這小妞是在糾結這個啊。
凌霄很討厭粗魯的女生，作為一個女生，要是不懂得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不懂得溫聲細語地說話，不懂得舉止文雅，而是髒兮兮大嗓門動作粗魯，那她就很失敗，在凌霄眼裡那樣的女孩子也不是女孩子，是生理結構為女性的男人。
可是他同樣不喜歡做作的女生。粗魯和真性情是兩碼事，粗魯是粗野俗氣，而真性情是用很自然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緒，白若曦是動手了，卻和那些城鄉結合部非主流俗氣女以及罵街粗魯女是不一樣的，反而很可愛，她這是真性情。
只是，凌霄不明白，白若曦表情的糾結是從吃飯時候就開始的，那時候根本沒發生她打騙子的事啊，她那時候想說的又是什麼？
白若曦要是想說的話，她會自己說的，凌霄知道這一點，所以也不追問，見她還是有些擔心的樣子，他就把他對於「粗魯女」和「真性情」的定義說了出來。
「真的嗎？」白若曦聽到凌霄的解釋，開心地笑了，接著小臉又垮下來，「那……你第一次去寧園的時候，我不是在車庫嘲諷羅喜亮嗎？那時候……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刻薄？」
「沒有，他該嘲諷。」凌霄摸了摸白若曦的腦袋，這小妞想得還真是多呢，「你這是個性，我不喜歡沒個性的女孩子，分不清善惡的聖母是我反感的女人之一，這樣的女子沒魅力，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凌霄邊說邊想起某些電視劇的聖母女主角，真是倒人胃口，連善惡都分不清，一味地去原諒，怎麼對得起那些對自己好的人？相比之下還是他的若曦好。
「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啦。凌霄，其實……其實……」
「說吧。」為了不讓這個小妞再糾結，凌霄很不厚道地對她用了催眠術，小妞小妞，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其實我就是這樣的女孩子，每次看到新聞說的壞人，我都恨不得把他們暴打一頓，真是太過分了，哼！」白若曦被輕微催眠了，抓著小粉拳義憤填膺地說。
「小時候我還跟學校的男生打過架呢，是他們先欺負我的，爺爺奶奶這麼疼我，可不是讓我到外面去給人欺負的呢，要是任由別人欺負我，怎麼對得起生我養我的爸爸媽媽？怎麼對得起疼我愛我的爺爺奶奶？
從幼兒園到小學畢業，學校裡的男生沒一個能打得過我的呢，回憶起來就覺得很好玩，其實那才是真正的我啦。
可是上了中學之後，爸爸就說女孩子不應該這樣，不允許我隨便動怒，不允許我表達負面情緒，偏偏要我表現出一點個性都沒有的樣子，不然他就罵我。
這麼多年，我因為怕爸爸，都是這麼裝過來的，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樣子的嘛，想罵就罵，想說就說，那才是我本來的樣子呢。
凌霄，你會不會不喜歡我這個樣子？會不會覺得我很粗魯？」
「當然不會，你這不是粗魯，你又沒說粗話，又沒平時說話也大嗓門，又沒在坐下的時候大張著雙腿……你這是真性情，我喜歡真性情的女孩子。」凌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
「那……我以後在你面前，可不可以一直這樣？」
「當然，在你爸爸面前也可以這樣，要是他敢說你什麼，我去幫你跟他理論，若曦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我可是很厲害的哦，真輕鬆，總算不用裝了。我覺得剛才凌霄好厲害，人好好呢，你真是我的驕傲，想親你一口哦。」
白若曦說完，就真的摟住凌霄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
正好在這個時候，催眠時間過了，白若曦放開凌霄，小臉漲得通紅。
「我……討厭啦，我怎麼做出這種事呢，我……」白若曦捂著臉，跑開了。
凌霄哈哈大笑，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來，抱在懷中，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放開。
「這不是小若曦心裡的想法嗎？在我面前就不用隱藏啦。」
