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晨,楚飛在起床號吹響的那一刻,悠然自得的穿著衣服,動作看似不快,卻比手忙腳亂的吳軍山提前收拾好,只看得吳軍山鬱悶不已。洗漱完畢,集合號吹響,集體出操,這是任何一支部隊早晨必做的一件事。
簡單而又複雜的輕負荷量訓練完畢,休息了幾分鐘之後是早餐時間。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吳軍山有些驚訝楚飛為什麼會適應,他就不行,這幾年在外面散漫慣了,過分的規律性讓吳軍山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而楚飛什麼也覺不到似的。
「姐夫,這些年你不會隱匿在部隊裡吧?」吳軍山忍不住問道。
楚飛笑笑:「比部隊更嚴厲。」一句話,但是吳軍山怎麼也想不到那兩三年的時間裡,楚飛所經歷過的,是常人根本無法想像的嚴格訓練;而接收梟龍殺手組織,滅掉神馬傭兵之後,楚飛更是以身作則訓練所有成員,更是鐵血,只有活著的人才能最終成為梟龍殺手,才有資格做楚飛的手下。所以相比現在,楚飛根本不可能感覺到國盾的紀律嚴明。
訓練場上,看著楚飛比老兵還要熟練老成,王凱不由得暗自點頭。掃視了眾人一眼,王凱說道:「在國盾,沒有人強迫你要訓練到何種程度,因為我們注重你訓練的結果,每十天進行一次考核,一個月之後,去留由你的綜合素質數據決定!下面訓練開始,第一項,聯合攀越,訓練時間自己決定,我們會有人全程記錄每一個人的訓練過程!開始訓練!」
楚飛和吳軍山自由組合成一組早最後進行訓練,同時楚飛暗中注意著其餘的隊友,讓楚飛感到驚訝的是梁靖雯、徐美娟兩個女兵的身手很不錯,在三十餘名隊員當中足以進入前十名,此外就是昨天秋耀晨提到的趙良棟、陳懷平、羅濤和陸錦江四人,居然比兩名女兵都要厲害那麼一點。
「姐夫,我們要不要全力以赴?」吳軍山看著前面的人一個個翻騰縱躍,不由問楚飛。
楚飛笑笑:「你說呢?先完成一輪訓練再說吧。」
「嘿嘿,咱們就玩一次?」
「一次足夠了,如果你覺得不行,可以再來幾次。」楚飛說道,一面跑了出去,朝著三米多高的橫木跑去,直接一個縱躍翻過去,吳軍山也緊隨其後,一米九左右的身子居然輕如鴻毛,不僅飛躍過去,而且落地無聲!
感覺著身後吳軍山的動作,楚飛放心了:這傢伙還沒有全力施展,如果盡全力的話,足以進入前五名!想到這裡,楚飛接下來的動作稍微放慢了一點,看似勉強的和吳軍山用了五分鐘左右完成了一輪訓練。
吳軍山面不改色,楚飛卻微微喘息著,兩人走到一邊席地而坐,看著場中忙著第二輪訓練的隊友。吳軍山有些詫異的看著楚飛:「姐夫,不對吧,怎麼喘上了?」
「嘿嘿,我沒有用任何功夫,全靠力氣速度完成的訓練。」楚飛沒有多做解釋,儘管如此,還是讓吳軍山聽得瞠目結舌,如果換常吳軍山不用輕身功夫什麼的,只怕那三米多高的橫木也只能跳起來伸手觸摸到頂部!
很快第二輪訓練結束,梁靖雯和徐美娟下來了,雖然呼吸平穩,但兩人都是面頰微紅,可見接連的高強度訓練,兩人還是有些不適應。第三輪之後,三是人下來了二十多人,剩下七八個已經略顯疲憊,還頑強的繼續訓練。
王凱大聲說道:「今天的訓練項目還有槍械組裝與射擊,注意調節體能!」話音剛落,那七八個人頓時減慢了速度,完成最後一輪訓練,有兩個已經累得張大嘴巴喘息。「你們都很優秀,但耐力還是不行,考核要求是半小時內至少完成十次!」說罷轉身離去,讓幾個人不由得呆了,半小時完成十次,他們可是用了十五分鐘左右,才完成四次!
剛才的嘗試,有些人已經把速度提到了極限,每完成一次,消耗的時間都在增加,要想在半小時內迅速完成十次,幾乎一半的人現在無法做到!而這,僅僅是訓練的第一項!
