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十二章山路彎彎
第八十二章山路彎彎
瘋道人返回城裡穿街過巷直奔北mn,他在城mn外走進了一間雜貨店。d、打城mn邊雖然有幾家店舖,開mn迎客的只此一家。雜貨店的生意看樣子不太好,見不到一個顧客。
雜貨店本不該這麼早就開mn招攬生意,賣雜貨又不是賣早點,店舖冷清在所難免。開店之人不是初涉此道,就是過於勤勉之人。
店舖是經常見到的小本經營,前店後家。一棟房子一分為二,臨街是店面,一牆之隔是住家。賣貨的人趴在櫃檯裡打瞌睡,聽到mn響睜開了惺忪的眼睛。老闆是一個年輕人,好像半夜被老婆踹到地上沒有睡好,
看到有主顧,店主人急忙ruru眼睛,站起來和客人打招呼。
瘋道人看著店主人眼角沒有被柔掉的眼屎,感歎的說;「店家生財有道,雜貨店的生意看來不錯,連夜晚都不歇業。」
年輕人笑的很勉強,口中回道;「客官說笑,夜晚貨賣給誰去。」
「既然如此,店家怎麼會這麼疲憊,大早起來就趴在櫃檯打瞌睡」?
年輕的後生苦笑著說;「昨日和婆姨伴了兩句嘴,婆姨甩手回了娘家,兩歲的娃不肯吃羊奶,哭鬧了一夜。」
瘋道人定定的看著年輕人說;「如果是在下,這個時辰一定是在睡回籠覺。」
店主人搖了搖頭說;「心煩,睡不著,倒不如開mn迎客,或許……」
瘋道人笑著說;「譬如在下這樣的客人。」
店主人不等客人再說什麼,話題一轉問;「客官,想要買點什麼。d、打。吧)」
他在雜貨店裡用眼一掃,走到擺著笤帚掃把的櫃檯前,店家跟了過去。瘋道人面對著雜貨店裡唯一的窗戶,拿起一把笤帚擺nng挑選。
店主人有點詫異的問;「客官,聽你的口音,好像不人?」
瘋道人點了點頭回道;「老家是湖北。」
店主人再問;「湖北不產糜子」?
瘋道人又回道;「老家不但產糜子,而且,還很多。」
店主人很意外的說;「苕把不值幾個錢,攜帶起來不方便。」
看到店主人臉上的神s,他淡淡的說;「我只是說老家是湖北,並沒有說現在的家也在湖北,在下入贅桐廬一年多了,居家過日子自然用得著苕把」
店家眨了眨雖有眼屎卻很明亮的眼睛,小聲笑著問;「客官是不是家裡有喜事,買一把新苕把除塵」?
瘋道人做作的歎了一口氣說;「在下也希望是喜事,可惜不是,娃兒淘氣,婆姨把苕把打散了。否則,我也不會趕早光顧貴店」
店家笑著說;「是我誤會了,這一批苕把不錯,苕把苗子長,厚實,綁紮的結實,買一把回家用保你半年不會損壞。」
瘋道人本是在此耗時間,店主人也是一個人正燜,有一個人陪著聊天正求之不得,倆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起來。年輕的店家很善談,對桐廬之外的世界知之頗豐,應該是經常走南闖北的人。倆個人從苕把扯到收成,從江浙聊到兩湖,談得無拘無束。時間並不是很長,瘋道人要等待的人出現了。
透過笤帚的縫隙和打開的窗戶,看到街道上不是很多的行人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瘋道人雖然跟蹤女人很長的路,卻第一次清楚地看清女人的臉。一身荷綠托著一張鴨蛋臉,人長得不能說很美,給人的第一眼看著還順眼,ru皮很白看上去就知是喝江南水長大的女人,雲鬢挽的不是很高很適合綠衣女人的頭型,年齡應在二十歲上下。
女人走過雜貨店離窗戶一丈多遠,走過時曾經好像有意無意的向窗內一撇,女人只能看到店主人的後背,和被一把笤帚遮住了臉的客人。
看到女人走了過去,瘋道人隨隨便便的拿了一把笤帚,付了銀兩走出了雜貨店。他站著遠遠地看著女人,確定女人沒有進城,才慢慢的跟了上去。
那把笤帚已經成了累贅,多少都是銀子換來的,扔了還怪可惜,瘋道人決定把手中的笤帚隨便的送給路人。殊不知往外送東西也並不是很輕鬆的事,起初路人還不敢要,不知這著外地口音的人有什麼企圖,直到第五個人碰著個膽大的,笤帚才有了新的主人。
