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諸葛亮故作猶豫的樣子。雖說諸葛亮心中的第一人選還是關羽,不作他想,但諸葛亮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擔心:一方面,他怕關羽會因為這陣折損人馬過於慘重,對他打擊過大,從而在心裡造成一些障礙;另一方面,他更深深明白請將不如激將的道理,儘管關興這幾陣表現頗為不俗,但關興作陣一個新人,不論年齡還是聲望,都難以服眾。這主將首推之人,還是非關羽莫屬。
「莫非軍師信不過關雲長?」關羽一雙丹眼怒睜,眉頭微微揚起,「關羽既然自軍師手中接過令,又豈能半途而廢?」
諸葛亮看樣子也裝得差不多了,若是繼續裝將下去,反而惹得關羽不快和多心了。當下故作大方的說道:「竟然關將軍一再要求,若是孔明再三拒絕,反而顯得不通情理了,我答應讓將軍依舊作這最後一陣的主將並非不可。只是這最後一陣,非同小可,如今三陣『投石車』都已經破去了,要是在這最後一陣……」
「軍師不必多言!」關羽臉色稍稍放緩,「事情輕重關羽自然掂量得清楚,經過這一陣血的教訓,關羽定會謹慎行事。若是軍師信雲長不過,關羽願立下……」
不等關羽說完,諸葛亮打斷道:「關將軍誤會孔明的意思了。」關羽抬起頭看向無諸葛亮,目光中帶著些不解,「孔明的意思的是:這最後一陣,非同小可,切不可像前面那般事無準備,莽撞行事了。這最後一陣當細細籌劃,周密佈置,斷斷不可再給對方任何反敗為勝的機會。」聽諸葛亮如此一說,關羽眼中顯出了別樣的神采。
「軍師的意思……」關羽試探著問道。
諸葛亮並沒有回答關羽的話,反而輕輕的拍了拍手掌。不過片刻,就有一人送上來一件東西。諸葛亮從那人手中接過那樣事物,對著關羽說道:「關將軍請看,可還認得它?」關羽看著那樣事物,眼中更是一亮,吃驚的說道:「這是……」諸葛亮笑著點了點頭,道:「將軍所猜不錯!這雖然是手弩,卻也並非是一般的手弩。
「將軍還可記得那日我與那馬均比試器械,那一陣我雖然輸得心服口服,但『諸葛神弩』卻也是我諸葛孔明畢生耗盡心血的傑作。」諸葛亮說著打開裝弩糟。
關羽盯著裝弩糟看了一眼,頓時便移不開眼睛了,破口而出道:「六糟?六支弩?」諸葛亮點了點頭了,道:「此弩可以說是我那『諸葛神弩』的縮影,雖然由於比例縮小的緣故,威力遠遠比將不上真正的『諸葛神弩』,也僅只能裝六支弩箭在其中,但比起以前我改進的弩,此弩卻也算得上是精益求精了。」
「敢問軍師?如今你手中有多少具這樣的手弩?」問話間,關羽聲音明顯激動起來,他心中十二分清楚明白:這些再次改進過的手弩若是出起不意的出現在戰場上,會起到怎樣效果。
諸葛亮頓了頓,道:「別看僅僅只是多了幾個糟孔,但論製作工藝的複雜,絕非比製作精密的巨弩和投石車等大型攻城守城器械簡單多少。」聽到這裡,關羽原本砰然跳動的心,微微有些下沉,「軍中工匠雖不少,但能做出的這種箭糟手弩的卻需手藝超群的能工巧匠才行,從我一開始被劉皇叔『請』到軍中,自他手中接過這軍師祭酒之位,我便集合了軍中所有的能工巧匠,在暗中製造這種手弩。」
關羽聞得諸葛亮居然這麼早就有了準備,微微下沉的心,又開始活絡起來,同時為諸葛亮的未雨綢繆感到敬服。
「不怕將軍笑話!到現在為止,所造出的這種手弩也不過區區二三百具。」諸葛亮歎了口氣,「若是放到平時,這等利器雖效果非凡,但因為數量的緣故,很難形成規模,所以也難以左右戰局。但現在關將軍手下部屬折損已多,單憑兩三百人闖陣,儘管將軍神勇非常,也只怕力有未歹……」
「可加上這兩三百具手弩又不一樣了。」關羽接過話,笑道:「一具弩能發六矢,二百具弩更有近兩千枝弩箭了。雖然說不上萬箭齊發,能只要幾輪齊射,萬箭齊發卻也不在話下。能夠在萬箭齊中活下來的人,我相信也多不到哪裡去。」關羽輕拂了一把腮下美髯,似乎更覺得更勝券在握了。
「將軍不要想得過於簡單!」看到關羽似乎有些得意忘形,諸葛亮連忙提醒道:「這六糟手弩製作費時費力,但這弩矢的製作也好不到哪裡去,再加上這般六矢齊發,消耗委實不是一般的大。若是將軍認為弩矢可供你任意揮霍,更是大錯特錯,萬事休矣!」關羽問道:「那敢問軍師,那這手弩能供我齊射幾輪?」