「天!」徐美娟輕呼了一聲,「我只能勉強做到啊!」
梁靖雯哼了一聲:「欺負人!能做完五次還不行啊,國際軍事大賽也沒有這麼折騰人的!」
「嘿嘿,沒關係,我看得出你們能過去。不過要在完成十次之後進行射擊考核的話,一定大失水準。所以你們可以嘗試一下調息,訓練時多用意念配合呼吸,讓肌肉多處於放鬆狀態。比如騰躍的時候,盡量讓上身肌肉放鬆;攀爬的時候協調力量,盡量讓前臂和上臂肌肉交替放鬆。」吳軍山笑道,一邊瞅著梁靖雯和徐美娟,「嘿嘿,這些都是我兄弟的經驗之談。」
「你兄弟?他不是你姐夫嗎?」徐美娟困惑道。
吳軍山撓撓後腦勺:「嘿嘿,習慣了習慣了,他小時候整天跟我和我姐在一起玩——」
「切!」徐美娟沖吳軍山做了個很國際的手勢。梁靖雯卻沒說什麼,看了看楚飛,又看看吳軍山,總覺得兩人之間有著某種關係,只是此刻卻無法開口相問。休息了一下,眾人紛紛前往射擊訓練場地。
徐美娟好像擔心吳軍山被梁靖雯搶走似的,和吳軍山走在一起:「一會兒教我一下槍法,人家技術怕不過關。」
吳軍山呵呵一笑:「沒問題!只要念我說的去做,絕對進步神速!」徐美娟撇撇嘴笑了,顯然對於吳軍山的自信有些看法,但也覺得並非言過其實,畢竟昨天吳軍山的槍法很猛。
梁靖雯也沒說話,來到射擊場地,才走到楚飛身邊:「我想看看你是怎麼做的,可以嗎?」
楚飛笑道:「當然可以,嘿嘿。」露出潔白的牙齒,配上傻乎乎的笑容,讓梁靖雯差點沒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這小子不是很酷嗎?不過現在的樣子比之前好看多了。
隨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槍械部件,楚飛又看了看靶子,一雙手看似隨意的拿起部件組裝起來。梁靖雯仔細地看著,她不得不承認楚飛的能力之強,一眼之下就能記住所有槍械部件的位置,隨手就能拿起需要的部件,這得需要多強的分辨能力呢?
然而不等梁靖雯回過神來,一支全自動步槍已經組裝完畢,連帶二十發的彈夾也安上了,舉槍就射,連續的二十聲槍響,根本就沒有間斷。而讓梁靖雯感到無法接受的是,楚飛組裝的槍射程遠,後挫力大,但是楚飛卻好像根本不容槍支產生後挫力一樣,雙臂根本不動,肩膀也沒有搖晃一下!
「你是怎麼做到的?!」梁靖雯失聲問道,「理論上絕不可能!這槍的後挫力即便你能完全承受,至少肩膀要出現輕微的抖動,除非你開槍的時候完全不呼吸,全力抗擊槍械的後挫力,但是這樣,你自己受到的損傷一定很大,槍法練到這種程度,肺部要是沒有淤積傷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也是理論上的。聽說過一心二用嗎?射擊的時候,呼吸自然控制,全身的力量作用於雙臂,每一次開槍之前提前去抵消同樣大小的後挫力,時間長了你就會習慣。當然,這樣做受傷的是槍支而不是人。所以這支步槍直接由我使用的話,壽命會減少一半。」
梁靖雯不由得瞪大了美目:「這怎麼可能?」
楚飛看了一眼梁靖雯,猛然抬手在她的後背和肩膀上點擊了三下,梁靖雯忍不住哎喲一聲,只覺得後背疼痛得無法承受,眼淚都幾乎掉下來。楚飛說道:「深呼吸幾下疼痛就會消失,然後你再按照我說的試試吧。」一邊說著,一邊再次裝上彈夾,把槍遞給梁靖雯。
梁靖雯深呼吸了一下,頓時覺得痛楚減輕不少,再接連幾次,只覺得後背上暖洋洋的,但絲毫沒有無力的表現,彷彿關節和骨骼在一瞬間重新組合一樣,連帶肌肉都彷彿被揉捏一樣的舒服。接過楚飛遞來的步槍,梁靖雯舉槍射擊,盡量按照楚飛說的去做,儘管肩膀和身體還是無法控制晃動,但顯然比以前好得沒法說!
「太神奇了!天哪,真和你說的一樣!」梁靖雯驚喜萬分。
楚飛笑笑:「見過貓從高處落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一般情況下,它是前肢先著地,而在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除了腳墊能夠減輕地面對它的反作用力之外,貓兒們都會協調肌肉組織,雙肩做出最大的緩衝,在那一瞬間,把地面的緩衝力量化解掉。所以當你掌握了這一技巧之後,要嘗試著把槍械對你的撞擊化解掉,讓你的身體完全承受這種後挫力,利用全身肌肉的協調震動消除後挫力,但一定要保持雙臂和肩膀不動,才能在短時間內連續射擊,達到最高水準!」
「可是你說的,跟我以前學的完全不同啊!」梁靖雯彷彿聽天方夜譚一般,但是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在拳腳對抗之中,特別是太極等內家功夫的對抗上,往往常用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如果用得好,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輕而易舉的擊敗對手。楚飛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只是玩槍械跟拳腳不一樣,而且以前的設計教官也從未提到過楚飛所說的射擊技巧。
「我沒說你以前學的不好或者不對,但那種射擊技術,只是針對常人。如果想成為真正的射擊高手,必須要把槍當成身體的一部分,當槍在你手裡的時候,它就是你手臂的延長,子彈就是你的手指,用眼睛看著目標,用手指去點擊目標,還能有多少偏差呢?好了,就這樣練習吧。」說完,楚飛又組裝好了一挺狙擊步槍,朝著更遠處的靶子舉槍射擊,一聲槍響,靶子應聲倒下。
梁靖雯呆呆的看著面帶微笑的楚飛,射擊的時候居然還能微笑,這簡直就是傳說!槍神再世啊!梁靖雯猛然之間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支活生生的狙擊步槍!槍是雙臂的延長,是身體的一部分,但是到了這種程度,人又何嘗不是槍呢?臻於完美的人槍合一!