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伊瑟芬的慘叫持續了足有兩分鐘,直到嗓子嘶啞,再無多餘的氣力大喊大叫,此時,伊瑟芬的血量已經下降了三分之二,卻仍未死去,因為被吸血**吊住了最後一口氣。
林陣這才轉過身來,望著皮膚蒼白卻被血光染成一片血色,本身生機幾無的伊瑟芬.
「遊戲應該要結束了,再見吧,伊瑟芬三王子。」
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為他並沒有立刻給伊瑟芬一個痛快,而是咬破了中指,將鮮血滴在扳指上,然後吟唱起一串晦澀難懂的咒語。
佈滿無數血色咒符紋路的魔法陣漸漸浮現在伊瑟芬腳下,一股股血紅色火焰向上噴湧,纏繞伊瑟芬的身體,將其慢慢向下拖去。
這是血炎之囚籠!
以燃燒自身鮮血或靈魂為代價,將對方拖入永生永世的封印中,永遠承受天煌烈火的炙烤和折磨,林陣選擇獻祭的是自身的鮮血,鮮血流失相當於受傷,所以血jing石的神聖救贖同樣有效,這樣一來,他每秒流失的血液和補充的血液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幾乎無礙。
伊瑟芬瞪著一雙死灰色的眼球,用盡最後的力氣發出「赫赫」的聲音,似乎在求饒,又在絕望地吶喊。
海瓊抬起頭來,身子依靠著林陣,望向最後時刻的伊瑟芬,現在的她已經對這樣的慘狀形成了一定的免疫力,仇恨業已化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但她知道,這是林陣對她表達感情和愛惜的方式,她一定要認真看到最後。
時間緩緩流逝,直到伊瑟芬死不瞑目般地被拖進了封印中,血色魔法陣消失,兩位跟隨者才覺得周圍的時間恢復了正常的流轉,後背不知何時已經被浸濕。
「那個詛咒封印,消失了吧?」林陣俯身溫柔地向海瓊問道。
「嗯。」海瓊輕輕地點了點腦袋,抬起白皙的右手,手背上光潔無瑕,完美無缺。
「那就好。」林陣會心一笑,這才扭頭望向兩位跟隨者,「介紹一下你們自己吧。」語氣平靜,似乎剛剛那些「過於殘忍」的事都不是他做的。
見識過林陣的手段和能力,兩人如何敢怠慢,心有餘悸的同時,他們也認識到,這絕對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遇!
胖子立時收起猥瑣的神情,端正姿態,鄭重地向前一步,「頭兒,我叫商灰,商人的商,灰塵的灰,祖上經商,家道中落,現在只有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可以為頭兒鞍前馬後,頭兒可以稱呼我小灰、灰灰,都可以,嘿嘿……」
說著說著,胖子又瞇起了雙眼,商人般的奸詐顯露無遺,特別在說到「小灰、灰灰」的時候,樣子各種猥瑣。
「噗嗤——」一聲,海瓊被逗樂了,精緻俏麗的臉上綻放開春末夏初梅花般的笑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胖子這麼有趣呢?
林陣挑了挑眉,看到胖子那對滴溜溜轉的黃豆般大小的眼珠,也有些忍俊不禁,待聽到海瓊笑出聲來,不由面露會心的微笑。
他滿意地朝商灰點了點頭,托胖子的福,原本緊張嚴肅的氣氛有些緩和。
海瓊不好意思地朝林陣吐了吐舌頭,害羞地將臉蛋貼在他的後背上。
「對不起!小公主大人,對不起!」胖子突然誠惶誠恐地道歉起來,身子九十度鞠躬,「小公主大人,請原諒商灰的愚蠢,不知道您會和商灰未來的頭兒有如此深的關係,否則當初商灰即便是死,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沒關係的。」海瓊急忙答道,被這位猥瑣胖子如此鄭重恭敬地對待,她還真有點消受不起,特別是被稱作「小公主大人」,讓她羞愧不已。
她正準備進一步糾正對方的錯誤時,林陣止住了她,並發話說:「商灰,無論你過去做過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後該做些什麼,記住,沒有下一次。」
林陣說這話時態度異常嚴肅端正,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商灰不禁動容,徹底收起嬉笑猥瑣的樣子,無比鄭重地道:「商灰必定謹記頭兒吩咐,萬死不辭!」
「很好,那你呢?」林陣轉頭望向另一位男人,眼中若有深意。
男人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從眼角延伸到下巴,猙獰可怖,看來是個有故事的男人,而且,先前對方使用的魔法竟然是冰系魔法,這讓林陣有些在意。
如今的林陣,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鄉下小子,通讀過林天倫和林武引留下的筆記書籍,他知道,冰雪系魔法在泛法大陸上存在十分特殊,因為會使用冰雪系魔法的人通常都是冰雪帝國人,和冰雪帝國皇室或神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林青曦正是被冰雪女神殿的人帶走的,他一直銘記在心,不敢相忘。
「頭,」男人比較生澀地喊出這個生澀的稱呼,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冷巖,寒冷的冷,岩石的巖,我來自冰雪帝國,因為冒犯冰雪女神殿,被通緝,懸賞十萬金幣,無家可歸,如果頭覺得是負擔,可以選擇,殺掉我,或是將我交給冰雪女神殿。」
「哦——」林陣瞇起了雙眼,突然,殺機畢現,他伸手前指,一條龐大的火龍憑空出現,張牙舞爪地衝向冷巖,張開大嘴似要將對方吞噬。
冷巖無動於衷,筆直地站在那裡,如同一塊磐石。
火龍停在冷巖頭前一寸處,隨著林陣的握拳崩散成無數火焰流星,狂風吹動冷巖一頭發絲颯颯飄動,至此,他臉上才有了一絲動容,卻仍舊冷冰冰地道:「為什麼不殺掉我?」
「殺掉你?為了什麼?那十萬金幣嗎?我在想,如何將你的價值發揮得超過十萬金幣,僅此而已。無論你過去做過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後該做什麼。」
冷巖生澀地笑了一下,比哭還難看,他屈膝半跪,「頭既如此待我,冷巖今後自當赴湯蹈火,追隨左右,在所不辭!」
「不過,因為我還在冰雪帝國的黑名單上,不便顯露真實面目,還請頭允許我今後仍以此面目示人。」冷巖手掌按在面龐邊緣,慢慢揭開,最後撕下一張面皮,露出一張英俊非常的臉孔。
「哦,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林陣重新打量起這張新面孔,眼神微凝,他見到在左半邊臉上仍有一條狹長的猙獰傷疤,但不同於先前看到的是,其中似乎流淌著一股黑色的液體,同時,傷疤周圍顯現出許多奇怪的符號文字,看來應該是一種封印。
又見封印,果然,這位冷巖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