「最多三輪。」諸葛亮空著的左手比出一個三字。
關羽聞言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沉重。諸葛亮事情見已經引起關羽重視,便不再多言,只是心中默感歎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這最後的勝負還是這『諸葛神弩』身上。元直和『常山趙子龍』!我手尚有改進過的『六糟手弩』這最後的殺手鑭,不知道在你們手中是不是依舊也有最後殺手鑭呢?最後的勝負即將揭曉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子龍怎麼樣?這已經是最後一陣了!」徐庶笑意吟吟的問道。我轉頭看向徐庶,正想要答話的時候。
「子龍!對不起!」高順一臉慚愧之色,低將著頭,說道:「全是我的錯,要是一切按計劃行事,關羽那點人馬只怕已經耗得差不多了,我……」我大手一抬,阻止高順繼續說下去,我打斷道:「念民你不必過於自責,我知道你的心中不好受,我也明白你希望能夠將關羽留下,好為文遠之傷和死去的『陷陣營』弟兄報仇。但以關羽武藝,也許論及力量,他差之張飛少許,可是在武道之上,他已然走在了張飛前面。」
高順還想說些什麼,旁邊的張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不必多說了,如果你再說下去,只怕我這個做兄弟的也只有跟著慚愧了。」
高順一隻手抓住了張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道:「關羽在我陣折損人馬,還比不上你一個受傷之人……」張遼笑了笑,道:「你不必將功勞都算在我頭上,這多虧徐先生的周密佈置!」張遼笑看向徐庶,「說句不怕兄弟你笑的話,若非是徐先生及早拿定主意的話,只怕兄弟也會像你這般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
轉頭看向徐庶間,高順神色頗帶著些震撼。其實不止是高順,就是在一旁一直未開口說話的陳宮,看向徐庶的時候,也多了幾分鄭重。
而作為當事人的徐庶,臉上依舊保持著一幅不悲不喜的模樣,甚至還帶著點兒吊兒郎當的輕佻之態。「這最後一陣,有子龍將軍對上關羽,卻也不懼之個人勇武,但現在已經拼到這個份兒上,只怕徐元直你這個同窗好友,也並非全無招架之力吧?」陳宮有意無意間,還是話轉到了徐庶身上,看他會如何作答。
徐庶沉吟半晌,道:「公台先生也不必故意為難我,說句實話!」徐庶漸漸收起了輕佻之態,「若論及本事,我這個同窗比我大幾倍。這一路走過來,若非我們同舟共濟,群策群力,再加之靠上些運氣,只怕早已經敗在他手上了。你要問我此刻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陳先生未免太高看我徐元直了。」徐庶說罷,臉上浮起幾分苦笑。
陳宮仔細回味徐庶之言,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好繼續保持沉默,彷彿他自己在思考起答案來了。「大家也不必勞神瞎想了!」我適時打斷道:「我還是那句老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縱然我們能想出千種萬種可能,但其中也只有一種可能是他諸葛孔明會想到的,更大的可能是我們想之不到。與其這般費神勞力地去猜他諸葛孔明可能想些什麼,倒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我們是否還是什麼遺漏的地方。也許猜他孔明的心思難於登天,可換換腦筋,考慮自己的問題,卻要簡單不少。」
(汗!這個周更新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