女人再也沒有向後查看,沿著官道向北,行進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官道上路人很多騎馬的,坐車的,背包的,挑擔的縷縷行行,最多的是零零散散的步行族。一個年輕人hn在人群裡,已經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女人在前面,瘋道人在後面,兩者相差十幾丈遠。女人的腳步急一陣緩一陣,後面跟蹤的人也是隨著緊行慢趕。走了一段路瘋道人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後背有被人窺視的感覺,起初誤以為是錯覺,過了一會他確認這不是錯覺。
他沒有後頭查看,知道回頭查看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男人女人老老少少那麼多的路人,誰都有可能是,也誰都有可能不是,回頭只會讓跟蹤人警覺,所以他依然像先前一樣我行我素。他不知道後邊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後邊的人為什麼跟蹤他。但是他知道後邊的人離他不會很近,至少不會近於他和前邊女人的距離。
他邊走邊琢磨,從姑蘇城起身一直到桐廬沒有發生這種感覺,應該不是一路跟蹤下來的。他和杜鵑入住居家客棧天s已晚,並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即或在杜鵑休息後他圍著客棧轉了一圈也沒遇到可疑人,怎麼會有人對他感興趣。
身後的人是張梓明的同夥,不像,那個時候他和杜鵑只是在黑咕隆咚的房間裡,外邊的燈光照不到,張梓明不會知道有他這個人。
是狸貓的人,也不像,廚子和狸貓都是老江湖,不會對他存有戒心,也應該清楚跟蹤他,不會有好結果。
現在答案只有一個,跟蹤自己的人就是被他跟蹤的人。是剛剛與女人分手的男人,或是另有他們同夥的人。可是自己已經很小心,在什麼地方l出了破綻引起他們的警覺,他實在想不清楚。
他還沒有琢磨明白,前邊的女人已經下了官道不見了,瘋道人緊走幾步,發現女人走上了一條往西的山路。雖然是山路卻很寬,可以走馬車,每隔不遠就會留出相向而行的兩車相錯的錯車平台。一身荷綠的女人就在前邊,在綠茵隱映下。
山路上的行人變得稀少,不足官道上兩成,但是對於一條山路行人已夠多。瘋道人只知道山路通向西邊,西邊是什麼村鎮卻一點也不知道。綠s的身影一晃不見了,瘋道人相信山路一定是拐了彎。他也確信後邊跟蹤的人也踏上了山路,因為他依然有先前的感覺。
被人跟蹤心情一定不會爽,不知道跟蹤的人是誰,心情更不爽。
拐過山路那道彎,前面又是一道彎,這裡是一道很急的s彎。看不到穿綠衣的女人,他知道綠衣女孩一定在前面那道彎的綠蔭裡。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他所在的位置後邊人看不到,瘋道人一縱身上了一棵高大茂密的的樹上。
他的腳下很快過去了十幾個人,有騎馬的,還有兩輛篷車,更多的是徒步而行。他在高處看不到行人的面目,無論男人女人都戴著斗笠。斗笠的花樣很多,大多出自鄉民自己的手中。圓的,六角,八角的斗笠,就像雨後山路長出地一溜趟子蘑,長著各種花s。
桐廬地勢險要,匪患多,鄉民大多習武,攜帶兵器的人不在少數。看著攜帶著各種兵器的人從腳下走過,瘋道人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山路的行人還在東去西往,他不能總蹲在樹上,趁行人稀少時落到地面。他整了整衣服,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茂密的灌木叢,回到了山路上。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跟蹤綠衣女人,那個女人已經在山路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興味索然,很想打道回府,又有些不甘心,好歹都得在往前看看。
山路七拐八彎很快到了頭,也不是到了頭,是一條山路變成了三條山路,分別隱入南西北的樹木中。每一條山路都有行人的影子,卻沒有他希望看到的人。儘管如此,瘋道人一點也沒有沮喪,他迫不及待的從高處奔向山路的交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