「壞蛋啦。」白若曦的臉還滾燙滾燙的，見凌霄緊緊抱著自己，就乾脆把臉埋在凌霄胸口不起來了，過了一會兒，她還伸出手，抱住了凌霄的腰。
「那，以後，你不許覺得我粗魯就不要我哦。」既然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在凌霄面前表現出來了，白若曦面對凌霄不再那麼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跟凌霄親近了很多。
這才是戀愛的感覺啊，白若曦心裡甜蜜蜜的。
「我說了，若曦一點都不粗魯。」凌霄湊近她陶瓷般的耳朵，輕聲又堅定地說。
「可是要是我真的粗魯了呢？」
「那你也還是我的若曦。」
「你自己說的哦。」
「嗯，我自己說的。」
「那……不管我怎麼樣，你都不許嫌棄我哦。」
「當然不會。」
「嗯，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聽到凌霄這個回答，白若曦突然抬起頭來，「其實……我剛才沒吃飽，我吃得可是很多的。」
「啊？」凌霄回憶起剛才，白若曦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還以為她沒胃口呢，原來她還沒飽的。
「討厭！你這是什麼表情嘛，不是說我怎麼樣你都不會嫌棄我嘛，你這是什麼表情？騙子，媽媽說的沒有錯，男人都是大騙子，哼。」白若曦邊說邊放開凌霄。
「別啊若曦。」凌霄又抱緊她，「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怎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因為我也沒吃飽啊，所以才驚訝的，看來我和若曦是天生一對啊，連胃的容量都是相似的，你說我們是不是很般配呢？」
「討厭啦，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嫌棄我了呢。那……我們找地方再吃一頓好不好？」
「好，你想去哪裡呢？」凌霄看了看周圍問，這裡都是些特色主題餐廳，除了這家粉色主題餐廳，還有電影主題、黑暗主題、音樂主題等，算是嶺南市特色一條街了，有得白若曦選擇的。
「我不想去餐廳裡吃啦，其實我更喜歡平民一些的，可以隨便鬧的路邊攤哦。」白若曦歡快地說，「爸爸不讓我去那些地方吃飯，我一直想去很久了呢，從高中開始就想了，可是因為爸爸的原因，都沒去過，你可不可以帶我去啦。」
「那好。」凌霄笑了笑，真想不到白若曦和秋凝秋玉一樣，難道這是大小姐的共同屬性？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就去那邊的喵喵路怎麼樣？」白若曦指著一個方向。
喵喵路是嶺南市小吃一條街，整個嶺南省的小吃幾乎都能在那裡找到，想不到白若曦也知道，看來她真的是嚮往很久了，凌霄怎麼會拒絕帶她去呢？更何況他自己也沒吃飽。
只希望這次不要再出現像上次那樣，帶著秋凝秋玉逛夜市那樣的烏龍。帶著漂亮的富家大小姐一起吃飯是很爽的事，可是有時候壓力也大啊，因為夜市、路邊攤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是她們生活中應該出現的地方，她們也許會做出一些不太符合環境的事。
不過沒關係啦，不管發生什麼，凌霄都能解決，只要自己的女孩開心就好。
「凌霄你真好。」白若曦拉著凌霄，迫不及待就朝喵喵路走去。
「哇……」一走進喵喵路，白若曦就驚呼，「我們先吃什麼呢？嗯？牛雜怎麼樣？」白若曦指著一個牛雜小攤說。
「那好。」凌霄正好也喜歡吃牛雜，就跟白若曦一起過去了。
攤主是一個老頭兒，見白若曦和凌霄過來，就給他們遞過兩個盤子，要吃什麼直接放到盤子裡就成，挑好了先結賬再吃，這是這裡的路邊攤的規矩。小攤小點的當然沒有餐廳那麼好的服務，不過這自由的用餐方式和經營方式也讓人感覺不錯。
白若曦顯然對這樣的點餐方式很感興趣，興致勃勃地往盤子裡夾東西，因為她沒在路邊攤吃過牛雜，還不停的地問攤主老頭兒哪些佐料好吃，都是什麼味兒的。
凌霄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就沒怎麼花心思去挑，隨便往盤子內夾進他喜歡的牛筋、牛肚之類的，還有一些蔬菜，然後澆上自己喜歡的佐料，再取一個小碟子裝一些奶酪、香草醬等不適合直接澆到盤子裡的東西。
在夾菜的同時，他總是感覺這個攤主老頭兒身上有些奇怪，不由多打量了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