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聽到杜鵑姐的呼喚急忙跑了過來問道;「杜鵑姐,怎麼了,是不是讓我替換一下?」
杜鵑回道;「不是,我剛才問話他沒回答,你看一看他怎麼了?」
文慧看了看又伸手到鼻子處試了試回道;「臉很燙,鼻子有氣息,是不是人昏迷了?」
杜鵑急忙說;「把春芽和小惠叫回來」
文慧問道;「杜鵑姐不走了,咱們還沒看到樹林呢?」
杜鵑說;「我不放心,要自己看一看他現在的情況,叫兩個人回來幫你把他從我後背上放下來」
聽到鳥的叫聲,小惠和春芽跑了回來,幾個人小心的把瘋道人放到地上側臥著文慧點亮火折子,亮光下他的臉顯得有點紅,杜鵑伸手摸額頭燙的厲害,微弱的鼻息顯得急促杜鵑揭開上衣的下擺,慢慢的解開腰帶把褲子向下褪了褪,先前纏上的布條已濕透,手搭上去粘粘的
文慧焦急的說;「杜鵑姐,他這麼出血怎麼得了,人還不得流血流死」
杜鵑無助的望著地上的人,她又解下身上的包袱準備換藥春芽急忙說;「姐,你是不是又要換藥」?見杜鵑沒回應急忙又說;「前面不遠可能就是樹林,到那裡再換」
杜鵑停住手抬頭問;「看準了嗎,還有多遠?」
小惠說;「我們已經快走到一條山路,聽到召喚趕緊回來了,過了山路三十多丈遠那裡一片黑忽忽的,應該是樹林」
杜鵑咬著牙說;「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就看你能不能堅強的挺過去,走,到那片樹林去」
春芽和小惠沒有看錯,那黑乎乎的一片確實是一片樹林,他們現在就在樹林裡小慧和春芽還有文慧分別隱藏在不同的方向,監視著遠處的動靜,把杜鵑姐和昏迷不省人事的哥哥圍在中間
瘋道人身下鋪著厚厚的亂草,側臥著腦袋枕在席地而坐杜鵑大腿上杜鵑雙手輕輕地摸挲著他的臉,試圖幫他去去熱度她們剛剛為他又換了一遍藥,杜鵑又把一件衣服整個放進纏繞傷口的布條裡,她不知道是不是能阻止血的外流度
杜鵑從未這麼近距離和男孩子單獨的相處,望著十幾天前還生龍活虎現在卻氣若游絲的男人,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情不自禁的淚水順著雙頰流了下來,從尖尖的下頜慢慢的滑落,低落到她的手上,也滴落到枕在自己腿上男人的頭和臉上杜鵑好想放開喉嚨痛哭一場,可是她不敢,三個妹妹視她為主心骨,她不能讓她們看到自己無能為力的軟弱
她茫然地望向天空,她急切的盼望看到東方出現魚肚白,她第一次發現那一抹亮光對她那麼重要可是想到天亮了她又能怎麼辦,哥哥的傷勢必須盡快得到救治,可是,她們人生地不熟,又在仇敵環視之下,哪裡才是安全的,即使傷情能夠堅持去外地,她們又能不能躲過對手的截殺想到這些悲從心中來,大顆的淚珠奪眶而出
她柔聲的央求說;「哥,你別睡了,咱們還沒有脫離危險,你不能這麼睡著不管,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對方依然是昏睡不醒,杜鵑聲音輕輕的說;「哥,你是杜鵑心中最偉大的男人,你一定不會被這一點小傷擊倒,你告訴我你一定會從站起來哥,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能就這樣睡過去,哥,你不會讓我失望是不是」
杜鵑低下頭右手抓起對方的手貼在自己流淚的臉頰上,哽咽著說;「哥,你不要不理我,我好害怕,你如果這麼走了,我怎麼辦你不能總是騙我,你說過,五年會去看我,我苦苦的等了你六年,那是六年吶,那六年是女孩最美好的時光這次你說陪我去看西湖,陪我去看柳浪聞鶯,你還答應幫我籌措銀兩建一個柳毅和三娘的寺廟
杜鵑已經哽咽的說不下去輕聲的哭了出來,她抽噎著說;「哥,你是知道的我有多麼喜歡你,我也看得出你也是喜歡我的,可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你要逃避哥,杜鵑求求你,不要讓我一個人陪著孤獨老去」
杜鵑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用左手摀住嘴嗚嗚地哭著哭泣的聲音雖然很低,可是距離數丈遠的妹妹們,還是能聽到杜鵑姐比黃連還苦的哭訴她們都知道杜鵑心中的秘密,也知道杜鵑姐這些年心中的痛苦,她們也禁不住用手摀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杜鵑在哭,天地也在哭,大地在一點點生出淡淡的霧氣,天邊露出淺淺的一絲亮光
杜鵑突然發覺攥在右手裡的那隻手在動,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臉她急忙用左衣袖擦淨眼裡的淚水,她驚訝的看到側臉枕在腿上半睜著眼睛,她又哭出了聲激動的說;「哥,你沒有死啊」
也許是杜鵑高興地大了聲,也許是幾個女孩對這面太關注,幾個人迅急的跑了過來瘋道人用眼角餘光看到沾滿了淚水的女孩,他艱難的說;「不要這樣,哥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他輕輕地問;「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杜鵑回道;「不知道,從那個地方我們往回走的,過了斷手刀死的山路一直往西,又過了一條山路,現在這片樹林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樹林」
他慢慢地說;「應該是那片樹林」
小慧搶著問;「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他想了想說;「你們穿的是男孩衣服,不說話一般不會被人太注意,你們離開這裡時不要四個人走在一起……」
杜鵑急忙打斷說;「不是問你我們怎麼走,是問咱們怎麼辦」
歇了歇他小聲說道;「杜鵑,咱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小南門外,天亮後去小南門,進了城門不遠有一個天柱土產店,找老闆告訴他,此去是天涯,天涯是我家有難,需要幫助老闆如果問你是誰,你就說是堂妹」
春芽急忙問道;「此去是天涯,天涯是我家是誰」?
瘋道人輕輕地咳嗽起來,杜鵑攥起拳頭在後背上輕輕的拍打他停下咳嗽又說;「每一個他們認為可交的朋友,都會留下一個謎,看你的悟性能不能找到他們找到的人那句話就是他的標誌,你一說他們就知道是哪一位朋友,也只有有標誌的朋友才知道他們在各地設的聯絡點」
杜鵑又問道;「然後吶,他們會怎麼辦」?
「他們會把我接走,他們也會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界」
杜鵑焦急的說;「把我們送走,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邊」
他輕聲的說;「他們不會同意的,他們是隨時可以為朋友送命的人,他們也是會毫無道理就殺人的人記住不要異想天開去跟蹤,他們為保守秘密殺人絕不手軟」
杜鵑又流出眼淚淒涼地說;「那我怎麼知道你的情況,以後我上哪找你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你的消息」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你在這裡也沒用,也許我可能已經不在這裡,如果我沒死,三舅又治不了我的傷,他們會把我送到外地去治療的」
杜鵑輕輕地哭著問;「那我該怎麼辦」
他又喘了一會氣安慰說;「杜鵑,別讓哥心裡難受,你們還按著原來的計劃走,把錢塘客棧的地址留給天柱土產店如果我不在了,他們會通知你,如果過半個月沒有消息,你們或是先回家,或是就在那裡等著我如果留在錢塘銀子不夠,可以去找雲龍鏢局的鏢師王強,他會幫你解決一切問題」
他有點累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又說道;「一會天亮了可以去兩個人,到小南門外跟前的客棧打聽一下,有沒有與守城門有關係的,有許多地方城門外的客棧都做這種生意,一般五兩銀子就夠了我的包裡有銀子」
春芽搶著說;「我們帶的銀子足夠,還有金葉子」
杜鵑看著灰濛濛的天,下了決心的說;「你們三人在這看著,姐這就去想法進城注意觀察動靜,千萬別出了差錯」她趴在瘋道人耳朵邊說;「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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